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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能全怪王大人，只能说官家那个侄子太精明了。”李公公替王固开脱道。

“怪不怪他都是小事，主要是现在这事该怎么办，总不能真调凌震过去吧。”赵构放下茶碗，轻哼了一声。

“官家觉得平南王真的是要凌震吗？”李掌柜试探性的说道。

“我那个侄子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凌震现在正在对付北方金贼，不可能调过去，他这是在表达一个态度，一个跟我讨价还价的态度。”赵构气呼呼的说道。

“那官家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了。”

“哼～，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赵构没有明说，起身离开了宁安殿。

第00070章郁闷的凌云

招财酒楼二楼的一个拐角处，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阴郁的坐在那里，他时而摇头，时而叹气，时而以手扶额做沉思状！

他的名字叫做凌云，乃是凌振的儿子。凌振征方腊后，留在了火药局，现在北方战事吃紧，早就被赵构派往前线了，赵构怎么可能，将这样的战将派给赵朔。

可是赵朔要人了，赵构思虑了一番之后，决定派凌云前来。一来凌云是凌振儿子，凌振不在，派其儿子，也算是朝廷对赵朔的重视。二来吗，这凌云年纪轻轻，虽然跟随凌振学习了一些火药的知识，现在也在火药局做一些日常的研究，但却从没上过战场。

当然了，派凌云前来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凌云在临行前，赵构专门召见了他一次，具体谈的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没有人知道。

只是凌云走了之后，一脸郁闷，再也没有笑过，而赵构在凌云走后，脸上却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这是凌云来到临安的第三天，三天里他每天都会来招财酒楼，每一次都是点上几块臭豆腐，来上两坛果汁，然后阴郁的坐上一天。

这自然引起了二楼服务员的注意，招财酒楼的客人都是排着队的，凌云的做法，那是影响招财酒楼营生的，是要少赚钱的。

当服务员将这件事告诉给赵朔之后，赵朔亲自过来看了看，随后示意服务员不要去管这件事了。

赵朔有自己的看法，这个青年虽然穿着普通，其貌不扬，但是那特有的气质，赵朔推断，定然是官府之人。

现在赵朔还不想与官府之人撕破脸，并且，人家虽然吃得少，却并没有不给钱，也没有惹事，从这一点来看，这位虽然有愁事，但未必是针对他，所以，赵朔索性就随了这青年，毕竟，这点钱，赵朔是还看不上眼的。

凌云阴郁，是因为在思考赵构跟他说的话，他来招财酒楼，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赵构口中的那个怀有不臣之心的殿下赵朔。他越来越阴郁，则是因为，他发现，他观察的赵朔，并没有赵构说的那么龌龊，并且，连赵构说的那种野心，也是一点都不曾发现。

这里很自然，很轻送，很欢乐，但越是这样，凌云就越郁闷！

今天是他来到临安的第三天，也是到临安府报道的最后一天，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做出决定。

“唉，听天由命吧！”

凌云叹了口气，抱怨了一句，起身离开招财酒楼，赶往临安府衙。

当天晚上，王固派人通知赵朔，朝廷派来的人到了，让赵朔做好准备，第二天一早，带兵出发。

赵朔心里也清楚，朝廷是不可能派凌振来的，所以，对于这个朝廷派来的人，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并且，也想知道，到底派的是谁，让王固这么有信心，能让他第二天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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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临安府的衙役便敲响了招财酒楼的大门。赵朔极不情愿的起床，更衣，然后在林峰，冯公公的陪同下，直接赶往临安兵营。

临安兵营，八百多老弱残兵已经列队站好，祝枫立在队伍的最前方，褶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目视兵营的门口，等待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王固冷冷的打量着八百多人的老弱残兵，他实在搞不懂，这明显是送死的出征，为何还有这么多人要去。

自从赵朔当初来了一番演说之后，这些兵卒就跟发疯了一般。赵朔曾说过，只要朝廷派凌振来，他不带一兵一卒出发。

朝廷虽然没有派来凌振，但终归是派人来了，所以，王固认为，已经可以不再派人给赵朔了。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些老弱残兵，竟然拒绝执行这个命令。经过了一夜的软磨硬泡、恩威并施，最终还是有八百多人选择了要跟随赵朔。

王固咬牙切齿，但却毫无办法，因为祝枫的手里拿着调军的文书！那可是明文规定，他们是要跟随赵朔出征平定暴民叛乱的。而那道文书，还是他亲自过来宣读的。

现在赵构派来了凌云，但却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些兵卒跟随赵朔征讨暴民，就凭这一点，王固就没办法了。毕竟，他是个文官，负责的是临安府的政治，经济，民事等方面的管理。对于军事，他可以负责传旨，但是下达命令，却是做不到的。

王固心里明白，赵构绝不想看着赵朔强大，所以任何打击赵朔的机会，都会得到赵构的认可、嘉奖。

虽然收获不大，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少了两百多人，王固宽慰了自己一番，然后也看向了兵营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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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朔一路之上，也在思考，赵构这个叔叔会派谁来跟着他，所以一路之上，毫不停留。

但一进军营，赵朔就愣住了。老弱病残的军队还在，而除了王固之外，那个在招财酒楼阴郁了三天的青年也在。赵朔的思维快速的旋转着，随后确定，这个青年，可能就是那个赵构叔叔派给他的人。

“王大人，好久不见啊。”赵朔拱了拱手，再短暂的愣神之后，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指了指旁边的青年，赵朔又道。“不用说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轰天雷·凌振了。”

说道这里，赵朔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轰天雷竟然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随后，赵朔看向了立在一旁的八百多老弱残兵。“你们都辛苦了，我赵朔很感激你们，但作为一个男子汉，我向来是说到做到，既然朝廷派来了凌振，我就要言而有信，把你们留在这里。希望能早日结束战乱，你们也好早日归家。”

说完这些，赵朔看向了眼前的青年男子。

赵朔很清楚，面前这青年男子不可能是凌振，但他却选择了装糊涂，他要从王固和青年男子接下来的话里，好好分析一下，这青年男子究竟为何会被派到这里？

第00071章出兵

赵朔的目光，让凌云说不出的不自在，微微拱手，开口道。“殿下！这里边好像有些误会，你说的轰天雷，乃是家父，他老人家早已被派往了北部战场抗金，我是他的儿子凌云。”

“哦！”赵朔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看向了王固。“王大人，这跟咱们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呵呵呵……”王固略显生硬了笑了笑，然后道。“殿下确实说的是凌振，可凌振现在正在北部抗金，那里战争残酷，实在难以调离。殿下不会是想为了个人利益，而不顾整个大宋王朝的安危吧！”

“王大人，你……”冯公公见王固竟敢这么跟赵朔说话，眉头一皱开口了。

“冯公公是吧，注意一下您的身份，本官在与平南王说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插嘴的！”王固瞥了一眼冯公公，然后又看向了赵朔。“殿下，哦，不不，还是叫王爷为好。”

顿了顿，王固接着道。“王爷，您的下人也该好好管教一二了。这样无法无天，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王爷捅了娄子。”

冯公公还要开口，却被赵朔拦住了。赵朔爽朗一笑，让本来压抑下来的气氛轻松了一些。“王大人，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笑，差不多就可以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王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王爷说的是，是下官孟浪了。”朝赵朔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王固又道。“王爷，下官不想与您为敌，可是你一直在临安不走，这让下官很难办啊。并且，殿下这么做，也有抗旨之嫌，一直这么下去……”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王固叹了口气。“对咱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朔听了之后，蹭了蹭鼻尖。“王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并且，抗旨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那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出兵。”王固追问道。

赵朔侧头看向了那些老弱残兵。“人数，好像比上次的少了啊！”

“王爷，恕下官直说，来的虽然不是凌振，但是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吧！”王固看了一眼凌云，又看向了赵朔。“一个凌云，就够顶这些兵卒了。”

“可是，终究不是凌振啊？”赵朔微微摇头。

王固又看了看那八百多的老弱残兵。“这些兵卒，王爷若想带走，尽管带走便是。”

赵朔呼出了一口浊气。“王大人这个办法还不错，那就听王大人的吧。”

王固咬着后槽牙，抽搐着嘴角。“那王爷可以出兵了吧！”

“我作为平南王，出兵怎么也得有个仪式吧！”赵朔笑道。“这可是关乎朝廷脸面的。”

王固被气的脸色铁青，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下官马上去准备。”

“那就有劳王大人了。”赵朔拱了拱手。

“哼！”王固轻哼了一声，回了一礼，转身离开。

王固走后，赵朔叫过身边的冯公公，嘱咐道。“冯公公，你回招财酒楼一下，跟李掌柜说我带兵出发了，以后招财酒楼就交给他了。”

“那要不要把小蝶和燕舞带过来照顾殿下。”冯公公问道。

赵朔摇了摇头。“这一去太危险，实在不方便带着他们。燕舞就留在招财酒楼管理厨房吧，至于小蝶，让她回到赵府，负责照顾武都头。”

冯公公点了点头，偷瞥了几眼老弱残兵，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要不要把张初九带的那十几个人带出来。”

赵朔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才道。“把张初九带过来吧，其余的人，就留在招财酒楼吧，万一以后出个什么事，他们都当过兵，应该能帮上忙。”

“是！”冯公公微微欠身行礼，随后离开了兵营。

冯公公走后，赵朔看向了那些老弱残兵。“我再此谢过大家了，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一会出了临安城，想离开的，可以直接离开。我会给予一定的银两，以后如何，你们听天由命。”

顿了一下，给这些人一个充足的反应时间之后，赵朔才接着道。“留下的，我再此把话说明白，你们现在不走，以后若走，就是逃兵，杀无赦！”

“殿下，我们……”

看着要开口的兵卒，赵朔抬手阻止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必说，你们有充足的时间考虑是走是留。结果等到出了临安城在告诉我。”

看了看林峰，又看了看凌云，赵朔最后看向了祝枫，随后大手一挥。“全军听令，出发！”

“殿下，我们要去哪？”祝枫跑了几步，追了上来。

“当然是平叛暴民了。”赵朔笑看着祝枫。“不然你以为去哪？”

“可是殿下，你不是说，我们离开要有一个仪式吗？”祝枫一脸不解。

“你真是个老实人！”赵朔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摇了摇头，迈步而去。

“这，我……”看着离开的赵朔，祝枫一时愣住了。

“老头，你现在是几品官？”林峰拍了拍祝枫的肩头，带着疑惑问道。

“正九品仁勇校尉祝枫。”祝枫虽然搞不明白林峰要问什么，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哦？这就难怪了！”林峰摇了摇头，转身追赵朔去了。

“我！”祝枫一脸无辜，摊开双手，看向了凌云。

“平南王都出发了，在这么等下去，小心你的九品官都保不住了。”凌云叹了口气，也追了上去。

祝枫愣在了原地，几秒钟之后，才算反应过来。他咽了几口吐沫，对着身后的兵卒高声喝道。“全军出发，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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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朔带着人就这么离开了，冯公公在回到招财酒楼交代一番之后，受不了小蝶和燕舞的唠叨墨迹，最后没有办法，在叫上张初九之后，让小蝶和燕舞女扮男装，也带了出来。

四个人返回临安兵营所在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王固的咒骂声。他们从咒骂声中，知道赵朔已经离开。

张初九在军营呆过，对于追踪调查接触过一些，毛遂自荐带着冯公公三人沿着赵朔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00072章燕舞的请求

临安城外十五里处，简易的帐篷搭建完毕，赵朔坐在主账之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冯公公。“你还是把他们都带来了！”

冯公公身后跟着三人，一个是张初九，另外两个虽然穿着男装，可是那身材，那脸蛋，怎么看都不像男子。虽然他们的脸上抹上了黑灰，看不清面容，但是能让冯公公带过来的女子，赵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殿下，你出兵剿灭暴民，怎么能把奴婢和燕舞姐姐留在临安呢？”开口的是你在冯公公左侧的那位，一听声音，都不用想，赵朔就知道，这位是小蝶。

“小蝶，我不是让你去照顾武都头吗？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赵朔板起了脸孔。

“殿下，奴婢自打入宫，就一直负责照顾殿下，所以殿下去哪，奴婢就要去哪？”小蝶跪倒在地，开口说道。“殿下，不会是不想要小蝶了吧！”

赵朔无奈的摇了摇头。“起来吧！不让你们去是因为这次剿灭暴民危险重重，我不想让你们冒险，还有你们两个乃是女子，行走在军中有诸多不便。”叹了口气，赵朔接着道。“初九，天亮之后，带他们回去。”

张初九刚要开口，却被燕舞拉到了后边。燕舞朝前走了两步，也是跪倒在地。“殿下，韩世忠带着梁红玉也没人说什么啊？并且，当初佘老太君带领杨门女将，大战辽国，这也是大宋百姓都知道的。”说到这里，燕舞的声音低了下来，嘟囔道。“怎么带着我们，就有诸多不便了？”

“这！”赵朔愣了一下，看向了燕舞。“他们跟你们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那樊梨花呢？花木兰呢？”燕舞不依不饶。

赵朔打量了燕舞一番，觉得今天的燕舞与以前不太一样。“他们可都是军中将领！你呢？”

“只要殿下肯给我兵马，奴婢做的绝不会比她们差。”燕舞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言激起千层浪，不仅赵朔愣、张初九愣住了，一旁的小蝶和冯公公也都愣住了。

“燕舞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蝶一脸惊恐，拉了拉燕舞的衣角。

冯公公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他看着长起来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燕舞是在七八岁的时候被送到赵朔府中的，送来之后，便被安排在了厨房。

自此之后，燕舞便一直在厨房，直到有一天赵朔夜里想吃东西，而专门给赵朔做饭的厨师临时有事，不在府中，燕舞便来了一次救急，结果做出来的饭菜，很合赵朔口味，从此，燕舞便成了赵朔的专职厨师。

冯公公调查过燕舞的身世，宫中记载，燕舞是被选宫女的人从大街上捡回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分配到赵朔的府宅，也是因为选宫女的人认为燕舞这种大街上的孩子，礼数不周，不适合照顾高贵的皇族，而赵朔在他们心中，不属于这一类，所以燕舞便配给了赵朔。

燕舞七八岁之前经历过什么，无从得知，但是之后的日子里，燕舞任劳任怨，对赵朔也是无比忠诚，就算金贼南下，也没有趁乱离去，而是跟着赵朔漂泊来到临安，直到现在。

一个大街上捡来的七八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难道还会隐藏着惊天秘密？

“燕舞，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赵朔起身，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想留在我身边，可是这一路之上，实在太过于险恶，你们还是留在临安吧！等我站稳了脚跟，会马上派人来接你们的。”

小蝶拉了拉燕舞，小声道。“燕舞姐，还不谢恩？”

燕舞像是没听到小蝶的话一般，叩首行礼道。“殿下，奴婢并没有随便说，如果殿下不信，可以一试。若奴婢大言不惭，不用殿下动手，奴婢自行了断。”

“你！”赵朔本来想就这么打发燕舞和小蝶回去，但看燕舞这么坚定，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燕舞的人品他是知道的，这是一个做事谨慎，绝不会胡乱说话的人，可是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燕舞竟然如此坚定的想带兵打仗？是什么给了她这么打的自信？

“殿下，请您成全。”见赵朔不语，燕舞再次开口。

“燕舞，你应该清楚，我手上现在的兵不多，只有几百老弱残兵，这些老弱残兵，每一个对我来说都是宝贝，我的话你应该明白吧！”赵朔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燕舞身边。“起来吧！”

“殿下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燕舞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道凌厉的气息，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