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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默，心想自己也没睡好，再看一眼曲谌，林森觉得有点心慌。

　　　　这还是第一次。

　　　　在曲谌面前，林森一向跟个大爷似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从来不担心曲谌会生他的气。

　　　　而曲谌也确实没有和林森吵过，他们之间的争吵从来都是林森再说，他在听，等林森说够了，他就开始道歉。

　　　　是他的错他道歉，不是他的错他也能找出理由道歉。

　　　　他的包容助长了林森的气焰，以至于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曲谌一走那么多年，林森早已变了许多，变得沉着冷静，可是一回到曲谌面前，他又变回了当初的那个曲谌，只是他学会了反省，学会了低头，学会了和曲谌说对不起……

　　　　也头一次，在曲谌面前心乱如麻。

　　　　林森靠墙苦笑，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第33章　关系〔捉虫）

　　　　嘉禾花园附近有商超百货，高楼林立，上班族很多。在小区外面就有早餐店，有些是开了好几年的，林森在家的时候经常去。

　　　　他之前不红，出门很少戴口罩，有时候会在店里吃。只是现在不行了，老板认识他不会怎样，但来往的客人多，可能会引起骚乱。

　　　　因此林森只是买了早餐，打算提回去吃。

　　　　曲谌和他在同一家买的，也是炸酱面，同样拿走。

　　　　“你去公司面会不会融了？”林森问，万宝集团离这里不算远，但京城向来堵车，怎么样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曲谌蹙眉，他在江城和国外的时间远远要比在京城长，而在京城，不论是在曲家还是在酒店，早餐都不需要打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面吃早餐，一时没有想到。

　　　　“你要是不急就吃了再去公司呗，反正都迟到那么久了，”林森提议，说完又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而感到不好意思，幸好口罩遮着，曲谌看不出来。

　　　　“有个会，”曲谌说，“没事，我也就是随便吃点，反正快中午了。”

　　　　“那行，”林森挥手，“拜拜！”

　　　　“晚上见。”

　　　　十点，方路准时过来接林森。

　　　　从嘉禾花园到中宇娱乐有点远，小堵一般上一个小时左右，大堵车就无法预料了。幸好今天道路还算通畅，他们到的时候比平时更快一些。

　　　　方路直接将车开到停车场，从停车场坐电梯上去二十七层的会议室。

　　　　到了十五层，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青年跟林森差不多年纪，比林森稍微高一点，一身黑色西装，看到林森，摘掉墨镜，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回来，你呢？”林森也笑了起来，语气熟稔。

　　　　“一下飞机就回公司了，”青年说，“这次待多久？有时间一起吃饭？”

　　　　“明晚的飞机，”林森说，“要不中午？”

　　　　“可以啊！”孟煜一脸赞同，又和方路打招呼，“方哥，好久不见。”

　　　　“潇洒够了？”方路半开玩笑问。

　　　　孟煜低笑：“那肯定是不够的。”

　　　　孟煜成名很早，虽然这几年势头看起来不如许多刚冒出来的小鲜肉，但咖位摆在这里，电影不论，电视剧资源是很好的。

　　　　他和林森之前合作过，年纪相差也不大，又是同门师兄弟，关系很不错，有时候也会约着出来聚聚。

　　　　电梯门开了，孟煜挥挥手：“中午见！”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出去了，电梯里恢复安静。

　　　　电梯门关上后，方路低声说：“听说孟煜接了新戏，大男主戏，集数没有《天下归一》多，到时候播出档期可能差不多。”

　　　　林森和孟煜虽是好友，走的路线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稍有重合，其实这两年小生井喷，但资源只有那么多，哪里分得过来，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

　　　　林森之前人气不够，很难拿到大制作男一的角色，而孟煜这几年产量减少，又想往正剧走，公司的资源大多分了下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林森红了，要是比微博粉丝林森还要多些，虽然年后低调没有正式在公众年前出现过，但因为徐颖的事，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登顶微博百度等搜索指数排行榜第一。

　　　　要说谁比谁红，还真不好说。

　　　　到了现在，他们拿到的资源重合度肯定会比以前更高，虽然是朋友，但同时也是相当的对手。

　　　　方路跟林森说这个也不是希望他做些什么，只是说一句，让林森心里有个数。

　　　　林森心里是清楚的，不过他放得很开，小生的资源虽然只有那么多，但对他来说，这块蛋糕是很大的，他一个人吞不下，谁分不是分。他和孟煜之间，竞争归竞争，但他觉得这并不会影响他和孟煜之间的关系。

　　　　他也了解孟煜，他红了，孟煜会为他开心，肯定不会在意这些。

　　　　不过方路作为他的经纪人，为他着想是正常的，林森也并不觉得方路错了，只是在他和孟煜之间，方路站在他这边而已。

　　　　因此，林森只是笑笑：“他也是该回来拍戏了，要是在横店取景，没准我们能常聚。”

　　　　他这么一说，方路就明白了，只笑道：“那也得你有时间！”

　　　　林森又想起自己那排得紧密的行程表，简直要生出和孟煜一样撂担子的冲动。

　　　　会议结束得挺早，刚好孟煜那边也差不多结束，就一起吃的午餐。

　　　　他们也没有去外面，中宇娱乐有食堂，并且物美价廉，他们回公司的时候偶尔会在食堂吃。

　　　　食堂里人很多，每个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排队的人看到他们，好几个人说让他们先买，他们笑着拒绝了。

　　　　他们站在队末，聊着近况。

　　　　主要是孟煜说，林森常驻剧组，生活枯燥，孟煜却休息了好几个月，去了内蒙西藏，接受精神的洗礼。

　　　　他虽然是一个人去的，但路上遇到形形□□的人，故事也多。

　　　　孟煜人长得帅，却一点偶像包袱也没有，人挺逗的，平平淡淡的故事也能被他说得生动有趣，逗得林森笑声不断。

　　　　林森边吃边笑，艰难地吃完饭，无力地挥手：“不行我以后可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孟煜抛了个媚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林森。

　　　　《南城往事》主创人员第一次见面会在万宝影视的二十六层的会议厅举行，参加会议的除了主要演员和导演之外，还有制片以及投资商代表出席。

　　　　万宝影视位于万宝大厦的副楼，那是一栋三十二层的建筑。

　　　　他们从停车场上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刘影帝，他早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相貌依然英俊。他的态度十分谦和，林森和他握手，他也笑着应了：“你好，我是刘佳明。”

　　　　林森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刘影帝，有些激动：“你好你好，我很喜欢你，我妈妈也很喜欢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刘影帝笑着点头，又问，“你也是《南城往事》的演员吧？”

　　　　“对对！我演小文！”林森连连点头。

　　　　刘影帝微笑：“合作愉快！”

　　　　刘影帝早年也是凭一张脸打天下的，剑眉星目，是十分正派的帅气。

　　　　现在年纪虽然大了，但岁月只是让他更加成熟，一颦一笑依然是十分能动人心魂的。

　　　　林森追星不算严重，就连喜欢也是十分克制的，虽然刘影帝出演的电影都是必看那一栏的，但如果烂的话他也是能公正评价的。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当他站在刘佳明面前，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而心花怒放。

　　　　相对而言，方路就淡定多了，他入圈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大人物，又从不追星，见到谁都是温和有理丝毫不见失态的。正因为如此，林森这样激动他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在刘佳明走出电梯林森也要跟出去的时候，他一把将人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出息！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t_t林森苦了脸：“好吧！我会注意。”

　　　　方路满意了，施施然走出去。

　　　　张导号召力大，《南城往事》这部电影就算不是全明星阵容，主角配角中大咖都是不少的。在电影圈中，林森实在是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能得到这个机会，简直是走狗屎运。

　　　　也正因为如此，会议上林森听得十分认真，中间还说了几句话，虽然心中忐忑，但他说得条理分明，赢得了不少掌声。

　　　　会议在下午五点多结束，离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早。

　　　　但林森想到反正晚上要一起吃饭，曲谌就在隔壁那栋楼，也没有必要再回去又从家里去吃饭的地方，便跟方路说约了人吃饭，打算在这里等。

　　　　方路有些不放心：“约了什么人？他在这里？”

　　　　“一个老朋友，他就在这里上班，”林森说。

　　　　“曲谌是吧？”方路有些奇怪，“你和他挺熟？”

　　　　方路是林森的经纪人，对他本就十分关注，之前林森和曲谌一起被拍到的照片他也看到了，张文文也跟他提过曲谌，听林森这么一说就想到了。

　　　　想到了，他又不太放心，不确定地问了句：“你和他只是朋友是吧？”

　　　　“……”方路要是早几天问这个话林森都能果断摇头，可此时此刻，林森只能支支吾吾地沉默下去了。

　　　　方路只觉得血气涌上了头顶，看着林森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森被看得心虚：“你放心，应该不会有其他关系的。”曲谌毕竟是有男朋友的，就算他不喜欢周慕，也是没有办法做出插足的事情来的。

　　　　“最好是这样，”方路轻哼，看林森十分不爽，“希望我不会见到你对公众出柜的那一天，如果有那一天，”方路磨牙，“我保证你会失去我这个二十四孝经纪人的！”

　　　　林森干笑：“那我去找他。”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方路更觉得恨铁不成钢，但他毕竟只是经纪人，不能限制手下艺人的自由，只好同意了，又不放心地叮嘱他：“别被记者拍到！”

　　　　林森：“我会小心的！”

　第34章　周慕（捉虫）

　　　　接到林森电话时曲谌正在办公室里听下属汇报工作，电话一响正准备按掉，来电显示上却是林森的名字。

　　　　丝毫没有犹豫，曲谌对下属抬手示意暂停，接通了电话：“小森？”

　　　　“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你什么时候下班？”

　　　　林森的声音压得有点低，曲谌一时没有听清，但联系稍后语句也明白了，掩饰不住惊讶：“你怎么来了？现在在哪里？我让人接你上来。”

　　　　“不用了，我在楼下等你就好，”林森问，“你还有多久下班？”

　　　　“我马上下来，”曲谌用手掩住话筒，看向众人，声音冷淡，“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方案。”

　　　　“是……”大家连忙说道，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

　　　　曲谌交代好工作，对陈助理说：“你也早点下班！”说完便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陈助理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看来自家老板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基本上每天都得在公司待到九、十点钟，为此他在曼达酒店长期订了房，下班了都是回去那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曲谌提早下班，陈助理不由得好奇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林森在一楼的咖啡厅里，咖啡厅里有卡座，用盆栽隔着，隐秘性很好，他全副武装着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挂了电话之后，曲谌很快就下来了，林森点的那杯咖啡还没喝几口。

　　　　看到曲谌出现在面前，林森问：“你现在下来不会耽误工作吧？”

　　　　“工作是永远都不会有做完的时候，但人总得适当休息一下，不是吗？”曲谌将围巾取下来，放在沙发边沿，坐到林森对面说道。

　　　　“那倒是，”林森赞同点头，“你要喝什么？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可以待会儿再过去。”

　　　　曲谌招手叫来侍应生：“你好，一杯摩卡咖啡。”又问林森，“你怎么会来这里？”早上也没有听林森提起过。

　　　　“来开个会，”林森解释说，“我不是参演了《南城往事》吗？这部电影是万宝影视投资的，今天主要是剧本讨论会。”

　　　　“哦，这个我知道，”曲谌点头。

　　　　咖啡很快制作好了，侍应生端过来，看到曲谌，脸顿时红了，又看到林森，有些激动，却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你是林森吧！我好喜欢你演的戏！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说着就去摸口袋找笔。

　　　　“嘘！”林森低声说，“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侍应生猛地点头，没有摸到笔：“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去拿个本子！”

　　　　林森答应了：“好！”

　　　　她一路跑到收银台后面，找了半天找出一个空本子，拿上笔跑过来，将笔递给林森，又问：“可以给我写句话吗？”

　　　　“可以，”林森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我叫刘美静！”

　　　　“刘美静，祝天天开心，事事顺利！林森！”林森边写边念，“好了！”

　　　　将本子递给刘美静，她连连鞠躬：“谢谢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林森笑得十分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你对粉丝很好，”等人走了，曲谌肯定地说。

　　　　“毕竟我是因为有粉丝的喜欢才能走到这一步的嘛！”林森笑笑。

　　　　曲谌捧着咖啡，喝了一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粉丝那么好。”他接触过的艺人并不多，但万宝影视旗下艺人不少，也曾听过一些传闻。

　　　　“我可管不了别人，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林森耸肩。

　　　　林森定的地方是一家圈内人开的中餐厅，餐厅老板自己开了农场，餐厅里的食物大部分是从农场直接送过来的，新鲜又健康，加上厨师厨艺了得，在圈内挺有名。

　　　　林森之前来吃过几次，挺喜欢这里，这次说请曲谌吃饭他就想到了这里。

　　　　从万宝大厦过去有点远，他们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到的时候夜色已浓。

　　　　餐厅并不位于商业街，而在胡同里。他们将车停在外面，徒步穿过青灰色墙面的巷子，走进一栋朱红大门的老宅里。

　　　　进去是雕刻镂空的石屏，从一侧拐进去，灯笼透出昏暗的光，照着棕色的木地板与屋檐下的花。再往里走，渐渐传出轻柔的音乐声，灯光渐渐明亮了些。

　　　　门侧站着穿着旗袍身姿曼妙的女服务员，她们个个身材高挑妆容艳丽，就算来往的都是摄像头下光芒四射的女艺人，也并不一定会被比下去。看到林森他们，站在最前面的女人迎上来，笑着问：“林先生来了？还是之前的包厢吗？”

　　　　林森来的次数并不多，半年也不见得来一次，但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人精，记性极好，林森来了一次她们就记住了。

　　　　“嗯，”林森点头，跟着她往里走。

　　　　包厢并不大，中间摆着方桌，可以坐下四个人。

　　　　林森和曲谌相对而坐，一人手上拿着一份菜单，林森从菜单里探出头：“你想吃什么？”

　　　　曲谌点了两个菜，便放下菜单：“你呢？”

　　　　他点的菜都是林森爱吃的，林森想了想，加了两个招牌菜一个汤，合上菜单：“就这些吧！上菜快点。”

　　　　“好的，”服务员为他们添了水，拿了菜单便出去了。

　　　　两个大男人，吃饭再怎么斯文，不喝酒的话一顿饭半个小时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吃饱喝足，林森便说：“我去下洗手间。”

　　　　相对于餐厅内部装潢的古朴来说，洗手间就很现代化了，和一般餐厅并无多大差异，只是整体色调与木头的相似。

　　　　解了手，林森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刚打上洗手液，便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林森扭头一看，发现还是熟人，蹙眉问：“周慕？”

　　　　周慕没回答，直冲进隔间里，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洗手间里蔓延起一股难言的味道，林森匆匆洗了手，又回头看了周慕一眼。他吐得浑然忘我，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林森想了想，还是回包厢了。

　　　　包厢里曲谌正在喝茶，看到林森进来，露出一抹微笑。

　　　　林森想了下要不要告诉曲谌周慕在这里，但是一想曲谌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自己的男朋友，心里略堵。

　　　　曲谌对他来说似乎越来越重要了，但他对曲谌来说，恐怕不过是普通朋友，才会连男朋友也不介绍给他。

　　　　越想，林森的心便越发沉甸甸的，也没心思和曲谌多待，进去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吃好了吗？”曲谌点头，便说，“那走吧！”

　　　　他率先走出去，直奔收银台，准备付账，结果收银台的工作人员一看，说：“先生，6号包厢的帐已经结了。”

　　　　林森转头，曲谌大步走过来：“我已经结过账了。”

　　　　“说好了我请你的！”林森皱眉，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