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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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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白胤暗暗叫苦,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到共产党手里。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的人生道路上还会跟共产党打交道。虽然他没有直接杀过共党,没有血债,但他知道,像他这种跟汪精卫干的人,每个中国人都深恶痛绝,每个中国人都可能是他的敌人。尤其现在,共产党的力量逐渐壮大,又和国民党联手抗日,他们利益相同,爱的目标和恨的目标空前一致,他们爱的是坚决抗日的中国人,恨的是认贼作父的汉奸。国民党锄奸,共产党何尝不是如此,而且手段跟军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敢保证共产党不知道军统正在追踪他,但他知道共党间谍到处都是,每个部门都可能有他们潜伏的人。一旦知道他的故事,他们会协同作战,目标只有一个,消灭他。

看得出来,于队长是个性格开朗甚至有点大大咧咧的人,他误以为钱白胤是那个叫老段的人,专门从1644部队弃暗投明给他们送药品来了。他只能将计就计,把老段这个角色好好扮演下去。不!不能演,他应该从这里尽早逃出去,而不是扮演什么老段,他不是演员。他现在的心情比前天从上海逃离时更迫切,不能死在这里,死在共产党手里不在他的计划之列。

“老于,”他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说,“我有个请求……不知贵部队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请求不请求、贵部队不贵部队的,哈哈哈,文绉绉的。老段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保证答应你!”

“我想回家。”钱白胤说。

“你说什么?”于队长好像没听清。

“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

对呀!老段的家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千万别说漏了。

“我想先回南京……我娘……”他试着说。

“回什么南京呀?”于队长摇着头,“老段啊!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医生,你知道前线等待你去救治的战士有多少吗?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把年轻的生命无私地奉献给整个中华民族,他们是炎黄子孙的英雄,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永久铭记的民族魂。你应该为抗日做贡献,为你过去误入歧途赎罪,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娘?哪个战士没有娘?哪个战士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唉,唉,”于队长连连叹气,“你的思想觉悟的确不太高。也难怪,知识分子都这样,大是大非面前总是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跟我们打几次仗,我保证,让你走你都不会走,你相信不相信?老段,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看样子,于队长是绝不会让他离开的,他们太需要他了,需要他当前线医生。这种情况是他从未料到的,怎么办?钱白胤紧锁眉头思索。

于队长站起身,对钱白胤说:“老段,看样子你求战心切啊,但现在你还不能立即投入战斗,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我已经让人熬了鸡汤,给你好好补补。另外,”老沈脸上的笑靥舒展开来,“我也有个要求,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什么要求?”

“把你那把勃朗宁送给我吧!”

“勃朗宁?”钱白胤一摸,果然手枪不见了。

“怎么?不舍得?”于队长从自己口袋摸出钱白胤的手枪,“我看那些国民党的娘们儿腰里都别着这玩意儿,巴掌大小,真漂亮!行了,你别不舍得,你不是还有一把盒子炮呢嘛!”

“我……”钱白胤拒绝也不是,不拒绝又万般不情愿。

“别我我我的,有什么啊!反正你也玩够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亲手摸这玩意儿,稀罕着呢!再说,你又不上第一线,你要是需要武器护身,拿盒子炮最过瘾,啦啦啦,一扫一大片。拿这把勃朗宁有什么意思?啪、啪、啪!拍苍蝇似的。还有,打鬼子的时候,我要是最后弹尽粮绝,就摸出这把勃朗宁伺候他们,6颗子弹,5颗给他们,一颗留给自己。哈哈哈,就这么定了!别唧唧歪歪的,我拿着它比你有用,起码多杀几个鬼子。”

说完,拍拍屁股从屋里走了出去。

钱白胤非常不高兴,这等于强行缴了他的械。这把勃朗宁跟他整整5年了,一直当宝贝一样揣着,没想到在荒山野岭被个共产党游击队长给抢走了。他心里生出恨来,恨这个游击队长,他心里暗暗发誓,离开这里之前,必须把勃朗宁抢回来。

现在没时间理这事,他的胳膊还疼着呢,脑袋还有点晕眩,可能失血有点多,那就睡会儿吧!睡醒了,或者把伤养好,再做下一步打算。他掂量着,扮演老段比落到军统那帮人手里安全,更比被丁默邨他们找到好上一百倍,他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呢?阴差阳错中,他反而被共产党保护起来了。他真想笑,人生轨道真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好像老天有一只无形的手随时在指挥你,摆弄你,折磨你。在这只手面前,人显得太渺小了。

既然不知道这只手下一步将怎么摆弄他,那就放松神经彻底休息。说实话,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母亲跳海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他真想随母亲而去,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一直以来,他始终以为母亲傻得很,傻得就知道驴肉火烧,现在看来,她老人家一点不傻,她知道离开这个世界比在这个世界受折磨好。她不但不傻,还非常勇敢,在纵身一跳的那一刻,她已经把这个世界看明白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像母亲那样洒脱地面对这个世界呢?他暂时不能做到,他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什么都做完了,也许就可以跟母亲在一起了。

他等着自己明白的那一天。

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钱白胤再次醒来,他发现屋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农村姑娘。她斜着身子,端着一只土罐子,正在往桌上的一个碗里倒着什么。

姑娘看他醒来,放下罐子笑了,说:“段医生,你醒了?太好了,鸡汤已经熬好了,快点趁热喝吧!

姑娘梳着两根长辫,上身是一件碎花衣服,下身着黑色布裤,脚蹬一双略显破旧的绣花鞋,身材凹凸有致,颇有韵味。她端着一碗鸡汤,来到钱白胤床前,说:“我扶你起来好吗?”

“不不!”钱白胤不安地自己欠起身,“你在桌子上吧,我4儿自己喝。”

姑娘有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睛,圆圆的眸子水灵灵的,特别动人。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黄小荷兰雪柔,特别是珊曼尼,她们的眼睛虽各有不同,但都一样动人,一样漂亮,但绝对看不到清澈,她们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欲望。他知道,这些欲望跟杀气还有一段距离,但绝对跟攫取有关。根据眼神,他大致识别出黄小荷、兰雪柔、珊曼尼的身份,所以他必须把她们消灭。但眼前这个姑娘带给他的却是困惑,他不知道清澈的眼眸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还是伪装的,如果是前者倒无所谓,村姑嘛,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受过什么污染,心灵的单纯自然反映到眼睛上。如果是后者,就有点棘手了,能把眼睛伪装成这样的人,心一定比毒蝎还毒,他不得不防。

钱白胤不相信此时此刻还有人给他熬鸡汤,山村里连填饱肚子都困难,哪里还有多余的鸡给他吃?再者,老段是谁,跟他们什么关系?他根本不了解,再过一天真正的老段说不定就来了,到时候他这个假老段往哪里藏?他怎么向游击队解释?当然,他可以再编另一个故事搪塞过去,反正把救护车开来了,这比他的真实身份还重要。游击队急需的是药品,而不是他到底是不是老段。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心他的真实身份曝光。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定尽快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他的朋友,全是敌人。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钱白胤喝了一口鸡汤,果然是真的,香死他了。

“刘春妮。”

“刘春妮?多好听的名字!”钱白胤套着近乎,他想探听探听目前所在的位置,这个叫刘春妮的村姑估计可以帮助他。他猜对了,刘春妮不但可以帮助他,还知道他是谁。

“你不是段医生。”刘春妮平静地说。

“什么?”钱白胤的心脏膨大了不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懂了,你不是段医生,你姓钱,叫钱白胤。”

“啊?”钱白胤看见刘春妮眼睛里的清澈不见了,代替它的是类似毒箭的冷光。这印证了他此前的推断,这需要多好的演技才能掩饰住眼中的欲望啊!他是个老江湖了,都差点被她骗了,可见刘春妮的功底有多深。

钱白胤伸手想去摸盒子炮,他不得不这样。

刘春妮说:“别慌!你不像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别让我失望!”

钱白胤的手悬在半空,呆呆地盯着刘春妮。他问:“你是谁?”

刘春妮小声说:“一家人。”

“一家人?”钱白胤怀疑地盯着她。

“是,我在杭州听你讲过课,你跟老沈是朋友。”

钱白胤压低声音问:“你是军统的?”

“对!”

钱白胤松了一口气,他记得有一次给刚刚加入军统的学员讲授过战时自救课程,没想到刘春妮是他当年的学生,估计她不知道他已经背叛军统,现在给汪精卫卖命。不过,松口气的同时心又马上悬了起来,他不是那么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人,在目前这种形势复杂的年代,渗透与反渗透比比皆是,过去她在军统,不代表她现在还是,就像他现在跟军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

“那你现在是共产党……”钱白胤问。

“不!我一直潜伏在这里,等待任务。钱老师怎么到这里来了?”

钱白胤装模作样说:“唉!一言难尽!被日本人抓来,协助他们搞活体试验,村里都成人间地狱了,惨绝人寰啊!”

“血债要用血来还,一个都跑不了。”

“对!你刚才说等待任务,等什么任务?需要一直潜伏下去吗?”

刘春妮冷冷地说:“你没有必要知道,你要知道的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真正的老段说不定一会儿就出现了,到时候想跑就来不及了。于队长不是吃素的。”

“国共不是合作抗日吗?他共产党要杀我国民党?”

“合作是暂时的,老师怎么那么天真。再说,你在日本的1644部队待过,你以为于队长真的会既往不咎吗?”

“我怎么跑?”钱白胤紧张起来。

“首先,你想办法让他们活埋你。”

“活埋我?”钱白胤倒吸一口冷气。

“只能这样,我才有机会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救你!”

“怎么救?”

“挖你啊!”

钱白胤气急败坏地说:“你真会开玩笑,我能憋那么长时间气吗?等你拿着铁锨来,我早死了。”

“那就看你的毅力了。你在课堂上不是说过吗?强烈的求生欲望能激发人的最大潜能,你难道不想试试?这是目前唯一可以逃生的方法,别无选择。”

“可我有什么办法让人家于队长活埋我?”

“钱老师!”刘春妮冷笑着,“你这么聪明,难道不动动脑子?当年你教我怎么包扎伤口,你就不会自己制造伤口出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一句话把钱白胤说醒了。

“你真能救我?及时把我挖出来?”钱白胤问。

“我知道该怎么办。我说过,在不暴露我身份的前提下尽量营救你,如果我的身份面临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我潜伏在这里3年了,身份越来越稳……”

“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村姑。”

“我另外的身份是于队长的老婆……”

“你嫁给他了?”

“对!过些日子队伍马上转移,我有可能跟他去延安,潜伏在他们的心脏地区开展工作。对于戴老板来说,你说是你这个医生重要,还是我重要?”

娘的,口气这么冷酷,这么不屑,真想把她给蒸发了。

刘春妮继续说:“钱老师,我在这里郑重告诫你,解救你,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老师,我尊敬老师,所以我才这么做,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而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人,你听明白了吗?我不会冒这个险的,代价太大了,戴老板也不会同意的。”

只能相信刘春妮,没有其它办法。事不宜迟,赶快趁热打铁从这里逃出去,等刘春妮知道他现在不在军统,麻烦就大了。

刘春妮走后,他起身下了床,找到放在桌子上的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白色的消炎药膏,他准备路上自己用的。药膏黏黏的,很像胶水,他用棉签醮了一些,把药膏涂抹在左臂臂弯,弄得像一口水井似的,然后从土罐里拿出一块鸡肉,撕下一小块鸡皮放在“井口”中间,四周粘贴牢实后,又滴上两滴红汞,这时,一个溃烂的带着褶皱的伤口出现了,非常逼真。照此方法,钱白胤在身上各个地方又做了七八处。他干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最后,他躺在床上,开始大声喊起疼来。

“啊!啊——来人啊!来人啊!”他大声叫着。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于队长和几个游击队战士从外面冲进来,来到床前一看钱白胤身上溃烂的伤口,一个个全都惊呆了。

“老段,你怎么了?”于队长问。

钱白胤喊道:“于人长,别靠过来,我完了!”

“完了?什么完了?”队长疑惑地盯着钱白胤身上溃烂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钱白胤说:“前几天,日本人给我吃糖,一种很甜很甜的糖……”

大伙儿一听,全都吓得退到门口,他们知道,日本“荣”字第1644部队就是以给当地小孩吃糖的方式传播瘟疫的。

“糟了!他已经被日本人下了药。”有人提醒于队长。

“对!我全身开始溃烂,疼死我了,啊!我马上要死了。”钱白胤杀猪似的叫着。

于队长也慌了神,问:“老段,这可怎么办?”

旁边的人说:“队长,没别的办法,赶快采取必要措施,瘟疫传染是非常快的,稍有耽误,一旦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我们抗日游击队,全村的老百姓都得跟着死。”

于队长满头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钱白胤装出很沉重的样子说:“队长,我是医生,我知道后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我埋了!”

“活埋?”

“对!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瘟疫传染,没有其它办法。”

于队长急得直跺脚,说:“老段,不行啊!我怎么可能活埋自己的同志?你知道还有多少负伤的同志等着你去救治吗?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谁知道……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于队长背着手,来回转圈。

“于队长,为了革命,我只能牺牲自己。我想对那些负伤的同志们说声对不起,你赶快下命令吧!”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白胤眼含热泪,继续说:“于队长,我不能拖累大家,把我的东西都跟我一起埋了,背包、盒子炮,还有你拿去的勃朗宁,一个都不能留下。”

于队长连忙把勃朗宁掏出来,丢烫手洋芋似的丢在地上。

“同志们,再见!愿抗战早日取得胜利!”钱白胤脸上显现出视死如归的样子,闭上眼,悲壮地说:“动手吧!”

连钱白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演得这么好,他竟然还有演戏的才能,等时局稳定后,他应该考虑去话剧团试试。

不能责怪于队长他们心狠,对付这种可怕的病,只有一个办法,深埋。这正是钱白胤需要的,他只是有一点担心,害怕旁边谁多一句嘴,说先把他毙了再埋,那可就惨了。好在他知道,共产党是不会乱用子弹的,他们的子弹只射进日本人的身体。

于队长眼圈红了,他沉重地点点头,对钱白胤说:“老段,对不起了,我只能照你说的去做。牺牲你一个,挽救千百万。”说完对两个队员一挥手,抹着眼泪走了。

钱白胤暗喜,太好了,一切都在按计划执行,顺利得令人惊讶。刘春妮,你可别把我骗了!活埋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来晚了我就完了。老天爷保佑我吧!钱白胤默默祈祷着。

两个游击队员用毛巾堵着嘴,用麻袋把钱白胤以及拐杖、背包、盒子炮、勃朗宁装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在一扇破门板上,急匆匆地向村外抬去。

乡村的夜晚非常宁静,偶尔传来蟋蟀“唧唧唧”的叫声,剩下的就是抬他的人粗重的喘息声。喘息声夹杂着恐惧,从他们的胸腔喷出,裹在麻袋里的钱白胤甚至能感受到阵阵喷来的热气。他躺在门板上窃笑着,这两个送瘟神的共党游击队员肯定恨不得把他丢下就跑。

他悄悄按动拐杖上一个机关,一把七寸长的匕首从拐杖滑了出来。

在被抬上床板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按刘春妮计划的步骤进行,不能让他们埋了,这简直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个貌似村姑的刘春妮要是不守信用,一切都得玩儿完。听听她说的:我潜伏在这里3年了,身份越来越稳。你说是你这个医生重要,还是我重要?娘的!钱白胤愤愤不平,当然自己最重要,她潜伏30年也不关他的事儿,再说任何潜伏都不保险,她以为可以长期驻扎在延安就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她干脆在那儿养老算了。不管哪个组织也不可能白养活一个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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