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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知道是什么原因？”
言风已经感受到欧阳煜身上那股冷淡的想要隔离所有人的气息了，不知怎么的，他也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对永远是优雅高高的在上的一对父母，他们可是从小就没正眼瞧过自己，在自己生病，被欺负时只会选择漠视的父母。
但是他不介意，他遇到过那么多给予他温暖的人，他不在乎了。
张老师闭了闭眼，良久，才说。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欧阳，你的妈妈绝对没有抛弃你，也没有抛弃那个男人，她是有苦衷的，而这个苦衷得等她来告诉你，抱歉，在这一点上我会选择站在她那边。”
无论张老师说得多么的诚恳，也无法阻止欧阳煜起身离去的动作。
“随你。”
欧阳煜离开了，言风自然也会跟着离开，离开前，还是很恭敬对着张老师点头。
“今天的事情谢谢您了。”
而就在言风也离去后，张老师一直温和着的脸才黯淡下来，走到那几张照片前边，伸手抚摸着。
“是我自作主张告诉他了，希望你不会怪我，希望，你还安好。”


第73章：爱恋滋味

去了一趟后山，没找到基地还差点被保安抓到。
在张老师的帮助下他们顺利的离开后山却让欧阳煜知道了自己的妈妈为何离开家的原因。
流年不利。
言风只能是这样的感叹，而目光是一直都停留在前方走得很急的欧阳煜。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悠闲自在，那种让人都学不过来的倨傲姿态。
而欧阳煜要去的地方明显是美术大楼。
言风想，欧阳煜大许是想雕刻些东西来平复下心情吧，就像他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待着看书，不知不觉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至于安慰欧阳煜的话，言风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前边的欧阳煜，在他的认知里，要是说出了安慰的话才是对找个男人的侮辱。
保持着这种想法的言风就只有趋步跟着欧阳煜了，两人一前一后，在午后的阳光下快步的穿越着校园，对周围投射过来的各样的视线、传来过来的议论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是当言风就要跟着欧阳煜走近美术大楼的时候，欧阳煜突然转过头来，沉沉的目光落在言风的身上，语气像是从云端上飘下来的。
“你先回去。”
说完就不再看言风，一个人径直走进美术大楼。
言风突然就觉得很郁闷，他是不会安慰欧阳煜的，他想做的也不过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边而已。
“切~”
言风扭脸，摸了摸肚子。
“谁理你，我吃饭去！”
说着言风转身就往最近的餐厅里走。
可是等打完饭一个人坐着的时候，言风又没了食欲。
是他喜欢的菜，这儿的环境也好，言风拿着筷子戳着饭菜。
旁边一桌的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把自己的餐盘端在言风的那一桌，言风才懒洋洋的抬起头看过去。
“潘越，是你啊。”
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潘越抽了抽嘴角。
“从刚刚开始我就在和你打招呼，你却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旁边一桌，我是有多么的不显眼啊。”
一想到今天自己的女友抛下自己去约闺蜜，心里万分憋屈的潘越此刻更加憋屈了。
“别做这个表情，你这么高大，这个表情不适合你。”
言风更加没有食欲了，也没想到自己又打击到了潘越。
“你怎么现在才来吃饭，都要两点钟了。”
潘越也没食欲，学着言风拿着筷子戳着那些无辜的饭菜。
言风这才扫视了一周餐厅，还真没什么人，而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是一点五十。
“我们在那里待了这么久吗？”
言风有些迷糊了，是他和欧阳煜在山上待太久了，还是在张老师待太久了。
“我们？你刚刚是和欧阳煜在一起啊？”
潘越插了一句。
言风不满的堆起眉头。
“我才没和他在一起，怪异的家伙。”
“呃，”潘越举着筷子有些无奈，“我说的在一起不是那种在一起。”
潘越都要被自己绕糊涂了。
言风摆手。
“不要提他，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这几日他都是和欧阳煜在一起的，都没怎么和自己院里的朋友们碰面了。
潘越也没多想，顺着言风的话往下说。
“已经搞定了，以后时不时抽个时间过去练练手，毕业了就能过去了。说起来我们学校的名声可真好用啊，人家公司一听是LFT大学立马就把我留下来，一点成就感都没。”
潘越嘴里是这么说的，面上还是乐滋滋的。
言风笑了笑，有些勉强，LFT大学在外界一向是神秘而厉害的，而学生们在校内只能收到校园网，可以搜到外界的一切信息但是只能跟在校园里的人互相联系。手机信号也是，想要将电话打出校外，就必须拿着一定的资格才行。
整个学校里能和自己一样随时往外界打电话的就十几个人，是在一定的方面得到了一定的荣誉才可以的。
可是，这么厉害的LFT大学，却是在做那样的事情，言风面上在笑，心里是寒风一片。
“对了，”没了女友陪伴的潘越看到言风是话茬子都打开了。
“你还在调查学校的事情吗？进展如何了？”
这下子倒是问倒了言风，按照他现在的进度，既可以说是调查个八九不离就差找到实验基地了，也可以说一点进展都没有，毕竟，找不到实验基地，一切都是设想，没有实际的证据。
“就那样吧，你也知道，学校做事神秘兮兮的，不好查。”
最后，言风也只是这样说。
“好吧，”潘越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现在也没事了，需要帮忙的话直接说。”
“嗯嗯，”言风点头，“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哈，”潘越哭笑不得，“最近你变活泼了啊！”
言风勉强又笑了一下，心里开始骂欧阳煜了，至于为什么要骂欧阳煜，言风表示无解。
出了餐厅两个人要分开的时候，潘越突然叫住言风，有些犹豫的说。
“舅舅他过，等到合适的机会会告诉你一件你很在意的事情，如果当你知道了那件事情，你不要怪他。”
“嗯？”
言风歪了歪头，张老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意什么，而且张老师能知道的事情也不过是和欧阳煜的妈妈有关系的，那该是欧阳煜最想知道的，与自己无关吧。
“嗯，不会怪他的。”
言风很肯定的回答。
谁也料想不到以后。
在餐厅里和潘越聊了许久，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北园又花费许久的时间，等到了宿舍时，言风发现已经要四点钟了。
“时间过得好慢。”
然而，言风还觉得时间走得太慢。
当一个人的时候，言风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他现在还不能出校，也就不会为实习单位的事情烦恼。他不考研，也就不用看专业书籍。
数来数去，他每日就三件事情，调查学校、看点闲书，以及和欧阳煜拌嘴。
后山被封锁住意味着今晚是不能去了，闲书一时半会也没吸引力，言风数来数去，就剩下和欧阳煜拌嘴了。
想到这里言风开始咬牙切齿，那个欧阳煜居然不让自己跟着他，自己当时怎么就不能像最开始认识欧阳煜的时候那样，死缠烂打的缠着欧阳煜呢？
“死缠烂打？”
言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怎么可能？”
言风自我否定中。
“但是好无聊啊。”
于是乎言风开始打扫卫生，洗衣拖地是基本，重点是四处整理，自己的东西一直都在这个房间没什么好整理的，剩下的就是欧阳煜突然搬进来的东西。
言风看着欧阳煜那些工具、石雕、木雕还有其他看不懂的材料都堆放在用桌子围起来的临时工作室，叹了口气，挽起袖子，跑过去整理。
十月份的这个点，天已经有些暗了，宿舍里的几个灯都开着。
言风就在这样的灯光下开始忙碌。
先是把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这小小的软刷一点点的开始清理，特别是那些欧阳煜还没有完工的作品，言风生怕自己一个粗心全都毁了。
时间如同溪水，欢快的向前，而窗外，是一片漆黑。
“作品也太多了。”
言风边整理边抱怨，心里却是在认可欧阳煜在这方面的确很有艺术，最后整理到一个盒子的时候，言风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打开后，才发现，这个盒子里装的是那个名为‘恶魔的假面’的作品。
天使的脸庞，恶魔的犄角，左脸颊小小的酒窝。
事实上，在六月份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言风就觉得这个作品有几分像自己，那时他还当是自己的错觉。现在静下来细细看着的时候，就更加怀疑了。
但是言风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和欧阳煜还是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吧，虽然在那之后自己就被人诬陷抄袭作品。
“是我的错觉吗？”
言风越看越怀疑，干脆把小小的雕像拿起来，左右颠倒的看，也就看到了底座上的两个字。
言风。
言风愣住了，拿着那个雕像，发起呆来。
雕像上刻着自己的名字算什么，言风伸手一只手搔了搔头，搔完头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很脏，于是放下雕像，跑去洗手，边洗手的时候视线还是跑那个雕像身上跑。
最后就变成了，言风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对面不远处静静站着的雕像。
言风印象中那个时候，自己执拗的找欧阳煜要关于那个吻的答案但是被欧阳煜忽略，然后自己很生气来着。
言风依旧记得那个欧阳煜对待自己的态度，淡漠疏离，倨傲冷冽。
即使是在和自己说话，也是带着冷淡的平静。眼眸里永远都是薄冰，透不进一点光。整个人都是清冷得容不得任何人靠近。
言风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就动了心，还傻乎乎的跑去要答案，自然是被伤了心，又傻乎乎的躲到角落。
言风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依旧是有规律的跳动着。
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欧阳煜会回到以前的那个模样，不会眉眼柔和的看着他，不会对他笑，不会再来找他。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欧阳煜了，但是他就是不敢说。
“呵。”
自己还真是胆小啊。


第74章：早已心动

早就已经入夜，窗外是漆黑如墨，浓重的颜色开始侵蚀的四周。往远处看教学楼却又是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散发的橘色的暖光，照亮着学生们要行走的路，花圃里也是各色别具情调的灯光。
今天晚上有微风，盘腿坐在床上的言风可以听到微风与风铃互相撞击的声音，悦耳的铜铃声回荡在只有一个人的宿舍，更显得这间宿舍的安静。
言风扒拉着脑袋，视线一直都落在对面的雕像上边，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纠结，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也代表着他的纠结，他魔怔般的痴迷的看着那个雕像。
“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
言风揉乱一头乌黑的短发，又改为单手撑着下巴，手肘而是落在腿上，但是目光没有移动过，依旧灼热的看着那个雕像。
恶魔的假面。
“是指你的表面是恶魔还是我啊？”
良久，言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雕刻一个作品也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不愧是欧阳煜啊。”
无意识的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言风整个人都僵住了，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坐在那，内心再一次的波涛汹涌起来。
就是在这时，整间宿舍都暗了下来，所有的照明像是一同约好的一样停止了工作。
“怎么回事？”
言风跳下床，冲到阳台上，往外看，整个LFT大学都陷入在黑暗之中，底下还传来了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还有管理员的安慰声。
“LFT大学也会停电？”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大许是这所学校太过神奇，拥有了太多的特权，让所有的学生都产生了错觉，这所学校是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情，所有的常识性的事情也不会在这里发生。
“欧阳煜！”
言风猛然想起了那个让自己纠结到现在的男人，拔腿就往外跑，神色慌张不安。
黑暗之中的LFT大学就像是一个沉默的魔鬼，睁着与夜一样深沉的眼眸冷冷的看着整个校园。虽然有应急照明灯，但是那微弱的灯光根本就阻止不了黑暗的吞噬。还在上课或者自习的学生都纷纷拿出手机，想要驱散黑暗带来的恐惧。
老师们难得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纷纷维持着在自己跟前的一群学生们的秩序，并有条有理的解释，已经有专业人员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耐心在原地等待，不要四处走动以免发生意外。
快速奔跑的言风瞬间成为了异类，从北园公寓一路到美术大楼，路上都是三三两两拿着手机作为照明用具在原地等待的学生，看到这样的言风，都纷纷指指点点。
也时不时的有人喝止言风停下来不要惊扰其他的学生，言风依旧是置若罔闻。
等到了美术大楼的时候，言风依旧不敢停歇，大口喘着气，冲上了那个熟悉的楼层，跑到那个熟悉的教室跟前，却是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
教室里是一片死寂，作为临时工作室，这儿也是十分凌乱的，四处都有那些未完成的作品，胡乱堆积在一起的原材料，也有一些完成品被布盖着没法让人看。
这些都不是言风关注的对象，他关注的对象在教室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让他可以看到那个人，而那个人双手抱着膝盖，以最安全的姿势蜷缩在一角，高大的身影成为了小小的一片。
言风没法看清欧阳煜的表情，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欧阳煜，会颤抖和害怕的欧阳煜。
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不管一个人如何强大不可一世，都无法避免这一点。
还是在八月底的时候，那会欧阳煜偷偷离开学校要去见所谓重病中的父亲，那一两天里，言风都是张老师在一起。
张老师明明是个与欧阳煜一样清冷的气质，但笑得温和，态度和和蔼，那个时候，张老师和言风说了很多关于欧阳煜的事情，其中一条包括，欧阳煜有密室恐惧症。
不要让他在黑夜里独处一室，这是张老师的友好建议，当时的言风不过听听而已，在他的印象里，欧阳煜是一个强大的只会保护别人不需要别人的保护的人。他甚至以为张老师是在和他开玩笑。
但是他错了，在整个LFT大学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想到的就是欧阳煜的密室恐惧症，他的反应也是过来找欧阳煜，然后他看到了这样的欧阳煜。
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的疼痛是怎么回事？悬在空中不安的心是怎么回事？
言风捂住胸口，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人。
承认吧，言风，你早就心动了，你先喜欢上的人，你该保护他的。
缓缓地蹲下身子，言风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埋在膝盖里的头颅。若是以往，他还会因为发现欧阳煜的弱点而狠狠的嘲笑欧阳煜，谁让这个人总是嘲笑自己又瘦又弱来着。
可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言风除了心疼再无其他的想法了。
“欧阳，是我。”
“我是言风。”
犹如情人间的低语，言风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出这样温柔的话。
一直蜷缩在角落的人似乎有了反应，微微抬起头，游离的迷茫的眼睛慢慢的聚焦，缓缓的落在言风的身上。
“言风？”
那大概是言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表情，那个看似淡漠的男人脸上的脆弱，那个看向自己的如同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的绝望眼神。言风也开始怨恨，怨恨欧阳煜的父母，怨恨他们的不负责任，他们的任性。
言风想，自己算是完了，没救了。
黑暗依旧在继续，微薄的月光消除不了任何的恐惧。
欧阳煜的眼神只有一瞬间的亮堂起来，随即黯淡下去，微微低着头敛着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你不是言风，他是不会来这的。”
言风只是觉得痛得无法呼吸，一直以来郁结在心里的各色的想法突然就烟消云散，他不过是个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无措的傻子。
“我是言风。”
言风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地声音重复的这句话。
“我是言风，我是喜欢欧阳煜的那个言风。”
承认自己的心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说出这句话也不会让自己觉得别扭，他也不会再认为谁先喜欢上了就是输了，那无聊的好胜心就到一边去吧。
在欧阳煜抬起头的那一刹那，言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伸出手，绕到欧阳煜的后颈处，微微用力，迫使欧阳煜向前倾，自己则是凑过去，主动地吻上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唇。
是温热的，是让他想落泪的温度。
轻轻一吻后，言风又微微退开，直视着欧阳煜开始清明起来的眼神。
“欧阳煜，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那次醉酒后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说完，言风又凑上去，那样让他眷念的温度，像是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暖阳，不会让他再感到寒冷。
而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欧阳煜也有了反应，伸出双手绕到言风的后辈，紧紧的抱住他，自己来加深这个吻，互相流连在对方给予的温热之上。
渐渐地，欧阳煜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目标也从言风的唇转移到了耳畔，不轻不重的刺痛让言风的脊背都开始发麻，他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不，准确而言，是半躺在地上，他受伤的背部是落在了欧阳煜放在地上的手上，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面。
从耳畔到脸颊，言风依旧开始迷离了，不自觉的发出自己听了都发麻的声音。
当衬衣的领口被解开的时候，秋夜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