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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鸭子嘴硬！”
　　姜生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样？！”
　　霍书言却是怒极反笑，“你不是很会示弱吗？怎么现在装起坚强了？说出事实很难吗？”
　　“还是说你自己也觉得做的事情很丢脸，不好意思告诉别人。”
　　“霍书言！”姜怒吼一声，转身就要下车，却被狠狠摁住肩膀。
　　“现在不喊我霍先生了，恩？”
　　霍书言的双手就像两只铁钳，狠狠箍着姜生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姜生却不肯示弱，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像霍书言，像是一只气的发狂的小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如果姜泽还活着，他会同意你辍学吗？”
　　霍书言的话像是一颗□□，毁坏了姜生最后一丝理智，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霍书言，额头上的青筋嘟嘟嘟直跳，表情呲目欲裂。
　　“别在我面前提我哥哥！”
　　霍书言反问，“为什么？因为我送姜泽进了监狱？”
　　“我说了别提我哥哥！”姜生拼了命的挣扎，不管不顾的抠按车门，疯了命似的要下车。
　　“你哥哥杀了人，坐牢难道不是理所应当，进监狱难道有错吗？姜生，你不能那么自私，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姜生捂着脸，眼泪从眼眶中争相涌出，“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姜生！”
　　霍书言扒开他捂住脸的手，看着他泪雨滂沱的脸，沉声道，“你知道你先是什么模样吗？胆小，愚蠢！”
　　“你觉得辍学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你什么都不懂，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你以为自己对未来有了很好的规划吗？那是因为你还没输的血本无归！”
　　“或者，你准备买一辈子早点？每天起早贪黑，就挣那些一块两块的差价？”
　　“就这样过一辈子，你甘心吗？”
　　“姜泽呢？他泉下有知会安心吗？”
　　这是霍书言第一次对姜生说了这么多话，幽黑深邃的双眼直逼姜生内心深处，让他无所遁形，
　　语气冷冽，犹如三九天最寒冷的雪，直直飘进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姜生张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眼泪滴哒滴答砸在霍书言西服袖口上。
　　“听话，姜生，走你该走的路。”
　　“只为了你自己。”
　　“为什么？”姜生红着眼眶，哑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对我？不是很厌恶我吗？”
　　“不恨我哥哥害死你弟弟吗？”
　　霍书言蓦地松开双手，淡淡回答，“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霍俊的死我不会迁怒于你，况且真凶已经受到了惩罚。”
　　“但是，有一点。”霍书言眯眼，钳住姜生的下巴，“我要你知道。“
　　“姜泽的死，并非我所愿，你不可以怨恨我。”


第15章　chapter　15
　　孙小莹知道了姜生又准备去上学，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几个月看着姜生一个人折腾，忙进忙出，起早贪黑，可把她心疼坏了，真的害怕这孩子身体垮了。可是姜生那个倔脾气，决定了的事情，打死不回头，你逼急了就是低着头不说话。有时候把孙小莹气的，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一看他那单薄的小身板，又生生止住了念头。
　　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没想到这小子今天主动问她，是不是应该去学校上课，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孙小莹笑意在脸上止不住，心想着明天约主任出来吃顿饭，把姜生再插回他自己班上，没想到姜生又告诉她，十四中不去了，他有另外去所。
　　孙小莹惊诧，“不回十四中？那去哪？”
　　“没关系，老师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
　　霍书言选了很久，最后决定了西区的私立高中，随后他给叶梓打了个电话。
　　“转学？可以啊！你让姜生周一就来上课吧！”
　　“好，多谢。”
　　叶梓诡然一笑，“霍书言，这不像你啊，帮别人办事还主动谢我？”
　　“别总是大惊小怪，出来吃个饭吧，有人想亲自谢谢你。”
　　“好啊，地点你定。”
　　“晚上8点，‘琳琅’见。”
　　“我带个朋友可以吗？”叶梓问。
　　“随你。”
　　霍书言挂掉电话，转头问宋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宋庭一身黑西装，低声道，“网络上的信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只是，那些故意恶搞的表情包被下载了几十万次……我们暂时还处理不了。”
　　“给你两天时间。”霍书言正色，“周一之前，我不想网上还有姜生任何消息。”
　　“是的，霍先生！”
　　“下去吧。”霍书言揉了揉额角，眼睛不经意间又瞥到了那张照片。
　　碧绿色的草地，霍俊平躺着笑的放肆飞扬，姜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些害羞但却单纯的美好。
　　晚上8点，霍书言带着姜生来到‘琳琅’，一个中式餐厅。
　　叶梓早来了十分钟，看见霍书言他们来了嚷嚷着今天她结账，为上次姜生出院没去接而赔罪。
　　“叶子姐，别了吧，我今天是想谢谢你的，当然是我结账。”
　　“什么谢不谢的，警告你，不许和我争啊。”
　　姜生有些为难的看向霍书言，对方却点点头。
　　“我说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叶梓瞅瞅霍书言，又看看姜生。
　　霍书言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坐下，姜生笑笑，有些尴尬。
　　“你不说你带了朋友来吗？”霍书言开口问。
　　“喏。”叶梓指着不远处，“不是什么朋友，我弟弟啦~”
　　“叶嘉阳！这边！”
　　听见这名字，姜生眼皮一跳。
　　叶嘉阳……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姜生回头，在看见叶嘉阳的脸之后，心脏重重一跳，连忙低下头，转过身去。
　　“Hello~，大家好！”
　　叶嘉阳一身休闲运动衣，慢悠悠的走到座位前，视线瞥过姜生紧低着的头，笑道，“小朋友，我们见过？”
　　姜生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没见过。”
　　叶嘉阳点头，“哦。”
　　“什么小朋友啊！一点礼貌都没有，叫学弟！”叶梓拿起筷子狠狠敲了敲叶嘉阳的头。
　　叶嘉阳揉头表情不满道，“姐！很疼哎！”
　　霍书言观察到了姜生不自然的表情和过于僵硬的动作，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什么。”
　　叶嘉阳很能说，一顿饭下来都是他和叶梓在斗嘴，霍书言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姜生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生怕叶嘉阳一时兴起和他说上几句。
　　不过看他的那个样子，应该早就把他忘了吧。
　　大概在一年前，十四中在ktv搞了个班级聚会，因为些矛盾和叶嘉阳那帮人起了冲突，打得很凶，最后警察都来了。当时也不知道谁拿酒瓶子砸了叶嘉阳的头，姜生到现在还记得他满脸鲜血，表情阴狠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西区和东区的学校之间本来关系就不好，经此一战简直势同水火。
　　席间，叶梓千叮咛万嘱托叶嘉阳以后好好照顾姜生，西区是他的地盘，可不能让人把姜生欺负了，叶嘉阳一口答应，视线对上姜生时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嘉阳，以后姜生就拜托你了。”霍书言淡淡开口。
　　叶嘉阳粲然一笑，“当然。”
　　“我去下洗手间。”姜生突然站起身。
　　姜生掬起水狠狠击打脸颊，头顶橘黄色的灯光笼罩在大理石面反射出淡淡光晕，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过去这么久，早该忘记了。”姜生自言自语。


第16章　chapter　16
　　第二天一大早，姜生穿好新校服，孙小莹在身边告诫他一定和新同学搞好关系，多交几个朋友。
　　“你是转学生，新的一天要给大家留下好印象！”孙小莹一边帮着他整理衣领一边传授自己当老师多年的经验。
　　“现在的学生都好有自己的帮派，记得不要耍酷，多微笑，多帮助别人，这样才会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那些痞痞的，不好好穿校服，爱说脏话的同学，你尽量少和他们来往，知道吗？”
　　孙小莹紧张兮兮的模样倒像是姜生头一回上学似的，让人哭笑不得。姜生和她再三保证，应了所有的嘱咐，孙小莹才放他出家门。
　　“放学了就回家，不要和同学出去乱跑！”
　　“好啦，老师，放心吧。”姜生笑着和孙小莹摆手，直到他进了电梯，孙小莹才把大门关上。
　　没想到出了小区口，遇见了叶嘉阳。姜生头皮一紧，错过视线不想和他打招呼，却被叶嘉阳逮了个正着。
　　“哟，小学弟，早上好啊！”
　　叶嘉阳倚在一辆重型机车前懒洋洋的挥手打招呼，笑的又痞又灿烂。
　　“上车吧，小学弟，老姐让我送你上学。”
　　“不用了吧…”姜生干巴巴的笑了笑，“我自己坐公交就好。”
　　“不行不行！”叶嘉阳径直走过来，推着姜生到机车前，“老姐既然吩咐了，我就得照办，上车。”
　　说罢，叶嘉阳跨上机车，转身拍了拍后坐，“上车。”
　　姜生是不愿意和叶嘉阳过多接触，真怕他会认出自己，可是现在这情况实在有些为难。
　　“怎么，想让我抱你上去？”叶嘉阳又拍了拍车子，加重了语调。
　　姜生一愣，想了想，终于还是坐上车。
　　看姜生上了车，叶嘉阳满意一笑，“这就对了，墨迹个什么劲儿。”
　　叶嘉阳车子开得飞快，一路上七拐八拐见车就超，姜生在后面坐的心惊胆战，双手紧紧抓住车座生怕下一个急转弯叶嘉阳把他甩出去。
　　等到了立丰高中，姜生脸色已经惨白了。
　　“小学弟。”叶嘉阳笑眯眯的拍着姜生的头，“午餐的时候去篮球俱乐部找我啊，我给你介绍新朋友。”
　　“新朋友？”姜生仰头，叶嘉阳比他要高些，姜生和他说话时要微微抬头。
　　“几个学长，就这么说定了，中午见哦~”
　　叶嘉阳拿起背包，不容姜生提出反对意见，迈着长腿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姜生站在原地，抿着嘴唇，表情有些无奈。
　　班里来了新同学，很多人在偷偷打量姜生，下课铃声一响，几个长发女生围了过来，一前一后左左右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嘿，新来的！”
　　“家里做什么的”
　　“今年多大了？”
　　“我们这有规矩，新来的都得请客吃饭，一会午餐你请啊！”
　　这些女生在姜生周围七嘴八舌，说话的样子有些痞气，和十四中那些娇弱的女孩子很不同，姜生有些应付不来，急中生智把叶嘉阳搬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中午约了人，改天行吗？”
　　“切~没意思。”
　　旁边几个男生起哄，“宋灵，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还有这规矩啊，是不是瞧上人家了！”
　　那个叫宋灵的女生杏眼一瞪，掐着腰吼过去，“你们吃饱了撑得吧！”
　　“哈哈哈，新来的，你有福气啊，以后有你爽的，哈哈哈哈哈。”
　　姜生假装整理新书，心里暗暗祈祷这些人对他的兴奋劲头赶紧过去。
　　宋灵瞥向姜生，傲气的哼了一声。
　　篮球俱乐部是一些热爱篮球的学生自己掏钱修建的，很偏僻，姜生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
　　小心翼翼推开门，入眼是一片诺大休闲场地，四周摆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具，可谓应有尽有。俱乐部正中心是一个小型篮球场，那些设备完善的很齐全，一看就是学校里有钱的公子们为了自娱自乐而创造的好场所。
　　叶嘉阳正和朋友玩篮球，看见姜生，拿起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后走过来。
　　“你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书豪，这是阿峰，在沙发上挺尸那个是孙超，都是你学长。”
　　姜生看过去，乖乖喊了一声“学长好”。
　　那个叫书豪的怀里抱着篮球，坏笑着看向叶嘉阳，“哪来这么乖的学弟？”
　　叶嘉阳得意道，“小学弟当然听话。”
　　这话里仿佛有些画外音，书豪听后一愣，和阿峰对视了一下，两人脸上纷纷呈现出看好戏的表情。
　　“叶老大，我饿死了，叫吃的吧！”孙超从沙发上坐起来，拖着臃肿的身子走过来。
　　“叫什么外卖，这不是有人吗？”叶嘉阳瞟了瞟姜生，笑眯眯道，“小学弟，学长们都饿了，去帮我们买点吃的好不好啊？”
　　“我？”姜生指自己。
　　“当然是你，难道你要学长出去给你买饭吗？”
　　“你看今天早上我还送你来学校了呢，你帮我们买个饭怎么了，乖啊，去荣锦街的禾盒记，那里的麻辣面超级好吃！”
　　叶嘉阳塞给他几张红票，“一定要快去快回哦，面坨了学长们要生气的！”
　　姜生被叶嘉阳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搞的晕头转向，等他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自己已经拿着钱满街找禾盒记了。
　　俱乐部里，书豪一边转着球一边问道，“叶，新玩具？”
　　叶嘉阳呲牙，“是啊。”
　　阿峰砸了他一拳和书豪嘻嘻哈哈闹起来，孙超听着他们说话眼珠溜溜的转了转。
　　荣锦街太远，姜生风驰电掣的赶回来午休都快结束了，叶嘉阳几人早就离开了俱乐部，姜生拎着几袋油乎乎的汤面扔进垃圾桶，默默回了教室。
　　中午跑了几条街，午餐也没吃，这一下午姜生又累又饿，终于挨得放学铃响不料又被叶嘉阳堵住了。
　　姜生有些怨气，低着头要走，被叶嘉阳拦住，讨好着笑道，“小学弟别生气，我们中午实在太饿了，左等右等你还不回来，只好去食堂吃了，你都不知道那的饭菜多难吃！”说着，叶嘉阳比了个呕吐的姿势。
　　“我没生气，放学了，我要回家了。”
　　叶嘉阳歪头，“还说没生气，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我真没生气！”姜生不想和叶嘉阳过多纠缠，侧过身想走却又被拦住了。
　　“小学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叶嘉阳面上依旧带着笑，声音却有些沉，“学长都来赔罪了，你怎么能不领情。”
　　结果是，姜生被叶嘉阳强拉着进了一家酒店包房。
　　书豪，阿峰和孙超都在包房里等着，见叶嘉阳把姜生带来，纷纷脸上堆笑把他推进了圆桌最里。
　　“学弟啊，中午的事情不好意思啊，你没生气吧？”
　　孙超拉过姜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道，“一看学弟就是心胸宽广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对吧，学弟？”
　　叶嘉阳走到两人中间，摁着姜生坐下，倒了两杯酒。
　　一股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姜生心中感觉有些不妙，刚要起身又被书豪阿峰一左一右摁了回去。
　　“来，学弟，这一杯我敬你，就算是给你赔罪了。”叶嘉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诚恳，仰头一口就把杯中的酒干了，书豪他们立刻开始吹口哨叫好。
　　叶嘉阳喝完之后面不改色，推了推姜生面前的酒杯，笑道，“小学弟，你看，我都喝了，你不表示一下？”
　　姜生表情难看，僵坐在几人中间，“我…不会喝酒。”
　　孙超满脸不屑，拿起酒杯推到姜生面前，“有什么不会喝的，喝水会不？和那一样！”
　　叶嘉阳接过酒杯送到姜生嘴边，“来来来，听话，张嘴把酒喝了。”
　　下巴被掐着，叶嘉阳硬生生灌下姜生半杯白酒。
　　又苦又辣的滋味瞬间在他口腔蔓延开，酒精刺鼻呛人的味道让他开始剧烈咳嗦，眼泪顺着眼角不知不觉流出来，几个人看着开心，嘻嘻哈哈的让姜生再喝一杯。
　　“我要回家！”
　　姜生脸颊通红，脑袋晕乎乎的推开叶嘉阳要离开，脚上像是踩了棉花没走几步又被扯了回来。
　　“听话，你在喝几杯，哥哥们放你回家。”
　　“真的？”姜生双眼朦胧，抬着头呆呆问道。
　　叶嘉阳邪肆一笑，“当然。”
　　接下来，书豪阿峰孙超几个人以各种名义轮番敬酒，姜生意识不清来一个喝一个，叶嘉阳坐在旁边，双腿蹬在桌子上笑意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最后姜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疯狂的呕吐，胃里仿佛燃起了烈火，他瘫坐在地上双眼涣散，狼狈至极。
　　一张纸巾递过去，姜生抬头，叶嘉阳抱臂倚靠在墙上，笑眯眯的模样十足十的嘲讽。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姜生笃定，苦笑自己的天真。
　　叶嘉阳收起笑容，缓缓蹲下身，“我真的很好奇。”
　　他表情肆意，邪恶又浪荡，不曾保留半分白天好好学长的模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以前，霍俊把你当成宝贝儿，现在，又把霍书言迷得团团转。”
　　叶嘉阳掐住姜生下巴，“靠这张脸？也不怎么样啊。”
　　姜生狠狠抽开叶嘉阳的手，“人渣。”
　　“怎么，不装小白兔了？”叶嘉阳戳了戳姜生的脸，“陪你玩了一天我都烦了，霍家人眼光真差。”
　　“滚！”姜生吼，双眼怒火中烧，灯光下仿佛有流光溢彩。
　　叶嘉阳冷笑，头也不回摔门而出。


第17章　chapter　17
　　孙小莹在家里急坏了，都快十点钟姜生还没回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