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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差不多算是回到了原点，但谁都知道，这事注定没这么简单。

不过暂时没有人敢去提这件事。这件事暂告一段落时候，已经是正月底。宝贵的半个月就在争吵中过去，让一心想做事，进行初步军制改革的王晨大为叹息。

他并不完全反对朝中的大臣们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但这些人的反应也太大了一点，仿佛这件事比北伐、比整编军队、比准备战略物资还要重要的多，许多原本负有职事的大臣，都将精力放在争论这件事上，正事倒没人去做。许多原本打算中要做的事，特别是火药方面的准备情况没有达到预计的目标，让王晨非常恼怒，他也借机惩处了一批相关的官员。

而被惩处之人则认为这是王晨公报私仇，愤愤地上表反击，不服受到的处罚。但王晨在这件事上完全不顾别人的反应，一意处置。心里窝着火的赵谌也完全支持王晨的提议，并采取王晨的说法，说以后只要有误军事准备方面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要受到重处。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整编训练军队，及后续的北伐，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的理由延误相关的准备事项！在处置这些渎职的官员上，李纲、宗泽、张所等人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能以任何理由延误正事。习惯了以前行事方式的许多官员，在因为延误了军事准备而被罚，申诉无果后，只能不情愿地接受，许多人也都明白，如今的朝堂情况不比以前。

为战争所做的准备事项大部都是王晨安排，他最重点关注的就是火药及相关火器的制作。

几次连续的战役下来，开封附近准备的所有制作火药的原因都用尽，只能想办法另取。火药制作的原料中，硝石最难获取，其他硫磺、木炭都是容易得到之物。而硝石是最重要的原料，对纯度的要求也挺高。朝廷也专门下诏，命令几大产硝地挖取更多的硝石，全都运到开封来。

朝廷的诏令是在年前下达的，开封城内生产出来的火药全被拉走的时候下发。在上元节过后，各地运送来的硝石也陆续抵达了开封，火药的制作生产也全面恢复。但一些相关官员对此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在赵谌准备将赵环环和赵珠珠同嫁王晨的事发生后，他们的兴趣转移到了这里，有几个官员都不去关注火药及炸药包等的生产，以致到了正月底，制作生产出来的火药没有达到王晨预计的量。

这些人受到惩处并被免职后，那些接任者不敢再有这方面的心思，将全部精力都放到监督生产火药及火药制品方面去了。

北伐主要的战役都是攻城，因此王晨所要的火器就是威力巨大的“飞雷炮”及炸药包，各种霹雳火球。随着二月时候硝石大量运送到开封，火药的生产量也逐渐开始增多。

飞雷炮炮筒的制作产生工艺并不复杂，只要有足够的铁铜就行，那些报废的炮筒在回炉后还是可以使用的，可以打造生产出足够数量的炮筒。在想来想去后，王晨决定还是暂时采用这种制简单，但威力巨大的武器，其他青铜炮什么的暂时不去想。

青铜炮太笨重，不方便运办输。迫击炮他觉得倒是可以想办法制作，只不过现在的火药纯度及威力都很差，要想制作成功的迫击炮，难度可是不小。

以后要想办法制作生产出威力更多的其他类型火药出来才行。

除了制作生产更多的火药及相关制品外，王晨还准备进行初步的军制改革，他清楚，现在大宋的军事制度完全不适合形势的发展，必须要进行彻底的改革。

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而且遇到的阻力也会非常大，只能慢慢来。如今要改变的就是领军出征的方式，现在这样指挥作战的方式弊端太多了，需要改进。只不过王晨暂时还没想出更好的改变方法，准备与边上那些人好生商量后，再向小皇帝赵谌及李纲、宗泽等人提出来。

张所在交御了事务后，也从大名府回到了开封。在处理朝事上，王晨并在不行，在朝中任职多年的张所比王晨有经验。只不过张所虽然在官职上比王晨高，但他知道，在威望上完全无法与王晨相比，因此在处理军务上，他大多时候都是先问询王晨的主意，再做出定夺。

张所如此做，王晨也挺高兴，他的许多建议及策略也有机会得到执行。他喜欢与张所共事，这是一个挺有能力、挺实干的官员。

张所在回开封后，还做了另外一件让人有些不解的事，那就是降了自己儿子张宪的职务，改任其为营指挥使。这让张宪非常委屈，也让王晨等人挺不解。张所对此的解释是，张宪太年轻，即使军功再出色，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得到升迁，不然对他的成长会非常不利。

最终王晨及张宪本人都接受了张所的决定，张宪被归到岳飞手下任营指挥使。

“张相公，你对自己的儿子很严格啊！”在张宪最终改任营指挥使后，王晨与张所开起了玩笑。

“多谢晓初你在某离开开封后这段时间对犬子的照顾，他有机会领军作战，已经是他的造化。他虽然立下了不错的战功，但年岁到底太轻，如此快升迁，朝中大臣会有非议啊，特别是某归朝任职后。因此让他多些磨练也未曾不可以。希望以后他能继续跟着晓初你领军作战，再立下战功！”

“宗本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的！”

“但愿如此！”

第一百十八章**曲端

在二月初的时候，朝廷正式下令，委王晨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助康王赵构这个兵马元帅统御大宋的兵马，并为北伐做准备。王晨也从大名府传回来的消息中了解到，康王赵构不是很情愿继续在前方领军，朝中发生的事太过于让他担心，他准备返回开封。

这是王晨期望中的事，他希望赵构不再来掌管军务。没有了赵构这个兵马元帅的制肘，那他这个副元帅就可以完全节度众军，以后的仗如何打，那他就可以自己说了算。他也吩咐留在大名府的陈淬等自己认为比较亲近的几个将领，让他们想办法让赵构彻底断了继续领军北伐的念头。

但王晨也知道，要让赵构知难而退，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天下兵马元帅名义上是可以统御大宋所有的兵马的，权势大的很，赵构不会轻易放弃，即使赵构不想率军北伐，但这个名号肯定不会放弃。

进了二月后，朝中的波澜少了一些，王晨可以将主要精力投入到火器的进一步制作生产，选拔训练他心目中的特种兵，及思考大宋军队征战时候，统兵制度的初步改变上来。

特种兵的训练他交给张宪负责，训练规则由他制定，他也经常亲自带领他们训练。

初步选拔的军士有八百名，这次都随王晨回开封，那训练就在开封附近开始。但王晨并不寄希望于北伐开始前手上就有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特种部队，训练特种兵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因此他并不着急，而为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训练大纲，也就是后世时候他参加特种集训队时候的训练方式训练。他希望经过两三年的训练，大宋军队序列中有一支非常出色的特别行动队建立起来。

王晨现在最投入精力去做的还是在另外方面。

那就是军队出征时候统兵制度的改革。他认为，原来的大宋军制太过于僵化，完全不能让将领自由发挥军事谋略。这一点必须先行改变，不然以后指挥人马打起仗来。麻烦事会非常多。但一个比较完善，能充分发挥领兵将领才能，又不会让军队脱离朝廷控制的方案，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就在王晨为此事忙碌的时候。他又遇到了另外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这事是因为西军将领曲端而起。

因为川陕一带的情况比预计中的好，在遭遇了几场败绩，并知道完颜宗翰与完颜杲、完颜昌在中线及东线的败绩后，完颜娄室不敢孤军作战，全线退兵回国，不敢再攻。完颜娄室全线退兵，让一段时间以来绷紧神经的川陕抚置使张浚也大大松为口气。在局势缓解后，张浚奉朝廷的令，命节制司都统制曲端率五千兵马，往开封方向来。勤王抗金。

因为是朝廷的命令，曲端不敢不从，最终不情愿地离开了陕西。他知道，自己率军赴开封，名义上是率军勤王。但真实情况就是张浚不能容自己，将他一脚从西军中踢开，派到开封方向来，并且只给自己五千人马。张浚这是在清除异己，曲端可以说是窝了口气。但张浚在川陕一带的权力太大了，曲端完全不能相抗衡，而且朝廷又下令让他率军移镇开封。他最终只能顺从。

但曲端所想却是错的，这并不是张浚的主意，而是王晨怕曲端这个桀骜不顺的家伙不愿意听从指挥，最终为战事的失败埋下窝端。原来的历史记载中，曲端数次拒不服从上官命令就导致了几场战事的不顺利，王晨略略看到过这些历史记载。所以他就先知先觉，让曲端率军来开封，想亲自调教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王晨想将曲端这个一向孤傲的将领收到自己麾下，倒是挺让张浚意外，但也让他松了口气。曲端确实不太服从管教。经常有对命令阳奉阴违的事发生，数次让张浚大怒，但现在情况下，他又不敢斩杀在西军中非常有威望的曲端，不然会导致军心涣散，毕竟曲端在西军中还有颇有威望。

王晨要想曲端，张浚正可以将这个烫手山竽扔给王晨。张浚也相信，敢顶着压力，连斩刘光世、张俊这两个统兵大将的王晨，有胆气再对曲端下手，如果曲端不服从命令的话，肯定会受到重处。

当然张浚不希望曲端成为刘光世和张俊第二，到底现在大宋有能力的统兵将领不多。

曲端因为心里窝着火，在往开封来的路上，故意拖延速度。他在率军往开封方向来的时候，还是年前，但直到二月中，这才抵达开封，比一般人预想中的时间足足迟了半个月。

在通过了解，知道曲端这是故意延缓行进速度后，王晨心里有怒意了。

他决不能容忍麾下的将领在行军打仗时候不听从号令，故意延缓行进速度，关键时候不伸援手。曲端在原来的历史记载中有这么多的恶行，从张浚传来的报告上也证明了此人在这次大战中有数次不执行命令的不良行为，此次故意磨蹭，也是在发泄怒意。王晨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曲端率军抵达开封，刚刚扎营后的第二天，还未进皇宫面圣的时候，王晨就率领一大群人来到了他的大营。王晨现在在朝中职位很高，再加上对金人的作战中连续取得了让人不敢相信的战绩，其影响力甚至盖过了李纲。在自己率军刚刚抵达开封，王晨就亲自带人到他的大营里，完全弄不清楚王晨意思的曲端丝毫不敢大意，只能恭敬接待。

王晨也不客气，在进到曲端大营，马上检阅了其部人马。见王晨行事雷厉风行，没有丝毫的客套，曲端心里有些忐忑，更不敢大意，亲自集合人马，迎候王晨的检阅。

在曲端亲自整军的时候，王晨也与身边那些人静静地站在一边观看。

曲端其实是个其貌不扬的人，身材倒是挺结实，但长的并不高，与岳飞的身高相似。其实宋朝时候，像虞允文这样身材高的吓人的人是很少见的，即使如王晨这般身体的人，在开封城内也是不大看到，大多的人身高都在一米七稍高点。在曲端面前，王晨自觉有身高与气势上的优势。

他也在琢磨着，一会该怎么处罚曲端，才能让曲端心服口服，并不会让其记恨。

曲端作战还是挺勇敢的，其所领的这五千人马都是精锐，虽然长途的行进让他们精神疲惫，但军容还是比较严整。这一点，让王晨对曲端稍稍有了些好感。但他知道，曲端的桀骜不顺与岳飞并不是同一类别，岳飞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报国志，想尽快与金人作战，不避敌畏战，在误解上官意思之下才不听从号令。而曲端是严重的“山头主义”，不服别人，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才不听从号令，甚至见死不救。这样的人，品行是比较恶劣的，但王晨念在曲端还是个不错的将领的份上，想“挽救”其一把，不至于让这样一个打仗还算勇敢的人因不听号令而送命。

历史上的记载，曲端是被张浚杀掉的，理由是通敌还是什么王晨不清楚，但肯定与不听号令有关。

但怎么敲打曲端，还是要讲究策略的，这等桀骜不顺的人，在军中混了多年，打过的仗也不少，不是岳飞这种刚刚出道的愣头青可以相比的。

看曲端在整顿人马，再看看自己带来那几百人马在曲端的人马附近严整列队，王晨有了主意。

曲端整顿好了人马，大步走到王晨面前，报告后请王晨检阅他麾下的精锐。

王晨的名声虽然非常响亮，在朝中的地位也很高，但到底年轻，只是耳闻了王晨事迹的曲端对这样一个年青小子还是有点不敬服，看王晨的眼神里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轻视，甚至有点挑衅、挑战的味道。王晨丝毫不理会曲端的异样眼神注视，走到列队完整的五千人马之前，闲庭信步一样一个队列一个队列地走过去，察看军容。走过几个队列后，王晨转回头，对跟在他身边，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曲端说道：“曲将军，这就是所谓的西军精锐吗？”

一听王晨以很轻视的口气说这样的话，曲端一下子来气，但他还是忍着性子，客气地回答：“是的，王殿帅，末将所领的，正是西军中的精锐。”

“那本帅就要看看西军精锐到底是什么样子！”王晨说着，眼中徒然闪出精光，直直地盯着曲端，“曲将军，你所领的人马将归于本帅所领之下，本帅现在就要指挥你的人马训练，看看他们到底精锐在哪里。本帅也带来了几百人马，我们一起看看，到底是谁麾下的人马更精锐。”

曲端久经沙场，自觉气势不差，完全可以压倒王晨，但只这么一接触，就感觉他做不到这一点，一下子就被王晨从气势上压了下去。

这个年青的统帅，面对数千精锐的西军将士列队所形成的强大阵势，没有一点受压迫的样子，比他这个主将还要从容很多。而在面对他的五千将士时候，王晨还流露出一副轻视的样子，好似看不起西军精锐一样，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当下马上粗声粗气地说道：“王殿帅既然有此意，那你就比较一下，末将也想看看王殿帅所领的殿前司禁军是如何的出色。”

第一百十九章什么叫精锐

站在阵前的两人都是大着声音说话，阵前的那些军士都听明白了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许多人感觉到了王晨对他们的轻视，心里很是不服气。

但谁也不知道王晨是准备如何“看”他们这支西军的精锐程度。

王晨不再理会曲端，而是转身往校场走去，但他并没通过台阶上登级，而是快跑了几步，在校台的一根柱子上几个蹬踏后，再在柱子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时候，伸出的双手抓住了校台的上沿，几乎没有停顿，整个人就飞身上了校台。

这是殿前司禁军在城外训练场的校台，校台离地台约有一丈半余，五米左右高，不借助其他工具，只用徒手攀爬，难度还是不小。场上数千将士吃惊地看着王晨这位殿前司的主帅以这样的方式登上校台，跟在王晨后面的曲端及他麾下的将领，还有跟着王晨而来的岳飞、张宪、虞允文也都是非常惊愕，但没有人敢试，谁都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身手。

虽然说一个主帅表现这样一手并不能证明他的能力有多出众，但身手不错那是肯定的，张宪马上跟着叫好，随即其他人也叫了起来，王晨带来的那八百军士更是直着喉咙叫。

西军中有一些军士也忍不住叫好，但大多的人表示沉默，他们知道，王晨这是向他们示威。

在通过这样展露身手的方式登上校台后，王晨傲然地站在正中央，并在面露惊异的曲端等人从阶梯上上来后，马上下达了他对五千西军将士的第一个命令：“全体西军将士都有，马上解散队列。”

谁也想不到王晨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曲端及他麾下的将领都惊在了那里，列队的军士也不知所措，许多人陷入慌乱中，不知道要如何执行命令。看到队列一下子变得乱糟糟。曲端变得气极败坏，他不顾王晨在一边，扯着喉咙命令各级将领指挥麾下人马，解散归营。

场下更加的乱糟糟。许多人跑来跑去，与同伴胡乱的冲撞，甚至有人被撞倒在地，被人踩踏。

王晨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任何表情。曲端更加的气极败坏，一再扯着喉咙大喊，要将士们不要慌乱，要有序。他这部西军在各方面也算是比较出色的，中低级军官素质也可以，费了一番劲终于将各自队伍往营帐方向带。

但就在各部军士跟在军官后面各自散去时候。王晨又下令紧急集合。

可以说，曲端麾下的这五千西军，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过，一个子像炸了窝一样，军士们都东奔西跑。完全乱了套。整个校场上到处是一片混乱，根本列不起队来。曲端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知道王晨这是在故意找碴，但将士们的不争气让他太了面子，忍不住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