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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徐晔闻言，脸刷地一下白了，随后连跟楚家家主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跑了出去。
　　“老爷！您也快去吧，少爷是真不大好了！”明叔急道。
　　这次楚家豪没再说什么，转身拿了外套就往门外走。
　　“老吴，备车！”
　　医院，急诊室内。
　　“老周，患者心脏似乎受过刀伤，已存在感染迹象，是否手术？”
　　李医生拿着刚出来的结果，面色忧虑地问道。
　　老周接过单子瞅了瞅，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啧，这家伙还真是命大，心包穿透，心肌也受到了接近临界值的损伤，竟然没死，心包积液堵住了创口吗？”
　　“老周！！”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头真是……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老周低咳了一声，终于正色道：“不行，一旦手术很可能会大出血，患者会立刻毙命。”
　　“可这样下去他也一样会死啊，已经有出血前兆了。”李医生急道。
　　老周沉吟了片刻，“他的家属到了吗？跟家属说明情况后，让他们签字，若同意……再准备手术。”
　　“……好。”
　　急诊室门外，两个男人坐在长椅两边，一脸沉郁地望着急诊室门口的红灯。
　　“他为什么会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徐晔沉着一张脸问道，声音冷似寒铁。
　　楚家豪没有回答，只是拳头慢慢收紧，眼底有着浓浓的懊悔与担忧，
　　“我问你对他做了什么？！！”徐晔突然暴起，抓住男人的衣襟怒目圆睁地吼道。
　　“放肆！”旁边西装革履的墨镜男子立马把徐晔反手压住。
　　“放开我……楚家豪！他是你儿子！”徐晔红着眼，恨恨道。
　　楚家豪点了一根烟。
　　“伯约，放开他。”
　　随后，男人一双鹰眼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楚越，是我儿子！”
　　“你……”徐晔正待说什么，急诊室的门突然开了，有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来。
　　“楚越、楚越的家属在哪里？！”
　　比徐晔更快的，楚家豪先一步到护士面前。“我，我是他父亲，他怎样了？”
　　“病人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即手术，但手术有很大风险，家属是否同意？同意的话请在这里签一下字。”护士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后，把协议递向了对方。
　　“等、等一下，什么手术？”楚家豪总算找到空隙插了句话。
　　“心肌局部切除手术。”
　　“什么？！”两个男人同时大喊道。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和惶恐，
　　“哎呀，来不及跟你们过多解释了，签还是不签？手术的话，有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致死率，不手术病人也活不过48小时。签否？”护士冷静地说完这段残酷无比的话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个男人。在她看来，这个叫楚越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徐晔惨白着一张脸，倒退了一步，失魂落魄得犹如丢了魂一般。
　　楚家豪接过协议，手微微颤抖。自从吟儿死后，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起波澜的心，此刻发出了恐惧的哀鸣。他签过无数份书面协议，却没有一份有手里这份沉重。
　　闭了闭眼，男人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愿意相信那百分之十的几率。吟儿，你在天上看着，不会让咱们的儿子有事的，对吗？
　　然而，他眼前闪现的，却是不久前在自家门前发生的那一幕，以及儿子那张凄冷决绝的笑脸。
　　【行，我懂了，爸……楚先生，我这个没脸没皮的肮脏东西，就不再在这脏了您的地嘞，我走就是。】
　　我走就是……
　　“哗啦”纸张从手中滑落在地，男人面如死灰地望着前方“急诊室”三个大字。
　　难道……真的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纠结了好久，百度了一堆东西。毕竟作者君不是医学生……
　　虽然是小说，但感觉写太扯会被拖出去打死qaq
　　结果出来自我感觉还是有点扯……郁闷＋10086


第8章　求生意念
　　手术室内，医生们奋战了八小时后。
　　“成功了！太好了！老周，这小子运气好得简直不可思议！”李医生激动地笑道。
　　然而老周却并未如他一般开心，相反，老周的表情很严肃，跟凝固了一般。
　　“怎么了？”李医生也跟着收敛了嘴角，神色有点茫然。往常成功完成这样一个大手术后，老周明明比他还兴奋的啊，这次怎么……
　　“怕是枉然。”
　　“嗯？”
　　“病人毫无求生意念。”
　　李医生呆住了，“这个……很重要吗？”身为医者难道不应该更相信科学？
　　老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很重要！”
　　李医生蹙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手术很顺利……”若当真没有求生欲望，在手术中就应该死了吧。
　　老周看向床上躺着的俊美青年，半晌，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医者的直觉。
　　还未等李医生反驳他，老周转头就看向了旁边的小护士：“霞儿，你去把他的家属叫进……哦不，你们先把他转到重症病房吧，他家人那边我去说。”随后便摘掉手套出去了。
　　李医生看了看床上的青年，再看了看旁边缓慢但有节奏的心电仪，挠了挠头。算了，毕竟老周才是业界的权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如果最后这小子没活下来，他这八小时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李医生不由得嘴角抽搐。
　　“楚先生是吧？您是病人楚越的父亲？”老周摘掉口罩，看着面前神色略显沧桑的中年人。
　　“是。”楚家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医生，仿佛想从他的脸色看出一丁点的喜悦，然后告诉他他儿子没事了。然而医生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愉悦，让他不由得心里一沉。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男人眼里重新出现了光芒，有好消息就代表有希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楚家豪颤声道：“好……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手术相对来讲，还算成功。”
　　闻言，楚家豪的心总算落地了。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徐晔突然开口了：“那坏消息呢？”
　　老周瞥了旁边的男子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这个家伙明显比眼前这位冷静得多。
　　“坏消息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并不强，这样下去他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徐晔蹭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医生。楚家豪也瞬间变了脸色。
　　“我不知道病人经历过什么，受到过什么样的打击。但我想，是人，总归有他留恋和在乎的人或东西。”说完，他看了看这两人，接着道，“所以这个时候，能救他的唯一希望，就是你们这些亲人或爱人了。”
　　“该如何做？”楚家豪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跟他说话，唤起他的求生意志。若他能在72小时内苏醒过来，那便有活下去的可能，否则……”
　　“他能听到？”
　　“当然。”
　　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随后，竟异口同声道：“他在哪？”
　　“……”
　　老周终于笑了。
　　“7022，待会儿有护士带你们去。”
　　病房内安静得出奇，只听得到各种仪器的嘀嘀声，吊瓶里点滴滴下来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得见。
　　两个男人，一个支着手坐在床边，一个背着手站在床边，都静静地看着床上苍白瘦削的青年。
　　“你出去。”楚家豪道。
　　徐晔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也没有动。
　　“我们父子俩有话说。”
　　“……”
　　是啊，人家是父子呢。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头，让徐晔心里堵得慌。捏紧了拳头，他终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去，
　　“好了，这下没人了。”楚家豪仿佛卸下所有包袱般，松了口气。
　　“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爸爸。”
　　“……”
　　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静和心电仪的嘀嘀声。
　　男人却突然红了眼眶。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他进入军队开始就没再掉过眼泪，即使是妻子离世时，他也没有哭，只静静地坐了七天七夜。
　　然而此刻，他却哭得像个傻子。他差一点……差一点就亲手踹死了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想到这孩子那个时候该有多痛，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那个笑容，就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狠狠揪着他的心。
　　擦了一下鼻涕，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脸。
　　“臭小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怨我。怨我把你那么小就丢在国外；怨我不支持你进娱乐圈，做你想做的事；怨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知道得不到回答，男人自顾自地接着道：“你知道，爸爸不是普通人。这些年爸爸做的一些事，招惹了一些人，树了不少仇敌。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报复，我怕……我是真的怕你会步了你妈妈的后尘。”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才把你送那么远，把你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谁料你一长大就回来了，回来也就算了，还要当个公众人物！把自己这个活靶子放到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我是真的又惊又惧又气啊，偏偏你那一股子牛脾气……唉。”
　　此时的男人，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沧桑无奈的老父亲，而不是外界那个叱咤风云的长官，
　　“后来，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错了。我只想到了要保你的命，却忘了给你塑造人格。当那些报纸新闻一件件地爆出你的那些恶习时，我很生气很愤怒，也很失望。对，我对你很失望，虽然知道根结在我，可你作为我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觉得你不应该变成这样一个人。所以对你很失望，所以我才……对不起。”
　　“呵，怎么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一样……”男人自嘲地喃喃道。
　　许久，楚家豪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
　　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玛德，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臭小子，你最好听不见，否则不得被你取笑一辈子。”
　　“……”
　　很可惜，我听见了。
　　是的，正如老周所言，此时的楚越是有意识的，只是醒不过来。
　　原本，他确实意识也陷入了沉睡，可手上突如其来的湿润感把他惊醒了。当然，他不知道这是自己那“冷酷无情”的老爹的眼泪，否则下巴都能惊掉。自然，楚家豪后面的话，他也全部都听到了。
　　印象中，这位父亲似乎从没和他这样说过话，更别提这样长篇大论地说。现在跟他说这些，是为了请求他的谅解吗？
　　怎么，终于想起我是你儿子了吗？终于意识到我死了，您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当初他之所以一回来就想缓和父子俩的关系，一是因为他需要父亲的帮助，二是因为他不忍心！不忍心父亲那样孤单一辈子。
　　在楚越的记忆中，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再也没笑过。每次他都能远远地从门外看到父亲孤单落寞的背影，在那望着母亲的照片，却一句话不说。
　　如今，他也老了，鬓发间已能看到屡屡白丝。
　　每当思及此，楚越都能想到前世的自己，前世的他也是一位父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子女的陪伴于父母而言有多么重要。
　　可他满怀好意的回去后，受到的又是什么待遇呢？
　　如今来让我谅解你？做不到！
　　玛德，真的很痛啊。哪怕是现在都一样，每呼吸一次心口都疼得发颤。
　　心电仪上一阵不规律的浮动，让楚家豪一惊。
　　“越儿！”
　　越儿……好久没人这么喊他了，印象中只有母亲这样叫过他。不知不觉间，楚越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
　　楚家豪有些愕然地看着儿子那张苍白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氧气罩上的白雾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连眼睑都在微微颤抖。
　　“越儿，你是要醒过来了吗？越儿？”楚家豪激动道。
　　在隔壁室观察的老周，腾地站了起来，表情变得极为严峻。他忘了，这小子还有一个危险期——高烧期。由于手术的顺利完成，他终究还是被这巨大的成就感冲昏了头脑，加上这小子的逆天好运，他竟然就直接无视了术后患者八成可能会进入的高危期。
　　该死！老周心里低骂一声，迅速拨通了电话。
　　“小刘！叫上小李随我前往7022号重症病房，快！”
　　作者有话要说：　　虐到这儿差不多结束了。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整哭了，莫名想到一句歌词——君还记，铁马将军哽咽若孩提……


第9章　番外一
　　话说某一天，天上的司命星君，怒气冲冲地杀到地府。
　　“黑崽儿！你个臭小子！给老夫出来！”
　　半晌，死神小黑子挥舞着手中的大镰刀，慢腾腾地走过来。
　　“吵死了，谁在喊本大人呢？不知道地府禁止喧哗吗？”
　　司命见状，气得花白胡子乱颤，上前拎起这小崽子不由分说就一通乱揍。
　　“哇！住手！臭老头你疯了？！放开我！”小黑拼命挣扎着大叫。
　　“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仿佛揍累了，司命把小家伙往下一丢，气喘吁吁道。今早起来他发现命运轮盘上有点异样，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有一批人偏离了原定的命运轨道！这还了得？！
　　于是他加紧查了一下这部分人，发现这些人好像都与一个叫楚越的人类青年有关？而这个楚越……是个本已死却未死之人！更惊悚的是，这个人的魂灵不知什么原因，竟脱离了命运之轮，也就是说他跳出了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于是所有与他相关之人都受到了牵连！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小东西！！
　　小黑揉了揉生疼的屁股，泪眼朦胧道：“什么什么好事？臭老头你怕不是疯了吧！竟敢如此对待本大人……不行！我要告上天界！”
　　“你还委屈了？！”
　　又是一个爆栗砸在小黑头上，“我问你，那个叫楚越的，到底怎么回事？”
　　“咦？”
　　听到这个名字，小黑顿时有点心虚了，他怎么会知道他的？难道那小子犯了什么事？不至于吧……一个区区人类而已。
　　“说话！”说着作势又要敲过去，小黑连忙闪开。
　　“哎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什么楚越，世上叫楚越的人太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小黑决定装傻充愣到底。
　　“呵呵。”司命冷笑一声。
　　“那么亲爱的死神大人，您看看那个叫楚越的人类的命魂，还受不受你控制了……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楚越！”
　　小黑一愣，终于意识到司命这小老头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于是，眼睛一闭，意识沉入识海。
　　司命看着眼前这小家伙陡然爆发出的气场，暗自咋舌。再看看那把颜色越来越鲜艳的血红大镰刀，不禁后退了两步。不得不说，这小东西，其实是个挺可怕的存在。虽然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只是个人畜无害的稚童，可一旦认真起来……
　　刷！小黑睁开眼睛，脸上一片煞白，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初真的因他一时顽劣，而造出了一个新的魂灵？如果现在的楚越不是当初的楚端阳了，那楚端阳在哪儿？
　　“老头儿……我完了。”
　　小黑可怜巴巴地看向司命，他真的玩脱了。
　　“是的，你完了。”
　　司命毫无同情心的说道，还向右侧如了如嘴，示意他往右看。
　　小黑顺势往右看去，只见两个鬼侍走来，向他鞠了一躬道：“大人，阎魔大人找您。”
　　啊！！！果然那位大人也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小黑一脸求救地看向司命。司命看看天看看地，随后留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就毫无义气地遁走了。
　　小黑：“……”
　　绝交！必须绝交！
　　阎魔殿
　　首位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看上去慵懒而倦怠，可她坐在那儿却气势天成，不怒自威。旁侧站着一个长发男子，面容英俊却看不到眼睛，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正是地府的君主阎魔及其首席副官判官大人。
　　而席下，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小孩子……
　　嗯，是的，这就是咱们的死神大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小黑胆战心惊的等待中，那位大人终于开声了。
　　【汝，可知错？】
　　“我……我知错。”小黑可怜兮兮地低下头。
　　【为何，会犯下此等过错？】依然听不出喜怒的冰冷声音说道。
　　“……”小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法辩解，难道他能说因为他一时玩心大起？
　　“大人，小黑他……”判官正欲替他解释，一道冰冷目光射过来。
　　【吾，有问你？】
　　判官连忙低头退下。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小黑都快要哭出来了，呜呜呜~这位大人果然好可怕。
　　【过已犯下，汝当负责。】
　　见大人总算不再揪着那个问题，小黑刚要松口气却立马发现了不对。负责？他要怎么负责？那家伙现在已经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