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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砚农心里也觉得可行，但想想又觉不妥，就望着鹿剑鸣，顾虑重重地道：“鹿县长，他们的计划固然很不错，也有望堵住甄老爷子的嘴。但这些做法与李德民他们的做法不是很类似么？会不会让中央政府与海城百姓反感呢？”

　　　　鹿剑鸣点下头，自言自语地道：“是啊！李德民他们就是如此来抹黑我的，当时我很反感呢！”

　　　　丁鹤年此时接过鹿剑鸣的话头，直起身来道：“鹿县长，林代县长，各位，此事不能与李德民他们的行为来类比。”

　　　　按丁鹤年的观点认为，第一出发点不同，李德民一伙是无中生有的抹黑，而我们则是实事求是的表述。

　　　　第二目的性不同，李德民一伙是出于打击、陷害鹿县长而为之，而我们是出于维护国法党纪，将罪大恶极的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绳之以法而为之。

　　　　第三利益性不同，李德民一伙是为了除去制止他们贪脏枉法的鹿县长，而我们并未挟带任何个人的利益，纯粹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考量。

　　　　“这三大不同，足以证明我们如此做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国法党纪，无愧于广大的海城老百姓的。总结为一句话，我们这样做，问心无愧！”丁鹤年理直气壮地说道。

　　　　郭先斌大喝一声采，赞道：“好！说得好！行事能够问心无愧，只要不采用违法的手段，又何必拘泥于形式与方法呢？”

　　　　赵伟芳微微歪了歪嘴角，带着点坏坏的微笑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彻查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的犯罪事实，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国法党纪的惩处，还海城百姓一个说法、一个清朗的天空。这是国法党纪的要求，全体海城百姓的心声，受害者家属的渴望，更是我们牺牲了的战友们的夙望。”

　　　　郭先斌朝赵伟芳肯定地微微点下头，接下去道：“因为甄老爷子的缘故，我们就宽恕兰守农，不仅国法党纪不允许，不仅受害者家属不答应，那些为将他们绳之以法而无畏赴死的玉泉县警察们，他们的在天英灵，也会因此黯然哭泣的。”

　　　　丁鹤年好象跟郭先斌和赵伟芳配合着一般，接口道：“为了国法党纪得到维护，为了抚慰死难者家属，让他们释去心头的仇恨，为了我们牺牲的战友们能死得有价值，更为了证明我们执政党可以剔除自身的污垢，能够自我清除队伍中的**分子，除了彻查下去，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郭先斌望定鹿剑鸣的双眼，真诚地道：“鹿县长，人生难得一知己，我们都将你视为时代的楷模，自己的偶像，请你将我们的意思转告蔡省长好吗？”

　　　　郭先斌、赵伟芳和丁鹤年三人不仅说理，更用心地以国法党性来坚定鹿剑鸣查下去的意志。

　　　　郭先斌站起身来，朝赵伟芳和丁鹤年点点头，三人一起走到鹿剑鸣跟前，郭先斌望着鹿剑鸣一字一顿地道：“鹿县长，请你带领我们查下去吧！”

　　　　赵广生和林砚农互视一眼，也站起身来，一起望向鹿剑鸣。

　　　　林砚农望着鹿剑鸣的眼睛，泪眼模糊地道：“鹿县长，你还记着李根英、程见秋两位副县长是怎么死的吧？陈、李两位副县长可以死，我们决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

　　　　原先以为他们听到甄老爷子将c手的消息会大为气馁，不料想这帮老少竟如此激昂。

　　　　鹿剑鸣的心情不由为之一振，兴奋地道：“不办兰守农，国法何容？党纪何存？天理何在？民心何向？都说人在做，神在看。我说人在做，民在看！如果我们不办兰守农，海城的民心将尽失，我们在海城坚持抗战的基础将荡然无存！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我们瞻前顾后！鹿剑鸣感谢大家对国民政府地下省政府工作的支持，对蔡省长的支持！我们决不能放过兰守农！大家商量一下我们该如何分工协作吧。”

　　　　鹿剑鸣的话调动起在场各人的情绪，起到了坚定共赴时难的决心与信心。

　第528章　理直巧分工

　　　　鹿剑鸣望定赵广生的眼睛，神清气爽地道：“赵局长，我代表蔡省长委托你，这分工协作的工作，从今天开始由你来安排、协调。林代县长，玉泉县是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的重要根据地。在玉泉县，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极为顽固，你们一定要极为小心，一切以你们的生命安全为优先考量。可能的情况下，请你们大力配合、支持赵局长的工作。”

　　　　林砚农和丁鹤年望着鹿剑鸣同时回答：“请鹿县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支持赵局长的工作。”

　　　　赵广生知道，省厅刑侦处长一职丁鹤年是用命博来的，但也与鹿剑鸣对其的赏识与提携密不可分。

　　　　鹿剑鸣的嘱咐，丁鹤年自然会照办，若自己有需要，丁鹤年一定会大力支持。

　　　　还好在鹿剑鸣并非是个邪恶之辈，否则，真不知道丁鹤年还会不会对鹿剑鸣唯命是从了。

　　　　赵广生笑吟吟地走到林砚农身边，双手同时握住他们的手，信任地道：“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谢谢！”

　　　　握着林砚农的手，赵广生转过头来望着鹿剑鸣，坚定地道：“谢谢蔡省长的重托，谢谢鹿县长的信任！我会尽全力的。”

　　　　朝鹿剑鸣他们两人点头致意后，赵广生放开握着的手，回身走到丁鹤年、郭先斌和赵伟芳身前，用满意的目光逐个看个遍，然后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三人会意地同时伸出双手，手掌覆盖在赵广生的双掌上，同时大声地喊道：“加油！”

　　　　赵广生兴奋地望着三人道：“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分工呢？”

　　　　郭先斌转头看了看赵伟芳和丁鹤年，想了想道：“赵局长，玉泉县的形势仍未明朗。李德民的余孽，仍在伺机反扑；大明姥的黑帮势力似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想先留在玉泉县全力清理好这些人，为玉泉政府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工作环境。然后再腾出身，来协助丁鹤年和赵伟芳在海城的工作。”

　　　　赵广生似有同感地点下头道：“是啊，林代县长决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好，先斌，你就先留在玉泉县，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清理好他们两帮人马，还要时刻防范日j的袭击。时间不等人，先斌，你务必倾尽全力为之。”

　　　　郭先斌挺身而出下胸膛，立正，向赵广生敬礼，大声地道：“是！请赵局长放心。”

　　　　赵广生眼睛转到赵伟芳的脸上，望着赵伟芳，迟疑地问：“赵队长，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赵广生一向对赵伟芳的聪明才智极为赏识，对赵伟芳的为人极为信任，想到赵伟芳昏迷一个月才醒过来，真有点不忍心让赵伟芳刚醒来就去担任如此繁重的工作，发自内心的关心起赵伟芳的身体来。

　　　　赵伟芳望了一眼郭先斌，感激地道：“赵局长，我的身体没任何问题！我想，是先斌他们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对我护理得极为到位的缘故吧！先斌，谢谢你，也谢谢所有战友的关照！”

　　　　赵广生呵呵一笑，望着赵伟芳的眼睛道：“是哦，在你昏迷的时间里，不仅先斌日夜为你精心守护，局里的战友们都对你关爱有加呢！好了，你身体没问题就太好了，但还是要十分注意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有不适，一定要立即休息！你和丁鹤年配合着做好整理吴文龙、兰守农犯罪集团的犯罪事实，将它们整理成册。赵伟芳，你还要负责开展发动受害者家属的发动工作；丁鹤年，海城大案的审讯工作你继续抓紧，好在有许多在玉泉县跟你并肩战斗的弟兄们要去支援你了；向传媒通报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赵广生回过身来，向鹿剑鸣用请示的语气微微笑着道：“鹿县长，如此分工可以么？”

　　　　鹿剑鸣信任地望着赵广生他们，朝赵广生肯定地点点头，道：“很好！巩固玉泉县这个我们国民政府放主政的县就是巩固我们的大后方。郭队长现在升任局长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你要将主要精力放在铲除李德民余党和大明姥余孽以及防范日j这三件事情上，尽快摆平他们，让玉泉县的警察们无忧地协助海城市里的工作。赵队长一定要注意休息，切不可太过c劳。”

　　　　目光转向丁鹤年，鹿剑鸣叮嘱道：“这整理犯罪事实的工作，丁鹤年应该多花点时间、精力，让赵伟芳队长多休息一些。我想，等邢局长这边搞定两帮人马的时候，赵队长的身体差不多也调养好了。届时，你们三人携手全力进行海城大案的审讯工作，可能效果会好些。毕竟，全海城警方，可能绝对信任的只有你们玉泉县的了。这审讯重任，你们三人要带着你们的弟兄们去完成啊！”

　　　　赵广生不住地点着头，很赞同鹿剑鸣的观点。心想，原海城警方，在吴文龙、兰守农的y威下，敢和自己一样硬抗的应该没有几个。

　　　　他们或多或少地卷入了吴文龙、兰守农犯罪集团中去，纵然有明哲保身的人，但这些人也不会对审讯吴文龙、兰守农犯罪团伙出大力的。

　　　　何况，他们都知道兰守农与甄老爷子的翁婿关系，凭他们的性格，也断然不敢积极投身进去。

　　　　若让他们虚与应景，可能反而会误大事，极可能替甄老爷子通风报信，起负作用。

　　　　与其这样，倒不如按鹿剑鸣说的，全力依靠玉泉县的警察去完成审讯海城大案的工作更为妥当！

　　　　跟丁鹤年一起回到省政府，鹿剑鸣向蔡康明汇报了他们几个人会商的结果后，将找来丁鹤年的想法向蔡康明提了出来。

　　　　没料想到，鹿剑鸣请丁鹤年来的建议，却被蔡康明以极快的速度给否决了：“不行！现在还不是让媒体介入的时候！”

　　　　蔡康明扳着指头对鹿剑鸣道：“现在的情势不允许我们让媒体介入海城大案。第一，海城还在日军占据之下，我们若向媒体披露案件进展，极可能会暴露地下省政府所在之所而引来日军重兵围剿。一个没弄好，海城大案还没审结，地下省政府就被日军给剿灭了，这可能性不存在么？第二，我们查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日本人没多少动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没有料到呢？”

　　　　蔡康明顿了顿，以异常严肃的目光盯住鹿剑鸣，忧心忡忡道：“鹿剑鸣，在日军的眼皮底下，我们能这么顺利侦破对日本大洋株式会社有极大伤害性的这个案件，为什么日本人会按兵不动呢？日本人在这里面有什么y谋呢？”

　　　　听了蔡省长的这番话，鹿剑鸣额头惊出大汗来，突然意识到小林宽敏说好的几天内挥六万大军进攻玉泉县城的军事行动，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动静呢？

　　　　鹿剑鸣对小林宽敏的智计心有余悸，李志贤等六位优秀的中统特工就死在小林宽敏计连计的七八个连环计上，虽然有段灯明这个内j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那小林宽敏在到底地下省政府侦破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的过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为什么小林宽敏会容忍国民政府地下省政府对吴文龙、兰守农这个团伙下手呢？

　　　　见鹿剑鸣陷入深思，蔡康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玉泉县是小林宽敏的根本，当年苏山坳铀矿就是小林宽敏所发现的，进而引来日本大洋株式会社作为日本国大本部的代理人，从李德民等人手中收购了苏山坳铀矿。可以说，苏山坳铀矿是小林宽敏在军部能挺直腰杆说话的根本，小林宽敏能容忍苏山坳铀矿这么长时间处于玉泉县国民政府的主导之下，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我们去细思的问题！”

　　　　听蔡省长这么分析后，鹿剑鸣心里已经确定小林宽敏正在实施一项宏大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最终指向绝对是苏山坳铀矿。

　　　　要最终重新占据苏山坳铀矿的最大障碍，眼下并不是国民政府地下省政府，也不是玉泉县国民政府，而是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

　　　　想到这，鹿剑鸣脊梁上冒出冷汗来，抬起恐惧的目光与蔡康明的目光相遇，道：“蔡省长，小林宽敏容忍我们地下省政府侦办吴文龙、兰守农卖国犯罪集团，目的应该在于消灭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目标才瞄准着重新占据苏山坳铀矿！”

　　　　蔡康明微微点着头，边踱起步来，边喃喃自语道：“我们侦办以吴文龙、兰守农为代表卖国犯罪集团的海城大案，跟小林宽敏最终重新占据苏山坳铀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性呢？对，鹿剑鸣，小林宽敏的目的就是要消灭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以扫清日军重新占据苏山坳铀矿的障碍。但我们侦办海城大案，会对日军消灭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有帮助么？”

　　　　鹿剑鸣紧皱眉道：“小林宽敏容忍我们侦办海城大案，那我们侦办海城大案，就绝对有利于小林宽敏消灭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但这逻辑，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第529章　委屈保恩师

　　　　1942年7月24日这天下午，按照鹿剑鸣和赵广生的工作分配，丁鹤年回省警察厅安排好工作，简单地向张怀远厅长说明，按照省政府的指示要回玉泉县工作几天，张怀远微笑着点头同意了。

　　　　张怀远深知，丁鹤年能够从一般民警一跃成为省厅刑侦处长，凭恃的虽然是自身的实力和在保卫省政府、追捕贪官的行动中立下的赫赫战功，但也与蔡省长和鹿剑鸣对他的信任与赏识分不开。

　　　　张怀远更知道，在蔡省长和鹿剑鸣面前，丁鹤年说的话胜过自己十倍！

　　　　依目前的形势来看，与其说丁鹤年是自己的部下，倒不如说丁鹤年是自己未来的领导。

　　　　丁鹤年说要回玉泉县工作几天，张怀远无论如何也不敢异议半句，况且丁鹤年还说是省政府的指示呢！

　　　　按常理，省政府要丁鹤年回玉泉县工作几天，理应由省政府与自己这个厅长通个气才符合程序。

　　　　但事实上却是由丁鹤年自己口头转达省政府的指示，这足见在省政府蔡省长心中，自己的份量比丁鹤年轻了许多！

　　　　甚至，蔡省长和鹿剑鸣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也难怪，在与吴文龙、兰守农团伙的斗争中，张怀远作为省警卫厅厅长，的确没有尽到职责。

　　　　做人难呀！

　　　　一边是他的职责，另一边是甄老爷子的嘱托，再一边则是海城市的地头蛇与甄老爷子的女婿相勾结的团伙，还要时刻提防着日军和日谍对地下省政府的破坏，自己这警卫厅长当得可真够窝囊的了！

　　　　想到这里，张怀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丝的苦笑来。

　　　　伸手从办公桌上取过一把水笔，一张便笺，信手在便笺纸上写下“蔡康明、鹿剑鸣、赵广生、丁鹤年”四个人的姓名来。

　　　　由蔡康明名下划个箭号到鹿剑鸣名字上，再由鹿剑鸣名下划个箭号到赵广生、丁鹤年名上，接着从赵广生名下划个箭号到空白处，写上郭先斌、赵伟芳；最后由郭先斌、赵伟芳名下划箭号后写上玉泉县警队。

　　　　拿起便笺纸，张怀远靠在办公椅背上，定定地看着纸上的人名与箭号。

　　　　端详了许久，张怀远直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窗前，极目眺望着海城这个城市的景色。

　　　　昨晚，甄老爷子的秘书黄洋打来电话，详细询问海城案件的情况后，还重提甄老爷子当年说过的“我将兰守农交到你张怀远的手上了，你绝不能让他出任何状况！”的话。

　　　　张怀远知道，黄洋是在暗示自己，现在兰守农出了状况，是自己督察不力的结果，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初自己可是满口答应甄老爷子的。

　　　　可如今，兰守农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犯下如此重大的罪行，自己的确有负甄老爷子的嘱托！

　　　　想像着兰守农被押上审判席上的时候，甄老爷子那震怒的脸色，张怀远的额头不禁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张怀远定定地眺望着城市远处的高楼，心里急速地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目前所面临的局面。

　　　　由于兰守农出了状况，甄老爷子对自己的信任度已经大打折扣了，自己的仕途应该已到尽头了。

　　　　凭借甄老爷子的栽培，一步步升到省警察厅厅长的职位，张怀远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答甄老爷子的恩情。

　　　　如今，甄老爷子的女婿兰守农出了状况，作为省警察厅厅长的自己，却无处使力来报答甄老爷子。

　　　　张怀远心里深觉愧对甄老爷子对自己的提携、信任与重托。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自己该如何报答甄老爷子的大恩大德呢？

　　　　海城大案，自己c不上手，说不上话，明白地说明了蔡省长对自己已经有所防范，应该是了解到自己与甄老爷子的特殊关系了。

　　　　该怎么办呢？

　　　　张怀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悔自己没有尽全力去阻止兰守农的犯罪行为。

　　　　当时，自己对兰守农的犯罪行为的确是有所察觉，也的确明着暗着提醒过兰守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