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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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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齐念佛。后者扫了一眼,面色大变,接过来辨识片刻,脸上阴云密布,手诀变换间,已除去了纸人上的光芒,再轻轻放到一旁。
  “哪里来的?”他压低了声问。
  齐姝琴说:“您能看出是哪家的吧?”
  齐念佛道:“做了很高明的伪装,还得拿去检查才能确认。”
  齐姝琴说:“我昏迷的时候,表姑应该探视过我很多次。”
  齐念佛蹙眉,齐姝琴又说:“应家往冥府安插钉子的事,您知道的吧?但是您没跟湛家说过。”
  齐念佛道:“齐家祖训就是左右逢源,绝不与任何一方单独结盟。千百年来齐家作为玄黄界的大族,与其余几家都保持良好关系,你当齐家和那薄家一样紧跟着应家后面吗?难道应家跟咱们家商量过什么事,咱们就得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湛家吗?诚然我们和湛家有姻亲关系,但亲戚是亲戚,家族是家族,这不能相提并论。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在湛家眼里,这可能就是大事了。”
  “你表姑一辈子都不肯停下来休息。”齐念佛冷笑,“现在的玄黄界,不容一家独大。”
  齐姝琴稍稍放心,只要齐念佛心里真的有了警惕,任齐宇乾、齐柳笛他们如何折腾,也都不担心这份祖宗基业断送到自己这一代手里,“但是大哥那件事,是您和表姑商量好的。”
  “有共同目的自然好商量。但她若往你这里安插这种东西——”齐念佛眼中阴霾集聚,“你是不是认为你妈妈的失踪和她有关?”
  齐姝琴犹豫片刻,点头。如果说这世界上除了她以外还有另一个人真心希望妈妈平安,那无疑就是齐念佛了。
  齐念佛沉沉道:“所以你想通过你在冥府的关系进行一下努力?好……我知道这事了。”他拿起桌上的纸人,“为了个那边做做样子,你还是暂留屋中,如果他们要来探望你,我也不好立刻拦着。但是你必须提高警惕。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
  
  齐念佛走后,齐姝琴却一直心神不宁,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顺利。想着想着,她困顿地闭上眼,意识渐渐朦胧,走入到梦境中,一个个熟悉的人的面孔从自己眼前恍惚闪过,仿若水中花月,风吹破碎,伸手捞空,急切地探出身子,一脚踩空,直直坠到冰凉的水里,她浑身一激灵,陡然睁开眼,立刻警觉到身边有人——
  “谁?”
  她喝问,掩在被子里的五指交错成诀,同时直起身看向一旁——杨泠的手指正摸在插着勿忘我的那只小瓷瓶上,听到齐姝琴的呵斥,她看了眼旁边——有人闪了出来,竟是齐宇乾。
  齐姝琴没有立刻出声,只是挑眉。
  “我陪她来这里看看你,不想你还睡着。”齐宇乾温和道,他注视着齐姝琴,“我一直都在。”
  杨泠轻声说:“姝琴姐,我没有乱动。只是你这朵花……快枯了。我就是想看一眼。”她的手指慢慢从瓷瓶上落下去。不好意思地偷瞥齐姝琴。
  护理再周到的花,失了根,也难以成活太久。
  齐姝琴淡淡说:“没关系。”心中却微微一动,又看了那瓶子一眼。
  “让泠泠去花园再摘点吧。既然这是妹妹最喜欢的。省得看着花萎,心里又不顺。”齐宇乾这样建议,“妹妹昏迷的时候,父亲让人在后宅的院子里撒了好多勿忘我的种子,现在开成了一片。”
  杨泠用眼神问齐姝琴,齐姝琴想齐宇乾又有什么话对自己讲呢?点了头,也好,总不能让杨泠听到。
  齐宇乾目送杨泠走出房间,对齐姝琴说:“别吓到了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那个小贵人给争取到手。”
  齐姝琴冷笑,“让人家卖了,你还得数钱。”
  “说话别太难听。你以为你有几斤几量重?竟敢随随便便就指挥几个小卒子去告湛家的刁状?盯湛家的梢?齐姝琴,你的脑子和你的勇气正好成反比例。”
  “杨泠是湛家人。”齐姝琴强调,“你想把齐念佛弄下去,把那对龙凤胎弄下去,我不管。但是别把家族都给卖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齐宇乾寒声说:“妹妹,不要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一直被老头子排斥在家族核心事务之外,很多渊源确实不知道。譬如为何湛掌门的第一个儿子却姓了宗。”
  “这是湛掌门和昔日宗掌门成婚时的约定,全玄黄界人尽皆知。湛掌门只是信守诺言罢了。你以为你就能插到人家亲母子之间吗?买个秤掂掂你自己的分量!”齐姝琴反唇相讥。
  “咱家一个姓的都能走到今日地步,两个姓的呢?宗家是什么?有渊源,有力量,有财富,有数不清的东山再起的理由。当头利益前,难道湛清就一定要顶着这个姓氏,不伦不类地跟着湛家走?男儿成家立业,湛清有这么好的机遇,为何不用?只会对妈妈点头哈腰的男人算什么?玄黄界已失了宗家多年,宗家的炉灶早该起来了。”
  齐姝琴怒极反笑,“你果然让人家给玩了!若你对妈妈还有一丝半点的感情,若你的良心和人性还没坏透,那我劝你暂时收手,先齐心合力保妈妈平安,之后你们爱如何就如何,都与我无干!”
  齐宇乾说:“你想走是不可能的。不帮我到底,我就给你好看!别忘记裴清浅的魂片在我手上,惹急了我,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你齐姝琴真是害惨了妈妈,害惨你心爱的男人,连自己的伙伴都给害了!”
  齐姝琴跳下床怒视齐宇乾,门响了三声,杨泠探出头来,“可以进吗?”
  齐宇乾的神色立刻柔和起来,招呼杨泠进门,齐姝琴看着宛若小精灵一般的杨泠兴致勃勃地要将一把小巧的蓝色勿忘我插入瓷瓶中,忽然冷道:“这瓶子小,就别用了。”说着将小瓷瓶握在手里,从展示柜里又拿了一只大点的豆绿瓷瓶,摆在桌上,认真地看了杨泠一眼。杨泠微微一怔,唇边又带出一丝微笑,“好啊。”
  齐姝琴翻过瓷瓶,看到底部边沿处一圈黑乎乎的污迹,她抹了抹,却抹不掉。抬头看杨泠——她也在同时望着齐姝琴,旁边齐宇乾的温柔的喋喋不休,谁也没去听。
  “我仿佛记得——似乎这瓷瓶是表姑带来的?”齐姝琴轻声道。
  “湛清和堂姑母都没对我讲过。那花也是堂姑母带来的吗?”杨泠天真道。
  齐姝琴将瓶子底部翻给她看,“唉?这是什么啊?”
  “脏了吧。”
  “可这瓶子看着很新,你看,内里都很干净。”
  “内里有水的浸润,而底部老放在桌子上,容易沉淀脏东西。”
  “要不要找个放大镜分辨一下?”
  “好啊。”杨泠微笑。
  齐姝琴脸色一沉,傀儡应手诀而现,取出抽屉里的放大镜递过去,齐宇乾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说话间,齐姝琴的傀儡已经打开所有的灯光,一片灯火通明下,齐姝琴让齐宇乾自己过来看:
  那一圈歪歪扭扭的,是一种奇特的符号组成。
  “这是什么?”齐宇乾皱着眉头问。
  齐姝琴对杨泠说:“我也不知道啊。”
  “对啊对啊,我也不清楚,宇乾哥哥,这是什么啊?”杨泠俯□好奇地看,齐宇乾柔和道:“好像是经过密码处理的咒文啊。”
  “宇乾哥哥,你们家的花瓶上还用这个吗?也太警惕了。”
  齐宇乾一时间说不出话,齐姝琴道:“这个好像不是我的。”
  “大概是父亲从库里拿出来分给你的。”齐宇乾道。
  “我怎么不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没见过。后来的事我记得清楚,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齐姝琴依旧盯着杨泠,“不如你拿去玩吧。看你老盯着它,这瓶子的造型的确很可爱。”
  杨泠忽然直起身子,正色道:“我和湛清这次来的原因,相信齐掌门和姝琴姐姐都谈过了。姝琴姐是不是怀疑我们什么呢?如果这样子,那不如让齐掌门当堂验证这只瓶子,及时澄清误会。”又补充道,“我陪着湛清表哥此番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澄清误会吗?姝琴姐,请不要顾忌什么。”
  齐姝琴望着她,一个念头从心中划过:她敢这么说,必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但此刻骑虎难下,无论如何,这瓶子底部都有不该有的东西,就算大家一起给验了,也不算什么。反正自己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这是湛家拿来监视自己的东西。齐宇乾还用得着自己,总不会扯谎置自己与尴尬境地。更何况那小纸人也是从自己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么多疑点聚集在一起,齐念佛既然能明白左右逢源的道理,也该能理解这类窃听事件。
  当下不顾齐宇乾的眼色,点头道:“好。”
  




103

103、第一百零二章 风云突变 。。。 
 
 
  齐念佛放下手中的瓷瓶,感到这局面来得太快,他根本就没安排好,许多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心中暗暗恼火,扫了齐姝琴一眼,“这瓶子是谁给的?”
  “瓶子底下的咒文是做什么的?”齐姝琴避而不答齐念佛的问题。
  齐念佛沉吟一下,“是加密处理过的咒文。”
  “作用呢?”齐姝琴紧追不放。
  齐念佛看了看泰然自若的宗湛清和杨泠,“原始咒文应该是用来监听的。”
  “我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齐姝琴问。
  齐念佛的手指微微蜷缩,“是得好好查查。”
  “表舅。”宗湛清开口了,“真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这次算是来对了。姝琴表姐,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对我们家起了疑心?若是如此,不仅要查,而且应该公开的查,大张旗鼓的查。”
  他笃定的口气让齐姝琴更加感到这一环,对方要么是沉得住气,心理素质高强,要么就是早就准备好了完全退路。不过也无妨,事情查到什么程度,真相如何,也与自己无关。她毫无顾忌地看着齐念佛,看他如何处理这桩纷争疑案。
  齐念佛眼眸内冷光闪烁,面上还保持客气,“湛清,你母亲是什么意思?”
  宗湛清笑道:“表舅,这话奇怪了,这只瓶子的问题,事发突然,母亲怎么会知道呢?刚刚是外甥儿班门弄斧,擅作主张了。还是请表舅自己裁决吧。”
  齐念佛的笑意里却透着冷淡,“这种密码化的符文方式,玄黄界很少有人掌握。”
  “咱们各家主脉的族人还是都学习过的。”宗湛清笑容满面。
  “琴儿肯定不会。”齐念佛倒不好意思解释原因,一旁的齐宇乾听得浑身不爽利,“我懂这种术法,但是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我让你说话了吗?”齐念佛的目光犹如刀锋般杀了齐宇乾一眼,后者的拳头又紧了紧,杨泠甜甜道:“我也觉得不会是宇乾哥。他和琴儿姐关系不错,还陪我探望琴儿姐。您家里若有一个好人,那就不得不让琴儿姐和宇乾哥平分了。”这话说的齐宇乾涨红了脸,心中暗暗感激。齐姝琴倒纹丝不动,齐念佛却明显黑了脸色。宗湛清看向杨泠的眼神中带着微笑和警告,“我堂妹就是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
  “孩子的话最是纯真无暇,心直口快,真得很啊。”齐念佛干笑,“这事,是得公开了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这么大胆,视玄黄界的规矩于无物,敢在我齐家搞窃听门。齐家素来和诸家交好,谁都不开罪,这又是犯了哪路神仙呢?齐宇乾,你去一趟湛家,请咱家姑奶奶和湛掌门下午三点的时候到咱们家做客。我让成儿去请薄家的人过来;咱家的几位长辈和关系近的族人,让笛儿去打个电话请过来;至于应家——”他看了看宗湛清,“人手还真是不够了,那我这把老骨头只好亲自去请了。外甥可别见怪。我让我的宝贝女儿留下来招待你和杨泠。”
  “表舅太客气了,泠泠最喜欢琴儿表姐。那我们就打扰了。”宗湛清气定神闲。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玄黄界各家尊长陆陆续续到场,期间还出了岔子:齐宇成和齐柳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好齐姝琴发现后在宗湛清的指点下及时通知了薄家和齐家其余几户人按时到场。齐念佛听说后脸色更加阴沉,但当着客人们的面,却又恢复了阳光灿烂。到得三点整,这场临时性质的玄黄界会议在齐家宅子的大厅内准时召开。齐念佛也不客套,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将纸人和瓶子都拿出来放好,“这上面的符咒虽然好认,却都是加过密码和伪装的。若要追查原始的符篆签名,确定实际施法者,还要费好一番周折。纸人和瓷瓶都薄脆,用法的时候,一个不慎就会弄坏。念佛自觉学艺不精,且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无论这贼人是内贼还是——”齐念佛呷了口茶,再开口却另起了头,“还是请诸位当场见证一下,更好。而且也希望几位掌门,能一并协助我追查出这纸人和瓷瓶底部最原始的那组符篆签名。”他又对齐音然说,“姑母,您看呢?”
  齐音然面色很不好看,“半刻都不让我这老太太休息好,这就是你们这些小辈人治理的玄黄界!比起你们的祖辈真是差远了!”
  齐念佛干笑着应了,“其实这事情本不是那么复杂——”
  “对啊。”应家那边忽然有位大长老的子侄出声了,“其实齐掌门说的无错。这事情一点都不复杂。纸人也好,瓶子也罢,都不是傀儡,都不可能远距离施放。而齐大小姐回家后,凡是进过或者说可以进入齐大小姐闺房的人——到底是谁呢?其实盘问一番都能找出那贼人。”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人,“爸——我……我来晚了。”竟然是齐柳笛!
  齐念佛淡淡道:“亏你还知道来,交给你的事是一件没办,都是你姐姐替你做好了。快站你姐姐旁边去!真不像话!”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齐柳笛站好后,大家又继续讨论问题。但齐姝琴却明白,在场恐怕有一些人揣着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想法:齐柳笛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去了?为什么齐宇成没跟着一起回来?他们是一起出去的吗?
  可惜齐念佛都没有问,因为应家那边的人很快又开始对齐念佛进行“启发性提问”。齐念佛半推半就地把近月来去过齐姝琴房间的人都给“记”了起来,还特意让齐姝琴出来说明纸人和瓷瓶事发的经过,齐姝琴却没有完全照着齐念佛的意思讲话,而是在末了加了句,“纸人和瓷瓶上的咒文都经过伪装处理,所以无法确定初始的符篆签名到底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
  厅内沉默了片刻,齐念佛的手指一直轻弹着沙发扶手,“那……就当众验一验了?”他的目光转过各家掌门或有名望的长老,最终却落在一直没有多余言语的湛掌门身上,“湛掌门意下如何?”
  “既然是要验——”湛掌门淡淡道,“那就得公平、公开地验。侄女的房间我也进去过,这个事,我就不便出面了。”
  “绝对没这个意思,”齐念佛果断说,“湛掌门的能力,玄黄界人尽皆知,你若不加入进来,这结果怎么能令人信服?”
  “可我毕竟是当事人之一。”湛掌门微笑道,“不如让我母亲出面呢?如果牵扯到我们两家的事,可能没有比我母亲更适合的人选了。”
  齐念佛沉吟一下,齐家是齐音然的娘家,湛掌门是她的女儿,若湛家掌门表示不出面,那姓湛的可能都不会越在掌门前面行事,而齐音然的身份却很超脱,无疑是最恰当的见证人选——他看向齐音然,“姑母以为呢?”
  齐音然冷笑,“这个家交到你手里——”到底是想起有许多外人看,只悻悻地说,“平静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来事儿。也罢!”她说着便起身,一旁的宗湛清虚虚搀了下。此刻应家派出四名长老——自从末代掌门应文思去世后,应家就分裂了四大家派;薄家也选出两位长老——末代掌门薄舟去世后,在其女薄言的主持下,薄舟的两个兄弟正式分了家;齐家则也出了几位关系较近、法力不错的尊长,算一算也有十几个人,来自不同家族,众目睽睽下,料想也遮掩不了什么。
  随着不同色系的法光逐渐升起,在场众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与会者又都是老油条,相当清楚这背后的是非纠葛,而齐家掌门齐念佛让长子去请湛家人,自己却亲来应家请人,未免不让人有过多的猜想。难道又一次玄黄界的洗牌开始了吗?
  齐姝琴其实也很紧张,她没想到齐念佛这次会如此“大发雷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不知他心里存了什么想法,他若认定这是湛家做的,那当众检验,岂不是要当众宣布和湛家交恶?还是说只是想给湛家一个难堪和警告?总不会是……齐姝琴苦笑,总不会是齐念佛想借着这件事,把净灵炉损毁和自己告湛家状的事,而一笔勾销吧?
  但也太冒进了。可以私底下解决,为何非要闹到这么大的场面来?有些事双方暗地里商量和明面上吵架就是同一件事却有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咦,齐姝琴和其余人都不禁望向法阵中央,见施法那十几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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