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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手回春(全文+番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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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当日你大伯娘就容不下了。怎么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宁纤碧轻声道:“不是含玉,是大嫂……”不等说完,便听余氏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巴,她眼中满是惊惧,好半晌才把手放下来,小声道:“芍药,这话可不能乱说,哪有女人为了一个妾侍,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这哪里配做娘亲?连畜生都不如了。”
“娘,不是这样。”宁纤碧苦恼的抚了抚额头,她竟然低估了余氏的想象力,就凭自己一句话,便在眨眼间想出了两部狗血剧,要知道,母亲可没看过什么武则天秘史之类的小说,这难道就是天赋?若是在现代,像母亲这样的,一定可以成为红作者或者编剧吧?
一念及此,心情竟放松了些,宁纤碧唇边微微绽出个笑容,但旋即敛去,淡淡道:“大嫂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但这和含玉无关,也不是大嫂为了害含玉而对腹中骨肉下手,她只是感觉到自己保不住胎儿时,就立刻趁这机会陷害了含玉。”
余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宁纤碧,只是想到嫂子刚刚难看的脸色,再想一想耿氏之前的形容,女儿沉静的神态,她确定宁纤碧没有撒谎,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是怎么说的?你那嫂子平日里也是个和善人,怎么如今竟能行出这样的歹毒事?这……芍药,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这……还是不要……”
掺合两个字余氏说不出口,她很清楚,这事儿如果女儿不掺合,含玉就肯定没命了,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自己为了女儿和三房的利益,就罔顾了她的生死,这令余氏抱愧。
“女儿没有掺合,只是将道理破给了嫂子听,临走的时候儿,嫂子说想明白了。本就是如此,即便她害死含玉,难道大哥哥就不会再找别人?嫂子子嗣上怕是艰难的,她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只怕到最后,她还是这样儿做,就连大伯娘和大哥哥都容不下她了。”
余氏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唉!你大嫂那个人,素日里和善,怎么今日这般狠毒起来……”说到底,余氏也是很喜欢耿氏的,因心里沉甸甸的就是这么句话,不由得反复说起来。
“再和善的女人,一旦嫉妒了,也就没了理智,何况是性情?”宁纤碧微嘲的道,说完,她看向自己母亲,沉声道:“母亲和兰姨娘就算是交好的,但你扪心自问,有时候爹爹去姨娘房里,你心里就不嫉妒?”
余氏面色一下子惨白,连忙低叱道:“胡说什么?嫉妒是七出之条,最要不得,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话……”
宁纤碧叹气道:“是啊,不是没有,是不敢有,因为一旦有了,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嫉妒是七出之条?因为一旦嫉妒起来,争吵扰的家宅不安尚在其次,即便是阴私害命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只是母亲,即便如此,这大宅门中那些不能说破的阴私狠毒事还少了?”
余氏被女儿问住,好半晌才叹气道:“又能如何?一代代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谁让咱们是女人。”
宁纤碧微扬起下巴,定定看着母亲,一字一字道:“女儿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女儿若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之人,宁可不嫁。”
余氏默然不语,只是摇头,宁纤碧急了,挽着她的胳膊伤心道:“母亲为什么摇头?难道母亲还没有吃够这样的苦?难道母亲希望女儿将来变成一个妒妇,再由妒妇变成毒妇?或是被那些心肠狠毒的妾侍所害?母亲就忍心看女儿在那大宅门中苦挨过这一生吗?”
“哪里……哪里有这样严重?你嫂子今日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咱们府里还算是不错的……”余氏叹了口气,看着宁纤碧道:“芍药啊,老话说,看破红尘惊破胆,无非便是如此,这凡事糊涂一些,自己好过,别人也好过,人不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一辈子么?”
宁纤碧坚定摇头,低声道:“可女儿偏就是个眼里不能揉沙子的主儿……”不等说完,忽见余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只见远处月洞门有人影一闪而过,看身材像是蒋经。
“咦?是表哥吗?他过来做什么?”宁纤碧的眼睛亮起来,暗道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难道药铺要开张了?我的天,不会这样快吧?
正想着,忽然就听余氏幽幽问了一句:“芍药,你觉着你表哥这孩子如何?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么?”
宁纤碧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怎么也没想到,这匆匆一瞥,竟然让母亲得了时机问这种问题。她心中焦急,面上忍不住就泛了红,跺脚道:“母亲胡说什么?什么托付终身?这种话也能当着女儿的面说?”
余氏脸上满是笑容,看着女儿道:“如今就咱们娘儿俩在这里,怕什么?芍药你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儿,听你刚刚那番话,不是懂得很多么?这会儿倒是害羞起来。”
宁纤碧叹气,只是摇头,对余氏道:“好了母亲,咱们别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表哥也许已经有意中人了呢,咱们可不能棒打鸳鸯。”
一边说着,生怕被蒋经看见自己,这种敏感时候,还是不要让母亲看到表哥的好,不然万一流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眼神,她以后可没脸再和蒋经来往了,这显然十分不利于她“把药铺开遍天下”的大计。
母女两个重新迈步,逐渐远去,直到她们走的看不见影子,小径旁的一棵大树上忽然一阵抖动,接着一个人轻轻跃了下来,落地无声,那动作竟是比一只狸猫还要轻灵,正是沈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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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宁愿许心
“一心一意的人么?”
沈千山看着宁纤碧远去的方向,嘴角边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自语道:“六姑娘,沈某愿意一生只许你一人,你……愿不愿意?”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大嗓门叫道:“让我们好找,原来三公子在这里。”
这声音不用提,自然就是宁彻宝,这家伙也不知是怎么发育的,都快定亲的人了,嗓子还是有点变声期公鸭嗓的味道,幸亏不严重,听惯了也就不觉得十分难听。
宁彻宝是和蒋经一起寻过来的,沈千山疾走几步,到了他们面前,微微一笑道:“刚刚看见这里的风景不错,所以走进来看看,却没料到已经进了二门,幸而没惊扰到姑娘们,不然沈某真是罪该万死了。”
宁彻宝古怪的看着他,呐呐道:“三公子你没发烧吧?不过是进了二门而已,怎么就扯到罪该万死上了?虽说这后院外男要避嫌疑,但你什么时候和咱们这样生分过?”
他说到这里,便撇撇嘴,小声道:“不是我说话不好听,我那些姐姐妹妹,真要见了三公子,怕是要扑上来呢……”不等说完,就听蒋经咳了一声,他便回头笑道:“表哥放心,我说的人里自然不包括六妹妹,六妹妹那个人最冷清了,别说三公子,听说她当日去见皇上时,也沉稳着呢,给太后耳朵里灌油,别人都吓得哆哆嗦嗦,只有她,手都不曾颤抖一丝,不然的话……”
沈千山知道自己是因为心神太乱的关系,所以刚才那句话表面沉稳,事实上却是逻辑不通,就如同宁彻宝说的。什么时候他进二门还至于用罪该万死这种请罪的形容了?
只是此时心中实在雀跃,他听到了宁纤碧和母亲暗地里说的话,心中知道那女孩子要求的条件。放眼这天下,他不敢说只有自己愿意为她放弃那些三妻四妾,但是他敢肯定这样的男人不多,而自己却是最先知道宁纤碧心中秘密的人,这样看来,还是占了非常大胜算的。
他了解宁彻宝的性子就是大大咧咧,有些冲动莽撞的,因此听了对方的话。也不以为意,只不过蒋经咳了一声,让他将目光转过去。看着这个俊秀逼人风华无双的少年,沈千山心中忽然就极度的不舒服起来。
肯为宁纤碧一生钟情的男人的确不会多,但面前这位商家子,算不算是其中一个呢?如果他也抱着和自己一样的念头,自己还会有胜算吗?
一念及此。沈千山的目光就有些阴沉,越看蒋经越不顺眼:不过是个商户之子罢了,非要摆出这么一副贵公子闲适温柔的派头,哼!是为了给谁看?还不是为了给宁纤碧看?
蒋经是什么人?虽然年岁不大,但这么多年也是经历出来的,察觉到沈千山对自己的敌意。他只觉着莫名其妙,暗道怎么回事?难道三公子特意派两位弟弟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他恨我?奇怪,我哪里招惹他了?
但沈千山的这股敌视很快就消失了,他看着蒋经,微笑道:“没别的事,四哥哥要找你。约了明天下午未时初在老地方见,至于什么老地方。我也不知道,他说你知道。”
蒋经笑道:“原来是四……公子有事相召,多谢三公子了,您今日来找在下,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心里奇怪,暗道这种通风报信的事情,就算周鑫在宫中不方便派人过来,托付给沈千山,他找个小厮长随过来说一声也就是了,何至于亲自纡尊降贵大驾光临?
沈千山当然不是特意为了蒋经过来的,只不过是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能来宁家。他当日一时冲动退了学,但这些日子过去,心中又有些思念,恰巧周鑫传话出来,这倒是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自然要利用的。
不过表面上当然不能这样说,于是点点头笑道:“是,就为了这件事,本不必我亲自过来,只是我恰巧无事,想着有日子也没过来了,所以就溜溜达达来传这个话。”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就走出了二门,无意间就说起宁彻宝的亲事,接着沈千山话锋一转,状似不在意的问蒋经道:“是了,蒋兄年少有为,又俊美不凡,不知如今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和人家,要不要我来替你做个大媒?”
蒋经笑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我妄自议论的道理?何况如今我还年轻,并没有这个念头。看家母的意思,也是盼着我先管好铺子的事。”
沈千山目光微微一凝,知道这是蒋经的拒绝,只是他心中那个念头却是越发坚定:若说自己和宁纤碧之间还有一个必须逾越的障碍,那就是蒋经无疑,自己必须将这个障碍给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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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是夏至,再过几天,姜老太君的寿辰就要到了。
宁纤碧这些日子出奇的没有再摆弄药材,只是仍躲在百草阁里,也不知鼓捣些什么。
“姑娘,这是最后一筐桃子了。”
山茶和芦花抬了一个大篮子走进来,将篮子放在桌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不由得笑道:“足足几十斤的桃子,却一个不吃,只榨桃汁儿,姑娘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说奴婢们好奇,就连太太和兰姨娘也好奇着呢。”
宁纤碧微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完她抬起头道:“你说太太也好奇?太太知道我在百草阁里收桃子?”
山茶忍不住笑道:“我的好姑娘,这么大的动静儿,还能瞒过谁去不成?何况又不是什么机密事,奴婢们也没背着人啊。今儿早上太太还叫奴婢过去问,兰姨娘和肖姨娘也在场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凑近了宁纤碧,悄声道:“是了姑娘,肖姨娘好像哭过,奴婢去的时候,见她脸上敷着厚粉,她向来是注重妆扮的,这样暴发户似得抹粉,实在不寻常,所以奴婢就仔细看了看,她眼睛好像微微肿着,姑娘说,这可不是哭过呢?”
宁纤碧微微一笑,暗道哭又算得了什么?她中了我的圈套,定是向爹爹告状了,爹爹和上一世不同,哪里还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也难怪她要哭了。哭吧哭吧,多哭几回,若还是不知道收敛,一味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总有一天,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想到此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寒光,这一世的她,活得比上一世惬意潇洒多了,既敢挺身而出为含玉说话,也一点儿不惧怕心机深沉的肖姨娘,对好人好,对坏人,就要比她更坏,这是她在重生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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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当日是六姑娘替你解了围?”
白芍院的厢房中,兰姨娘轻轻喝着茶,一边听宛儿说那天的经过。末了问了一句,见宛儿点头。她便笑道:“我说是谁这么厉害,能让那女人吃这样的亏。老爷虽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只是那样一个软玉温香,她又比我和太太会逢迎,温柔狐媚手段只怕也有不少,若非犯了忌讳,老爷哪里就舍得真给她难堪,却原来竟是六姑娘出的手。”
她说到这里,便伸了伸懒腰,轻声道:“有靠山就是舒服,到此倒不用担心那狐狸精还能生出什么波澜了。”说完看着宛儿道:“你也是,从来冒冒失失,这回尝到厉害了吧?若不是六姑娘,我也护不住你,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罪呢。”
宛儿连连称是,兰姨娘这里想了想,又不禁摇头笑道:“也不知那么个女孩子,才十三岁,怎么就能将你们管的服服帖帖,她不让你们说,你们竟连我也瞒着,若不是今天问起,我还不知要被瞒在鼓里多长时间呢。”
宛儿生怕兰姨娘怪罪自己,连忙道:“姨娘您是没看见,那天姑娘就在台阶上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声音也不高,一个字一个字儿却像是带着个碾砣似得,就砸在人的心里,奴婢们实在是不敢违命。”
绿枝也在一旁笑道:“姨娘,依奴婢看,不仅仅是姨娘被瞒得死死的,就连太太也不知道呢。奴婢只是奇怪,既然瞒的这样紧,怎的今天姨娘想起问来了?”
兰姨娘喝了一口茶,冷笑道:“今早看着那狐狸精就不对,只是怎也猜不透原因。这些日子针线房那边和裁缝铺子出了些问题,我和太太一直忙着,我就想着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果然……哼!要怪只怪那狐狸精打错了算盘,看错了老爷,以为老爷这些日子让她那狐媚手段哄住了,才敢搬弄是非,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说到这里,心中越发感叹宁纤碧的手段,刚刚宛儿已经巨细无遗将当日的细节说了一遍,如今看来,之所以肖姨娘会这样莽撞大胆,自然是六姑娘最后那句话设下了圈套,那么点时间,就能看透人心,于言语间设下陷阱,这六姑娘当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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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寿辰
正想着,就见桃红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姨娘,太太喊您过去,说是姨太太带了些料子来。太太说如今天气热了,怕宣哥儿晚上蹬被子,让姨娘过去选两块布料给哥儿做几个兜子。”
兰姨娘“嗯”了一声,将杯里茶水一饮而尽,方款款站起身,对屋里几个人道:“你们日后记着,这院里添了人,还是个厉害角色,行事该越发谨慎小心才是,不然,若是六姑娘和太太不在,你们就是被人整治死了,我位卑言轻,也是没办法的。”
几个丫鬟都应下了,兰姨娘这才缓缓出去,她心里是恼怒的,肖姨娘才来几天?便瞅准了要敲打自己。只是她地位实在太低,对方却是威远侯府远亲,这确实没办法,也只好抱着余氏和老爷的大腿更紧一些,为自己和宣哥儿求个平安罢了。
因这件事也就没告诉余氏,倒显得自己搬弄口舌,过来挑了几块料子后,余氏就让她坐下说话,一边道:“你就没问问宣哥儿,芍药成天往百草阁里运那么多桃子是干什么呢?”
兰姨娘笑道:“婢妾问过,究竟宣哥儿也不知道,只说他姐姐说过,要给他做吃的。”
蒋姨妈笑道:“桃子还能怎么吃?无非是酿酒罢了,难道芍药如今又不喜欢药材,想学着酿酒?”
一句话把众人都说的笑了,心中对宁纤碧要做的事情越发好奇。
接下来的几日,宁纤碧也不肯让人进百草阁,只是宁世泊和余氏暗中去探了两次,发觉从那三间房里传出的都是浓郁的桃香,夫妻两个床第之间也时常研究猜测,却是都猜不出来,不过是以为宁纤碧或许想酿一些桃子酒给姜老太君祝寿。虽是普通的紧,好歹忙活了这么些天,倒也能显出诚意。
很快便到了姜老太君的寿辰日,从一大早起,伯爵府的门前便是车水马龙,真可以说是贵客盈门。
也难怪这样热闹,稍微有些政治嗅觉的人都发现:这伯爵府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只是一个闲散的勋贵了。宁世澜的官职是个闲职,且不去说。只这三子宁世泊,在吏部任职不说,前些日子去出差。也算是立了些功劳,他们家又和睿亲王府亲厚,看沈阁老的态度。是要提拔此人的。
因此但凡能沾点边儿的人都赶来伯爵府祝寿,送上的礼物自然也是价值不菲。就是那些没机会沾边儿的,制造机会也要过来露一面。
沈千山和薛夫人是在将近晌午时到的,因为两家亲厚,所以也没避嫌疑。沈千山就和宁彻宣一起在姜老太君的屋里坐着,和那些女孩子们闲谈。
虽然是在说闲话,只是他的心思早不在屋里,原本以为能碰上宁纤碧,却不料她竟不在姐妹们当中。因此沈千山满心疑惑,只是碍于众目睽睽之下。这话却不好问,只好不住拿眼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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