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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是认错，但话里话外还是透露着偏袒之意，抢先把姜桦的行为定义成了借，而不是偷。
　　鬼屋负责人也不反驳，开门见山道：“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我们就不走程序了。。。。。。”
　　姜炳眼睛一亮，这看起来算是大事化小的意思。
　　结果鬼屋负责人紧接着下一句就是：“五百。”
　　姜炳：“。。。。。。。”
　　他打开钱包，认命的付了钱。
　　临出门前，负责人又一次把他们喊住了，姜炳和姜桦一起转回头。
　　负责人指指放在办公桌上的狐狸帽子：“你的头。”
　　姜炳：“。。。。。。”
　　姜桦走过去将狐狸脑袋抱了起来，然后灰溜溜的跟着姜炳一起离开。
　　他似乎又做错了。
　　两人没有再逛下去，他们俨然已经成了园区重点关注对象，走到哪都会被工作人员重点注意。
　　两人去了停车场，姜炳启动引擎，穿着玩偶服的姜桦好不容易将自己塞进了副驾驶座，又把狐狸脑袋抱在腿上。
　　一路无话，姜桦望着窗外，他透过镜子偷偷观察姜饼先生的表情。
　　姜炳神情平淡，开车就专心致志的开车，甚至都没有转过头看姜桦一眼。
　　姜桦越发惴惴不安，他揣摩不透姜炳现在的心情。
　　但从姜饼先生异样的沉默来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也是，早上赔一回钱，晚上又赔了一回，虽然姜桦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人类对这种东西趋之若鹜，甚至比命还重要。
　　看来他真的犯了很大的错。姜桦心虚的想。
　　一直到进了家门，姜炳都没有跟姜桦说过一句话。
　　姜桦站在打开的家门口，犹豫着没有进去。
　　他感觉一但回到家，就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也许门一关，他要面对的就是姜饼先生暴风骤雨般的怒火。
　　姜炳回头催促了一声：“不进来？”
　　姜桦还是迈了一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面对的，自己的错自己承担。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跟他预想中的一样，门一关，姜炳再无所顾忌，直接将他堵在了门口。
　　然后就是暴风骤雨般的。。。亲吻。。。。
　　姜桦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看着对方长长的眼睫，看着对方半阖的眼睛里藏着的笑意。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唇上那抹柔软。
　　原来。。。他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姜炳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
　　姜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一瞬间大石头落地一样的轻松感，甚至让他忘记了那套自己编写的男男之防。
　　拥抱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做的很少，更何谈是亲吻这种极其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
　　姜桦一窍不通，但是姜炳是个吻技娴熟的老司机，他在初时的急切之后，就放缓了节奏，半是教学半是诱导的带着姜桦反客为主。
　　姜桦一直抱在手上的狐狸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但是没人管它。
　　两人相拥在门口，姜桦学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一向很快，他越吻越投入，反倒是姜炳率先支撑不住。
　　姜炳推开了吻的他有些呼吸不了的姜桦，退后几步，喘着气平复呼吸。
　　姜桦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他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人类喜欢做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只有当他真正尝试过，才明白了几分其中滋味。
　　因为缺氧，姜炳的脸色有些潮红，他的体温也有些升高。他用着发热的大脑思索，狐狸精既然没有推开自己，那是不是说，他们算是确认了关系？
　　也不对，从姜桦的表现来看，更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要不。。。做就做到底，干脆今晚直接上本垒？
　　姜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要把人彻底拿下，让狐狸精反悔也没地方反悔！
　　他脑内已经开始放映有颜色的画面，嗓音也不由随着自己的脑补变得沙哑，他充满暗示意味道：“我去洗个澡。。。。。。”
　　姜桦完全没理解这个“洗澡”的言下之意，只当是姜饼先生真的想去洗澡。他点了点头。
　　姜炳拿着浴袍去了浴室，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姜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他这几天一直在看那部偶像剧，虽然剧情进展缓慢，但姜桦还是没有放弃从上面学习。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了“贰”的白纸，为这次乐园之行做了个总结，在九十九个“贰”后边添了最后一个“贰”。
　　一百道题，一百个“贰”，结果很简单，二百分。
　　可惜狐狸精根本不会乘法，他只会加法，等他算完这一百题的总得分，这集电视剧也快播完了。
　　姜桦拿着自己的得分对照测试结果，二百分意味着。。。手机页面上只写着五个字：“请赶快结婚！”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对姜饼先生的感情真的是人类所谓的爱情，夫妻之间的那种，会一生一世相守的爱情。
　　一直困扰在姜桦心中的疑惑终于得以解决，他终于明白了爱为何物，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深陷其中。
　　既然确定了自己对姜饼先生的感情，姜桦就不准备再磨蹭，他要直白的告诉对方，并且跟姜饼先生结婚。
　　姜桦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算完了分的白纸折了折，安安静静的等姜炳洗完澡出来。
　　然而姜炳不知道在浴室里磨蹭什么，这个澡洗的实在有些久。
　　姜桦的视线飘到了电视剧上，他靠着电视剧来度过这段等待的时光。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本来兴致冲冲要去结婚的想法搁置了。
　　电视剧上的男女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开始吵架，愤怒之下，去办了离婚登记。
　　离。。。。。。婚？
　　姜桦盯着电视上那个特写放大的离婚证，愣愣的想。
　　婚契，或者说相守一世的诺言，对他而言是不可背逆的东西。
　　但对人类来说，似乎并不是这样。。。。。。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跟姜炳如此相似的人。
　　夜晚的营地里，姜云焕坐在篝火前，火光将他的脸照的明明灭灭，他喃喃道：“我也曾以为诺言重于泰山之石，是不可撼动的。但我渐渐发现。。。。。。。”
　　他没有看向身旁的姜桦，只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人心，是会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壁咚姿势如图，不太会传图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实验一下。


第119章　
　　姜炳将自己里里外外的洗了个遍，又特地骚包的给自己喷了点男士香水，站在镜子前一边吹头发一边给自己打分。
　　满分！
　　不枉他在浴室里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姜炳对自己这个澡洗的非常满意，怎么说也是第一次，一定要力求完美。
　　头发也差不多吹干了，姜炳理了理浴袍，犹豫半晌，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应该循序渐进，所以他将自己敞开的可以窥见锁骨的衣领又拉紧了一点。
　　然后，他脚步轻快的推开了浴室的门，面带微笑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姜桦呢？
　　姜炳带着一脑袋问号走进了客厅，电视也被关上了，客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暖黄台灯，本该坐在这看电视的狐狸精不见了。
　　难道说。。。姜桦已经主动去床上等着了？
　　姜炳这么想着，期待的打开了自己的卧室门，结果是。。。漆黑一片，啥也没有。
　　姜桦哪去了？姜炳站在原地沉思，他的视线飘到了隔壁的房门，姜桦的房间。
　　隔壁门也静悄悄的，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但姜炳也想不到姜桦还能去哪，所以握着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将脑袋探了进去。
　　房内没有开灯，但是大敞的窗户让皎洁月色毫无阻碍的照了进来，姜炳依稀可以看到床上的一个影子。
　　姜桦逞一个“木”字躺在床上，之所以是“木”，而不是“大”，是因为他还是没有脱那身玩偶服，玩偶服的尾巴搭在床上。
　　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姜炳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明明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他们应该共度良宵才对，狐狸精怎么就能这么睡着了！
　　而且他做的那些准备，不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姜炳不死心的试探着喊了姜桦一句：“你睡着了吗？”
　　看起来像是睡着的人一动不动的闭着眼，闷闷的回了一句：“我睡着了。”
　　姜炳：“。。。。。。”
　　“行吧，你睡着了，记得盖被子。”姜炳无奈的嘱咐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至于他那一腔无处发泄的热情，他准备去浴室解决一下。
　　他敏锐的察觉到姜桦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姜桦现在不想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反正他相信他总能等到姜桦愿意跟他说的时候。
　　房门关上后，姜桦睁开了眼，他盯着天花板发呆。
　　姜云焕那句话在他脑子里来回打转，他不明白姜云焕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人心会变，什么意思？
　　姜云焕对他说的话，时真时假，姜桦根本分不清这个男人嘴里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又是假话。
　　又或者，并不是假话。。。。。。就像姜云焕说的一样，人心，是会变的。
　　百炼的钢铁尚且会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更何况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呢。
　　假话或许也曾是发自肺腑的诺言，只不过是当时的真心实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了味而已。
　　人类的生命短暂又脆弱，诺言于他们而言，或许跟什么金银玉器一样，都是可以拿来随便交换的东西。
　　区别也不过是有的人的诺言重一些，一诺千金，但若是加码加到万金，千金之诺或许也不过是一纸胡言。
　　就像婚姻，人类会在一时冲动下结婚，也会在一时冲动下，因为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离婚。
　　不久前还山盟海誓，转过头就江湖陌路。
　　但是姜桦不会这样，他一但给了承诺，那只有一种情况不会去实现，当他倾其所有都无能无力的时候。
　　他不在意姜饼先生的弱小，不在意人类短暂如朝花的生命，但他没法不在意随时会被背叛的诺言。
　　关山之行，因为姜饼先生意外中了妖毒，姜桦被迫上关山收服雷魂。
　　忙碌之下，他暂时将被姜云焕欺骗的事搁置到了一边。回来后又因为陷入自己的感情疑云，将此事一放再放。
　　直到刚才，电视剧上的片段让他重新想起了这个事实。
　　诺言，出于人类之口，并不可信。
　　姜云焕已经背叛了他一次，他可以去相信一个跟姜云焕长得如此相似的人类吗？
　　可以的。姜桦在内心小声的为姜饼先生辩驳。姜饼先生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背叛自己，背弃诺言。
　　只是这辩驳的声音有点弱小，无法让他真正将被姜云焕背叛、封入十绝阵的那一幕遗忘。
　　他对姜云焕从来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顶多是相较于其他人类，多了一点兴趣。
　　或许也曾产生过一点朦胧的好感，但那点好感还未真正生出雏形，就被姜云焕亲手破坏了。
　　但即便如此，背叛也让他怒不可遏，他虽然没有在姜炳面前表现过，但那也不过是因为姜云焕早已死了，骨灰都不知道撒在哪。
　　不然若是有机会再见到姜云焕，姜桦会毫不情的杀了他。
　　就像娄璟所说的，他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他骨子里冷血又残忍，在碰到姜炳之前，他甚至无法理解其他生物物伤其类的同理心。
　　姜桦当然也知道姜炳跟姜云焕并不一样，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让他可以将被背叛的创伤抚平，毫无障碍的去接纳姜炳。
　　他不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姜炳，因为他觉得姜饼先生什么都没做错，自己不应该把这种烦恼推给他。
　　姜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但跟姜炳说话，心里藏着什么秘密肯定瞒不过姜炳。
　　所以他躲到了床上装睡，以此来逃过跟姜饼先生的交流。
　　并且一躲就躲了四天。
　　姜炳万万没想到都已经四天了，他仍然没有等到狐狸精愿意向他开口的时候。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姜桦就总是找借口躲着他。
　　就连日常活动都不在客厅里窝着了，最喜欢看的电视也不看了，每天就待在卧室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坏了，难道说那天晚上那个吻吓到狐狸精了？
　　姜炳暗道糟糕，亏他原本还想直接上本垒，没想到姜桦的接受能力竟然这么弱。
　　但时间不能倒流，他也不能穿越时间去阻止那个被荷尔蒙冲昏脑袋的自己。
　　姜炳感觉自己大概是触到了姜桦的警戒线，本来他跟姜桦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却因为这一触线，让姜桦反弹到了十米开外。
　　今天是决赛录制的日子，刘杰照例开着车在楼下等。
　　姜炳坐到了后座，又往里面挪了挪，为后边的姜桦让位置。
　　姜桦却没有跟着他一起坐到后座，反而绕了一圈走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位。
　　姜炳：“。。。。。。”完了，恐怕都不止十米了，这得是被弹出去一百米了吧。
　　刘杰也敏锐的发现这两人间大概发生了什么，气氛怪怪的，一向话痨的他愣是没敢开口说话。
　　寂静有如实质，凝固在车厢内。
　　姜炳用眼神瞪着前座的刘杰，内心在嫌弃刘杰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赶着说。
　　现在这种情况，姜炳不方便自己来调节跟姜桦的关系，刘杰就应该激灵点为老板排忧解难。
　　可惜，刘杰完全没注意姜炳的眼色，专心致志的开车。
　　姜炳恨恨的扯了扯领口，心里盘算着回头就随便找个理由把刘杰奖金扣了。
　　他又打开车窗，用清晨的冷风将车厢内沉闷的气氛吹散。
　　带着雨后土腥气的微风吹入车厢，姜炳看着公路旁朦胧的街景，这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又下雨又起雾。
　　地面上隐约可以看到浅浅的积水，被公路上不断压过的车轮染成了黑色的泥水。
　　至于再远一点的景色，那就完全看不清了，因为大雾尽数遮挡了行人的视线。
　　姜炳试着起了个话题：“这雾好大啊。”
　　坐在副驾驶的姜桦盯着前方的车窗，没有说话。
　　刘杰憋到现在，委实也有点难受。
　　他从来都是那种嘴里闲不住的人，所以他大着胆子接了一句：“是啊，从上周开始，城里每天早上都开始起雾，而且这雾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周前还是出太阳就散，现在到正午都不一定会散。”
　　要你多嘴！姜炳额头爆出了青筋，他抛话题是为了引姜桦开口，而不是要刘杰接话。
　　行了，不光是奖金，刘杰的年终奖也没了。
　　姜炳将这笔账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而安安静静坐在前座的姜桦，他虽然表面上不为所动，但姜炳一开口，他就悄悄把耳朵支了起来。
　　姜炳说雾很大，姜桦就将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雾影朦胧，刘杰开车开的很慢很慢，其他车辆也大抵如此，这样的大雾下，踩油门简直是找死。
　　高速路口也早就封闭了，气象部门发布了大雾红色预警。不少人都选择搭乘地铁出行，一向拥堵的B市街道难得的显出几分空旷。
　　姜桦盯着这白茫茫的雾气，突然有些困惑。
　　他总感觉这雾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打开车窗，将手伸到窗外，掌心接触了雾气。
　　一手的湿意。
　　雾的本质不过是凝结的水汽，或者再本质一点，雾是水。
　　水。。。。。。姜桦突然想到了风雷水三件神器，在他妖气尽散之后，风雷已经无法再伤害他，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好像这本该如此。
　　风魂和雷魂都没有给他答案，冥冥中，姜桦突然觉得，他所寻找的一切，记忆和真相，都会在最后一件神器身上寻得。
　　定水珠。
　　可惜，这最后一件神器至今下落不明。
　　姜桦抬头看着窗外，大雾遮挡了太阳，一如千年前的往事，不知何时才会云开雾散。
　　“出太阳了！雾要散了！”刘杰突然惊喜道。
　　姜炳也看了一眼窗外，太阳从云间洒落，雾气开始褪去。
　　只是。。。。姜桦愣愣的盯着太阳，跟这雾给他的感觉一样，这太阳也透着股古怪，他感觉不到属于太阳的光辉和暖意，倒像是一层虚假的幻象。
　　但是其他人完全没有他这样的感觉，B市的人纷纷为大雾终于散去而开心。
　　而在B市之外，有从外地赶过来想要进城的人遥望着这座高楼耸立的城市，嘟囔了一句：“这雾怎么那么大，太阳都看不见。”
　　整个城市都深陷雾影，影影绰绰，看不清内里的真相。
　　笼罩在B市上方的大雾，从未散去。


第120章　
　　“今天是直播，没有后期剪辑的机会，各部门都注意，绝对不能出错，听见没有！”
　　周航在演播厅中央的舞台上向所有工作人员打气，他随便拿了本书，团成一卷，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