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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的军旅生涯还长着呢，别为了一块小石头就放弃整个森林，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懂……谢谢首长。”
　　“呵呵，人老了话也唠叨，啰啰嗦嗦的，你们可别见笑啊？”他自嘲着对在座领导道。
　　“哪里哪里！首长的话是真水平！”蔡师长率先竖起大拇指。
　　薛政委也道：“首长这思想工作做的才叫好，平平淡淡几句话，把我们想说说不出来的东西就解释清楚了。这才叫高！”
　　“呵，做思想工作那是你们政委的事，我可不敢越权。这也不叫思想工作，就是说几句心里话，权当聊聊天拉拉家常。”张允文道，“小徐啊，我刚才听田参谋长说你的枪法神乎其神，指哪儿打哪儿，听说可以精确控制弹着点啊，有没有这回事？”
　　“……”徐飞抬头看了眼田尚义，想不到参谋长对他评价如此高法。
　　“首长过奖了，也有几分运气！”徐飞道。他想自己能混到这地步，也确实有些运气，如果不是意外得到精准度量系统，不定这会儿什么样呢！
　　“你们看，我就说小徐同志肯定是很谦虚的吧，要搁我们当兵那会儿，早就满天下嚷嚷了，也断不会主动选择去一个普通的步兵连队，是吧？”
　　徐飞心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呢，自己去二连是受辛然的影响，和自己枪法半毛线关系都没有！
　　但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只想安安心心服完两年役继续回去读自己的大学，说起来有些不求上进，至于什么特种兵王自己更是想都没想过！
　　“田参谋长也说了，他本来想把你放到警侦连，再找个适当的机会推荐到特种大队去，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是吧？”
　　“……是！”徐飞无奈答道，干嘛都想叫自己去特种大队啊？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七十六章　拉勾勾
　　“我……”徐飞犹豫了一下，决定换个说法，不好打击首长的积极性啊。
　　“其实……我只想证明，普通连队的士兵，也不见得会比特种大队的兵王差！”
　　“呵，呵呵！”
　　“哈哈……”
　　在座的领导都笑起来，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徐飞这种率真、天真的性格，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搞了半天人徐飞是这么个幼稚的想法！
　　张允文却不以为杵，赞道：
　　“好哇！好哇！有志气！有志气！蔡师长薛政委，你们可都听见啦，这小子可是憋着一股子劲呢！我就喜欢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今年的大比武，你们可记得一定把小徐带上，让他和特种大队的兵王同台展示一下，怎么样？”
　　“那是！那是！首长放心，我们师里面到时准备搞个集训队，肯定会有小徐的一席之地的，不过关键还看他自己……对了首长，今年大比武时间定了没有啊？”
　　“快了吧，已经列入年度工作筹划的重中之重，方案也已经报到汤军长周政委那里去了，应该很快下来通知，本来我也不便提前透露，不过既然你们问起，我就多说一句，可能会在四五月份吧，具体时间还是以最后的通知为准。”
　　“哦。”
　　一听这话，领导们都低了头在心头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张允文不管他们，转过头来问徐飞：“小徐，刚才我去看了你们连队的黑板报，说那上面的字是你写的，画也是你画的？”
　　“是！”徐飞一挺胸膛，这种技能现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不错！不错！能打、能投、能跑、能写、能画，内务军事都是一把好手，怪不道他们都叫你史上最牛新兵，不错不错！”张允文赞道。
　　“……”徐飞一头黑线，自己的史上最牛新兵的称号怎么就跑军长耳朵里去了！
　　“好吧！小徐啊，我可是看好你哦！希望能在来年的大比武上看见你的身影，来！我们作个约定怎么样？”
　　“约，约定？”徐飞一脸懵逼。
　　“对！约定！大比武上你要是能拿下一个冠军，打败那些特种兵王，我许你一个二等功怎么样？”
　　集团军级别的二等功！
　　徐飞在心里暗暗咋舌！
　　我滴个妈呀！要是又拿冠军又得二等功，那不爽了海了！
　　不过，反正自己要点亮那个冠军c字母，似乎也绕不过这个坎呢！
　　“好！首长！我们约定！”徐飞伸出右手小指，想和军长拉勾勾。
　　张允文本意是击个掌，不料徐飞居然要拉勾勾！
　　领导们都笑起来，见张军长有些哭笑不得，徐飞也不好意思，他收回手准备改成击掌。不料张允文却笑起来道：
　　“那就拉勾勾！”他和徐飞拉了勾勾，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拉完勾勾，徐飞满怀激动地离开了。蔡师长这时道：
　　“首长，你觉得徐飞有可能拿下射击项目的冠军吗？”
　　张允文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
　　“要说呢，我也希望他能拿个冠军。不过，也不是打击你们的积极性，咱们集团军特种大队那帮狼崽子，可没一个好相与的！全是刺头！要让他们知道小徐想抢射击冠军走，那就是从自己嘴里抢肉吃！依我看，难度不小啊！而且，这比赛和平时打是不一样的，讲究个临场发挥嘛！”
　　“那是那是！”蔡师长尬笑一声道：“首长，不知道小徐除了射击，还有什么比武项目有夺冠的希望？”
　　“呵呵，蔡师长啊，你小子变着法儿来套我的话呢！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早晚知道的，除了射击，还有五公里武装越野、武装泅渡、投弹、五百米障碍，这些都是按国际军事五项来设置的，除此之外，还设了一个五项全能总冠军！至于小徐嘛，可能也就射击有一点点希望……”
　　蔡师长咋舌道：“今年开始和国际接轨了都？怎么还多了一个总冠军？”
　　“嗯！听说大老板在年底扩大会上发了话，下半年全军要组织大比武，战区跟风也要组织，我们集团军只是提前试试水，遴选出参赛选手来。设置总冠军也是响应首长号召，为推荐全军精武标兵加分。这话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啊，现在都只是筹划阶段……”
　　“首长放心！在座的都是中高级领导，这点保密意识还是有的……”
　　“首长，这一次我们师是不是……”蔡师长压低声音问道。
　　“唉，看吧……大势所趋……”张允文轻轻道。
　　……
　　徐飞回到连队，并没见到夏力，他在自己床上躺下，平息下激动的心情。这时王昊悄悄摸到他床上来，靠着他躺下，小声道：
　　“徐库里，今天去接见大领导了？”
　　“嗯呐。”徐飞应一声，对这个八卦王也有些无奈。
　　“有啥内幕消息没？”
　　“啥？没有。首长给我做做思想工作，怕我想不开。”徐飞没好气地道。
　　“啧啧！能让大领导亲自做你的思想工作，换我我也愿意啊！唉，苍天呐，谁快来打我一顿吧……”
　　“滚！”徐飞给了他一脚。
　　“艾玛，受伤了！受伤了！这一脚铁定有内伤！嘶，好痛！我要去找大领导去！”王昊假意摸摸自己的腿道。
　　徐飞没心情搭理他。
　　“唉，说真的，徐库里，”王昊正色道：“昨天晚上瞎参谋说的，你觉得有几成是真的？”
　　“什么几成？”
　　“就那个，吴……”王昊只说了半截话。
　　“瞎，你一天瞎琢磨啥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切！真是的！”
　　“别呀！你想想，要是吴……他那关系真是师副参谋长，你要是得罪了他，那参加集团军大比武的事不就泡汤了？对吧？”
　　切！我会告诉你我刚和军长拉过勾勾吗？
　　徐飞偏了头不理他。
　　王昊见得不到回应，继续道：“我这么想的啊，要不下午的比赛，你就故意放放水，让让他算了……”
　　徐飞把头转过来，道：“日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赢的，还不定谁让谁呢！”
　　王昊嘻皮笑脸地道：“我相信你！你是谁？你可是史上最牛新兵！这点难度，绝对不是你的菜！”
　　一提起史上最牛新兵，徐飞就欲哭无泪，尼玛现在连军长都知道了！
　　老资何辜……
　　王昊起身回自己的床，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唉，真想开个盘口，要是赌你赢，今儿个铁定赚得盆钵满银……”
　　“滚……”徐飞顺手将作训帽砸在王昊身上。


第七十七章　儿戏
　　下午起床，整理完环境内务，连队却迟迟没有吹哨集合，这让徐飞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昊的话他也想过，本来和吴包下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放在平时让让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昨天晚上夏参谋的一席话，却让徐飞心里重燃怒火，尼玛打完劳资还想整自己背黑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飞决心不但要在今天的四百米障碍上赢吴包下，而且还要在师集训队中脱颖而出，参加集团军大比武去！
　　他和张军长的冠军约定还等着自己去兑现呢！
　　一个师的副参谋长又怎么啦？朗朗乾坤他还不信就有人能只手遮天！某某流毒都能扳倒，何况一个小小的师副参谋长！
　　他相信只要自身过得硬，不怕铁锅打不穿！
　　三点钟左右，温宏坤终于开始吹哨集合，他作为代理二排排长这周是连值班员。
　　徐飞到楼下集合时就觉得情况不对，后面的战士将连队平时不用的鼓啊锣啊唢喇啊什么的都带上了，拉拉杂杂在最后面站了一列。
　　他看看辛连长，后者此时正阴沉着个脸站在排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温宏坤向他请示报告，他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带走！”
　　队伍直接带到了四百米障碍场，徐飞一眼看见障碍场中间两条跑道两边各拉了一条横幅，一边书：
　　“比武场上泯恩仇，军中健儿竞风流！”
　　另一边则是：
　　“干戈化作玉帛传，冰释前嫌共戍边！”
　　横幅下站了几个手持长枪短炮照相机摄像机的士兵，营长教导员都已经赫然相候，另外还有下来蹲点的五位集团军领导列兵聚在一起吹牛打屁。
　　辛然指挥队伍分成两排，在两条跑道两侧立住。然后将徐飞和吴包下单独叫到跟前，缓缓说道：
　　“吴包下！徐飞！今天是你们两人约定比试的日子，本来呢我是想让你们在大家训练的时候一起就比了，但是领导们觉得你们这种化解矛盾的方式值得肯定，值得大力宣传，所以今天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场！希望你们能好好表现，不负厚望，展现出二连的风采！”
　　徐飞一听这话头皮直发麻，想不到今天这阵势完全就是为自己和吴包下两人准备的！
　　他转头看向吴包下，吴包下同时也在看他，两人分别从对方眼里读出不一样的意思！
　　辛然继续道：
　　“屁大点事，有的人就喜欢小题大做，非要满天下嚷嚷！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考验，我希望你们能够不受影响，通过这次考验，真正比出友谊，比出成绩，兑现你们的承诺！你们能做到吗？”
　　“能！”吴包下一挺胸膛。
　　徐飞则低了头道：“……连长，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不行！”辛然断然道，“徐飞，你有想法我可以理解，你入伍时间短，部队有些情况不了解也正常。但是我希望你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这已经不单单是你和吴包下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要为更多同样受此困扰的战士们作一个标杆！趟出一条路子来！所以有时候，必要的委屈该受还得受！希望你能理解……”
　　“哦。”徐飞应了一声，道理他都懂，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也许你今天会想不通，但我相信你总有想通的一天！那时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
　　但是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别说你要拉肚子，就是拉刀子，也得给我拉到裤子里！一声令下，是雷区也得趟！是刀山也得上！想得通要比下去！想不通也得比下去！这就是军人的职责！你们明白了吗？”
　　辛然说到最后语气铿锵。
　　“明白！”这一次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辛然点点头，不再理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营长教导员，询问是否可以开始。
　　教导员没说话，营长却转头与身边的夏力小声商量着什么。
　　夏力声音很大：“……这么点人哪够？这看上去没气势啊李营长，照片达不到效果，那工作就白做了，你知道吧？”
　　李佑军一脸不乐意，道：“要不给你把全团拉来？”
　　夏力却当真了，道：“全团倒不用，你至少把这两边都站满人吧？他们在人群中窜上跳下的，配合这背景，估计应该也差不多了。”
　　李佑军还想说什么，不过教导员却拉拉他袖子，道：
　　“行！那个，夏高参，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让人再带两个连队过来！”
　　很快，一连和三连高呼着响亮的口号跑步过来，按照要求将战士们分站在两侧，这下将两条障碍跑道围得严严实实的。
　　夏力还不满意，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嚷道：
　　“裁判呢？别的单位比赛都有裁判，你们怎么没有裁判？”
　　辛然道：“夏高参，我就是裁判！”
　　夏力道：“不是，就那个拿小红旗和小绿旗的小裁判，每通过一个障碍，就举绿旗的那个！”
　　辛然无奈，于是只好按正规考核比武规则，给每一个障碍旁边设置了一个小裁判。
　　徐飞和吴包下各站在一条跑道起点上，准备听辛然号令开始起跑。周围各色相机同一时间都对准了两人！
　　辛然正要喊开始，夏力又出幺蛾子了。
　　“哎等等！等等！……辛连长，先停一下，别急着开始！先让他们补两张照片，免得待会跑累了，不好补！”
　　徐飞突然有种拍戏的赶脚，身不由己，笑哭由人，连和吴包下一决雌雄的心思都淡了，只想赶紧跑完回去，爱咋咋地吧！
　　于是徐飞和吴包下又被勒令去各个障碍上摆pose，摆完pose回来，夏力还不让跑，说再等等！
　　还等什么呢？夏力没说，谁也不知道。就那样干等着。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以后，果然一群人簇拥着张允文缓缓出现在视野尽头。
　　“好了！准备！”夏力喊道。
　　徐飞以为要跑了，开始倾身作势。吴包下也待命出发。
　　“锣鼓敲起来！”夏力指挥道。
　　“……”徐飞一个踉跄。
　　“……”吴包下擦擦额头的汗珠。
　　“……”辛然吐出嘴里的哨子，深呼吸！深呼吸！
　　一时只觉人生如戏！处处滑稽！
　　咚啷哐当的锣鼓声喇叭声响起来，传出老远去，吸引了那群人的目光。
　　张允文指着这个方向了问身边的人，随后一群人开始加快脚步朝这里过来。


第七十八章　比试
　　“稍息！立正！……”隔得近了，李佑军啪嗒啪嗒跑过去报告：
　　“首长同志，三师四团一营正在组织……比试，请指示！一营营长李佑军！”
　　李佑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不知道该用比试好还是用训练好。
　　“按计划组织！”
　　“是！”李佑军应了一声跑回去，大声对辛然道：“辛连长，准备开始！”
　　下完命令，李佑军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和教导员迎着张军长上前。
　　敬个礼握握手！
　　“首长好！”“首长好！”
　　“李营长，你们这组织的什么比试啊？”
　　“报告首长，是那个……二连有两个战士，以前有一些恩怨，影响到了日常工作，为了化解矛盾，共创和谐军营，我们想了许多办法，做了一些工作，最后决定让两人走上训练场，用真刀真枪的比试来解决问题，商定由输了的人给赢了的人道歉，两人握手言和！是这样子的！”
　　李营长说出这番话，脸不红心不跳，突然都很佩服起自己来。
　　教导员补充道：“其他战士听说了，都觉得新鲜，自发要来为他们加油鼓劲，我们也就顺水推舟，组织了这场比试。没想到正好遇到首长来，请首长给他们作个指示……”
　　“指示就不要了！”张允文道，“我在这儿看看！这是徐飞和吴包下两人吧？是为上次那个事情吗？”
　　“是！首长英明！正是徐飞和吴包下！两人在新兵营的时候就有一些矛盾，下连以后又在一个连队，为了不影响日常战备训练，不影响战斗力生成，所以我们做个调解示范，也让万一有其他类似矛盾的战士们好有个借鉴。”
　　教导员明显比营长对语言的驾驭来得更熟练。
　　“呵呵……”
　　张允文知道此时自己的态度很关键，好坏全看他如何表态，但他今天能来，早就对此是认可了的，自然顺水接道：
　　“蔡师长，申团长，先不论营里这种做法对不对啊，至少他们能正视问题，肯想办法去解决问题，我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们觉得呢？”
　　……
　　在集团军张副军长的见证下，徐飞吴包下俩人先当着三个连队全体官兵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