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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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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陌尘低下头。殷如行要是敦厚之人,早死的连灰都找不到了。

    罗枫寒一本正经的道:“尖嘴利舌么?我倒觉得她很有口才。你该不是说不过她,恼羞成怒了吧。”

    宁湛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可恼的。一个小丫头而已。是你们太过看重了。”

    “话不能这么说。”罗枫寒摆了摆手,“慧净大师的批语,从没有不准的。不能以寻常女子的思维去猜度她。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你细想想,可是普通女子能说出来的?可有没有道理?”

    宁湛闷声道:“知道了,她是上宾,我不和她计较。”

    罗枫寒见他语气犹有愤愤,知道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也不再多言,只道:“也罢。她的伤要治,你横竖也要和她相处上一些时间。若真是忘恩负义之辈,随你怎么待她就是。我不过问。”

    “当真?”宁湛的脸色这才和缓。原本的闷闷不乐变成了跃跃欲试。白陌尘几乎是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凡是他和公子有意见相悖之时,他可曾有过一次是正确的?

    果然,罗枫寒接着道:“倘若你看走了眼,殷如行确为品德高尚之人。那么……”

    宁湛脱口而出:“你要怎么厚待她,我绝无二话。”

    罗枫寒不动。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注视着他。

    “好吧。”宁湛便又加了一句:“你要我对她多好,我就对她多好。这总行了吧。”

    罗枫寒微微一笑:“阿湛,她若是国士,自是该以国士相待的。”

    “国士哈”宁湛发出一声爆笑,“就她?你且看着,看我给你撕开她的真面目。”

    白陌尘侧过脸,不忍再看他。这种场景他简直太熟了。凡是他和公子都觉得棘手的事,公子总有办法让宁湛自己跳出来去请命完成。有时候他也奇怪。都是一同长大的人。一般的老师教诲,怎么宁湛就长成这样了呢?

    殷如行不知道在她走后屋里发生的事。她只知道自己有救了。而一旦身体恢复健康,她就可以修习何家的心法。练出一身不俗的武功。大好的人生美景就在前方。想着想着就让人振奋

    当晚,她激动的觉都差点没睡好。天一蒙蒙亮,就赶紧起了床,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完毕,飞快的往宁湛的住处而去。深怕去的迟了惹了那生性难缠的家伙生气。

    在殷如行心里,宁湛已经划分成为脾气怪异人士。不过高人嘛,有些个性也是难免的。君不见高人如同东邪黄药师、顽童周伯通、疯了的欧阳锋,那是一个赛一个的怪。甭管脾气有多乖,人家有本事能救自己的命是真。就当他到了更年期,得了综合症好了。不计较,咱不计较

    宁湛将军依旧延续了昨天的风格,恨不能化两只眼睛为照妖镜,现出眼前这个妖精的原形。

    “来的真够早啊你懂不懂礼貌?”某人站在院中满眼不屑的讥讽她。

    呃……貌似来的是早了些。宁湛刚刚晨练完毕,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绸衫,背后的汗水打湿了衣服,勾勒出肌肉的曲线。走入半米的距离内,犹可感受到汗水蒸腾散发的汩汩热量。对此,殷如行很淡定的保持了新时代女性的粗神经。不就是个浑身臭汗的男人么?不就是讽刺她迫不及待么?咱等着治病救命呢。能不急么?至于半勾勒出的身材,那啥?在军营里什么样的没见过呀强壮的、劲瘦的、魁梧的,殷如行可以自豪的说,她见过的男人裸/体(仅限上半身),绝对比宁湛见过的女人裸/体要多的多

    于是乎,她厚脸皮的一笑:“您忙您的,我去门外再等等。”说完,就打算调头。

    “回来”宁湛叫住她,“既然来了就干点活吧。去厨房烧水,一会儿我要沐浴。”打算刁难刁难她。人在盛怒下往往会显出真性情。

    “是。”殷如行好脾气的应下,问清了厨房在何处,水又在哪里。便去忙活了。给救命恩人烧洗澡水,那不是应该的嘛。人家救你一命呢

    她脚步蹭蹭的一会儿抱了一大捆柴经过院子,一会儿哼哧哼哧的拎了水桶经过,一会儿又从房间滚出大浴桶出来在院中清洗,忙的不亦乐乎。宁湛站在一边看着她忙乎,心里数数,看她还有多久才出声求助。刁难是一回事,不能让白陌尘说他欺负一个小姑娘又是一回事。只要她发了脾气或者叫苦连天,他就毫不留情的揭开她的虚伪面具。然后再勉为其难的叫小厮过来帮忙……

    一个时辰后,浴桶被清洗干净。热水也连续烧了几锅。殷如行不辞辛劳的一趟趟搬运,总算加满了热水,调好水温。跑来报告宁湛:“宁将军,水弄好了。”一抬眼,顿时吓了一跳。宁湛的脸色好黑啊

    宁湛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虎虎生风的甩上房门,臭着脸扔出一句:“再烧一桶热水。”顿了顿,又补充申明:“待会儿你要浸泡药浴。”

    殷如行应了一声。擦了擦汗,又忙忙的跑出厨房再次运作。对了,她先得去管事那里申领个新浴桶……

    宁湛洗的很快,出来时候殷如行刚烧开了一锅水,若要注满新浴桶,还得再烧两锅。见他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爽水汽而来,心里不由腹诽。

    好浪费啊那么一大桶热水怎么样也该泡一个多小时才舒服够本。似宁湛这般的战斗澡,只需三分之一的水量冲一下不就够了。真是有够奢侈、有够浪费! 

   “怎么烧得这么慢!”宁湛对她的速度很不满,“再磨蹭下去,都要到中午了。” 

   “是,我动作不快。”殷如行实事求是的侧着脑袋想了想,“要不,我明天再早点儿来?” 

   “……”宁湛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噎着。愤愤然转身而去,不多时带了个小厮回来。语气很冲地道:“让他在这里烧水,你跟我来。” 

    殷如行丢下烧火棒,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跟上。她不喜用头油,发型也是最简单的抓一把束起。故而头发毛毛刺刺的,完全不像此地的姑娘家一样水滑油亮。 

    宁湛走进一间放满了草药的房间,扭头等她进来。一转身,就看见了沐浴在阳光中的那头蓬松乌发。好似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 

    “听说,祺地有你的一幅画像,上面配着陌尘写给你的诗。据说观者无不惊艳,疑似天仙下凡。”他纳闷地出声。就这么个毛刺刺的黄毛丫头,怎么看也和天仙搭不上边。 

    殷如行愣了愣,一时不解他怎么问这么个问题。半晌后她道:“你也知道画师的,画出来的人哪里有过相像的。” 

    宁湛对琴棋书画没什么涉猎,完全不懂国画的意境美感,想了想,倒也表示赞同:“那是,那起子画师也就画画鸡鸭鱼虾还像些。” 

    于是,他很快丢下了这个疑惑。从药架上取出一包包药材,分别称出不同的分量:“这些你要记住。从明天开始,自己称了药来放。” 

    殷如行提出意见:“我怕记不得,能写下来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宁湛刚打算讲解,闻言停下动作:“你认识这些药?” 

  “学过一些。”她坦言。 

   “谁教的?” 

   殷如行犹豫片刻:“苏将军助我启蒙,后来跟着一位军中医师学过。” 

   宁湛脸色一变:“苏雷教你的?他干什么教你这个?” 

   殷如行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他说,凡太初门弟子。未先习武先学医术,这是入门的基础。” 

   “他教你武功?”宁湛的脸色很不好:“这么说,他在外头找适合女子的内功心法,果然是给你用的。” 

   “他真找了?”殷如行大吃一惊。她以为…… 

   宁湛冷哼一声:“他若答应过你,自然会竭力办到。太初门的东西他不好动,就来问我这里有没有。” 

   殷如行怔住,喃喃低语:“我以为,他忘记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他既答应了你,又怎会忘记。”宁湛反唇质问。 

   殷如行无法回答,只能沉默下来,无声的用毛笔记录着药材的种类和分量。 

   宁湛也不再说话,手下动作井然有序,将数种药材称好,混合在一起。药房里安静得只闻细微的“沙沙”声。 

   直到药材弄好了,他才轻描淡写地又说了一句:“你可知,似他这般和人讨是要功法要欠人情的。你又可知,这欠下的人情他要付出什么去偿还?” 

   殷如行默默无语。一路跟着来到一所空旷的房间,里面放着新浴桶,已经注满了热水。浴桶外架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件长长的单衣。 

   房间里烧着数个火盆,温度很高。宁湛将药材一一放入水中,对她道:“进去浸泡半个时辰。出来后穿上单衣。我帮你运功,化解经脉中的内劲。” 

   宁湛出去了,房门关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人。殷如行脱去衣物,将身体深深浸入热腾腾的水中。药材被热水蒸出奇怪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端。她闭上眼睛,眼角模糊的一滴水渍跟着面颊一同沉到了水底。 

   她和苏雷,终究已经错过了……

初到贵地 第145章至阳

    第145章至阳

    宁湛此人脾气虽然不好,然一旦办起事来却是尤为认真。殷如行在泡到皮肤起皱后被其一番运功推拿,立时感觉身体内的凝滞感隐隐松动了不少。身体比往常更为精神,各部位在行动间也更加流畅随心。

    宁湛收功,对她惊喜的表情视若无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道:“你是先天经脉俱通之体?”

    “……”殷如行差点儿已经忘了这件事。这一被提醒,才支吾道:“是……”

    宁湛低声咒骂一句,眉毛皱的几乎要打结。他算是知道苏雷的不容易了。这女人整个一事儿精。就没有不惹麻烦的时候

    “你该庆幸你命好。没被打你凝气掌的人发现。”他没好气的站起身,“跟我来”

    殷如行忙忙跟着起身,避到屏风后端换上原先的衣服。出门后看见宁湛长身而立,背对着房门站在院中。应是一直在等她,心下不由一暖。这人也就是嘴坏些,脾气怪点。心地还是很好的。

    宁湛不用回头就知道她出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大踏步的向院外就走。不管殷如行跟的上跟不上。然而他的脚步并不快,殷如行虽走的急,却一直没落下。

    还是那座庭院深深的曦园,尚未走近房屋,就听见风中传来隐约的竹哨声。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宁湛看上去对这里熟的很。也不用通报,径直往里走,一路上的仆役下人对此见怪不怪,遇上了就避在一侧垂首而立。

    好在到了书房门口,他还是守在一边等通禀的。当然,书房里的反馈来的也很快。小厮几乎是刚进去就出来:“宁将请。”

    宁湛虎虎生风的冲进书房,对着罗枫寒就嫌弃的嚷:“你来看看,你来看看都招来的是什么祸害”

    罗枫寒愣了愣,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殷如行,又转向好似气的不轻的宁湛:“出什么事了?”

    宁湛一把抓过殷如行的手腕,往罗枫寒面前一送:“你输少许内力试试。”

    罗枫寒诧异的看了看两人的手腕交接处。殷如行可怜兮兮的伸着胳膊,袖子被某人粗鲁的捋了老高,雪白的肌肤被宁湛不知轻重的手劲捏出四道指痕。

    “阿湛。”他无奈的轻叹一声,“殷姑娘是个姑娘家。”你倒是守礼一点好不好,还是你真的打算和苏雷抢女人?

    宁湛的神经压根就没和他在一条线上,只愤愤的催他:“你快些。”试了你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祸害

    罗枫寒无法,知道宁湛不是大惊小怪、无的放矢的人。此处必有原因。只能给殷如行道了个歉:“殷姑娘,罗某得罪了。”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输入少许内力。

    只一瞬间,他便大吃一惊。失态的又抓起她另一只手腕输入。片刻,他放下,一脸复杂的道:“真是想不到。”

    “是吧,是吧”宁湛嚷嚷着,“我说苏雷吃饱了撑的呢宠人也不是这么个宠法,找什么女子心法。原来这就是个祸害。不练也得练这回好了,祸害到咱们这儿来了……”

    “阿湛”罗枫寒喝止住他,“乱说什么”人家姑娘还在这儿呢

    “切——我不信她不知道”宁湛嗤笑的问殷如行,“你知道你的体质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吧”

    殷如行小声道:“知道一些。说是有些练邪功的法门,可以让我练了内力再夺去。”

    “知道就好”宁湛嗤之以鼻的不屑,“那是绝了功力进益的人想出的旁门左道,夺了你的内力,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有一丝精进。可惜这世上流传的上层心法本就不多,大多世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突破,这旁门的法子在他们看来就是神仙灵丹一样珍贵了。若是被人知道了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这儿,什么鸡鸣狗盗的鼠辈都要来碰个运气,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殷如行低声辩驳:“苏将军说过,只要我修习了内力到一定程度,这邪门法子就无用了。”

    宁湛嫌弃的道:“废话谁不知道呢他苏雷倒是教了没?他倒好,居然说什么未学武先学医,他当是太初门正式收徒弟呢”

    宁湛生气的就在这里。殷如行若是什么都不懂,随便扔一本心法修习个初级也就可以了。偏偏苏雷讲究,居然按照培养嫡系亲传弟子的方式来教人。她理论知识学了一大堆,这会子再练粗浅内功,一眼就能看出功法上的诸多不妥来。到时一心想着修改,练来练去练不出效果不说,还容易走火入魔。若是练上层内力吧,那也该是苏雷出力找功法。凭什么他们鄢都的上层心法要白白便宜了她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好了”罗枫寒到没有宁湛这么悲观。他想的是,反正殷如行和苏雷已经分道扬镳了。这回正好,当了他鄢都的弟子,就是鄢都的人。学好了也是给鄢都出力。

    “殷姑娘。”他沉吟片刻,“我鄢都有祖上传下来的几套武学典籍。其中偏向女子的柔巧功夫也有些。你若不嫌弃……”

    “公子”宁湛急吼一声,却发现声音里掺杂了清脆的女音。殷如行居然也和他一道叫了出来。

    罗枫寒惊讶的止住,看看面面相觑的两人,忍俊不禁,莞尔道:“何事?”

    宁湛本是着急自家公子太过大方,二话不说就要拿出上层心法来,觉得肉疼。偏殷如行也出声制止,他心里就不痛快了,觉得她不识好歹,沉着脸质问:“你有什么意见?你还要不要过安稳日子了”

    殷如行此刻是骑虎难下。学别的内功是万万不行的。她有辛苦得来的最好的,为什么要去屈就次一等的。

    “我有一套得来的功法,挺好的。”她支吾着道,“就不麻烦公子了。”

  罗枫寒很惊讶,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宁湛先不乐意了:“你有好的,你知道什么是好的?你那野路子来的劳什子心法能和罗家祖上传下来的比么!你知道罗家的武学典籍是谁传下来的么?”

  “应该还行。”殷如行对此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毕竟那时何思孚和罗沧汐不是并列齐名,傲称双绝的么。

  “你!”宁湛恨不能骂她不识好歹。

  “殷姑娘。”罗枫寒也是眉头轻蹙,“枫寒虽不才,祖上却也有些厚积。知晓一二武学之事。似姑娘这般绝佳的体质,若是习些稍次的心法实在太过可惜。当然,罗某不是说姑娘的心法不好。只是姑娘涉世未深,恐不知武学内里的一些微妙之处。若姑娘信得过,不妨将心法给我和阿湛瞧上一瞧。倘若果真妙绝,姑娘修习自是上佳。若是我罗家的更好些,姑娘又何必抱残守缺?”

  他的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还体贴入微。照顾了对方的脸面。殷如行绝对相信,罗枫寒没有想过要贪她的心法。谁会想到何家比性命还贵重的心法被漏传了一份到她这里呢?她相信,如果不提何家的秘籍。这世间适合女子的上层心法,也就太初门和罗枫寒这里会有了。毕竟当初苏雷也是第一选择来找的宁湛。想来两百多年前,罗沧汐从太初门还是带走了不少好东西的。

  如此,更可看出罗枫寒对她没有掺假的好。人家是真的想给出一部好功法给她。虽然不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就目前而言,真的是没有提出任何条件的好。这样的人在她来天元之州后,是少之又少的。

  殷如行的性格中有些许走极端的倾向。别人对她坏,她会毫不犹豫的报复过去。同样,别人对她好,她再遮遮掩掩的算计就心有愧疚。于是,她沉默了片刻,道:“我的这份心法是很好的。我背一段给公子听一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像学过画的人不一定能画出世界名画,但你若让他品味画作优劣,那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殷如行只背了数句,宁湛和罗枫寒就大惊失色!

  殷如行预料到了他们的吃惊,却没料到他们吃惊的范畴。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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