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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清楚，如果这战败了，那黄河以北的大地，江南的水乡，都有可能落入金人的手里，此前数次战役的胜利也付之东流。梳着让人恶心的金钱鼠尾辫子的女真人将在大宋土地上到处横行，更多的大宋军士血染战袍也可能无法抵挡这些与豺狼无异的金人的肆虐。因此这场战，他无论如何不能败。

在距离金人还有几十里的这个依着几个地势不高的小山坡地带扎营后，王晨马上命令各将依行进途中商量好的布防方式去做布置。他对现在的行军布阵虽然不是很在行，但他会听取诸将的意见，认为合理的就采纳。金军骑兵的优势就是机动性能好，但这机动性能是建立在身下马匹的快速奔跑上，要是能有办法阻滞马匹的快速冲击，那骑兵的攻击力就大大下降。

因此王晨对诸将所布置的一个最主要任务就是修建设置拒马的设施，包括木质的栅栏、拒马、鹿角，还有大量的碎石。选择驻营的地方附近那几个山坡。因为冰冻及长年累月风化的缘故，碎石大量剥落，王晨令将士们将这些大小不一的碎石也利用起来，铺摊在大营的东面方向。

因为王晨停止前进的时间比金人预计的要早上至少半天，因此他有比较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些。

大宋军队在距清丰以西约六十里的地方扎营。这挺出乎完颜宗翰的意外，这让他不得不延迟了对宋军发动攻击的时间。而且他也知道，宋军提前扎营意味着对手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做出布防。

宋军在扎营时候，其前锋骑军和步军都是做足了戒备，严防金军的偷袭，在扎好大营。防御措施完成了一部分后，这些前突的人马才缓缓后撤到大营后面。

这样的布置也使得完颜宗翰没办法趁宋军扎营时候的混乱场面而对其发动攻击。又因为预料不到宋军会提前扎营，仓促之前完颜宗翰没能利用这一时候对宋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击。

在探知宋军已经扎营后，金军加快了行进速度，最终在距宋军大营约五六里地的地方扎营。

在准备扎营时候，完颜宗翰可是做足了防备。他当然害怕宋军趁机偷袭。因此严令麾下人马数万，前突营地几里，严密戒备。不过王晨并没做这样的准备，他只是以小部人马虚张声势，让金军紧张一阵而已。他完全清楚，这个时候的金军防备肯定非常高，没机会可趁。

但在扎营后的第一个夜晚。金军却遭遇到了宋军频繁的骚扰。

入夜后，不断有小股的宋军骑兵射过金军的游骑在其大营前飞驰而过。如果金军骑兵冲出大营驱逐，他们就飞快逃离，还会顺手给追击的金军扔几个小型的“霹雳火球”；要是金军游骑不理会，他们会将点着火的“火箭”射入金营。宋军这样的骚扰一个晚上都没停顿，冬天时候到处都是干燥，火很容易被引燃，这一个晚上，经常有数不清的金军忙着救火。他们想复制宋军的把戏，但却没什么办法冲到宋军的大帐外。宋军装备的射程非常远的弩弓会在他们驰近大营时候将他们射走。

在武器装备上，现在的金军是差大宋军队一截。金军的弓弩一般只有七斗之力，有效射程在百步之内，而宋军却装备多种强弓硬弩，尤其是神臂弓。不仅射击精度高，而且在二三百步左右的距离还可以穿透铠甲。在金军骑兵冲杀的时候，大宋军队经常凭借这点优势在金军冲到步军阵形两三百步的距离时候，先行对冲击的骑兵射击，而金军骑兵这时候还奈何不了防守的宋军。

金军连续的高强度行军让他们很疲惫，但宋军一个晚上持续不断的骚扰让他们没办法好好休息。

谁也不知道宋军的骚扰只是骚扰还是烟幕，谁都不敢保证宋军不会派大军袭营。在宋军小股人马不断骚扰的过程中，宋军大营内的骑步军不甘寂寞地在那里不断地调动，战鼓也是不停地擂响，甚至有数千数量的骑军在做攻击的准备，如何能让金人放心？许多人都认为宋军会趁夜攻击。

但宋军就是不攻击，只是一个晚上就这么折腾。

在被宋军小股骑兵骚扰了几次，一些营帐不幸被引燃后，女真万户完颜撒离喝、完颜银术可等暴怒了，他们点集兵马，准备出击。只是当金军骑兵集结完毕准备出击后，大队的宋军骑兵已经开始慢慢退后，待女真人冲出大营时候，骚扰的宋军骑兵已经很快退了回来。

完颜撒离喝、完颜银术可又不敢追至宋军大营附近，怕遭遇“狡猾”的宋军的伏击。

在许多金军将领眼里，王晨太狡猾，经常不安常理出牌，特别是其人亲自制作出来的“霹雳火球”，让他们胆寒。金人已经完全打探清楚，这种厉害的火器就是王晨制作出来。金人认为，王晨无论什么手段都会用出来，特别是在宋军抢先扎营，他们后到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王晨在他们抵达前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手脚。开封城下那惊天动地的爆炸让他们可是记忆深刻，他们害怕追击到宋军大营附近后，又发生这样的事。谁知道这些骚扰的宋军会不会是诱饵，引他们上钩。

宋军骚扰人马后撤回营后，金人最多追出两三里路就不敢再追。

这样，在王晨的亲自安排下，大宋军队借助着人数优势，连续不停骚扰，搅的所有金人都不敢大意，那一直不停擂响的战鼓声音让他们心都跟着以相同频率跳动，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在准备攻击的前一个晚上，完颜宗翰被宋军的骚扰弄的没睡好，第二天起来时候，黑眼圈都有。

不过晨起后的完颜宗翰却是充满了斗志，他期待着在这个白天内，能将宋军击溃或者彻底击败。

完颜宗翰起身后先在自己的帐内向大满神默祝一通，希望得神灵保佑，取得此战大胜的后，也就令亲兵为他束甲著衣，准备战马。披挂停当后，完颜宗翰骑上战马，带上自己所有亲兵，驰出了自己所在的营区。而在完颜宗翰率手下亲兵离开自己的营区，准备指挥大军攻打强阵的大宋军队时候，大营内的金军军士都在紧张忙碌地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

绵延数里的大营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军士在那里来回奔驰，准备弓箭，擦拭战刀。

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但早已经适应了这样气候的金人，并没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受很大的影响。那些被强征来的民伕也在紧张地帮金人做着战争的准备，当太阳刚刚升起，大地还一片霜白之时，金营内一切已是准备完毕，十几万金军军士在各自的千户、万户统领下，出营列阵，准备战斗。

这次跟随完颜宗翰作战的不只有数量庞大的轻骑兵，还有数量不少的重骑兵，更有完颜宗翰认为的杀手锏，他准备在攻击开始时候就倾全力作战，把所有押箱底的力量都压上去。

刀剑如林，军容森严，看到十几万人马在自己的身后列阵，完颜宗翰觉得心中豪气横生，他仿佛看到了宋军在他指挥的铁甲骑军的猛烈冲击下，溃不成军的场面。

金军的列阵是在大营外，十万人马列阵地方是在突出大营的几里地方，这样距宋军的大营只有两三里的地方了。所有金军将领也都看到，对面的宋军也已经全部列好阵，依据营寨及营寨内外的那些防备骑兵的设施而守。

“准备出击！”完颜宗翰几乎怒吼着下达了命令，并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右手猛的一劈！

随着完颜宗翰的命令下达，马蹄声、战鼓声如雷响起来，声势震天的怒吼声随之起来，十多万将士在各自万户的的统领下，摆开阵势，缓缓地向宋军大营方向压过去。

所有金军将士都期望，在他们这般阵势的压迫下，宋军会慌乱起来，甚至有不战而溃的情况发生。但一切都让他们失望，宋军营寨没有什么乱阵的情况发生，宋军将士森严地列阵，战鼓声越敲越响。

看到宋军如此的阵势完颜宗翰略一沉吟，唤过一名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去问问王晨，敢战否！”

第八十六章大战开始

“是！国相！”那名亲兵应诺一声，立刻单人单骑，策马飞奔到宋军大营前。

这名亲兵是会说汉话的，嗓门又很粗大，他马上在宋人的军阵前将完颜宗翰的话转述。在转述完话后，这名金人军士并没马上回归，而是一直在宋军阵前来回奔跑，准备带回王晨的回话。

看到一名金人军士都胆敢跑到数十万大宋军队面前这般羞辱，勒马站在高坡上一直拿着望远镜察看两方阵势的王晨不禁怒从心起，马上喝令，杀了这名挑衅的金军军士，以此行动来“回话”。

身边的军士马上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很快大营内几支神臂弓被拉开，五支重箭几乎同时朝完颜宗翰的这名传话的亲兵飞射而去。那名军士躲闪不及，被三支箭穿身而过，马上倒地而亡。

“混蛋！”完颜宗翰大怒，两手紧紧地捏着，关节都“咯咯”作响，一张满是胡子的脸涨的通红，黑黑的胡子也在不停地抖动。宋人太猖狂，竟然将大金国相的使者在阵前射死，这是最赤*裸裸的挑衅。完颜宗翰恨不得马上命令所有将士都冲过去，将宋军阵形狠狠撕碎，将羞辱自己的王晨碎尸万段。

但他也知道，他面前的对手不是轻易可以战胜的宋军将领，是数次击败大金军队的王晨，如果这么轻易被对手激怒，贸然出击，不一定能取得胜利。打仗么。就是攻心攻术，要是一个统帅这么容易被对手激动，失去了理智，那很容易打败仗。完颜宗翰可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自觉比王晨这样的黄毛小子心态沉稳的多。因此在短暂的愤怒后。马上止了怒意，并喝令那些大声鼓躁，一个劲请战的万户们稍安勿躁。他也马上心生一计，对身边的另一名亲兵吩咐了几句。

那名亲兵会意，马上将完颜宗翰的意思传达给了身边的人，这些亲兵再次话传给其他军士。

一队军士得令。快速奔到宋军大营前大概一里的地步，扯着喉咙一起大叫：“生擒王晨者，赏金万两，授万户职！宋军的军士们，赶紧提着王晨的头来归降，什么荣华富贵都会有的！”

随着数百名军士的喝喊。列阵准备攻击的金军军士都跟着大喊起来。十几万人的大喊可是地动山摇的，看到自己麾下的军士喊出了气势，让宋军阵列中出现了骚动，完颜宗翰得意地笑了。

站在山坡上观察情况的王晨听到金军军士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他，郁闷的咧嘴苦笑，他真的想不到完颜宗翰竟然会使这种无赖的手段。还真不要说，这样的喊话很能提振己方军士士气。打击对方的。

站在王晨身边的虞允文，附耳对王晨悄声说了几句，王晨听了，马上咧嘴笑了起来，同意了虞允文所请，并让虞允文去吩咐军士依计而为了。

过了一会，却听宋营内也有声音喊了起来：“能生擒完颜宗翰者，赏驴一头，铜钱十文，生擒完颜宗弼者。赏猪一头，铜钱一文！杀死一名女真人者，赏钱五贯，生擒者赏钱十贯！”

这喊声顿时惹的许多宋军军士笑了起来，马上惊天动地的喊声响了起来。

宋军二十几万人最终跟着一起高喊。声音完全盖过了金军的喊声。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也听明白了宋军军士喊话的内容，这赤_裸裸的羞辱让他们暴跳如雷，刚才的得意完全没有了。

听到二十几万大宋军士惊天动地地喊这样的话，王晨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几十万人马大战之前，竟然还要先打一把嘴皮之战，这完颜宗翰也是“有趣”之人。

被王晨以这羞辱，完颜宗翰终于忍耐不住，挥舞着战刀咆哮道：“各部准备开始攻击！”顿了顿后，又下达了一个新的命令，“将被俘的宋军押上来，斩杀于阵前。”

在完颜宗翰的命令下达后，各万户也马上下令，自己麾下的人马做好冲击的准备。

而几百名被俘的宋军俘虏被押了上来，全被推到阵前。

就在两方几十万人的注视下，数百名被强制跪在地上的宋军俘虏被砍下了头。

鲜血从无头的尸体上喷溅出来，染红了大地，这些宋军俘虏的头滚出去老远，嘴巴还在不停地抽动，他们无头的身体最终缓缓倒下。

很快几百名被俘的大宋百姓也被押上来，这些大声哭喊着的大宋百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名年轻的女子被狂笑的金军军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几名金军军士上前，不停地在光着上身的女子身上乱摸着，在肆意地羞辱了一阵后，这名悲痛欲绝的女子的两侧胸部被割了下去，鲜血直流。而金军军士不再理会这名痛的晕死过去在不断流血的年轻女子。

一名刚刚两三岁的小孩子被推到阵前，一名金军军士持刀刺进了小孩子的身体里，在小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把心挑了出来，并挑在长枪的尖上，向宋军军士显摆。

一名年轻的宋人男子被劈去了双手双脚，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被劈成两半……

惨不忍睹的事不断地在金军阵前上演，那些列队于阵前的宋军军士看到了金人如此的暴行，一个个都悲愤异常，心痛欲裂。一些军士争先着要冲出来，想和金人拼命，却被同伴拉了回去。

看到此景的王晨肺都要被气炸了，他也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

很快，从宋军大营内，狂奔出近百骑战马出来，马背上都有人坐着，但并不是宋人，而是金人，理着金钱鼠尾辫子女真人。这些女真人都被绑在战马上，战马向金人阵列方向飞奔而来。

看到宋军没有以牙还牙当众斩杀俘虏，竟然“放回”了被俘的女真人，弄不清楚情况的完颜宗翰很是吃惊，他也马上感觉到不对，但一下子又判断不出什么地方不对。也就在他看到了这些狂而来的“放归”军士后面那若隐若现的黑烟后，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马上下令将这些人射杀。

但已经来不及，这些飞速奔来的战马载着马上的军士直冲到金人列阵的地方，把当先的那些军士撞的东倒西歪。而更可怕的事随之发生，就在这些被“放归”的军士冲撞进来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在他们身上发生。这些被放归的军士与他们骑乘的战马被炸的粉碎，还波及了一大批邻近的军士，一时间一些列队严整准备冲击的金人阵型乱成了一团。

而这时候，宋军大营前，有数量不少的被俘金军军士被刀刺或者砍了几下后正狂奔而来。这些军士是赤足狂奔，他们没有马骑，手也被绑着。看到至少在千多名这样的军士向自己的阵列方向狂奔而来，被刚才连续不断冲到阵前发生的爆炸吓到的完颜宗翰，马上下令，将这些军士全部射杀。

也就在这些被“放归”的军士冲到弓箭射程之内时候，密集的箭矢从金军阵中射出来。这些“有幸”被放回的近一千名军士，很快全部倒在了自己同伴射出的箭矢之下。

但让完颜宗翰意外的是，这些军士除了少数人身上会发生爆炸外，大部都是“平静”地死去。他再次暴怒，知道又被王晨耍了一把。要知道，被自己下令射杀的这些军士基本都是女真人。

女真人射杀女真人，对士气的影响必定非常大的。

“王晨，要是被我擒住，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完颜宗翰怒不可遏。

望远镜里，看到完颜宗翰在那里暴跳如雷，王晨悲愤地大笑了起来。

金人如此残忍，想通过临阵斩杀大宋的俘虏来激怒他所领的大宋军队，让将士们失了方寸。他如何能忍受这样的羞辱，马上下令，以同样残忍的手段回报。开始时候那百来个骑马跑回的金军身上都绑有一个十斤的炸药，导火索的燃烧时间差不多就是金人跑回去的这点时间。这些原本都有伤的马在被插了一刀后，发足狂奔，不顾一切的朝金军阵列方向奔过去，被放归的金人身上绑的炸药差不多都在冲到金人阵列时候爆炸。王晨不奢望所有被“放归”的金军军士都能跑回去，但让他意外的是，几乎全部成功，导致金军一部大乱。而随后被放归的那些金人身上除了少数几个绑有炸药外，其他人并没有，但王晨相信，金人肯定不敢再冒险，会提前将这些被放归的人射杀。

情况的演变与他料想的一样，看到金人的残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回报”，完颜宗翰暴跳如雷的样子，王晨觉得稍稍解了点气。但他今日的怒意已经比前几次指挥作战的时候更甚，他下令，无论金人怎么冲杀，任何人都不得后退，一定会斩杀更多的金人，特别是女真人。今日金军的暴行所有人都看到了，拼死一战可能有活路，但要是失败，或者被金人俘虏，下场会非常悲惨。

王晨也相信，将士们也肯定被金人的残暴激怒，今日他们的表现应该会比前几次作战更勇敢。

前面这些都是大战之前的插曲，金人的大规模攻击就要开始，王晨再次举起望远镜。

果然，完颜宗翰暴跳如雷了一阵后，马上下令开始攻击。

两个万户，从两个方向开始缓缓启动，并很快开始加速。

马蹄声响亮了起来，大地开始颤抖……

第八十七章重甲骑兵“铁浮屠”

（第十四更！）

金军第一波攻击的骑兵开始冲击后，宋军马上开始了动作。十几万宋军步兵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