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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障碍恋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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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允的叔母虚脱地坐在床边，听到今泯一起身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突然出来的水杯，“谢谢。”叔母接过水杯，看着躺在床上的须夫人，又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今泯一。
“你和小允，有多长时间了？”叔母转身，面向今泯一。
“我们认识对方，大概有四、五年？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承认我。”
“你爱他？”
“……如果我不在乎他，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须夫人的头动了一下。
“你们有个孩子？多大了？”
“我的朋友，他是做这种实验的。今玧，快三岁了。”
“他……还健康吗？不会生病？或者突然死去……”
“他是第一个，还需要观察。”
叔母准备喝水，杯子却在半空中停下，“那，他是个漂亮孩子吗？”
“……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他。”
须允的舅舅和叔叔敲门进来了。两个人都急着和叔母了解须允母亲的情况。
今泯一不是很愿意面对须允的家人，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今泯一还是决定离开病房。
。
岚桓被安置在附近的一家旅馆里。他准备参加完葬礼再离开。亲戚们也都由今泯一的手下送了过去。
今泯一看须夫人的手术结束，情况也以好转，亲戚也都守在病床边上，就回了须先生家的公寓。
夜晚守灵时，须允本来是只想和妹妹单独在这里的。今泯一不论如何都想留下来。他虽然和须允没领证，没办过酒席，但也算得上是夫妻的关系。他应该留下来守夜。
杨升也为了照顾须洁没有离开。
须允坐在客厅的一把椅子上，两只哭肿了的眼睛想闭合，却又不敢睡过去，只是轻微的眨动，就会发引发剧烈的疼痛。
今泯一热了杯牛奶，想让须允歇一下。须允看了眼杯子，无动于衷，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装有自己父亲的水晶棺。
现在刚入春，外面温度还没那么高。但水晶棺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须允冷的发抖，这个房间还很小，冷空气更是充满了整个客厅。
今泯一找来自己的外套，裹在须允身上，让须允靠着自己。
“还冷吗？”
“还好。”
今泯一觉得这是还冷的意思，就更紧地抱住须允。两人安静地看着水晶棺。
偶尔还能听到窗户外传来的虫子的声音，但大多数时间，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睡一下吧，等会儿我叫你。”
“我睡不着。”须允硬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他父亲已经睡了，他不能睡，“我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儿子。”
“为什么？”
“我上大学花了他们很多钱，工作也吃不饱饭，结婚时还借了他们的钱，不知道他们的难处，还要离开他们，因为被你困在精神病院，不能经常陪他们……我怎么能那么对他们呢？”
今泯一另一只手抱着须允的头，将须允的眼泪抹掉，“他们爱你，才那么做的。”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
“别这么说自己。”
“我需要忏悔自己的罪过……”
。
葬礼在那之后的一天举行了。须允的眼泪像是在前一天流尽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须洁在哥哥的怀里哭了很久。
望着慢慢放进公墓里的灵柩，须允苍白的脸像是被漆粉过一样。
他醒过来了。
现在，他无处可归了，他已经丢失了归途。如今，他只剩下今泯一一个人了。克里斯汀抛弃他，范缘死了。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再去经营一段感情。为了赎过去的罪，他要留在这里，接受煎熬，折磨自己。
待在今泯一身边，还钱和弥补纪珉的缺失，剪辑一部部的片子，榨取自己的价值。
“我回来了，爸。”
第66章 19 失眠篇 P00 序章
19 失眠篇 P00 序章
温柔的夜色中，淡黄色的月光通过窗户照进卧室里。今泯一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的须允，微微一笑，悄悄从床上坐起来，绕到另一侧的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小瓶子。须允刚才吃了两颗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扎来普隆。
。
将父亲生前穿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想起了过去父亲的脸，须洁又哭了起来。
“妈的衣服我整了一包，拿到医院。把这箱整理好之后，还有很多双爸的鞋子。你都不准备要吗？”
“我再也不想看它们一眼了！”须允对身后的须洁说。
“我也不想看它们！！”须洁将衣服摔进行李箱中，转身跑出了卧室。留下须允一个人，安静地在卧室里整理父母的遗物。
看着满床的衣物，须允蹲下来，趴在床上。关于父亲的回忆全都回来了。从小到大，所有的……须允掀开一件父亲的衬衫，眼睛一亮。那是范缘给他父亲买的第一件衬衫……要留下吗？当年，须先生就是穿着这件衬衫去参加范缘的……
【“杀人犯！”】
【“为什么我女儿会嫁给你这种废物！”】
【“我不许你来送我女儿！滚！”】
“……”须允抓紧了那件衬衫，“对不起……”
。
“扎来普隆是一种安X药。”岚桓在吃早饭，接到今泯一打来的电话。对刚热好的牛奶打了个哈欠，坐在办公桌前。
“安……”今泯一握手机的手抖了一下，镇定下来，“他的病，有严重到要吃那种玩意儿吗？”
“他在医院的时候，不也经常失眠吗？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容易入睡。”
“原因？”
。
小蜂帮忙把箱子搬进车子里后，坐进驾驶座里，“您真的不准备和我一起去医院？”
“我就不去了。”须允扭头，用目光示意身后蹲在公寓楼下抽泣的须洁，“而且，这间公寓需要处理。你之后再来接我吧。”
“我明白了。”
送小蜂离开，须允转身回到须洁身边，扶着她去公寓的物业处。须允决定把这件公寓退掉。须先生去世，须夫人在医院，须洁和未婚夫住在一起。等须夫人出院了，须允会把她接到今泯一家。
除了公寓的事，还有须先生之前工作的公司，和须夫人在精神病院的手续。
须洁在一家小诊所做护士，平时没有时间，这种事情她也不想碰，所以都交给了哥哥。
“这个月过了一半，房租我会按一个月的交。家具，哪些是我父母的，您知道吗？”
“我今天晚上帮您看一下吧。”
“那我明天会拜托搬家公司的人来。”
一个小时后，须允和须洁一起坐在公寓外的台阶上，等待小蜂回来。
须允在手机上和蒋莉莉确认接下来的工作。因为之前的片子太急，须允已经把它交给了其他剪辑师。夏安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
须洁两只眼睛红肿，呆愣愣地望着远处。
“哥，我不想结婚了……”
须允吃了一惊，“别这么说，大家都很期待。妈妈只要好起来了肯定也会支持。”
须允其实并不是很满意他的妹夫，能力一般，性格有些懦弱，但是如果他妹妹愿意，倒也无所谓了。
“哥，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恐怖呢？爸爸死了，妈不仅疯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只剩你了……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是独生女呢？如果你也……”
“不会的，”须允握紧了双手，激动地微颤，“不会的。”
。
穿上外套，须允将茶杯拿到工作室的厨房。蒋莉莉正在刷杯子，“放在那里就好了。我一会儿就刷……对了，我想明天请个假。儿子回来了，我想多和他聊会儿。”
“没关系，我明天也要在家里。亲戚们要开个追悼会什么的。”
“啊，须先生。”蒋莉莉一边擦手，追上打开大门的须允，“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难过。你一定要坚持住。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
“……恩。”
须允正要离开厨房，蒋莉莉叫住了他，“我很爱我的儿子，我相信你的父母也一样。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他们不希望你那样。”
。
“哦，对了，”岚桓补充道，“一般这类神经药物，都是处方药。我可没有给他开过处方。”
。
“这个不行吗？”须允拿起一朵鸢尾花的胸花，待在给自己开车的小钟身上，“蓝色的，会不会太鲜艳，不适合追悼会？”
“泯哥说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不担心。”
“……”
。
选好了所有的胸花还有其他要买的东西，须允和小钟提着两个袋子来到停车场。
“快点吧，我都饿了。”小钟抱着肚子，另一只手打开门，叹气道。
“恩……额？额！！”
“嗯？”察觉到须允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顺着须允微颤的目光向远处望去。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他们十岁出头的女儿，从停车场出口走进来。一家三口，看起来非常幸福。
女妇人抬头，也看到了须允和小钟，之后，男人也抬头了。
须允似乎认识他们。
妇人扭头，拉着小女儿向他们的车子走去，“走吧。”
看他们要离开了，须允轻声道，“……妈。”
。
“杀人犯！为什么我女儿会嫁给你这种废物！我不许你来送我女儿！滚！”
4年前
须允跪在范缘母亲面前，头也不敢抬起来一下，嘴上只能说道歉的话。
范缘的父亲抱着失控的妻子，叫人把须允拉出了他家。女儿的死，他比任何人都伤心，他也能明白，面对这种情况的无力。须允已经做到最好了，女儿的死不能怪他。须允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关系，没有钱，他也不能要须允为女儿浪费一辈子去寻找犯人……可是，可是啊，现在，他能去怪谁呢？到哪儿去发泄他的愤怒和悲伤呢？
范缘出殡时，须允被范缘的母亲拒绝，并没有去参加。事后，才造成须允一个人，跪在碑前哭成泪人。
。
过去是噩梦，未来是恶魔，现在……是刽子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犯老毛病了。正在想办法找状态……
第67章 20 失眠篇 P01 追悼会
20 失眠篇 P01 追悼会
须允父亲的追悼会定在今泯一的家中举行。一来是地方够大，有私密性。二是今泯一希望借此表白他和须允的关系。
杨升和须洁在头一天晚上到了今泯一家。在吃晚饭时，须洁看出须允的状态不太好，但是须允不会回答她的，今泯一还在公司没回来。须洁拜托杨升去问问看。
须允来到今玧的房间。孩子正和姑姑玩的开心，看到须允进来了，小步走向须允，要须允抱他。
“姑姑还是比不上亲爸爸啊。”须洁看到今玧，笑了笑，陪今玧玩的时候，她选择性地忘了那些撕扯她痛苦的往事。孩子代表着未来，也代表着希望。
须允抱起今玧，笑道，“你不是已经能自己走了吗？为什么要我抱？”
今玧害羞地扭头，留了个后脑勺和耳朵给须允。
“他更喜欢谁啊？你和泯哥。”须洁突然好奇心大发，问，“等泯哥回来后，我们做个测试吧。”
“泯一回来的太晚了，今玧该睡了。好了，你俩也走吧。小孩可不比你们晚睡早起。”
杨升笑了笑，道了晚安，搂着须洁走了。
须允将今玧放在小木床上，一只胳膊搭在栏杆上，望着小家伙，“睡吧，你睡了我也能回去了。”
杨升回到今玧的房间，蹲在今玧身边，将脚边的积木递给今玧。
“你和今泯一发生了什么吗？”
“嗯？为什么问这个？”须允在整理积木和玩具箱。
“就是感觉。”
“……我们很好。”
“小洁觉得你不太对劲，托我来问问你。”
“别多想，我只是工作了一天太累罢了。你赶紧去睡吧。”
今玧今天晚上很有精神，自己坐起来，看看这儿，再看看那儿，还想站起来从木床上爬下来。但他的巨大工程还没开始，就被须允抱回去。
“睡觉。”
“……”今玧以为须允在跟他开玩笑，居然笑了。
“真不听话。”
“爸爸。”今玧抱着须允的一只手，放在胸口，似乎是代替须允，保护自己入睡。
“听话。我明天要早起……”
杨升见须允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须允的头疲惫地搭在栏杆上，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床上的今玧。
他今天见到了范缘的母亲，但是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见他，就连打招呼也没有回应。他们并没有把那件事情忘掉，也没有原谅他。
须允为自己想了很多开脱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在没有今泯一的帮助下，自己就能找到周成驹和他杀了范缘的证据呢？须允只是个落魄无名的小人物，没有今泯一他什么也做不成。
但是那都是开脱的原因。如果当年，范缘嫁给了更好的人，如果当年，须允阻止了范缘去……
须允把另一只手也搭在栏杆上，头枕着那只手。
是他的错，是他还不够好。
。
今泯一听到女佣说须允在今玧的房间时，将外套交给女佣赶紧跑到了今玧房间。女佣跟在他身后，有些喘地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东西换了。”
“换了就好，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他进入今玧的房间时，须允半睡半醒。今玧已经进入睡眠了。
无奈之下，今泯一将须允的手从今玧的手里抽出来，横抱起须允，向卧室走去。
“想我抱你就直说，装睡。”
“那你放我下来。”须允有些奶声奶气地回答。
“我当你真的睡着了，免得你尴尬。”
须允笑了笑，将头舒服地靠在今泯一身上。他今天居然想睡觉了。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在失眠，只有在药物的帮助下才能入睡。刚才，他握着今玧的小手，睡着了。
须允将脱下的衣服往边上一扔，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看须允很快睡了过去，今泯一才放心地松了口气。他让女佣把须允的安X药换成了普通的长得像安X药的维生素片，因为岚桓说安X药有一定的毒性，最好不要经常吃这东西。
今泯一先将被子轻轻盖上，换了睡衣，然后也钻进了被窝里。不想打扰须允得之不易的睡眠，今泯一在须允头上轻轻一吻。
以后也这样就好了。
。
第二天，天气很好，没有一丝云彩，参加追悼会的亲戚依次到场。
“五姑！！哇！！你来了！”正在接待客人的须洁，看到在大门下车的一个妇人，应付了几句，赶紧跑了过去，抱着妇人的脖子兴奋地跳了两下。不知怎的，她又哭了起来，“姑，我爸他，我爸……”
“侄女，姑姑来晚了，没能早点回来。你受苦了……”
在招待须洁和杨升朋友的须允也看到了姑姑。之前因为出殡的事情太突然，她不能从国外回来，就没有参加。她和须先生虽然并不是一个父亲，但关系非常好。须允和须洁小时候经常受她照顾。
须允说了抱歉，也去接待亲戚。
姑姑见到须允，更大声的哭了起来，“他俩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把你们俩抛到一边，真是太狠心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姑，我们没事，你别哭。我爸和我妈也肯定不想你哭。”
姑姑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拽住须允仔细看了看，“孩子，你俩都受苦了。别怕，以后有事找五姑说，五姑替你们撑腰。”
“我扶你找地方坐。”
须允吸了下鼻子，和须洁一起扶着五姑走进今泯一家的庭院。
庭院由一圈低矮的灌木植物围着，有两个很大的长方形空地，在两块空地中间有一条过道，一面延伸到荒地，另一边是房子的大阳台。阳台上也有几张桌子，是近亲坐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原秋就让人把所有东西搬到庭院里，在这里吃午餐。还在每张桌子旁都立上大阳伞。
“这里这么豪华啊，孩子，你们付得起吗？”
“啊……姑，我住在这里。”须允有点怯弱地回答，他还没有告诉他姑姑今泯一的事。他招手让正和其他人聊天的今泯一过来，给姑姑介绍道，“姑，这是我男朋友，今泯一。这里是他家。我爸妈在医院里的费用大部分都是他付的。”
五姑望着正步走向自己的绅士，带着些疑问性的语气，小声道，“……男的？”
第68章 21 失眠篇 P02 无家可归
21 失眠篇 P02 无家可归
“真可爱啊，嗯？”大伯举起今玧，给坐在一旁的叔叔看，“一看就是我们须家的孩子。”
“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居然男人和男人也能有孩子。啧啧。”
舅舅对今玧没什么好感。他认为今玧是违背大自然而出生的孩子，不应该存在。同样的还有五姑，她一点都不好奇这个孩子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不喜欢他。这如果真是他须家的血脉，凭什么姓今呢？
伯母抱着孩子，时不时逗逗。叔母也拿了颗糖，让今玧挥着糖果玩。蔡阿姨看须允家的亲戚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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