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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gl悬疑推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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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野资助的,可以说没有路书野就没有世旌,而贺兰秋白作为路书野的妻子,于情于理,她都没有阻止的理由。
    路西绽回到家时,乔倚夏尚且没有回去,回到乔氏之后,她见着了自己的父亲,乔一海是知道她昨日在外居住的事情的,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她口中的“好友”路西绽到来一事的,他认为,女儿能够有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是一件好事,还让乔倚夏邀请路西绽去家里做客,不过当乔倚夏提出要长期与路西绽同住时,乔父却略微表示出了不满。最后还是乔倚夏立下誓言,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企管知识,并熟悉乔氏的运营模式和方法,在三年之内接班,让乔一海可以颐养天年,老爷子才松了口。
    乔倚夏离开乔氏时已是晚上十点半,路西绽的休息时间一直偏早,她原以为回家之后路西绽应该在卧室里休息了,然却发现她正一个人坐在一条毛毯上拿着油性笔在小黑板上涂写,画出了一条复杂的关系网,写着密密麻麻的标注,甚至于对于她的进入完全视若不见。
    她知道,她工作起来,是不会被外界的任何人或事所干扰的。
    蓦地,路西绽瞪大了双眼,起身坐到书桌前,翻起那本从高平渝抽屉里找到的蓝色记录本,并疯狂地在a4纸上刷刷写着字,乔倚夏走进了小黑板,发现围绕着中心人物高平渝的有四个人,一个是其女高蓁儿,一个是尹明,一个是挚友吴教授,还有一个是目击证人戴美琪。其中尹明引出的线是最多的,旁边写着,年长,资历深,权争,临床心理学,没有指纹等等。
    直到路西绽放下笔,眼神里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阴沉。
    “夏,你有看过法国作家乔治佩雷克所写的《消失》吗?”
    乔倚夏回答道:“似乎听说过。这部小说,是不是通篇没有用到在法文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元音字母,e?”
    路西绽点点头:“不错。”她缓缓起身,继续说道,“他用到了所有的字母,却独独少了最常见的e。”她闷声说道。
    昨晚,路西绽将她协助吴教授破老友案的事情告诉了乔倚夏,乔倚夏知道,她定是有了什么新发现,于是便不再插嘴,只安静听她继续讲下去。
    “这是一种带有掩盖意味的强调手法,越是要突出什么,反而要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路西绽拿起那个蓝色的记录本,高平渝在空白页的前后几页所撰写的论文是用英文所写的,经过路西绽的反复确认,她发现长达三千字的学术论文中竟然没有用到一个带有y和z出现的单词。
    乔倚夏上前走进,接过她手中的本子,然后看了看那张草稿纸,虽然她还对这个案子不甚了解,不过却能够知道路西绽想表达的意思了,问道:“可是,苍苍,你不能否认,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当然。”路西绽马上回应道,“巧合当然应该被列入需要被考虑到的多种情况之一。我们把受害者所有论文中,只有这一篇用英文进行写作也归为是巧合。但在这篇论文的前一篇中,受害者写到‘过度的希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极度的失望’,这一句话引用自阿根廷小说家博尔赫斯的《巴别图书馆》,而博尔赫斯,曾经在他的小说中运用过这个手法。三个巧合同时存在于同一个案件的同一个关键点里,可能性几乎为零。”
    路西绽抱住肩膀,虽然现在,她还无法确定y与z所代表的具体含义,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在几乎所有人对这场“谋杀”未察未觉的时候,高平渝已经感受到了他所处环境的危险,并且是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发现了这个细节的人,对他构成威胁的人,正是一个智商不低,心思缜密之人。否则,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折。
    路西绽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一眼小黑板,而后放柔了神情,揽住乔倚夏的肩:“方恬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不过方恬以及周梦蝶,这两个人的亲人十分可疑,并且,我怀疑周梦蝶的姐姐周梦蝴与周梦蝶的丈夫有私|情。”那个下意识的搂肩的动作,周梦蝶见到自己时无法克制的悸动,以及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周梦蝴的照片,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路西绽点点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用急,慢慢来,这种小案子,是难不倒你的。”
    乔倚夏也笑笑:“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崔婷的案子一样,主动提出要帮我。”
    路西绽摇摇头,垂下双眸,看起来有些失落:“不会了。”
    见她失落,乔倚夏心疼起来,揽住她,将她往怀里带,揉揉她的头发道:“怎么了?是我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我以前是想能够主动为你分担一些,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的自以为是,掩盖了你的光芒。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你明明也能够做的很好,却偏生被我抢去了风头。让别人看到了我,却看不到你。”
    “苍苍。”乔倚夏将她抱的更紧,“你知不知道,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不在乎别人是否能够看到我,我只在乎我是不是住在你的眼睛里。你曾经说过,你眼中只有两类人,一类是路西绽,一类是其他人。在我眼中,也是一样的。”
    当路西绽从她的怀中挣脱开来,避开她的目光时,乔倚夏才知道,无论她们之间的关系怎样变化,路西绽始终改不掉爱尴尬的毛病,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乔倚夏,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努力,你要尽快在智商上与我齐平,这样的话,以后我再分类时,第一类,或许就是路西绽和乔倚夏了。”
    乔倚夏笑着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泛红的双颊,柔声道:“遵命。”
    沐浴过后,两人一同入了眠,乔倚夏一面要处理方恬的案子,一面还要学习公司的事务,难免疲惫,很快就传来了酣眠的声音,路西绽又像哄小孩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确定她睡沉了之后,才慢慢离开了床铺,去了隔壁的书房,拨通了贺兰秋白的手机。
    电话刚拨通,路西绽便听那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若不是狠心花了点钱,怕是我的小姑子,此生都不会再主动打电话给我了。嗯,我第一次觉得,有钱果然还是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西绽?”
    “你想要什么。”
    “呵。”贺兰秋白的笑意却更深,“那么西绽,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钱?还是其他?或者说,你觉得我缺什么呢?”她有着上乘之姿,有着此生花不完的钱,穿金戴银,过着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她缺什么呢。
    见路西绽不出声,贺兰秋白敛了笑意,说道:“我想,我缺的是一个丈夫。”
    路西绽眉头一皱,心跳慢了半拍。如鲠在喉。
    贺兰秋白觉得胸口发闷,泪水就要喷薄而出,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小心地照顾着路西绽的情绪,可是谁来照顾她的情绪呢?那个在路西绽想象中的跛了足的路书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可以存在在路西绽的世界里,可她却无法为自己虚构一个活着的丈夫。
    “西绽,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应该跟我一起承受所有的痛苦。”
    路西绽吸了一口气,道:“把话说清楚。”
    “我何必亲自叫醒一个沉睡在梦里的人呢。”贺兰秋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路西绽听到自己的哽咽声,“每一个人都有为自己编织美好梦境的权利,等她想要醒来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回到现实里了。我很感动于你跟乔倚夏的爱情,我更感动于你愿意替她承受梦魇的折磨。但你或许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痛,是十倍梦魇都无法与之比拟的,而那种痛,就是我贺兰秋白一直在承受着的。”
    贺兰秋白倔强地擦掉脸上的泪珠,笑着说了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晚安,我的小姑子。哦不,应该说,好梦。”
    伴随着贺兰秋白或嘲讽,或蔑视的冷笑,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路西绽站在原地,感受着天地间的磅礴,感受到了在苍茫宇宙中,她是何其的渺小与微缩。她仿佛看见杰西在向她招手,露着牙齿瞪着带有红血丝的眼睛对她说,来吧。她仿佛看到当年罹难的人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的腿像被重物击打了一样一阵酸麻,单膝跪在了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倚着书桌瘫坐在了地上。而那双水灵的大眼此刻像是一滩死水一般,毫无生气,她闭上眼睛,耳边是循环往复的——
    ,非常好,你做得非常好,只剩下两分二十一秒了,坚持下去。
    只剩下两分二十一秒了。

  ☆、第85章 名牌手表

路西绽几乎是挣扎着入了梦,而这一次却跟往常不同,这一次没有那张丑恶的面孔,也没有讨伐她的声音,有的只是一片无垠的空地,天空中飘着雪花,正像十年前那个扬扬洒洒的大雪天,梦里的路书野仍旧那般温文尔雅,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王子,脸上带着能够融化冰山的微笑,她朝他走过去,想要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路书野就好像跟她玩捉迷藏一样,她一直找,他一直躲,好不容易她狠狠扑住他,而他,却化成了一片尘埃,融入了雪水里。
    因七点钟就要赶去公司,乔倚夏五点便起了床,开始手洗衣服,昨天晚上回家较晚,为了让路西绽早些睡觉,自己也就没有清洗衣服,乔倚夏将二人的衣服用洗衣液泡的香喷喷的,晾好之后才去厨房准备了早餐,外面的天光慢慢由灰转亮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她同路西绽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而她们也已经相濡以沫许久。
    “拿着这个。”待两个人用过餐,乔倚夏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家的时候,路西绽喊住她,递给她一个袋子,装着好几个透明的塑料盒,上面刻着花纹,里面是一些糕点,正是路西绽昨天在古楼买的凤梨酥。
    “我吃不完的。一盒就够了,剩下的留着给你吃。”乔倚夏边说边从里面拿出一盒,准备带走。
    路西绽拦住她,道:“吃不完的,拿去分给其他人。你虽然现在没有经验,暂时还掌管不了公司,但形象必须从现在开始树立。记着,你现在还不是乔氏的当家人,万不可给人难以亲近的高傲感,否则,日后在你父亲提出由你来接班时,必有心怀不轨者以此作文章。”
    乔倚夏喜欢得紧,不管不顾地抱住她,蹭着她的脸:“你为什么什么都懂?”
    “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虽然表面上像是埋怨,但路西绽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好了,快走吧。好好工作,好好查案,案子破了之后,我有奖励。”
    “什么奖励?”
    “不告诉你。”路西绽推开她,转身走开,“但我想,你会欣喜若狂的。”
    乔倚夏离开没多久,路西绽便接到了江夏戈打来的电话,彼时,江夏戈身后正跟着两个男人,一个在她身后拉着行李箱,一个跟在她的右后侧戴着墨镜,堂堂大男人,看起来竟只像一个小跟班。江夏戈摘下墨镜,塞进皮包里,红唇妖冶夺目。
    “书我看过了,我很满意,想必,蒂芙尼的老板也不会拂我面子。”
    “嗯。”路西绽应着。
    “对了。西绽。你弟弟他……”江夏戈扬扬唇角,千娇百媚,引得机场里时不时有男人向她投来爱慕的眼神,“不太对劲哦。你这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她当然懂她的意思,只是,责怪于孟流琛的不知分寸,连江夏戈也敢招惹:“他太贪玩了。”
    “贪玩不是坏事,我也很贪玩,只是,你应该不想让我陪他玩吧?”江夏戈眼睛很尖,她看得出来,路西绽虽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对孟流琛却还是关心得很。孟流琛是花花公子,江夏戈亦是调情高手,若是江夏戈真的铁了心奉陪,恐怕吃亏得只会是孟流琛。
    “随便你,跟我没关系。”
    江夏戈踩着高跟鞋,足下生风,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不反对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毕竟,虽然我对流琛了解还不深,但他最起码有一副好皮相,勉强配得上我。”
    那边有约莫五秒钟一片安静,江夏戈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我到机场了,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你们不合适。”
    江夏戈笑意愈发深沉,终于沉不住气了吧,哼:“反正只是玩玩而已,不合适也无所谓啊。”
    “你不要搭理他。碰几次钉子,也就放弃了。”
    江夏戈自然知道适可而止,路西绽能够说出这种话不容易,她也不忍心再捉弄她,好脾气地应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好了,我先挂了,过会儿就要登机了。”
    尹明是在下午三点钟回来的,这一次吴教授没有跟着一起去,路西绽是他的一颗定心丸,他相信只要有她在,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尹明的办公室很大,比同为教授的高平渝还要大出不少,办公桌上方挂着一幅水墨画,不仅如此,书柜里二层还摆着笔墨纸砚,颇具文雅。
    他面露疲色,看起来十分劳累。尹明虽然年逾六十,但看起来最多只有四十五岁,眉目英俊,丰神俊朗,个子也很高,不像是教授,倒更像是电影明星。他戴着一块腕表,举手投足都很大气,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是我们打扰了。”彭警官说道,“只不过,关于高教授的案子,有些细节,我们还是想跟尹教授再仔细确认一下。”
    “你们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次,您说你们是在某个学术问题上起了争执,而刚刚通宵赶完稿子,一夜未眠的高教授情绪波动很大,你们二人在争执的过程中,您没有控制好情绪,说了几句过分的话,导致高教授情绪失控,是这样对吧?”
    尹明点点头:“是的,老高啊,对待学术问题有时候过于死板,我们两个人的确有点互相看不惯,但我也没想到随便争执几句,他就会想不开啊……不过事后听说,他有抑郁症的倾向,如此说来,这倒也难怪了。”
    “请问,尹教授是从何得知,高教授有抑郁倾向的?”尹明原本盘着二郎腿的姿势做了一个转变,并紧放在了地上,笑了笑,看着对他发问的路西绽。
    “是这样的,老高出事儿之后,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就是一个小争执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万不至于想不开啊,于是我就给老高的女儿打了个电话,想亲口问问她,老高最近有没有遇着什么烦心事,那丫头也就把这事儿告诉我了,哎,说起来啊,蓁儿也真是可怜,一直都孝顺得很,应该很伤心吧。”
    “尹教授以前就同高教授的女儿相识么?”
    尹明摆摆手:“怎么可能,我跟老高一见面就吵架,连我们两个平日里都说不了几句话,我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他的女儿呢。”
    一旁的警员低着头刷刷刷做着笔录,而白英则像是在记录什么东西,路西绽不再说话,彭警官继续问尹明问题,诸如,他们争执的具体内容,当时高教授的变化等等。整个过程,尹明都表现的很从容,也没有什么刻意回避的问题。
    离开之后,彭警官等人去了高平渝前不久住院的那家医院,商陆陪着一同前往,而白英则送路西绽回家。两个人没有直接返回原市,而是一起走了走,路西绽知道,白英是想询问自己关于这个案子的见解。白英身材很小巧,比同样穿着平底鞋的路西绽矮了一头,她抬头看着路西绽,问道:“路教授,你刚才是不是有跟尹教授说什么?”
    方才他们一干人都离开了之后,路西绽仍然留在办公室里,迟了十秒钟才出来,这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我跟他说,他的腕表很好看。”
    白英点点头:“是不错呢,好像是卡地亚才出的蓝气球系列腕表。”她前几天路过商场时还看到贴在专卖店门口的巨型海报,“可是,这跟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毕竟,白英不觉得路西绽只是为了单纯的赞美尹明的手表。
    “赝品。”
    假货?白英骤然睁大了双眼,以尹明的身份,即便是买个普通牌子的真货,恐怕也不会稀罕戴大牌的假货吧。
    路西绽放慢了步调,不急不缓地说道:“很显然,从尹明的穿着上来看,虽然衣服不是名牌,可十分整洁,头发也梳的很干净,并且,从他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外貌来看,我认为他一定会做固定的保养,足以见得,他是一个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他的收入不低,如果真的想换一块好的腕表,完全不至于去买高仿货。所以,这块表,一定是别人送的。”
    “尹教授的妻子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难道会是尹教授的儿子送的?”
    路西绽定住脚步,用一种凌厉的眼神望着白英:“白英,任何事情都不要想当然,动动脑子。孩子送礼物给父母,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让父母开心,还有一小部分则是为了向父母展示自己的成就,多半会有一种,你们的孩子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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