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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看到了壮硕的球场保安，然后是那个几乎紧贴着门板在站立的一个年轻人。
　　
　　那是一个个子高高的，身材却瘦的像竹竿，满头金发，戴着一个老土的黑色镜框眼睛，脸颊和鼻子上有很多雀斑的年轻人。
　　
　　卡尔没法不注意到对方，因为这个年轻人从卡尔出现开始，就用充满火热的目光看着他。
　　
　　“我发现这个年轻人偷偷摸摸的站在更衣室门口，而且当时门没关，开了一条缝。”保安尽职的说：“我怀疑他是个记者，想要偷拍照片，如果您也有此担心的话，我可以把他带回保安室盘问一番。”
　　
　　‘门没关？或许是威廉王子他们离开的时候忘记带上门了。’卡尔想。
　　
　　“我没有偷拍！”年轻人激动的反驳保安的话：“我才站在这里不到三分钟，什么都没看到，而且我也没有随身携带照相机，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保安怀疑的巡视了他全身一遍，的确没发现能够藏相机的地方，于是耸耸肩，示意卡尔：这事儿听您意见，您说严办就严办，放人就放人。
　　
　　“英格兰球迷？”卡尔问。他发现对方的外套上绣着一面小小的英格兰国旗。
　　
　　“是的，同时也是您的球迷。”年轻人用梦游一样的语气说。
　　
　　两位王子已经走了一会儿了，球员们都穿戴整齐，一直在庆祝，也没说什么不能告人的话，卡尔想了想，决定让这名球迷自己离开。
　　
　　“我，我能，和你合，合个影么？”年轻球迷结结巴巴的说，并哆哆嗦嗦的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
　　
　　“没问题。”
　　
　　于是保安临时客串，给卡尔和这名球迷一起照了张相片。
　　
　　合影完后，卡尔转身走进更衣室，并且将门严密的关上了。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和球迷互动的万千小插曲中的一个。
　　
　　但是对于那名“球迷”来说，却是值得一辈子回忆，却又酸甜交加的复杂记忆。　
　　
　　“加里，拍到了么？”《太阳报》主编在数分钟后打来电话。
　　
　　“拍到什么？王子会见三狮球员？还是英格兰队的换衣照片？”加里·杰布推了推眼镜，对着话筒说：“没，没有什么劲爆的镜头，王子们早就离开了，更衣室门口有保安巡逻，我没得到溜进去的机会。”
　　
　　“这么说你一无所获了？”主编感到很惊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又不是上帝，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的。”　
　　
　　挂掉电话，加里·杰布神情突然变得有点低落。
　　
　　‘没认出来我，我不怪他，但我都把头发染了，怎么不多看我几眼？难道是这金色调的不够正宗？’
　　
　　……
　　
　　《德国4：1大胜阿根廷晋级四强，鲁尼传射建功》
　　
　　《老马落败抱女儿痛哭，梅西更衣室默默流泪》
　　
　　《阿根廷今夜别为我哭泣，四年后巴西再见》
　　
　　《英格兰碾碎阿根廷，仇怨再添血腥一幕》
　　
　　《阿根廷止步八强是必然，球队一盘散沙需重建》
　　
　　《阿媒爆特维斯赛后骂队友：我们竟无力阻止反击！》
　　
　　《英格兰全队发豪言：半决赛绝不是终点》
　　
　　《国际足联主席看好三狮：这是我见过的最强英格兰》
　　
　　《博斯克提前开打心理战：半决赛西班牙必胜》
　　
　　《“乌鸦嘴”球王贝利给博斯克泼冷水：半决赛我也看好西班牙》
　　
　　《博斯克：我不迷信，我一点都不相信球王诅咒》
　　
　　《世界杯赛场又成T台，奥斯顿场边上演时装秀》
　　
　　《奥斯顿科普世界球迷：非洲冬天应该这么穿》
　　
　　南非开普敦，露天咖啡馆。
　　
　　七八个不同肤色的女球迷在对着报纸嚷嚷了一通：“好帅好迷人！”后，终于舍得结账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戴着帽子围巾和墨镜的罗纳尔多，才放下了挡在脸前的报纸。
　　
　　他弹了弹报纸中版面最大的那张照片，笑出了一口白牙：“我的卡尔就是帅！”


265

265、一点都不纯情


　　7月6日；开普敦球场。
　　
　　世界杯半决赛第一场；德意志战车迎战橙衣军团！
　　
　　德班；距离摩西·马布海达体育场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三狮军团正汇集在一起，通过电视直播观看德国和荷兰之间的比赛。
　　
　　德班位于南非东岸沿海；而开普敦则在南非西南角，两座城市之间相距一千六百多公里；坐飞机都需要两个多小时，而明天又是英格兰和西班牙的另一场世界杯半决赛，所以三狮军团无法到现场去观战；只能通过电视来观看比赛。
　　
　　卡尔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刚刚给德国队的弟子们发送完祝福短信。
　　
　　“当以强硬、沉稳、团结、铁血著称的德意志战车，遭遇到全攻全守、踢着华丽足球的橙衣军团，到底哪一方会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笑到最后，获得一张通往约翰内斯堡体育场的门票，向世界之王的宝座发起冲击？”
　　
　　英格兰球员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屏幕，一分钟前他们还在讨论德国荷兰谁会获胜，这会儿一个个的全都屏气凝神了。
　　
　　瑞士籍主裁判德布莱克雷在全世界的瞩目下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
　　
　　荷兰足球和德国足球之间的厮杀，开始了！
　　
　　摄像机匆匆扫过看台，不仅贝肯鲍尔、齐达内、贝利、马拉多纳等足坛名宿出现在了看台上，就连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荷兰首相巴尔克嫩德的身影都有在画面中出现。
　　
　　德国队排出了451阵型，锋线上克洛泽突前，拉斯·本德、厄齐尔、穆勒、赫迪拉镇守中场，后防线上，默特萨克和胡梅尔斯搭档中卫，博阿滕与拉姆一左一右，门将还是科赫。
　　
　　荷兰方面范佩西领跑锋线，以斯内德和罗本主导的中场阵容强大，复出的马泰森和海廷加镇守后防，把守国门的则是身高接近两米的斯特克伦博格。
　　
　　技术出众的荷兰队和正在向技术流转变的德国队从比赛一开始，就陷入了短兵相接的惨烈厮杀中。
　　
　　前20分钟，德国队和荷兰队分别贡献出了2脚、4脚威胁力不那么强劲的射门，第23分钟，斯内德中路分球，范布隆克霍斯特在距离球门还有27米的时候抬起左脚怒射，足球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精准的飞向球门右上角！
　　
　　球门右上角！一个理论上的死角！
　　
　　看台上的不少荷兰球迷已经欢呼出声，他们认为这个球必进无疑！
　　
　　但是，就在足球快要钻进球门死角的时候，一个身穿白黑战袍的身影腾飞在半空中，挡住了它前进的路线！
　　
　　“砰！”的一声，德国门将科赫一拳将球击飞！
　　
　　现场的所有球迷都看的大张嘴巴。
　　
　　“简直是神扑救！”解说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以为范布隆克霍斯特的这脚射门是必进的！”
　　
　　中国，央视解说员段暄对球场内正上演的这一幕做了个精辟的总结：“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哈哈哈哈！”
　　
　　在范布隆克霍斯特之后，荷兰队的罗本、范佩西、斯内德等球员又接连贡献出了不下十脚的射门，其中不乏高空球、滚地球、弧线球等角度诡异的招数，但直至比赛进行到第80分钟，荷兰队都未能攻破德国队大门。
　　
　　场上比分却仍然是0：0，因为在德国队门将太给力的同时，他们的进攻球员……太不给力了。
　　
　　解说员开始对科赫歌功颂德起来，称他“拯救了德国”。
　　
　　这句话其实也没说错，因为如果不是科赫的那些神扑救，凭借着荷兰中前场球员的那些高技术含量的射门，这场比赛或许早就被橙衣军团终结了。
　　
　　零比分一直维持到了第87分钟，也就是在德国另一名前锋戈麦斯被替换上场十分钟后，戈麦斯终于凭借着队友施魏因施泰格的助攻，门前扫射将球踢入了荷兰队球门。
　　
　　比赛最终的比分是1：0，德国队胜。
　　
　　“哇喔！”英格兰全队在观看比赛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发出声音：“恐怖的德国队，不，应该说是，恐怖的科赫！”
　　
　　三狮球员集体回头：“老板，决赛里我们要怎么对付科赫？”
　　
　　“决赛？你们想太远了。”卡尔挑挑眉：“先把半决赛赢下来再说吧。”
　　
　　鲁尼等人又去骚扰贝克汉姆：“你和科赫做过几年队友，他的弱点是什么？”
　　
　　“科赫对于我来说是无解的，他连我的圆月弯刀都不知道扑出去过多少次了。”贝克汉姆耸耸肩：“你们应该问老板，要说谁最了解科赫，必须是老板。”　
　　
　　卡尔一副不准备理睬任何人的样子。
　　
　　刚刚看完一场半决赛的英格兰队却有点冷静不下来，虽然他们还没有获得在世界杯决赛中出场的资格，但每个人都已经将德国当成了自己的最终对手。
　　
　　乔·哈特附近瞬间围过来一堆更衣室大佬。
　　
　　特里扭动双手手腕：“决赛的时候绝对不能表现的比科赫差太多，知道吗？不然我们揍你哦！”
　　
　　“太过暴力不好吧。”杰拉德温柔的说：“把所有的脏内裤和臭袜子丢给他洗算了。”
　　
　　欧文压低声音：“把他脱光了丢给女球迷这个提议怎么样？听说很多爱纹身和在身上穿洞的年轻球迷都好他这一口儿。”
　　
　　贝克汉姆的声音更低，几乎是窃窃私语：“或者把他脱光了丢在老板身上？”
　　
　　所有人都向贝克汉姆投去谴责的目光：“你的提议太残暴了！太丧心病狂了！”
　　
　　哈特瑟瑟发抖：“在老板面前说这个真的好么？”老板快来救我！QAQ
　　
　　“我什么都没听见。”一米外，卡尔拿起一份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
　　
　　《德国1：0险胜荷兰，76年来八度闯进世界杯决赛！》
　　
　　《全攻荷兰战力惊人，德意志晋级科赫是最大功臣》
　　
　　《勒夫忘情庆祝，科赫被强吻瞬间黑脸？》
　　
　　《【声音】拉姆：六连胜不可思议，小猪：对决赛充满信心》
　　
　　《气势惊人，科赫或成史上第二位门将金球先生？》
　　
　　《今夜两大热门聚首，谁会是德国最终的敌人？》
　　
　　《传：梅西支招西班牙队友怎样击败英格兰》
　　
　　南非世界杯半决赛第一场尘埃落定，德国队自1934年首度参加世界杯以来，第八次打入决赛。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转到了第二场半决赛上面，西班牙和英格兰交手后的胜者，将和德意志一同角逐大力神杯。
　　
　　斗牛士军团和三狮军团，到底谁的胜算更大？
　　
　　克鲁伊夫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西班牙身后：“这支以巴萨骨干为核心建设起来的西班牙队很团结，彼此之间也很有默契，并且他们的战术已经进化到纯熟，毫无疑问，胜者必须是西班牙。”
　　
　　英格兰足球名宿凯文·基冈毫不留情的驳斥巴萨教父：“不团结不默契的球队在竞争残酷的世界杯中是走不到半决赛这么远的！克鲁伊夫只看到了西班牙队身上的好处，而忽视了西班牙的对手也有同样的优点——有时候我真怀疑克鲁伊夫到底是不是一个荷兰人，或者他已经转国籍加入西班牙了？在荷兰对德国的比赛前他也没有一点国家荣誉感，不仅没有去现场看比赛支持荷兰，反而跑到训练场去瞧西班牙队训练去了，克鲁伊夫对西班牙的爱是盲目的，所以我认为他的话不足为信。”　
　　
　　至于德国队主教练勒夫，他也在接受《图片报》采访的时候毫不掩饰的说：“西班牙和英格兰都很强，他们对于德国来说全是难啃的硬骨头，不过如果非要我选一个的话，我选西班牙队晋级。原因不用我说，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到，现在的德国队大名单里，有三分之一的国脚是奥斯顿培养出来的，这太可怕了，实话说，从知道英格兰可能成为我们对手的那一天起，我就经常担忧不已。”
　　
　　而不少普通的德国球迷也在接受街头采访时，一脸纠结的说：“一想到奥斯顿要和德国队在比赛里相杀，就感觉那个画面简直太虐心了！我当然希望德国能成为世界冠军，但我同样也很喜欢奥斯顿！虽然他总是让比赛变得一点悬念都没有，但我们能看的很爽！足球比赛不就应该让球迷看的大呼过瘾么？”
　　
　　7月7日，德班，上午。
　　
　　整座城市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就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
　　
　　“在去年2月的友谊赛中，英格兰已经击败了西班牙一次，我不认为再战胜西班牙一次有什么困难的。”针对今晚的比赛，卡尔对着全世界的媒体发表了虽然简短，却信心十足的讲话。
　　
　　“所有西班牙人也都对今晚的比赛充满自信。”“老狐狸”博斯克波澜不惊的应对：“是的，英格兰在南非是还没有输过比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身上没有弱点，起码英格兰的战术体系就远远没有西班牙成熟发达，奥斯顿两年前才开始对英格兰队进行重建工作，而西班牙的这套战术是从06年就开始酝酿的，南非世界杯是我们经历的第三届大赛，并且我们还是欧洲杯的卫冕冠军，和英格兰对决？西班牙的优势很大。”
　　
　　这是赛前发布会上，英格兰主教练和西班牙主帅之间充满火药味的隔空对话。
　　
　　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摩西·马布海达体育场外的路灯已经全都亮了起来。
　　
　　数不清的媒体和球迷挤在球场附近等待入场。
　　
　　属于足球的时刻即将到来！
　　
　　……
　　
　　英格兰球员在球场上的热身区热身，卡尔则留在更衣室里对着战术板写写画画。
　　
　　此时距离比赛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再过十分钟球员们会回来听卡尔进行战术讲解，然后他们就该出场了。
　　
　　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提示音，卡尔点开界面一看，是罗纳尔多发来的一条信息：“我混进球场内部来啦，就在英格兰更衣室出门左拐的那间厕所内！”
　　
　　“……”卡尔敲键回复：等着我。
　　
　　一分钟后卡尔出现在了距离英格兰更衣室最近的厕所里。
　　
　　听见开门声，罗纳尔多的脑袋从最里面的隔间冒了出来：“我在这里。”
　　
　　卡尔一脑袋黑线的走过去：“出来说话。”
　　
　　“外面有人。”
　　
　　卡尔一一将隔间门打开：“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罗纳尔多乖乖的走了出来。
　　
　　“为什么要选在厕所这种奇葩的地点见面？你可以直接去更衣室找我，虽然不能让你进去，但我们可以在外面说话。”　
　　
　　“因为。”罗纳尔多踟蹰了一下，但很快又下定决心：“因为我要在这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
　　
　　“我已经计划了一年多了！本来是想今天早上就做的，但没想到你出门前把我的闹钟给关掉了，我完全睡过头了！现在放弃我又不甘心，我害怕今天过后，就又没有勇气了！”
　　
　　卡尔的心小小的骚动了起来。
　　
　　罗纳尔多观察了一眼卡尔的表情：“先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揍我，可以吗？”
　　
　　卡尔情不自禁的开始脑补：克里斯是准备酱酱酿酿呢，还是酿酿酱酱呢？
　　
　　当然，强大的自制力让卡尔无论内心多荡漾，脸上都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无比矜持的，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罗纳尔多的双眼一亮，他伸出双手抱住卡尔的脑袋——好像捧西瓜那样抱——然后凑近，对准卡尔的左脸颊，狠狠的啵了一下。
　　
　　卡尔的半张脸都红了。
　　
　　不是羞红的，是罗纳尔多嘬的太用力了。
　　
　　卡尔眨了眨眼，等待着罗纳尔多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罗纳尔多有点满足有点喜悦又有点期待的表情告诉他：没有下一步了。
　　
　　“你是博斯克派来的卧底么？”
　　
　　罗纳尔多一脸茫然：“？”
　　
　　“五分钟之前，我的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种对西班牙的战术。”卡尔扶着脑袋：“而现在，我只想在厕所门外挂上一个请勿打扰。”
　　
　　巨大的信息量涌入罗纳尔多的脑袋：卡尔没有揍我——卡尔对我的亲吻不排斥——卡尔看起来又愉悦又无奈——计划的第一步完全成功！
　　
　　等等，请勿打扰？
　　
　　这接受速度……怎么好像太快了点？
　　
　　罗纳尔多双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