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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拍摄

　　　

　　　　林森第二天赶赴川省。

　　　　《在路上》八月底开拍，在深市拍摄十天左右；然后去川省；预计拍摄半个月。

　　　　林森的戏份不多；主要集中在川省，拍摄半个月；然后再跟剧组转去别的地方拍摄，不到一个月就能结束。

　　　　只是剧组拍摄进度紧张，林森这半一个月基本上都在山沟沟里，和曲谌一分别就是一个月。头天两个人纠缠很久；林森晚上起来时腿都在发抖，眼睛下面青黑一团；典型没睡好的样子。

　　　　曲谌本来想送他去机场，但机场人多，会有粉丝送机，曲谌只好作罢。出门前将他按在强上；吻了很久；直到方路耐心尽失，跑上来按门铃。

　　　　林森出门时呼吸都有些不稳；脸色绯红一片；嘴唇都被亲肿了。方路看了又觉得头疼，深切觉得继续这么下去他肯定得折寿。

　　　　没办法，上了车让覃岚给林森补妆，好歹得将那红肿的嘴唇遮下去。

　　　　林森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平时不化妆，覃岚拿出来的是她自己的化妆品。他倒不是嫌弃覃岚的化妆品，就是觉得又不是拍戏，顶着一脸粉挺不自在的。

　　　　而且虽然现在国内很多小鲜肉跟着上镜就是一脸妆，眼线画得比女人还明显，但这种行为并不是主流，当红的小生中平时化妆的都很少。

　　　　林森相貌本就偏俊秀，又有木苍生这个类似于东方不败的角色在，总有黑子说他娘，这去机场要是被拍到，黑子们肯定又要猖狂了。

　　　　林森倒不是怕被黑，黑子他见的多了，可是说他娘他真不能忍！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好几年都把自己往糙里整，这两年心态好些了，但对说他娘的人容忍度依然很低。

　　　　只是林森的不甘愿都被镇压了，方路眼一横：“就你现在这样怎么上镜！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被一个男人啃得出不了门是不是？”

　　　　《在路上》的主角最终定了刘贺。

　　　　他的戏份贯穿始终，早已进组。

　　　　他是个敬业的演员，虽然近几年的作品口碑两极分化，但难度再高的戏他也是真身上阵，非特殊情况几乎不用替身。

　　　　虽然主流电影圈对演员演技的要求本就比电视圈高出一大截，但这几年这个圈子越来越浮躁，认真演戏的人已经不多了，刘贺已经算是能沉下心琢磨演技的一个。

　　　　最终定下他，徐文洲考虑的也是这点，他的外形并不是最契合的，但演技是当时试镜的几个人中最好的。他们虽然不曾合作过，但和刘贺拍过戏的导演提起他，多是夸赞，说他态度好，也有悟性。

　　　　这个圈子里态度好的演员不是没有，有悟性的也能找到，但两者兼得的，已经不多。

　　　　而且，通过刘贺的表演，徐文洲能感受到他是认真琢磨过剧本的，他对人物的理解比其他几人都要深刻。

　　　　因为是公路片，同时进组的演员并不多，在川省这一段的主要演员也只有刘贺、徐文洲和林森几人，也因为只有他们几个演员，压力也比平时更大。

　　　　一般拍戏，演员多，拍摄安排再紧，对个人来说都还有喘息的时间。公路片却不同，视角跟着主角转，演员一停，整个剧组都停摆。基本上一开拍，主演就出在高度警备的状态，那根弦一直绷到杀青。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演员的敬业，虽说不轧戏是演员的基本准则，但现在很多演员都忘记了这一点，同时两部戏甚至三部戏在拍。大导遇到这情况少一些，毕竟江湖地位在，演员再红也得看他们的眼色行事，小导演遇到这种情况就多了。

　　　　徐文洲在圈中地位虽然不低，但作为一个导演，他还是新人，粉丝再喜欢他，对他的新戏，投资商都持观望态度。《在路上》这部戏基本上是徐文洲和中宇共同出资，不止是因为徐文洲想要拿到更多的话语权，也因为投资商没有那么信任他。

　　　　倘若是新人演员，他在剧组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但男主角是刘贺。

　　　　作为演员，刘贺的成就或许比不上徐文洲，但也非林森他们这些小鲜肉可比，他出道十几年，拿过的影帝也不少，是中生代小生的中流砥柱。

　　　　倘若刘贺在剧组中耍大牌，为了电影考虑，徐文洲就算不忍，也得撕扯一番。而他从一开始便将态度摆得很正，为了这部戏专门调出了档期，除了已经签了合同的广告拍摄和通告之外，其他的工作都推掉了。

　　　　综合总总因素，徐文洲最终才定下了刘贺。

　　　　而刘贺进组之后的表现一直很好，不止是戏感，也十分敬业，徐文洲的要求再苛刻，他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

　　　　相对来说，林森就要轻松一些，不过这只是相对刘贺徐文洲来说。

　　　　他的戏份一开始，也是直到这段戏拍完才能结束，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两周他都处于这样紧绷的状态，这对林森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挑战。

　　　　拍摄的路线都是事先考察过才定下来的，虽然网上都说徐文洲是八月份才回国，但早在五月初，《在路上》的电影便早就备案，这也意味着电影筹拍的时间在更早之前。演员也是从七月初就开始联系，剧组的工作人员招聘则在更早之前，只是公司瞒得好，直到八月初才放出消息。

　　　　他们的拍摄除了最开始是在深市之外，其余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偶尔出现个小县城，也是很偏僻的。

　　　　虽然一大早就出发，但一路上飞机转火车，火车转大巴又转小车，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因为地方偏僻，附近也没有酒店旅馆，他们剧组寄住在离得最近的村庄的居民家中。内地农村的人大多外出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基本上是老人和小孩。家里人少，但房子都大，楼上楼下好几间房，床也都有，铺上床垫被子就好了。他们剧组租了七八户人家的空房子，谈好了价钱，除了导演和主演之外，都是两三个人睡一间房。

　　　　他们快到地方，方路便打电话跟剧组那边沟通好了，剧组安排一个人过来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轿车开到约定的地点，跟剧组的人碰面，他们便跟着去村子里。

　　　　村子里修了水泥路，并不会不好走，只是路面是随着地形起伏，高高低低的，一时上坡一时又下坡。村子里的房子也都零散坐落在道路两边，也有小路分叉过去，将整个村子连接起来。

　　　　他们跟着剧组的人走，最终在一户三层楼的新房前停下。

　　　　这是典型的南方农村住房，前门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铺了水泥，前后两面墙都嵌着小块的红色瓷砖，两侧粉刷。屋檐上嵌着琉璃瓦，屋檐飞起，最顶层的屋檐还有用琉璃瓦做成的二龙戏珠的装饰。

　　　　门口零散摆着几张椅子，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或许是认出了带队的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她说话带有浓重的口音，和传统的川话并不完全一样，要是川话林森还能听得懂一些，但她说的话林森却是完全听不懂。

　　　　剧组安排的人大约是这边的人，可以和老太太无障碍交流，说完之后，便带着他们进去。

　　　　安排给林森的房间在二楼，是主卧，老人家的儿子儿媳都在外面打工，也没有人住。方路和赵青住在林森房间对面的次卧，覃岚则住在三楼，跟剧组的一个化妆师睡一间，其他房间里住着剧组的工作人员。

　　　　方路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房间少人多，剧组能给林森的特殊优待有限，他就让保镖都放假了，没有带过来。覃岚和赵青说是助理，其实在剧组里更偏向于生活助理，林森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们打理，反倒必不可缺。

　　　　农村的住宿条件肯定比不上在横店拍戏时候的星级宾馆，但林森也不是第一次住这样的环境，倒也能习惯。

　　　　林森住的房间倒是不小，农村的房子都大，这一整栋房子算下来得有五六百个平方，一层也就三间房加一个客厅。林森的房子是其中最大的，得有五六十个平方，装修也都是新的，沙发电视都是如此，不过长期没有人剧组，味道还是有点。

　　　　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整栋房子也只有一个卫生间，在一楼，这点让林森很不习惯，甚至有点不想去洗澡。

　　　　但这个时节天气正热，一天恨不得洗三个澡，不洗肯定不现实。

　　　　林森跟曲谌打电话，磨磨蹭蹭到十点多才下去洗澡。

　　　　老人家睡得早，早已经睡觉了，楼下的灯关着，黑乎乎的。林森就着手机的灯光下去，摸索到开关打开，抱着衣服走进浴室，打开开关。

　　　　农村的夜晚很安静，没有车声人声喇叭声，只有蛙叫声，一声一声拉得长长的。

　　　　林森洗完澡，一上楼看到方路坐在客厅沙发上，吓了一跳：“你干嘛！”

　　　　“睡不着，”方路一脸疲惫，他是城里长大的，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虽然当过演员，但拍的戏不多，并且住宿环境都不错，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睡觉。而且他以前和别人睡一间房都是住的标间，这里却不是宾馆，一间房哪里会有两张床，就是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他和赵青两个人睡，这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林森默然，对他深表同情：“要不，你跟我一起睡？”

　　　　“算了吧！”方路摇头，他睡不着就算了，左右明天没事可以补觉，林森却还得拍戏，要是没睡好影响就大了，方路起身，摆摆手，“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

　第59章　拍摄2

　　　

　　　　林森一大早起来，跟着剧组的车去片场。

　　　　说是片场；其实就是一条穿越密林的马路；为了防止有车经过；马路上隔了几百米放了路障。在这种环境下，所有的东西都是简易的；没有专门的化妆间，只是搭了个棚子，棚子里放了几张椅子和小桌子。休息的地方也是如此，只放了几张折叠的躺椅；主要是为了方便拿。

　　　　林森比剧务通知的时间要提前过来，但剧组的人来得更早；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徐文洲头发十分凌乱，胡子像是好几天没有刮的样子，但看起来依然英俊有型。他穿梭在剧组中，灰色衬衣外面套着件黄色马甲；手上拿着个喇叭；但很少用喇叭说话。

　　　　刘贺跟他前后脚到。

　　　　刘贺的造型跟徐文洲差不多，也是胡子拉碴的；但精神很好；看到林森便笑着和他打招呼：“过来啦！”

　　　　林森之前没有和刘贺合作过，主要是因为刘贺是电影咖，林森则一直在拍电视剧，方向不同。不过他们上节目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说过几句话，并不是完全不认识。

　　　　刘贺私底下是个逗逼，能说，也能开玩笑，并不将面子看的很重，不管跟什么人都能合得来。

　　　　他们俩并排坐在化妆棚里，任由化妆师给他们化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林森的着装刘贺表示了羡慕嫉妒恨，不一会儿又释然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刚进组的时候也跟你这样，衣衫整齐，没几天就被摧残成这样子，跟流浪汉比也差不了多少。”说着还扯扯自己的衣服，虽然剧组给他准备了好几件一样的衣服以便替换，但总不能昨天上一秒还满身灰尘下一秒就衣衫干净，因此衣服虽然准备了但拍戏的时候也不是每天替换的，就算替换，为了衔接剧情，衣服也要弄脏一些再穿。

　　　　可以说，自从进了剧组，刘贺就没怎么穿过干净衣服了。

　　　　不过林森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所饰演的小安为了追踪拐卖团伙来到这里，路上车坏了，在路边等了一晚上，才终于等到车出现，他连忙站起来将男主他们的拦了下来，坐上了顺风车。

　　　　小安这一路颠沛流离，身上的衣服自然不会太整洁，头发也因为长久没有打理而显得干枯，脸上都是风吹日晒的痕迹。这些都不是林森刚进组就能达到的要求，他毕竟是演员，脸还是重要的，平时也会注意保养，衣服更是精挑细选的。

　　　　衣服肯定是要换掉的，脸上得化妆，将白皙的皮肤遮住，化得灰黄一些，嘴唇干一些，头发弄乱一点，整体要看起来灰蓬蓬的。

　　　　等林森换完衣服化好妆，整个人已经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虽然眉眼间依然可以看到底子不错，但颜值下降了好几个台阶，没有了刚来时候的光鲜亮丽，有了沧桑感。

　　　　他一化好妆，刘贺便凑过来，拿着手机笑嘻嘻地要和他拍照：“来来来，咱俩拍一张，等下我传到微博上，你的粉丝肯定不敢认你！”

　　　　“她们会嘲笑我，”林森很清楚自己粉丝的尿性，绝对是幸灾乐祸的比心疼的人多。

　　　　他们并没有玩多久，调整好后，剧务便来跟他们说要准备拍摄。

　　　　林森进组后的第一场戏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开始，他换上了剧组准备的衣服，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个大的登山包。

　　　　先是林森的镜头，他叼着草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时不时往两边张望，神色有些疲惫与焦躁。他的车昨晚坏的，这鬼地方没有路灯，又荒无人烟，他沿着路走了好几个小时，后半夜路太黑，就不敢走了，在路边的草丛躺了一晚上，直等到现在。

　　　　他的神色渐渐烦躁，终于看到一辆车从远远开过来，林森脸上露出狂喜，又很快冷静下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心里打定主意要拦住车。他背起包，跑到路中间，戒备地看向还在另一道弯的车，斗志满满。

　　　　这个镜头中林森没有一句话，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林森昨晚看过剧本，自己也练过很多次，但第一遍徐文洲仍然不太满意。

　　　　喊“咔”之后，徐文洲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扔掉手中的烟走过来：“你看我演一遍。”

　　　　林森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调整好情绪，站在一边认真观察起来。

　　　　徐文洲是天赋型的演员，但表演中又有传统表演的痕迹，他是少有的将两者结合得很好的演员。他的表演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很细腻，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能准确地传达出他想要表现出的感情。

　　　　林森和温静芳与刘佳明都合作过，他们俩都是从香港电影黄金时代走过来的演员，那个时代的内地演员所面对的环境并不好，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能出头的少，到达他们这个高度的更是寥寥无几。

　　　　温静芳是天生的演员，一站在镜头下面，整个人就仿佛在发光，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刘佳明也并不差，他是科班出身，并不像温静芳一样走的是野路子，他的表演是规矩的，但规矩得很合适，并不会像现在很多新人一样规矩到死板，他演贵族是贵族，演贩夫走卒就是贩夫走卒，当他开始表演，自身的特质反倒弱得让人看不见，但每一个角色都给人的印象很深。

　　　　徐文洲融合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演技不说碾压他们两个人，但依然能够给林森带来震撼。

　　　　或许是这个故事是他创造出来的，每个人物在他脑海中都是丰满的，而不像别人一样仅仅只拿到薄薄的剧本，人物传记也只有寥寥几百个字。

　　　　在他的演绎下，小安这个人物更有层次一些，焦灼惊喜这些情绪都是表面的，他的眼睛深处有隐藏得更深的东西，那是痛苦，也是希望。

　　　　林森才算是彻底明白，刘贺为什么会特意推掉后面的工作安排空出档期接这部戏，不止是为了成名，也是为了得到这个和徐文洲对戏的机会。

　　　　徐文洲这几年工作的重心在好莱坞，短时间内不会回国发展，而且他已经开始像幕后转，和他合作的机会已经是错过一次就少一次。

　　　　这次他拍《在路上》，虽然粉丝的热情很高，但主流电影圈对此评价并不高，这几年演员转导演的不少，但拍出来的多是圈钱之作。这种片子，鲜肉门挤破脑门想要演，但真正有逼格的电影咖，没有几个人想接。

　　　　就是刘贺，也没有想要凭借这部电影拿奖的想法，会接这部电影，也只是因为徐文洲这一个名字罢了。他拿过的奖不少，不需要奖项维持逼格，而且徐文洲刚成名那会儿，他本来有机会和对方合作，只是阴差阳错，没有成。要是徐文洲一直在好莱坞没有机会就罢了，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要是放弃了，他肯定会后悔。

　　　　演示结束，徐文洲问：“明白了吗？”

　　　　林森点头，心情越发沉重。

　　　　徐文洲给了林森十分钟休息，让他酝酿酝酿，十分钟过后，重新开拍。

　　　　林森并不想全然模仿，当初他们上表演课最基本的就是学会模仿，但将这种手段真正用在表演上，那也只会流于下乘，林森不愿如此。而他看徐文洲的表演之后，也的确有了新的感悟，他将新的灵感融入到自己的表演中，完成这个镜头。

　　　　“咔！”徐文洲喊道，之后却沉默着不开口，不说是过还是重来，林森的心提起来，侧过头紧张兮兮地看着徐文洲。

　　　　“再来一次！”

　　　　不是不失望，但拍戏能一直一条过的人毕竟少，林森早已经习惯，他打起精神再来一次。

　　　　如此拍了三条，徐文洲终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