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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其清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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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萧雨安冷笑的走近林航。
“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连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都不敢承认，林航，你是个懦夫。”
林航抬头仰视已经在他面前的萧雨安，眼中布满血丝，眼眶红肿，他死命强撑着，直视萧雨安良久，眼睛眨也不眨，不让里面的水珠落下，发出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不是。”
萧雨安单膝跪地，轻抚林航的脸庞，目光柔和。
“哭吧，没什么丢人的，你说过在你这里，我可以一直任性，对我而言，你也一样，在我面前任性的为他们哭一次又能怎样呢？”
林航的额头重重的抵在萧雨安的肩膀，整座房子里只剩下林航的啜泣声，祁朗走向秦尢，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呆着，林航会没事的。”
秦尢看了看林航和萧雨安，朝祁朗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
祁朗牵着秦尢回家，路上秦尢一直没说话，任由祁朗带他穿过马路，祁朗叹了口气。
“别担心了，雨安知道怎么让林航振作起来。”
秦尢没应声，反倒说了别的话。
“你说……为什么林航让我滚，而雨安说的话他却能听进去呢？我……我也想能够安慰到他……”
祁朗把他搂进怀里。
“尢尢，你别想太多，只是因为你既没有他那样的经历，也不专属于他。”
秦尢不解的看着祁朗，祁朗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如果一个人掉下悬崖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根能拉动他的粗绳，和一根看着不太牢固的藤条，他会抓住哪一根呢？萧雨安就是那根绳子，林航能了解他，能拥有他，自然更愿意依赖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对他而言就不重要，明白吗？”
秦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后来，萧雨安果真让林航好了起来，因为父母逝世生效的遗嘱，林航成了全球知名企业的继承人，每天研读经商方面的书籍，在公司和人斗智斗勇，从律师转变为一个大公司的管理者，路途艰难，多亏了萧雨安的鼓励支持。
祁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近段时间因为林航秦尢每日颓糜不振，祁朗好说歹说才开解了他，只是不像以前那样笑颜常开了，随着林航渐渐恢复，秦尢眉目间的忧虑才烟消云散。
这时候的祁朗便感受出秦尢对和林航的情分异常珍重，他已经开始想到以后的日子，要是林航过得不好，恐怕自己家里也要鸡犬不宁，只是他还是想不到，林航的“不好”，会那么不好。
祁朗的实习即将结束，但考研也步步逼近，他的压力只增不减，好在秦尢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了，他才专心致志投入学习。
这天祁朗下班走出医院时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收到了一条消息，本以为是秦尢，怀揣喜悦期待打开微信，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祁朗以为不再见的人，那个祁朗好不容易忘记了的人——莫然。
“阿朗，你说过等我的，我来S城了，现在在机场，你来接我吧？”
这之前有好几个莫然的未接来电，当时祁朗在上班没接到，想来是因为这样莫然才发了微信。
这话要是莫然早三年说了，尚在留恋他的祁朗大概会喜不自胜，屁颠屁颠去接他，但现在爱着秦尢的祁朗却没有办法微笑着迎接他的到来。
祁朗怎么也没有想到，不恋旧的莫然竟会有回头的这一天，令他措手不及。
祁朗确实说过，如果莫然伤心了就回来，他等他，当时莫然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没说，回应这话的是他把祁朗拉入了黑名单，莫然怎么会这样奇怪，祁朗当真的时候，他不以为然，祁朗不当真了，他却因着这话来了这里，这座城市，从前无论祁朗怎么说莫然都不愿意来，现在只是因为这句祁朗已经觉得微不足道的话而来了。
莫然来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祁朗不会置之不理，再者，他有必要向他澄清现实，祁朗已经有秦尢了。
他的秦尢是他拥有的唯一，他的秦尢出类拔萃，即使在人山人海中也不会被埋没，一眼就能被看到，他的秦尢看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暖暖的，他的秦尢打招呼时会一边挥手一边蹦蹦跳跳，朝他狂奔时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祁朗突然承受住一股大力。
他的怀里冲进一个人，确确实实就是秦尢，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想，秦尢真的来找他了，他真的在抱着秦尢，他才发了那样的消息给莫然。
“好，我去接你，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现在秦尢来了，他要食言吗？他必须食言，没有谁比秦尢更重要。
祁朗被秦尢拉上了车。
秦尢一边启动车一边说：“林航出差回来了，非得要我去接他，说是寻求关爱，老公，你说林航他是不是脑子有洞。”
话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祁朗想抓没抓住。
“去哪里接？”
“机场啊。”
机场？！莫然也在机场……待会儿如果正好碰上了，秦尢就算不认识他，祁朗也根本装不出泰然自若！这……怎么办……对了！现在就发消息让莫然叫辆车去他医院附近的宾馆，他们到机场起码要一个小时，等到的时候莫然那会儿已经走了，这么想着祁朗立刻就发了消息给莫然，之后才放心和秦尢谈笑风生。
两人到达机场接了林航，祁朗仔细打量林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像换了个人，成熟了不少。
林航坐在后座，眼睛盯着笔记本问前座的俩人。
“雨安有和你们联系不？他最近怎么样？”
祁朗疑惑说：“他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他不接我电话，可能是我工作太忙忽略了他，闹别扭吧，你们评评理，要不是他当初极力劝我，我也不会进这个破公司，天天忙个不停，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我已经很伤心了，他怎么能因为这生气呢？”
秦尢笑着说：“按你这个意思，你还想跟雨安争个错对啊？”
“不是不是，哎你少挑拨离间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吧！”
车内顿时一片笑声，一路欢声笑语。
祁朗这天约了莫然在离家很远的一家咖啡厅，莫然比祁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憔悴了不少，端着咖啡苍白的手骨节分明，祁朗看着他眼里的沧桑心疼怜惜，从前的莫然无论在哪里都风光无限，总是自信明媚，他对祁朗来说是那么珍惜的存在，却在别人那里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在祁朗记忆里那么美好的样子如今化为乌有。
“莫然，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极尽疏离，莫然一愣，祁朗以前每每见到他都是欣喜依恋的唤他一声“然然”，果然……什么都是会变的吗？他谁都得不到……他不甘心！
“和你分手之后，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有家室，可是他一开始说他本来就打算要离婚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离，他根本没想过离婚，他骗了我……可我……我是真的喜欢他……”
莫然说到最后泪如雨下，但事情听到这里祁朗已经了然，抽了张纸巾递给莫然。
“为他伤心不值，其实你想，他这样对你，你离开他其实解脱了，相信我，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然然肥来了~
第23章 第 23 章
莫然捏着纸巾的手在祁朗看不见的桌下慢慢收紧，祁朗这话的意思莫然几乎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不是他本以为祁朗会给的回答，他以为的是祁朗还喜欢他、还在等他，因为他的归来祁朗会重获至宝，对于记忆里的祁朗，他莫然就是祁朗他最重要的存在，可祁朗的这句话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每一个字眼里什么暗示隐喻都没有，完完全全是字面上的意思。
莫然领会出了，他将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但不包括眼前的祁朗。
祁朗说完就安静的等待莫然情绪平静下来，莫然没多久就停止哭泣，他的眼泪对祁朗来说已经效用不大，他看着祁朗替他点的那杯曾经最爱的黑咖啡，从心中扩散开的苦涩感似要掩埋所有，叫来服务生换了一杯卡布奇诺，浅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莫然没有等到祁朗开口，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看着手机笑容满面，这样的笑容和他给自己的陌生疏远的客气微笑不一样，就连以前他最喜欢自己的时候都不曾露出这样的笑容。
莫然忽然想起祁朗从前千百般对他的好，被当成另一个人的唯一，这样的心情除了祁朗，莫然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过，只是当年他没有好好珍惜，以至于现在回过头想再要回来，却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大不了再委屈求全一次挽留祁朗，左右这样的做法他也已经熟练。
“阿朗，不会有谁能像你那样对我了，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这一次，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回不去的，你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莫然，我也不再是那时的祁朗，现在，我有了真正爱着的人，他也爱着我，莫然，你明知道的，我们谁都回不到过去。”
祁朗看着这样的莫然心口泛酸，他原本是那么骄傲肆意，人人向往他却谁也得不到他，可他却这么哀求自己和他复合，他抛弃了自己找到了他想要的，为什么还会变成这副落魄的样子，莫然离开自己后过得多么不好，现在来求和这么恳切，祁朗并不为此洋洋自得，但同情可惜也不足以让他们破镜重圆。
莫然不敢置信，祁朗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已经说到这种地步，祁朗怎么还能拒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得回家了，我们不会再见了，你并不喜欢这个城市，你也快回家吧。”
祁朗起身就要走，毫不留恋的利索，莫然怨恨非常，祁朗怎么能忘了，他没有家，从来就没有。
莫然迅速离开椅子追上祁朗，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他，哽咽出声。
“你别走……阿朗……不要走……”
祁朗没有因此动容，低下头想要掰开莫然抱着自己的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在做什么！”
莫然被吓得微微松手，祁朗趁机推开他，是林航的声音，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那么疼爱秦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祁朗必须立刻解释清楚。
祁朗回身想拉走林航好好谈谈，林航却没有理会，看都没看祁朗一眼，只是红着眼板过莫然背对的身子，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却全身如同石化，狰狞的表情即刻收起，厌恶般的松开莫然，捏了捏眉心。
“抱歉。”
林航说完侧过身才看到祁朗，明显吃了一惊，目光在祁朗和莫然间来回了几趟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于是一脸怒意，祁朗目睹他瞬息万变的神情叹为观止。
“祁、朗！”
祁朗吓得一个激灵。
“我……你别……”
祁朗这一结巴让林航证实了心中猜测，祁朗果然劈腿了！林航瞬间怒气值满，对着祁朗狠狠挥了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祁朗的左脸，祁朗被打偏了身子，堪堪扶住一旁的桌子，他稳住身体后抬手轻轻碰了碰肿起的脸，疼得嘶了一声，哭笑不得。
“你误会了！我没做对不起秦尢的事！”
没等林航回答，一旁的莫然就跑到祁朗身边，仔细端详着他的伤，语气无比心疼。
“阿朗，你没事吧？”
祁朗慌忙推了推莫然要摸他脸的手，没想到莫然却使劲抵住他，祁朗着急的再用力，莫然不得已收回手再度伸过来，祁朗只好再挡，这你来我往的，看在林航眼里就别有一番风味了，就好像是祁朗和莫然下意识的亲密后才想起他在场而来不及掩盖奸情似的，欲盖弥彰！
“误会？祁朗你是不是当我瞎？都这样了你还他妈跟我说这是误会？！”
“我真的没有……”祁朗对林航说完后看向莫然，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莫然，我们一点儿可能也没有！你别这样，我求你，别把你在我记忆里最后一丝美好也磨灭了！”
莫然愣住，鼻尖泛红，他一心只想要回祁朗从前的疼爱，却从未想过祁朗已经不等他了。
祁朗拽着林航的胳膊走向门口。
“我们出去说。”
林航抗拒着被祁朗强硬拖走，他的车停在门外，祁朗一眼就看到了，让他开锁后两人坐进车里，祁朗才开口解释。
“他叫莫然，我的前任，他是来找我复合的，我没答应，事情就是这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多喜欢秦尢你看不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持有质疑，你大可以让人24小时跟着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和他有事。”
“我会的。”
“……”祁朗也说不清林航这个人算是难应付还是好应付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航突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之前对雨安有好感就是因为雨安像这个叫莫然的人？”
“……嗯。”
“那现在呢？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放下了。”
“我不信。”
祁朗欲吐血，没想到和林航交流是这么气人的事，他没给林航回应，倒是林航又说道。
“就算你还放不下他，我也要逼你放下，小尢已经离不开你了，那么你祁朗这辈子都必须和秦尢在一起。”
祁朗无力反驳，林航这到底是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林航很是纳闷，为什么即使祁朗不爱秦尢，只是浅薄的喜欢，但他们也可以快乐幸福的在一起，不吵架不冷战，而自己和萧雨安明明相爱，却亲密而疏离，萧雨安已经一个学期没有和他见面了，林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消息问他，他总以忙为理由拒绝他。
“祁朗，你会因为学业忙而不见小尢不理小尢吗？”
祁朗根本跟不上林航思维的跳跃性，明明前一秒还在误会自己义愤填膺，下一秒却一脸真诚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会。”
“雨安的见习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上个星期就结束了。”
“……哦……是吗？”
又一次沉默，过了一会儿祁朗才想起封口。
“林航，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告诉尢尢，我不想他伤心。”
“废话！我更不想！”
谈话就此结束了，祁朗还是觉得林航果然不是和自己一路的。
这次之后，莫然竟然没再找过祁朗，祁朗原先还在冥思苦想怎么让莫然死心，但没想到莫然就这么自己想通了，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事情已经朝着他最恐惧的方向发展。
秦尢被面前的俊秀青年看得浑身不自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家餐厅是秦尢常来的，秦尢今天照常和李经理在这里吃饭，正欲离开的时候他被一个男生拦住去路，说要和他聊聊，秦尢不认识他，但从他轻蔑仇恨的眼神中觉察出来者不善。
秦尢喝了一口橙汁，看了看手表。
“先生，你能不能快点聊？聊完我好上班。”
“我叫莫然，祁朗的初恋，你认识萧雨安吗？他似乎和我有些神似。”
点到为止，足够秦尢联想，祁朗喜欢萧雨安这件事秦尢没记心上，因为他不觉得祁朗是真的喜欢他，也没发现萧雨安有什么让祁朗特别喜欢的地方，但莫然这么一说，一切就理得通了，祁朗喜欢萧雨安，是因为他像莫然，这个祁朗的初恋，很荒诞，但有理有据。
秦尢慌了，祁朗是不是还忘不掉莫然？祁朗是不是见过莫然了？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祁朗又是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每一个疑问得到的解答都很致命，秦尢猜到了却不敢面对，不敢证实。
秦尢想，要是自己还是以前的秦尢就好了，那个秦尢天真的总以为这个世界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只为不让祁朗难做，他学会了说违心却能让祁朗开心的话，他学会了思考关于祁朗的每一句话其中真正的意思，他忧虑的事情变得很多，但仔细想来，都是为了让祁朗开心，让祁朗不愧疚，让祁朗喜欢上乖巧听话的他。
秦尢挺直腰板，他不能输给莫然，他不能把祁朗让给别人，他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莫然讽刺的笑了一声。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单纯无害嘛，也是，第一次见面就不要脸的设计他人发生关系，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我没有！我们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秦尢脱口而出，待看到莫然眼中的得意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害怕祁朗知道，秦尢有些羞愧，所以自己其实是在利用祁朗的内疚吗？
“所以你骗了他。”
秦尢脸红脖子粗，迫切想反驳却说不出口，他明明最不想祁朗因为内疚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秦尢，你知不知道，多情的人最无情，像祁朗这样的人，对谁都温柔体贴，其实所有人对他而言也都是一样的，你是那所有人之一，不过是仗着他的责任心得到了他，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不同的情感，但只有我，在他心里唯一不同的只有我，我在他成为孤儿最绝望的时间段出现了，我让他对这个世界重燃希望，也是我，教会了他爱，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有我，你猜猜，对他而言谁更特别，更重要？”
秦尢不得不回想和祁朗相处的种种，祁朗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秦尢不知道，因为祁朗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更何况是爱，还是说，他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
“可是……可是……你们分开了……”秦尢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全无，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了莫然所说。
“是啊，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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