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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清(皇朝)-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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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猛不惧战,但也不会无谓的开战,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值得拿命去拼,银子这玩意儿,没有的时候,想得到;有了之后,尤其是越来越多之后,不过是个字眼儿而已,多一些少一些,都是无所谓的。
既然硬的来不了。朝廷那边也不松口。杨猛只能拉拢腐蚀了。
“三爷妙计!”
这话说的不错。当赞!魏五也不吝溢美之词,给了杨猛一个大拇指。
“让宜良的毒场,制作一部分高浓度的云烟,实在打不下来的,就用云烟,记着,要限量!吸食这个东西的官员,以后记得要灭掉!”
用云烟作为武器。这个是杨猛极不情愿的,还是那句话上行下效,一旦云烟流行开来,想禁,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后世各国的武器通信,都是高度发达,也一样禁绝不了这样的玩意儿,说云烟是把双刃剑,问题就在这里。
这也是杨猛限制云烟产量的原因之一,一个月五十万斤。列强各国还是有些缺货,以云南的生产水平。和制造云烟的技术,一个月五百万斤也不在话下,至多就是杨猛重开烟土种植而已。
但这样的产量,杨猛也不敢扩,一旦列强的市场,供大于求了,他们势必会寻找下一个市场,一旦,这东西回流到大清,那乐子就大了。
“三爷,这事儿是不是……”
用云烟控制官员,属于十拿九稳的手段,云烟是什么做的,魏五最清楚不过,沾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用完了就杀,这个手段看着极为实用,却也极为歹毒,一旦旷日持久,云烟在官场大兴,对官场的打击,魏五没什么所谓。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对读书人的打击太大了,一缕云烟,就能敲断读书人的脊梁骨,读书人,自大清开国以来就没什么根骨了,儒教本就充斥了大量的软骨头,再加上云烟,势必要糜烂了。
“没招儿,都是朝廷的读书人逼的,我这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于某些影响,我看不见!”
魏五的意思,不难明白,可杨猛现在也是没什么招数了,硬打没那个条件,服软朝廷也不会收回成命,这个时候,就是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至于其他人,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
“唉……”
伸手在额头上拍了两下,这事儿的责任虽说是杨老三担下了,但自己的失职,也是抹不去的,暗叹一声岁月不饶人,魏五也没了别的声响。
“就这么着吧!以后做事儿谨慎一些!”
朝廷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大局已定难以回环,除了见招拆招,这事儿只能就这么摆着了。
挥散了两人,杨猛也没了好心情,棋差一招,这也是无奈啊!
朝廷的圣旨,也是走得八百里加急,到了林老虎的手里之后,对此,林老虎也是一声哀叹!
“云南这地界呆不住了啊!与其让朝廷动手,不若自己请辞了,这回可是把杨老三给牵连了。
唉……岁数大了、疾病缠身这心思不够用了……”
林则徐本就没把自己的条子当回事儿,没想到朝堂为了满人的利益,竟然将条子当做了奏折,这事儿朝廷办的很不地道。
“东翁,何事?”
扫了几眼林则徐手里的折子,刘存仁的眉头不由的跳了几下,这事儿……
“喏!朝廷给了答复,杨老三就地革职,永不叙用!”
对于刘存仁林则徐也不怎么避讳,直接把手里的谕令,交了过去,再说了这事儿也瞒不住,早晚要知道的,早一时晚一时而已。
“东翁,这事儿朝廷失人心了,身上只看到了各地的驻防将军,却没想到绿营的各级将官啊!
只怕这事儿传开了,朝廷在绿营的威望也就毁了,为了几个不中用的满将,得罪了大群的汉将,朝廷这是在自毁根基啊!
若是出了乱子,只要有心人吼上几声,绿营怕是越用越糟呐!”
各人的地位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大不相同,刘存仁作为幕僚,比岑毓英要老道的多,绿营将官的心思,他这个做官场长工的最能理解,这话一出,林老虎的目光,也锐利的如同刀剑一般,祸事啊!
“此话贴切!朝廷这次不是做差了,而是闯祸了,这个谕令一下,依着杨老三的脾气,只怕立马就会到处宣扬,加上杨家本就是个大商户,这消息的路子广的很,万一杨老三再添些油醋,只怕各地立马就会有兵变啊!”
刘存仁的意思,是林老虎还有杨猛等人没有想到的,经刘存仁这么一提示,林老虎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那要怎么做?跟朝廷说这事儿,只怕那边立马就会把您也给褫职喽!
您说的是好话,可到了朝堂的耳中,这还是要挟,这事儿他们之前也没少做,说不如不说啊!”
熟识林则徐脾性的刘存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位东翁要干什么,只是朝堂上已经有了定论,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这话递上去,建功立业是不可能的,招灾惹祸倒是十拿九稳。
“短视啊……舍大逐小,不为人子!”
‘啪’的一声,林老虎就把手拍在了大案之上,肉掌拍出了醒木的声响,可见林老虎的怒火有多少。
第三百五十五章革职,永不叙用(下)
“东翁,这里非是久留之地,朝廷已然对您起了疑心,这疑心生暗鬼,只怕……”
不看你说什么,也不看你做什么,只看你做过了什么,朝廷也是这么看待大臣的,激进,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刘存仁对朝廷没什么好感,虽说话里话外,有诋毁朝廷的意思,但大致的路子还是对的,有些话,林则徐也不得不考虑。
抚了抚已经麻木的手掌,林则徐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自己的所作所为,可都是出于一片赤诚,奈何明月照沟渠,这话现在品味品味,道不尽的寂寥与无奈啊!
“东翁……贺长龄就是您的前车之鉴,难道……”
现在犹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大清虎臣,一片忠肝义胆的林元抚,只是朝廷眼里的一坨臭狗屎,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唉……乞骸骨吧……这折子你筹划着写吧……找杨老倌来一趟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喟然一叹,林则徐也靠在了椅背上,无力回天了,劝一劝杨士勤,不要过分的难为朝廷,就是他林元抚最后的一丝气力了。
“您这是何苦……”
刘存仁可是知道杨家的根底,杨老三就是个幕后的奸贼,与虎谋皮,可能吗?
“成与不成,我也要做,天地君亲师,不可违……”
望着一脸颓色的东翁,刘存仁摇了摇头。就差人去请杨士勤了。这事儿难办呐!
“大人!”
“杨兄来了。我有一事说不出口,但又不得不说,事情是林元抚做差了,连累了杨家!”
扫了一眼面色红润的杨士勤,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林则徐重新振作精神,准备起了说辞。
“哦……可是老三的事情?”
林则徐一开口,杨士勤也意识到了不妙。这段时间,云南风口浪尖上的事情,只有自家老三辞官之事,林老虎不论官面的称呼,八成这事情是不妙了。
“革职,永不叙用!”
“呵呵……这是好事儿!”
林则徐沉声说出了结果,杨士勤冷笑了一声,双目之间也是寒光四射。
“杨兄,这天下事,当忍则忍呐!”
“哼哼……当忍则忍。也是这么个理儿,摊谁身上也一样!”
两句话。林则徐就探出了杨士勤的口风,这商家难斗啊!杨士勤任侠,在平时是好事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就不是好事儿了,意气用事,朝廷要有大难了。
“杨兄,可否……”
“不必说了,既然朝廷不讲规矩,咱们也没必要和朝廷讲规矩,咱们杨家做事儿,恩怨分明,至于说大道理,你就不必再说了,天下苍生与杨某无关!
这事儿只看老三的说道,老三怎么说,我杨士勤怎么办,至于别的,留给别人去说吧!”
革职,杨士勤也能接受,但这永不叙用,就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杨士勤半生混的不是别的,只有脸面而已,朝廷如此,那他杨士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谁生谁死,大半辈子看惯了生死的杨士勤,早已悟透了里面的道理,该死的不死,该生的无生,世道如此,哪管其他?
“杨兄,这是叛……”
叛逆二字,可是林则徐不敢说的,说一半留一半,也好有个回环的余地,云南杨士勤,没想到啊!朝廷的这道谕令,要是触翻了这位,西南失陷遍地狼烟啊!
“逆就逆,朝廷绝我儿前路,我就掘朝廷的祖坟,满汉之分,以满汉之名掀起那浩淼大潮,我看朝廷还有什么脸面,脸面杨家给了朝廷,朝廷既然想把杨家当做夜壶,那就试一试,我杨家拼的家破人亡,也要让他满人死伤殆尽!”
说完这个,杨士勤也把自己的官帽子取了下来,这事儿可真是麻烦了,没想到,云南的杨佛爷,也有如此善恶不分的一面,林则徐也彻底懵了。
“杨老爷,可否请杨家三爷,来谈一谈?”
一看东翁与杨士勤,把话递进了死胡同,刘存仁的脸上,也满是汗水,真是子似父、父似子啊!杨家这一老一小,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再这么论下去,只怕回头杨家父子,就会揭竿而起,自己的这个东翁,也肯定不会忍让什么的,逼反杨家的罪名,东翁呢刚要背着,杨家也不会让东翁好过的,依着他那身子骨,只怕杨家的大旗一举,就得殒命啊!
“对啊!杨兄,可否让星斗来一趟?”
满头冷汗的林则徐,也失了主心骨,这杨士勤瞬间变疯虎,可是他算计不到的,接下来的事儿,不用细想,也吓了他一身的冷汗,护犊子至此,这杨士勤不该提拔啊!
“也好!就看老三的说法了!”
撂下这句话,杨士勤也没犹豫,快步就离开了总督府,他这是防着林老虎呢!万一这林老虎起了歹意,父子两人都在总督府,那可就全玩完了。
“唉……多事之秋啊!千算万算,就没算计到这杨士勤也是个混蛋,平日里如此精明仁义的一个人,怎生到了家里,就变糊涂蛋了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找杨老三分说呢!但谁也没有前后眼,刚刚的话,只能当做没有听见了。
杨士勤在云南的声望不小,尤其是前两年的灾荒,让他笼络了不少云南的山民和百姓,如若这杨家造反,只怕从者众多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东翁,这是您的告老折子。”
杨士勤走了,刘存仁也没闲着,寥寥几笔。就把林老虎乞骸骨的折子给写好了。吹了吹墨迹。刘存仁就把折子放在了林则徐的面前。
“发出去吧!”
署名用印,林则徐看也不看,就把折子推了回去,人力有穷时,他没心思管这些了。
“三爷,刚刚接了老爷子的电报,说是与林老虎掰了,造反的话。老爷子也撂给了林老虎。”
“怎么回事儿?老爷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个?
操!朝廷的折子来了,忘了给老爷子打招呼了!”
听了丁泰辰的禀报,杨猛也懵了,转念一想却是事出有因,这事儿又办差了,这几天光顾着后面的事儿了,也忘了给老爷子那边招呼一声。
“知会督标的杜氏兄弟,暗中控制总督府,我去会会这林老虎,安排一队睚眦的人。去监视杜氏兄弟,一旦。这两人反水,打着三爷的名号,搞掉他们!”
这么一弄,事情就复杂了,只求那林老虎能克制一些,不然……
带着一队睚眦,杨猛也是快马加鞭,直奔昆明而去。
“老爷子,这事儿怎么弄得?”
骑着马进了武庄,杨猛直奔大堂喊了一声,这老爷子也是,不就是口头的纠葛吗?至于准备人马吗?
“哼……朝廷不要脸,这林则徐也不是好东西,逼着我杨家吃屎,他倒是好算计,无非你有那个意思,择日不如撞日,反了他狗日的!”
老爷子杨士勤面沉如水的坐在大堂之上,这脸打的‘啪啪’作响,林则徐还想让杨家把朝廷丢过来的臭狗屎,感恩戴德的吞下去,想得美!
“嗯!这话是不错的,但这时机不对,前些天,我就想让韦驼子,从西北起事,一路屠尽八旗兵,但咱们现在的人手不足,这事儿只能拖一拖了!”
杨猛也是一脸无奈,无谓的斗气,伤人伤己,这事儿现在是做不得的。
“狗屁!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到时候什么人没有?”
杨士勤真是怒了,这事儿朝廷太欺负人了,搁别人身上要忍着,可杨家不一样,无须忍让。
“现在做也不是不成,不过杀得人就多了,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千八百万应该是保守估计,这屠刀一举,至少几十年的时间,期间死的人会更多!”
这就是杨猛这几天,和魏五、岑毓英一起分析出来的,杨家造反,各地或勤王或起事,元末的群雄起义、明末的李闯乱国,就要重演一遍。
“这么多?”
“这是保守的估计,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我在林老虎那边已经撂了狠话,坐回去不容易啊!”
“可有回环的余地?”
“留了一丝,说是看你的意思。”
“那就好,这事儿交给我了!”
“嗯!慎重一些!”
死人,杨士勤并不害怕,可一死几百上千万,这个是要遭报应的,老三一说这个,直接就打掉了他满心的怒火。
“无妨,只要林老虎明步,这不是事儿!”
将马鞭一收,拿起老爷子面前的茶盏喝了几口,杨猛一转身,就要奔总督府而去。
“带上些人手。”
“不必!总督府都是咱们的人,带了人,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打马慢行,无须通报,林则徐早就吩咐下来了,杨猛大喇喇的就走进了总督府。
“草民杨猛参见总督大人!”
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杨猛打完招呼之后,就大喇喇的坐在了大堂的门槛上。
“星斗,革职永不叙用的事儿,你家老爷子说了吧?你怎么看?”
“怎么看?无非是表子嫌嫖客功夫厉害,受不了了呗!还能咋办?凉拌呗!”
“你心里不生气?”
“生气?没屁用,还是那句话,朝廷用不着他杨老子倒好,用到了,我让他跪在我门前求我,不求,我就看热闹,至于说谁敢跟杨老子动粗,老子本事摆在那里,不怕死的尽管来!”
杨猛这些话,虽说听着不三不四,难以入耳,可林则徐每一句都听得格外仔细,杨猛越说,林则徐脸上的喜色也就越多。
“好!好啊!这以后……”
“我家老爷子,让我给您带句话,杨家与朝廷做的是生意,做生意,就要按着做生意的路子来,没了路子咱们就重新开路!”
“嗯!这话虽说难听,倒也是实情。星斗啊,有些事儿还是要忍一忍的,朝廷若是用到你,还是就坡下驴为好。”
出了乱子就要平乱,对于杨家,林则徐还是有所希冀的,滇铜可做军费,而杨老三练兵打仗,是把好手,若说快速平乱,这杨老三也是大清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就坡下驴,那就真是吃屎了,这事儿还是那句话,跪着上门求求他家杨老子,这事儿还能就付,如若不然,杨老子,就叫着好看大戏!
你这老倌也是的,自己都快病死了,不老老实实回家养病,杵在这里等死吗?
我家老爷子还说了,你这云贵总督当得,可以说是贺长龄第二了,憋屈死的玩意儿!”
说完了这个,杨猛起身拍了拍后摆,双手握着马鞭往身后一被,一步三晃荡的,就走出了总督府。
“万幸啊!没想到这死心眼的杨老三,却是根救命稻草!”
这次也算是杨猛接旨了,至于说杨士勤的事情,林则徐只当没发生过,朝廷现在就这么个鬼样子,经不起什么事儿了,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林虎老病归
一句话、一片心,触及的是大清全力最顶层的交锋,杨猛本意是彰显自己的实力的一句话,结果却绝了自己在官场上的路子,道光不死,他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即使道光死了,也很难!
林老虎的一片赤诚之心,他的本意完全是为了朝廷,立一项财源,选一个悍将,练一支精兵,结果这一片心却逼着他远离官场。
朝廷的猜忌,圣上的不信任,绝对是任何官员的大杀器,杨猛还好一些,官面上的东西,即使没有,他也有变通的法子,虽说费力一些,但也能将就。
这次的事件,是川西平乱、滇东治军的一个综合体,杨猛川西平乱是因,林则徐整编滇东绿营是引,归根结底还是满汉之争。
杨猛算是大败,他错估了自己的地位,在云南他算是一言九鼎,可在朝廷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傻子,往好里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有些能力的汉将而已。
林老虎败得更惨,一败涂地、丢盔卸甲,他错估了道光帝的心意,社稷与满汉,显然维护满人的统治,是重过社稷的,在朝廷的眼里,他林元抚也不过就是个夜壶而已,急用的时候,嘴里赞不绝口,不用的时候,随手丢在一边。
现在这老夜壶漏了,该是新夜壶顶替的时候了,或许林老虎还有被想起的时候,但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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