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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敌人快到了，刘一民想一想，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心里一阵不安。

罗荣桓在一边提醒道：“军团长，我听你的部署都是围着大道做地，万一敌人兵分几路前进呢？或敌人派出部队向左右两侧搜索呢？”

刘一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遗漏的问题就在这里。小水之战时，那是一条公路，峡谷宽度不到１米，一眼看尽，湘军湘江战胜后过于骄横，才给了自己机会。清溪镇战斗时，一面是舞阳河，一面是大山，就那敌人还派出了搜索部队。当然，他们地搜索部队规模过小，被李凌风他们手到擒来，很容易就干掉了。胡宗南部第一旅、第二旅从见习少尉到旅长，可都是黄埔学生，他们入学学的行军开进，恐怕主要讲的就是多路搜索、两翼掩护、梯队配置、前后呼应。在剑门关到翠云廊这段峡谷中，由于受地势限制，又是夜晚，急着赶路，可能不会派搜索部队。但是一到翠云廊后，地势逐渐开阔，恐怕这些曾在四方面军手下吃过亏的黄埔生马上就会向两翼派出搜索部队的。这是军人的本能，不需要高级长官命令的。

想到这里，刘一民急令１１师、１2师、１3师、工兵团、辎重团以蜀道为基点，阵地后移600米，但高地一定要隐蔽部队，想法躲过敌搜索部队。特别是１１师，刘一民特意交待高原，观察敌有无搜索部队，及时报告。

安排完后，考虑到汉阳镇可能成为争夺焦点，刘一民让罗荣桓带钱壮飞、胡底，立即赶往１１师高原处，协助指挥。贺兴华带两部电台随他留在汉阳镇。

罗荣桓听了后，不说话也不行动，坐在那里不露声色。

刘一民耐心地说：“政委，马上就要打响了，你到高原那里，帮他掌握部队，请赶快行动吧！”

罗荣桓这才说：“军团长，你不就是怕汉阳镇守卫力量薄弱，我在这里有危险么？谢谢你替我考虑，让我到七军团头等主力１１师去接受保护。不过，我不会去的，军团指挥部在什么地方，政委地位置就在什么地方。你无权命令我。”

刘一民看了看罗荣桓，心想自己是关心则乱，小看这历史上的共和国元帅了。

能在日军重兵合围夹缝中带部队冲出去的罗荣桓，岂是怕打仗、怕危险的人？

就笑着说：“好，我们两个在这里并肩指挥，坚决消灭胡宗南！”

夜里１１点50，罗延报告，敌第一梯队一个旅已接近翠云廊，敌第二梯队在第一梯队后约2000米，尚未现第三梯队。刘一民立即命令沿路各部队做战斗准备。

１2点１，高原报告，敌第一梯队进入他的防区。在翠云廊，敌人开始向两侧派出各一个营的搜索部队，搜索部队与主力间距约50。

刘一民默算了一下，这是因为翠云廊地形限制，到汉阳镇的时候，估计间距会扩大到１米，过了汉阳镇，应该能扩大到300

令作战参谋陈子虚立即向各部队通报情况，以敌50米计算。

１2点50，高原报告敌第一梯队已经全部通过他的防区，向汉阳镇赶去。罗延报告，现敌第三梯队，距离第二梯队米。

现在情况已经清楚，各部队作战任务可进一步明确。刘一民马上下达进一步作战命令，以１3师围歼敌第一梯队，以１2师配属军团重火力和辎重团、炮兵团步兵营围歼敌第二梯队重兵集团，以１１师配属工兵团围歼敌第三梯队，狙击大队王同生立即率两个中队开赴１3师和１2师防区，重点消灭敌军官。

敌第一旅到达汉阳镇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了，看着镇子口防守地一个班的川军士兵在烤火取暖，第一旅旅长李铁军就想命令部队在这里宿营。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地，简单询问了一下川军士兵有无可疑情况后，就在几个川军士兵不太正规的注目礼下，率领部队昂通过了汉阳镇，向剑阁县城开去。

凌晨一点五十分，敌第二梯队到达汉阳镇，此时敌官兵已极度疲劳。好在驻守汉阳镇的川军乖巧，在镇子里烧了开水，把水桶提到了街上，每个士兵都可以喝口热水。

喝过水的独立旅和补充旅，没有敢在汉阳镇多作停留，匆匆南下。

刘一民立即命令曹胜利的辎重团、迅速封堵敌第二梯队退路。命令冯达飞指挥工兵团、炮兵团步兵营建立阻击阵地，截断敌第三梯队南下通路。命令骑兵营、警卫营立即向辎重团阵地集中，加强辎重团阵地。

李清和陈大勇爬在抄手铺北面蜀道旁地一个小山头上，观察着敌情。

１3师由于出晚，到的也晚。好在刘一民调整了思路，直接命令他们抄手铺以北构筑阵地，少跑了一段路。经过两个多小时休息，部队体力有所恢复。

李清地部署简单而实用，由39团担任阻击，迎头拦击敌人，38团和37团，分别配置在蜀道两侧，补充团、师工兵营、辎重营、侦察连担任预备队，炮兵营的三个炮连在三个小山头上建立阵地，火力覆盖整个防区。重机枪营配属37团指挥，准备给敌第一梯队来个拦腰一击。

远远望去，一条火龙由北而南，向抄手铺方向滚滚而来。不用说，胡宗南第一师到了。

李清笑着说：“老陈，我看这第一师名声在外，实际上也是外强中干。这么黑的夜，打着这么多的火把，比打靶还过瘾呢。我敢肯定，第一轮打击至少干掉他三分之一。”

陈大勇说：“黄埔军校的教官，我看水平一般。别的知识教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有一点，黄埔生基本上都是鼻孔朝天，傲气十足。看看胡宗南部队地行军架势就知道了，完全是一副谁敢惹老子的架势么？”

李清笑笑：“天子门生么。”

看着敌人地火把队伍离的越来越近了，两边地搜索距离也不到2米，李清拿起电话，命令各团向蜀道两侧靠近，准备战斗。

放下电话，李清对陈大勇说：“老陈，你亲自指挥师属炮营，给我往敌人行军队伍中间狠狠打，听我枪响全师一起开火。”

第一师第一旅旅长李铁军是广东梅县人，毕业于黄埔军校一期，今年刚满3C岁，正是年富力强、心高气傲的时候。

自从黄埔军校毕业后，李铁军从见习少尉干起，从排长一路干到了第一旅旅长。就这，李铁军感觉在第一师提拔太慢，要是其他部队，现在恐怕师长、军长早就干上了。不过，他也不愿意离开第一师这支王牌劲旅，眼巴巴地等着第一师变成第一军，自己好弄个主力师长干干。

骑在马上地李铁军两只眼睛眯缝着，边走边想心事，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见校长呢？眼瞅着第一师3万多人，比其他部队一个军都多，可师座总是不愿意升格成军，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军长比师长权大、师长比旅长好听么？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只要升格，这师长地位置是跑不了的。校长也真是地，对那些该死的军阀部队长官，又是送钱，又是许愿，又是提拔职务。听说校长上次一下子就给四川的一个师长了60万大洋，乖乖啊，能扩编几个旅了啊！相反，对黄埔学生，校长从没有那么大方过，顶多也就是赠送个金笔、照个像。难道学生们就不需要钱、就不需要提拔了么？

算了，不想了，内外有别么！

李铁军睁开眼睛，看了看队伍，一溜火把把夜空照的通明，前后连绵不断，约有十几公里长。好威武的第一师啊！等明天杀向绵阳地时候，不知道朱毛红匪看见突然杀出的天下第一师，会不会惊慌失措地往江里跳啊？

想着，想着，李铁军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音。

红１3师39团团长周毅和政委钟赞大，就爬在蜀道右侧临时挖成地战壕里。为了伪装，隐蔽，周毅交待部队不得再路面上挖战壕，还要把挖战壕的土运走，在战壕上盖上秸秆谷草，一定不能让敌人现前面有阻击阵地。

这是周毅调到警卫师、也是现在的七军团以来的第一仗，关乎自己和39团的声誉，所以周毅是检查了又检查，仔细了再仔细，确保敌人在00米距离现不了阵地，50距离看不清楚阵地。

任务是很明确的，就是坚决挡住敌人，让主力聚歼敌第一梯队。为了确保完成任务，周毅让工兵团地何明亮派人配合师工兵营，在阵地前密布地雷，还埋设了几十个炸药包。就这周毅还不放心，死缠活缠，让炮兵团的轰天雷部队，支援了六门射筒，就安置在正面阵地右侧地柏树林里，准备着给敌人来个大惊喜。

看着看着，敌人距阵地已经不到１米了。周毅打开驳壳枪的保险，对身边地一营长低声说道：“传令下去，我不开枪，谁也不准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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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涪嘉战役（七）

大勇到炮营的时候，炮营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陈大勇没有废话，直接告诉炮兵营长，打响后往敌人的队列中间狠劲砸，一定要把敌人队伍打散，打消敌人的战斗意志。

其实不用陈大勇说，炮营已经将火力覆盖区的的每一块地面坐标都划成了方格，这是刘一民传授给炮兵团长李昌的方法，李昌自然就传给了所有的炮兵指挥官。

等待是急人的，特别是眼瞅着敌人就从自己的炮口下大摇大摆地行军而不能开炮，那是最急人的。

事实上打响汉阳镇伏击战第一枪的不是周毅，而是狙击大队狙击手刘斌。

上次溪口之战时，刘斌和王尚武两个是一个狙击组，王尚武击毙了陈光中，刘斌击毙了陈光中的参谋长。溪口之战后，又经历了清溪镇和羊坪镇战斗的考验，刘斌进步很快，和王尚武一样，都成了狙击大队的小队长。

此刻刘斌就带着他的助手李小帅，埋伏在据蜀道边不到一百米、据39团正面阻击阵地约１米处。

阵地建的很好，是一个塌陷的墓坑，略一改造，就可以躲藏两个人。上面再覆上。外人看上去，和农村老百姓田里坟堆上放的柴草没有一点区别，再没人想到有一个杀人王正躲在里面伺机开枪。

敌人上来了，大路上是三路纵队，两边是搜索部队。看样子都很累了，急匆匆地往剑阁县城赶去。担任搜索的一个营的部队，并没有向远处进一步搜索，而是在距大路１米左右地距离的农田里上疲疲沓沓地走着。

几个士兵走到刘斌和李小帅的伪装工事前，站了下来，开始撒尿。尿水顺着树枝往下流，浇了刘斌和李小帅一头一脸。

一个士兵边尿边说：“累死了，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宿营。”

另一个士兵说：“这算什么，打败仗的时候，跑起来几天几夜都不能睡，谁睡谁没命。”

一个好像是班长的家伙说：“吵什么吵？赶紧尿完走路。嫌累就好好干，啥时间当官了就可以骑马了，不用跑了。”

第二个说话的是个老兵，嘴一瞥：“当官骑马目标大，打起来总是先死。老子才不当官呢，还是跑着舒服。”

几个士兵总算是走了，刘斌头一摇，把脸上的尿抖落下去，两眼仍然紧紧地盯着大路。

目标出现了，几个军官骑在马上，走在队伍中间，警卫们打着火把，牵着马，围在四周。看样子这就是第一梯队地头头了。

刘斌给李小帅示意了一下，做了个我前你后的手势，就伸出了枪管，瞄向了目标。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前面阻击打响。刘斌默算了一下，敌人行军队伍应该到阻击阵地了，不能再等了，再过一会儿机会就没有了。想起军团长常讲的干掉敌主要指挥官对战役地重大意义。刘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00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刘斌来说，根本就用考虑风速等因素，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子弹钻入了敌军官的身体，把他击落马下。

推弹上膛，刘斌又瞄向了另一个军官，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听到了骤然暴起的枪炮声，他知道，汉阳伏击战全面打响了。

红１3师39团阻击阵地上，周毅正算着敌人地距离，60米，50米，55米，正要喊打，就听见北面传来一声枪响。周毅不再算计，马上喊了声：“打！”手里的驳壳枪就向敌人射去。

39团弧形阻击阵地上的机枪、步枪顿时作，子弹嗖嗖地扑向第一师的行军队伍，第一师第一旅走在最前面的部队随即被打趴在地。

在枪响的时候，第一旅副旅长第一时间就滚下了马鞍，逃脱了被当场击毙的命运。回头一看，旅长和参谋长都已被击中，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活不成了。

敌副旅长知道，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狙击手，想活命就必须藏好身体。

躲在战马侧面的敌副旅长，正在考虑判断究竟生了什么情况时，前面就传来了密集地枪声。敌副旅长的心登时就放下了一半，原来是遇到了阻击，应该是围攻绵阳的红匪派出的阻击部队。正要下令部队组织火力，掩护冲锋，坚决打垮当面之敌的时候，就看见了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光线。他知道，那是成群的炮弹飞过夜空的痕迹。

果然是架设在右侧山头上的１3师炮营开始炮击了，三个炮连几十门迫击炮同时射，一炮弹落在行军队伍中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把第一旅的行军行列炸得四分五裂。

迫击炮一响，敌副旅长就知道红匪是想全歼第一旅，不，应该是全歼第一师。这么大规模地炮兵，一定是红匪全军在此。唉，委座千算万算，还是中了红匪的围点打援之计，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红匪围攻绵阳地目的就是图谋他地天下第一师！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敌副旅长不再犹豫，红匪这么大的动作，前后左右一定都有重兵埋伏，等着自己往上撞呢！看两翼现在虽然没有开火，但黑洞洞地夜幕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凶险的陷阱。只有打开前进通道，坚决冲过去，才能为全师杀开一条血路。

似乎在印证地副旅长的揣测，两翼方向影影绰绰地好像有许多人正在向自己部队方向赶。

于是，敌副旅长马上向全旅通报了旅长、参谋长重伤的消息，接过了部队指挥权，果断命令旅属炮兵迅速建立阵地，掩护部队突击。全旅三个团迅速整理部队，多路同时动突击，坚决冲破敌人阻击线。

应该说，敌副旅长的决断是正确的。因为此时１3师埋伏在两翼地团和38团还正在向蜀道运动。

虽然是伏击战，但这里的地形和小水伏击战、清溪镇伏击战的地形不能比，那两个地方都是悬崖下一条公路，敌人在公路上行军根本就无处躲藏，除了挨子弹、挨炸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里是浅山丘陵地带，又无大江大河做天然阻击线。大部队作战，隐蔽是很困难的。所以，

民通报敌两翼搜索距离按米计算时，１１师、１2师、＋两翼的部队除了在山头隐蔽部分部队防止敌抢占山头外，大部队基本上都是后撤了7米以上。就这也幸亏是四川冬天的深夜，天漆黑一团，能见度太低。如果是北方晴朗的夜晚，难保不被敌人现。如果换成是白天，根本就隐蔽不住大部队。

39团一打响，37团和38团就迅速向中间靠拢，意图不用说，战术也很简单，就是要把敌人向中间挤压，用火力和敌人说话。

这个时候，第一旅动了，虽然刚才39团阻击和炮击给第一旅造成了很大伤亡，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主力尚在。

在敌副旅长地严令下，第一旅三个团，每团一个营在前、两个营在后，分三路向39团阻击阵地扑来。意图撕开口子，冲出重围。

正在师部指挥的李清，一看第一旅的架势，就知道这支部队够剽悍。马上命令参谋长雷鸣率领作为预备队地补充团、工兵营、辎重营侦察连驰援团阵地，坚决堵住敌人。命令团、38团快速行动，合围敌人。

第一旅的军官们现在都已经知道自己被伏击了，要想活命就必须冲出去。因此，各级军官都操起了冲锋枪，带领部队起冲锋。

周毅一看，敌人起了多路集团冲锋，明显是要和自己拼命，再也不能保守了，马上命令工兵连立即起爆预埋的炸药包。巨大的爆炸声掀起了一阵阵气浪，把第一旅的冲锋队伍抛的老高老高，再摔下来，就像后世电影上演地一样，所不同的是，抛起的是人体，落下的是残肢碎肉。

接着，团属炮兵连、重机枪连和炮团支援的飞天雷全部开火了，炮弹、炸药包、重机枪弹，把敌人的冲锋队伍打的东倒西歪，第一旅就象一艘破船，在风雨中飘摇起伏。

第一旅毕竟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伤亡惨重得让每一个军官、士兵都直掉眼泪，但决战的信心尚未动摇。在军官们地带领下，前赴后继地往上猛扑

第一旅的炮兵终于开火了，很快就压制住了39团的团属迫击炮连。不过好景不长，第一旅炮兵的开火，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１3师炮兵营很快就瞄向了他们，打得第一旅炮兵哭爹娇娘，弃炮而逃。

敌副旅长跟在冲锋的队伍后面，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一直被追着打、撵得整天往深山老林里钻的红匪，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强悍，火力凶猛不说，防守花样也变得异常狠毒，路上是预埋的炸药包，阵地前密布地雷阵，头顶上落下的是炮弹、黑糊糊地大炸弹。就这一趟冲锋，委座、师座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