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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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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大理石砌成。主人的卧室在最高层,距离地面约10米,那是今晚手榴弹的目标。
已经凌晨4点,四周万籁俱寂,整个上海仿佛被夜复一夜的灯红酒绿弄疲惫了,软沓沓地萎缩着,无力地进入了梦乡。
“准备好没有?”瘸腿男人低声问道,声音短促而干涩。
“嗯!”其余4人低声应道。这个单音节词显得更加短促,夹杂着紧张与兴奋。
谁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即使白色墙壁反射出来的光很强,他们的脸仍漆黑如锅,那是出发前涂抹油彩的结果。5个人都带着八角呢帽,清一色的深色中山装,整齐划一。对襟,翻领,5颗纽扣,前胸左右各掉出一个方形口袋。前襟4个口袋象征国之四维:礼、义、廉、耻。5颗纽扣代表国民政府五权分立:行政、立法、司法、考试、监察。袖口那里还有3个纽扣,代表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根据国民政府重新颁布的《朋艮制条例》,中山装为正式场合之礼服。当然,这5个人不是来这里做客的,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个人特征,即使行动中被人撞见,也不会给目击者足够的回忆空间。中山装质地优良,做工考究,毋庸置疑,肯定是著名的“荣昌祥呢绒西服号”制作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衣领内藏有氰化钾颗粒,一旦受伤无法脱身,便立即咬破衣领自毙,绝不当俘虏。这是他们的规矩,每个人必须遵守,毫不含糊。
“开始!”瘸腿男人下达了命令。
第一批一共5颗手榴弹“嗖”地一声齐刷刷地扔了出去。随着玻璃的破碎声,跟着“轰隆——”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顿时划破了静谧的夜空。卧室里红光一片,一股浓烟从破碎的窗口喷了出来。有4颗手榴弹准确无误地砸了进去,另外一颗却没这么幸运,它偏离目标飞进了一楼一间园丁居住的小屋,那是发布命令的瘸腿男人投出的,毕竟别墅距离围墙大约30米,加上它的高度,想要准确地投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其余4人不存在这个问题,有两个在国立浙江大学读书时获得过学校运动会投掷项目的冠亚军,颁发奖状的是著名科学家、浙大校长竺可桢。剩下的两个没受过高等教育,更没参加过运动会,他们从小在山里用石头打鸟,经常满载而归。当然,他们谁也不知道手榴弹到底投中目标没有,围墙挡住了视线,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之前,他们在锄奸训练营反复演练过,距离,高度,力度,丝毫不差,完全照此次行动模拟考核。所以,他们对行动中每个环节早已成竹在胸,即使蒙上眼睛也能让手榴弹长出眼睛。
10秒钟过后,他们把剩余的5颗又齐刷刷地投了出去,爆炸声撕裂夜空,震动着人们的耳膜。整座别墅变得通红,开始起火。巧合的是跟上次一样,4颗砸进卧室,一颗扔进园丁小屋。瘸腿男人缺少一个腿部支撑点,影响臂力的发挥,他扔出的手榴弹一到别墅前就急速下坠。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臂力问题。
“撤退!”瘸腿男人一声令下,几个人像受惊的青蛙,连蹦带跳向街角跑去。穿过一条街,再通过一条里弄,一辆美国产黑色别克轿车停在那儿一直没有熄火。
他们以接近百米赛跑的速度奔跑着,杂乱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声汇在一起,惊醒了整条街道。很快,有另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加入了,那是吴宅的保镖们尾随了过来。跟着,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响起,巡捕房的巡警们听到爆炸声也立即出动了。
不能有一点犹疑,此时逃命最重要。
“砰!”有人开枪了。
“快!快!”瘸腿男人大声呼喊着,生怕谁掉队。实际上他不但手榴弹投得不远,跑得也最慢,那4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一直在他前面。
“快!快!”他嗓子变着调喊着,像是鼓励自己那条假腿。
子弹像精灵一样在身边跳跃着,街边墙壁和住宅的玻璃纷纷破碎,掀起的尘土和玻璃碴向街中央倾斜而下,整条街道乌烟瘴气。已经看到停在里弄口的黑色轿车,硝烟中它仍然像来的时候一样静静地停在那里。按计划,司机听到爆炸声后应立即踩下油门,缓缓启动车子,然后等行动小组的成员跑过来,飞奔上车,接着风驰电掣般逃去,以免出现无故熄火等无法预知的机械故障。此时,对面巷口有一道朦朦胧胧的灯光射了过来,从这面看去,轿车变成了一幅黑色的剪影,像城堡一样坚固,一动不动。这画面可以和一幅精美的艺术品相媲美,然而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这个,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它早已升华,它的最高境界不是艺术品常常表现的死亡,而是无法抑制的求生欲。
几个人像吸铁石一样噗噗噗地跳上汽车,瘸腿男人对司机大喊:“快开车!”
司机没理他,他身体前倾,额头顶在方向盘上。
“快开车!”瘸腿男人狠命拍着司机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命令道。他发现,他的手被一种黏糊糊的东西裹住了,那是司机迸裂出来的脑浆。子弹从正前方射入,穿过头颅从脑后弹出,把整个后脑勺掀开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他的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服帖地放在方向盘上。
司机死了。
又是一排子弹“哒哒哒”打过来,有人中弹,从车帮子摔了下去。
瘸腿男人用力抓住司机的肩膀,一把把他拉了下去,然后嗖地坐在驾驶座上,踩离合器,挂挡,脚尖开始给油。可以看出,投手榴弹不是他的强项,他的强项是汽车驾驶。
“轰”的一声,车子向前窜了一步,引来了更加密集的子弹。
“救我……救我……”受伤的人两手垂在大腿两侧,身体斜斜地跪在地上,嘴里咕咕哝哝哀求着。他的八角呢帽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缕头发从额头垂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则透着绝望。谁也不想再看见这只眼睛,车上的人等着他咬破衣领自尽。他不能,他的胳膊受伤了,根本抬不起来。
只能帮他。
警笛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几个街角影影绰绰,全是他们的人,手里端着长短不一的枪支。他们开始朝这边蠕动,贴着墙壁,慢慢包围过来了。
不能再犹豫,否则全车的人都得舔氰化钾。
瘸腿男人拔出一支暗蓝色的德国造20响驳壳枪,对准受伤的人,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那人像跳进油锅里的对虾,身子倏地弹了起来,随即上下颠簸,扭曲,抽搐,几秒钟后便软了下去。他身上的中山装被子弹掀开好多碎片,里面全是核桃大的弹孔,鲜血汩汩向外冒着……
瘸腿男人一踩油门,风驰电掣般朝前驶去。
哒哒哒,又是一阵疯狂的扫射。汽车玻璃碎了,车上的人满脸是血。
“趴下!”
“啊……”
又有人中弹……
接着,车胎被击中,车厢左右剧烈摇晃着,发着刺耳的怪叫,向街边一座灰白色的楼房撞去……
爆炸声把简晗从梦中惊醒了。
屋里尘土遮目,呛得她无法呼吸,窗外的火光让她误以为是强烈地震引起的火灾。是地震吗?日本是地震频发国,按照板块学说,它正好位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交界处,上海离它那么近,会不会也在那条骇人的缝隙上?有这个可能!
简晗在日本学过应急措施,那是日本每个中小学生必须掌握的知识。遇到火灾,第一要先找到水源,用以降低浓烟温度。她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冲进卫生间,一拧水龙头,没水。顺手摸到自己的毛巾,幸好还是湿的,她马上蒙住口鼻,以减少烟气的吸入。下一步要做的是,立即从烟火中逃出。如烟不浓,可俯下身子行走;如为浓烟,必须匍匐而行,在贴近地面30厘米的空气层中,烟雾较为稀薄。外面的楼道、通气管道是火势蔓延上升的地方,烟火上行,人要下行,千万不能上楼。
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突然想起刚才听到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反应过来,不是地震,是吴宅被炸了。
目标肯定是吴瘦镛,简晗知道,想让这个家伙离开世界的不止她一个人。
不能让他死!那样太便宜他了,我的计划还没实施呢!不许任何人捣乱。
简晗拉开卧室门,想冲上楼寻找吴瘦镛。如果没死,那就太谢天谢地了,我会救他!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他!简晗刚跨出门,就被一个软沓沓的东西绊倒了。是薛妈。她受伤了,浑身黏糊糊的,全是血。她躺在地上,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抬起手,指着楼上,艰难地说:“快去……救……妏秋她们……”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了一声犀利的尖叫。妏秋妏夕!是她们!对!应该先救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她毫不犹豫向楼上奔去。千万不能上楼!她很快退了下来,楼上烈火熊熊,巨大的浓烟在走廊翻滚着。她开始剧烈咳嗽,同时又被楼上的尖叫声牵动着。不能放弃!那两个女孩跟她没仇,况且她还要救吴瘦镛呢,她迅速跑回卧室,拽起一床被子,披在身上,用毛巾堵好嘴,又一次向楼上冲去。
烟雾太浓了,她眯着眼睛,循着尖叫声,很快找到姊妹俩的卧室。门关得严严的,任凭她怎么砸都不行。她后退一步,一脚踹了上去。门开了,还好,里面没有火焰。借着窗外的火光,简晗看见妏秋妏夕抱着脑袋,蜷曲着双腿,缩在床角歇斯底里尖叫着。
“快走!房子马上要塌了!”简晗喊道。
姊妹俩只顾尖叫,根本不理会简晗说什么。她急了,不能再耽误下去,如果火焰蔓延过来,根本不可能再走出这道门,三个人不被烧死,也会被烟雾窒息。不能再犹豫了!她上去拉起两个女孩,狠命向外拽,大声喊着:“快跑!快跑!”姐姐毕竟比妏夕大两岁,虽然有点惊慌,但看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后便一个人跑了下去。而妹妹妏夕则被大厅里的情景吓呆了,她挣脱简晗的手,又反身跑回了卧室。
“妏夕!再不跑就没命了!”简晗急了,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嗓音变着调儿地叫道。
妏夕在简晗的怀里连蹬带踢,就是不肯下楼。
“放开我!放开我!”
简晗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妏夕冲了出来。楼梯已经开始燃烧,火势封住了通道。简晗回到妏秋姊妹卧室,抓起一条床单,撕成细条,把妏夕绑了个结实,顺着走廊栏杆把妏夕放了下去。妏夕带着长长的床单慌不择路地跑了。简晗找到被子,披在身上,准备从楼梯向下冲,这时,她看到走廊尽头的吴瘦镛,他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样子。他阴郁的眼睛第一次被火光映照,发出跟火光一样的光芒。
“快跑!”这次是他在大喊,让简晗快点逃命。
简晗不想让他烧死,她冲过去,把被子扔给了他,然后返回妏秋她们的卧室,准备再撕条床单自救。吴瘦镛抱着被子跑过来,一把拉住简晗,说:“来不及了!快跑!”二人头顶着一床被子,从楼梯向下冲去。轰隆一声,楼梯坍塌了半边,简晗身子一斜,从楼梯侧面摔了下去。在失去知觉之前她想,他可不能死啊!要不我白来了……
再次见到吴瘦镛是三天以后的早晨。
简晗躺在病床上,头上和胳膊上裹着绷带,背部还隐隐作痛。她的伤不重,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雨早停了,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整个病房显得亮堂堂的。此时,门开了,吴瘦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正方形脸,且上面有刀疤的男人。后来简晗知道,他就是吴宅的保镖队长黎哥。
吴瘦镛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庄重地走到简晗床前,毕恭毕敬地把鲜花献给了她。不知怎么回事,简晗望着吴瘦镛,鼻子酸酸的。
你还活着呀!太好了!上苍有眼把你给留下了。
吴瘦镛站在病床前,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救了我的两个女儿。”
“不必客气,只要她们姊妹没事就行!”简晗挤出一点笑容,“吴太太呢?”
“她……她去了!”他的脸色更加阴郁,痛苦溢于言表。我妈妈呢?她在成都春熙路被枪毙的时候我也这样。
“薛妈呢?”
“只是轻伤。”吴瘦镛说。
“轻伤?”
“是的,她很幸运,只是脸被炸碎的玻璃划了几个大口子。”
“可是那天我记得,她躺在门口,全是血。”
“你看看新闻,这里有比较详细的介绍!”说完脖子左右一摆,他必须完成这个习惯动作才觉得浑身舒服。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了简晗。简晗展开一看,是当日的《新闻报》,报纸头版一排斗大的黑体字映入她的眼帘。
上面写道:
吴宅遇袭夫人罹难
各方同仁一致痛悼
尸体明三时正成殓
昨晨四时三十分许,吴瘦镛宅突遭不明暴徒手榴弹袭击,共计十枚,消息传播,各界好友异常震悼,兹将各情分志于后:
突遭袭击当场殒命
因时局不靖,对于个人行动,吴君素所注意,平时除工作外,鲜与外界往还。前日晚十时许回家,并无发现异样。岂料晨四时三十分,有不明身份之暴徒五人,向吴宅投掷STG39式手榴弹十枚,八枚落于楼上卧室,两枚落于一楼园丁房,当场致吴夫人及叶姓园丁殒命,现场顿成火海,惨不忍睹。吴君届时正巧如厕,遂幸免于难。另有女仆薛氏受伤,伤势不重。吴女妏秋妏夕被新聘家庭女教师简晗相救,亦幸免葬身火海。吴夫人陈子卉,现年三十八岁,女二(妏秋年十六、妏夕年十四),尚有太夫人在堂。各方同仁生前挚友昨晨七时许,始接捕房通知,得悉噩耗,陈氏家属,亦旋得警报,悲恸逾恒。陈氏遗体,以手续九时不易赶办,故须今日下午四时,始能由台拉斯脱路(Delastre,Route Rene)小病房移送上海殡仪馆,定明日下午三时,举行大殓。
探捕赶至暴徒远飚
暴徒投掷手榴弹后,即向公共租界马霍路(Mohawk Road)鼠窜,逃至路口犹回身续放六枪,以阻追捕。附近两租界岗捕,均闻声赶至,当即据情报告法捕房,立派中西探捕驱车追捕,遂发现暴徒有黑色别克汽车接应,探捕岗捕及吴宅保镖一起放枪,当场命中司机,计后脑一枪,右乳一枪,中腹一枪,唯后脑一枪贯穿前额,立时毙命,可谓惨矣。另一暴徒被探捕击中后背,扑倒在地,无法继续鼠窜,遂被同伙击毙。别克车慌不择路,撞墙后仍逃逸无踪。探捕随后在两暴徒身上搜出手枪两只,衣领处毒丸两颗,一并存于捕房。
中枢慰唁从优抚恤
吴宅突被暴徒袭击,震惊中枢。吴君一贯兢兢业业,努力奋斗,虽处艰苦环境中,毫不沮丧。惊闻吴夫人遇害,痛悼良深,已电派妥人料理其家属,并将拨款从优抚恤。各方同仁,识与不识,同声震悼,俱表示最大之敬意。
简晗看完报纸,叹了口气。吴太太给她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没想到仅仅一面便缘分不续,从此阴阳相隔。简晗还年轻,对人生没有太多的理解,但她知道,一秒钟就可以是个界限,前一秒吴太太还在打麻将,后一秒便已经撒手人寰。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吴瘦镛说:“等你出院后,我还想聘请你继续当我女儿的教师。”
简晗点点头。我当然愿意!我的任务还没来得及执行呢!
“房子被毁程度不大,很快就会修葺一新,另外,樱花照旧可以开放。”
“到底是谁……”
吴瘦镛连忙打断她,说:“这个你不要关心,女孩子要远离政治,记住,政治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
“你却享乐其中。”简晗揶揄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这话的时候吴瘦镛有点唯唯诺诺。
“人跟动物的区别在于,他会找很多理由证明自己的正确。”
“简小姐说得对,正是在不断地寻找中,人类才能不断修正自己,才能统治整个世界。”
“也许你是对的。”简晗软了下来。争论这个干什么?爱政治不政治,只要你还活着就行。
“简小姐的伤势还没完全痊愈,你先歇着,下午有几家报纸和电台要来医院采访你,你没有精力怎么行。”
“采访我?”
“是。”
“为什么?”
“你现在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女人了。”
“我有名?”简晗大惑不解。
“你想想,一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青年画家、音乐家,危难之际冲入火海,奋不顾身抢救出两个小女孩,这种大无畏的舍生忘死的精神正是我们这个社会所欠缺的,全上海市市民都应该以你为荣。没有哪个报纸不想把这样的女孩放在第一版,况且,”吴瘦镛顿了顿,“你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天呀!我不想让上海市民认识我,我应该是来有影去无踪的刺客。
简晗的嗓子眼儿发出一声啸音,那是由于惊恐喉管紧缩后产生的。
吴瘦镛听到啸音,吓了一跳。他脖子“咔嚓”一声,扭动一下,颈椎复位了,继续说道:“有《新闻报》、《中华日报》、《平报》、《申报》、《每日译报》、《文汇报》,还有日文的《大陆新报》,都要派记者来采访你。”
“不!不!我不接受任何采访!”
“为什么?”
“我不想当英雄,不想出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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