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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与梦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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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死。如果七年前,你要我死,我一定会听你的。老实说,就算比比需要照顾,我也顾不上。但现在我不想,对不起。”
“你不想?”
“不想。”罗小云手绞在一起。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涌出排山倒海的情感,甜的、酸的、苦的,一时无法分辨来处。
但同样一句话,终于彻底点燃了那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女人。“你不想死……”她浑身发抖,连花白的头发都在一根根簌簌下落,捏在手中的杯子晃了又晃。“盈盈不想,老曹也不想!”话音刚落,她瘦小的体内陡然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抄起旁边酒瓶子,猛地朝罗小云头上砸去。
梁朔迅猛起身,一把将人抓住,却不料那瓶子跟着从老板娘手中滑出去,正中罗小云脑门,当即砸得头破血流。
梁朔气极,但看她那颤巍巍的老迈样子,又下不去手,拉起罗小云的手,推开她就往外走。
“滚开!”努力把人拦到外头,进大堂,朝服务员喊一声,“来个人,把她拉走!”
服务员都是年轻人,生涩得很,哪里敢拉自己老板,一个个都缩在边上不敢说话。
“谁都可以不想死,就你不行!”老板娘凶猛地追上来,隔着梁朔往罗小云脸上抓。
罗小云不闪不避,很快被抓出几条血痕。“出现在你面前是我不对,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他紧紧握着梁朔的手,转身就走,却又被老板娘扯住衣摆,抓住头发,迎头就是一通乱捶。
“去死!给我去死!”老板娘哭闹起来,口里念叨着“杀人凶手”、“偿我女儿的命、偿我男人的命”一类的疯话,按住罗小云又是抓又是揍。
罗小云不反抗,也没法反抗,很快脸上就青一块紫一块。
梁朔不敢下死手,拦都拦不住。实在没办法,抓住她两条胳膊往后一拧,就听骨头咯咯地响。他狠狠道:“我给你机会好好说话了,你不要,没关系,我不管你是死了女儿还是死了男人,不管你是他女儿的妈还是他妈,只要我在这,你再碰他一下,我把你这店一并拆了!”查偷税漏税也好、查卫生也好、甚至是查营业执照等各类证件也好,因为大运程序复杂,一般外头做餐饮的很少全齐。梁朔真有一百种“正当”方法能让她开不下去。
可这老板娘根本不在乎,抖着面皮恶狠狠道:“好啊!就算你把这儿拆了又怎么样!只要他死,你把我拆了都没问题!”
梁朔瞥见店里装饰用的草绳,用力一扯,把如姐手腕拴住往地上一推,道:“他死了我就要你全家陪葬。”
老板娘陡然爆发大笑。“我全家就剩我一个!全让他害死了!我怕什么!怕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能怕什么!”
罗小云看不过去,上前要去扶她,解开她的绳子,又被她一脚踹肚子上。
年迈的女人没什么力气,罗小云任她踹,执拗地靠近。
“你管她干什么!”梁朔使劲把他拽开。
罗小云拼了命挣脱要过去,回过头朝他大吼:“放手!她是盈盈的妈!”
“我管她是谁的妈!”梁朔气得不行。本来体格过人,把人拦腰往肩膀上一扛,径自出去。
*
梁朔带罗小云到医院简单上药过后,两人拎了酒来到河边,往椅子上一倒,十几罐啤酒全堆地上。
经过那一通闹,酒全醒了,可情绪完全两样,很快又重新喝上。
罗小云喝得太多太急,叮呤咣啷就是七八罐,肚子里的话没头没脑地全往外倒。
“盈盈死后,爸、不,曹光荣,曹光荣也跟着一病不起,很快——很快也死了。他们一直认为我是凶手,”“妈”字在唇边顿了顿,“王永如明明已经退休的人,非要花精力,卖房子,又开始想方设法挣钱、就要上诉——上诉,死都要上诉,不成功,又继续,那些亲戚一直劝她,没用,不听——不听,全都不听。警察、法院的也劝。到后来没人管她了,让她一个人闹啊闹——闹、闹了好几年,大概是明白了,终于作罢。过后,我就、就再没见过她。”
“曹盈盈怎么死的?”
罗小云捂着眼睛,道:“……自杀。她是自杀的,是我杀的。”他把头埋在膝盖里,悄没声地哭起来。“我过不去,过不去这个坎,到现在还在——”
梁朔一罐酒递过去,打断他。“既然你都说到这里了,那就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
“不不不,这个我不说。”
“告诉我。”
“我不说,我不想说!”
“告诉我。”
“我不说不说不说!你不要逼我!”
“罗小云,听着,我要知道。现在。”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罗小云伸手去推梁朔,梁朔顺势就将人手臂抓住,往自己身前一带。乱糟糟的头发触到他额头,对面那个脆弱的男人突然爆发出嚎啕大哭。一个年愈30的男人,在河边,初夏闷湿的空气中,橙红的路灯光下,低头扣到梁朔的胸口,身上“吭吭”地剧烈颤抖,哭得快吐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梁朔竟在此时,对着这样一个凄惨的男人,产生了极度勃发的爱意,几乎要喘不上气。心痛又心酸的感觉蔓延全身,可他强硬地把人掰起来,让他面对自己,道:“是的,我在逼你。除了我,你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罗小云不得不抬头看向梁朔。眼里全是茫然、全是无助。
梁朔注意到,这双满布痛苦的眼眸里,曾经占据绝对地位的死灰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抹去了。
会感到真正的痛苦和高兴,生机勃勃。
这些改变,都是因为他。
“除了我,你没办法跟任何人说。”梁朔又重复一遍。
罗小云很醉了,醉得神志不清。这句话像咒语一样,让他在漫长的煎熬里,好像找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如果是你,就算我——我不用关门,也没关系。”他抽泣着,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什么门?”
“厨房。盈盈、盈盈死了过后,我会梦游,想跟她一样,去死。就算,明知道为了比比,要好好活,但做梦的时候,根本——根本控制不了。我真的想死……”
“你说了你不想。”
“因为你。”罗小云的口气就像在做梦,轻飘飘的,“都是因为你。她很——很聪明,我的基础专业书,她一学就会。找个大铁桶,倒满油,学——以致用,三下五除二、就改装电路,把油熬熟。人跳进去,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捞出来,浑身都是橙黄、橙黄的泡泡,满屋子香喷喷的,肉香。我可能、可能本来也想跟她一样。但是你在,我就不会了。”他“啪啪”地拍拍梁朔的胸`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那种。”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滚。
梁朔逮住他的手,罗小云太醉了,几乎感觉不到痛,他捏得非常紧。“都这样了还要强调?”没来由地觉得愤怒。梁朔抓住他后脑勺,直接扣过来。
谁料罗小云丝毫不抵触,像缺水的鱼,贴在他嘴巴上,一张一张地,又不会用鼻子好好呼吸。还在抽泣,喉咙里哽出吚吚呜呜的声音。好像梁朔是水,吸‘吮过去就能呼吸。
久违的接吻,真正的接吻,虚伪的朋友关系瞬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不反抗?”感觉到罗小云憋得厉害,梁朔把人拉开,阴沉地道。
罗小云呵呵笑了一声。“因为你。”说着又扑过去,朝梁朔唇上亲了一口。
梁朔抹起罗小云额前哭得汗湿的头发。“傻子。”梁朔也觉得醉了。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男人。
24 就算是死人,我也要连根拔除!
罗小云喝得太多,对昨晚上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此刻他冷着脸坐在床上,几乎是愤怒的。
“如果你这么想要,直接给钱,我肯定不会拒绝。”他盯着刚刚睁眼的梁朔。
梁朔揉揉眼睛,坐起来,有点发懵。“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衣服凌乱地从门口一路洒到床下,看得出是边走边脱,迫不及待。而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是坦诚相见。
“趁我喝醉再上是什么意思?”
“想推脱说自己没意识?”梁朔一下子清醒了,“我要说是你开的头,你怕也不信了吧?”
罗小云愣了一下。潜意识觉得梁朔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但他不愿相信。“我不会对朋友做这种事。”
恋爱的大起大落也无非如此了。梁朔觉得自己像被玩弄了一样。从快乐,到生气,到狂喜,再瞬间跌至谷底,不过二十四小时的事,每件事的发展都在他意料之外,无法掌控。长而有力的手指把头发往后顺,梁朔嘲讽道:“我本来以为你会红着脸起床,亲我一口,然后轻手轻脚地去给我准备早餐。情人间温馨甜蜜的事后清晨,果然都是说说罢了。”他卷曲的手指落到眉骨上,“我当初不过就是给了几百块,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罗小云看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话又放软了点。“我没有因为那个怪过你,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意愿。”他顿了顿,道,“回来后一直滥用你的友情,是我不对,是的……我一直没什么朋友,舍不得放手。你对我怀揣爱情,这种关系不健康。我们……我们的距离应该、应该……”
“够了,行了,你别说了。你要终止交易搬出来,好的没问题,我让你搬出来。现在主动要跟我做,不认账也就罢了,还要再保持距离?保持到什么程度?干脆删了彼此联系方式,断了来往,你觉得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朔,请你冷静点,我只是想拿这件事好好跟你聊下。”
“好好聊什么?刚睁眼就听到那种话,这叫好好聊?”梁朔大笑出声,“你要的好好聊,无非就是让我退步吧。别说什么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不过就是死了老婆,记到现在还要拿活人给她陪葬吗!”
“不许你提她!我拿你当朋友,你认可了我们才能一直交往到现在!你这样、这样——”
罗小云气得语无伦次,立刻又被梁朔打断。
“罗小云,我们在一起久了,你可能记不得我是什么人了。你不是我的朋友,说得难听点,你没有和我当朋友的价值。”梁朔是真的认为罗小云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但话赶话到这份上,他也顾不得了。
这句话让罗小云如遭雷劈。本来就肿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所以你跟我一起,从头到尾就只是想上我?你……是用钱买的觉得没意思,非得有挑战的才行?”
梁朔一声冷笑:“这你就说错了。我告诉你,你不仅在外面、在河边抱着我不撒手,从这里,”梁朔指指自己被咬破的嘴巴,指尖一路滑到胸口,用力一点,“亲到这里,我不知道是我想上还是你想被上?”
“胡说八道!”
“不仅如此,我说要回来的时候,你还不肯,就在河边,随便找个树丛一躲,哭着求我让你舒服。你哭了一晚上啊,对着我,哭了整整一晚上啊。一开始哭得有多伤心,被我艹的时候哭得就有多高兴。”
“不不不,不可能!你别说了,我们冷静一下,好好谈——”
“哦,还有,我们在河边做了一次,回来又做了两次,自己看这一地的衣服,我一个人能从门口给你扒到这儿吗?我还提醒你别把你儿子吵醒了。你受不了啊,忍不住啊。你自己看我身上,这里、这里、这里,这些小红点还能是我自己留下的吗?”
“请你别说了!停下!”
“你摸摸自己后面,是不是比以前还疼?我给你擦药,本来睡得挺熟,碰你几下你又醒了,又要,根本停不下来,疯了一样。你跟我说你拿我当朋友,这是朋友?真是最好的朋友。”
“停下、我叫你停下!停下!停下!”
梁朔一把抓住罗小云下面。“你倒是跟我说,谁会对着自己朋友勃‘起?”
罗小云气得浑身发抖,直直指着门口。“滚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承认自己喜欢我有那么难?两情相悦还不能在一起了?别滥用我对你的纵容!”
“马上给我滚出去!”
梁朔狠狠吸了口气。“我给你三天时间,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想不通,那我也顾不了了。我不喜欢用特权,但它既然存在,就该有它发挥的时候。”说完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到门口又补上一句:“你听着,但凡在你心里扎根的,就算是死人,我也要连根拔除!”
*
梁朔失约了。
说是三天,但之后的三个星期都没再出现过。
回家换衣服,简单整理过后就去了政务厅。新来的秘书俞见伟已经在会场侯着了,手里抱着厚厚一沓资料,是他今天的发言稿。
随手翻了几下,梁朔抽出几张照他脸上一扔,道:“西进有关的东西都放档案室,你用碎纸机碎了、硬盘烧了,都可以,但别搁我面前,这是我第二遍跟你说,有第三遍就告诉你爹,该把你调哪调哪。”如果是秦坚,倒不会犯这么基础的错误。
他拿不准这个叫俞见伟的男人。不是升上来的,是隔壁单位动迁过来的。拉开两条缝似的细长眼睛,水煮蛋一样的光滑白脸,说起话来轻声轻气,唯唯诺诺,做事跟他人一样,不轻不重。
梁朔顺势又拿手头上待办的事骂了几句。明显是迁怒。往常不会这样,公私分明,今天确实忍不住了。
看梁朔大清早就发脾气,俞见伟眼珠子左右滑动滑动,嘀嘀咕咕道了歉,低头随着他进了会议厅。
左右打了招呼,远远就看见陈磊生,照旧客套几句。陈磊生之前被他摆了道,夫人已经在阳城住上了,自己却脱了个干净。
“监察署那帮人还是差点意思。”刚握完手,梁朔就冷笑道。
陈磊生摇摇头。“梁处长不懂,有意思、有意思的。”那笑容分外灿烂,好像老婆进去了,没招出他来是件天大的幸事。
梁朔不再同他纠缠,兀自思索早上发言的内容。今天这会议相当重要,但他心情实在无法平静,充满愤怒,只想找人发泄。满手资料刚进脑子就跟蚯蚓一样扭曲起来四处乱爬,根本管不住。
罗小云那张可笑的冷脸时不时盖过蚯蚓,鬼魅地出现。
深知危险,却不能自拔。
这已经完全违背他做人做事的原则。既然无法管束,就应当尽早解决。
梁朔吩咐俞见伟做好笔记录音,自己干脆敞开了神游。他设想出好几个方案,三天之内绝对可以办到:
一是他早上生气时想到的,回白金山别墅,把罗小云接过来,关里面,也别让他上班了。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宠物一样。不用三天,回去就可以办到。甚至现在就可以。罗小云和亲戚几乎没来往,情感联系很是生疏,罗比比也还小,好哄,稍微打点一下,除了他本人,谁都不会有异议。
从此以后,罗小云会像个洋娃娃一样,安心地在家等他,炖一锅类似萝卜排骨、松茸鸡之类的家常汤饭,炒他最拿手的番茄鸡蛋,撒上葱花,再加一个菜就够了,青椒肉丝或者姜丝炒肉都可以。两个人加一个小孩,吃饭的时候互相夹菜,他要罗小云替他添饭罗小云就去,还可以指使罗比比去,不用什么佣人……
但这样,他会永远失去那个男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除非走投无路。
所以还有第二个方案。
从罗比比下手。罗比比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被拐卖也好、拉琴的手受伤也好,他总会用自己的力量帮他解决的。罗小云会对他怀抱愧疚、亏欠,却无法偿还。这个男人对自己、对他人都讲究公平,不知变通,到时候不论他想还是不想,都会说服自己和他在一起。但凡口头上答应了,心理上的事便可以慢慢建设起来。
同时还需要处理的是那个坟墓里的人,这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梁朔心情越发阴暗起来。他自己也很明白,昨晚上罗小云的反应极有可能就是喝醉了,说有几分真心,真不一定。早上吼罗小云的话,不过是气上头的虚张声势罢了。因为罗小云自始至终都在强调彼此的朋友关系……
他可以对自己依赖、信任,但真的能够产生爱吗?
梁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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