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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朝秦暮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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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伸出白玉似的指头,不轻不重地戳了秦峥脑门一下,似笑非笑道:“小世子只知道宁致远恃强凌弱,自己是替天行道,侯爷教训你,你便委屈到无法自拔。却不知侯爷为你却是操碎了心,你当侯爷是为了让你颜面扫地,才拖你到大堂之前鞭笞你?非也非也,不过是为了让那街坊四邻都听听你叫得多么惨,好叫陛下知道镇北侯府哪怕有错,也已正家风。”
  楚瑜弯了弯眸子,用极轻的声音在秦峥耳畔轻声道:“小傻子。”
  “瑜儿!”楚茗将弟弟从地上拉起来,扔到自己身后,这才拱手一礼道:“小弟年幼,口无遮拦,秦侯爷勿要责怪。”
  秦侯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面前两位靖国公家的小辈,楚茗礼数周全,举止翩翩;楚茗伶牙俐齿,七窍玲珑,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再看看自己家那中二病少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楚世子进屋说吧。”秦侯爷轻叹一声,扔下手中的板子,又命下人将秦峥扶回房里上药。
  ……
  待楚家兄弟俩说明来意,又送了谢礼后,这才从镇北侯府出来。
  马车上,楚茗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小案,教训道:“瑜儿说话不知轻重。你心里明白就是,何必要当面说与镇北侯听。幸而镇北侯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否则只怕要忌惮上靖国公府,今后你若再想同镇北侯府来往就难了。”
  楚瑜对哥哥的教训听得意兴阑珊,待听完最后一句,忽然直起腰来,有些紧张道:“真的?”
  楚茗忍下笑意,点了点头。
  楚瑜皱了皱秀气的眉,若有所思道:“那今后不说就是了,我只是看秦峥那小傻子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很好玩,才多嘴逗逗他的。”
  楚茗闻言失笑:“现在叫人家小傻子,不知今日是谁一早上就醒来,让秋月把衣橱翻了个遍,费尽心思将自己整得跟玉人儿似的。”
  楚瑜掸了掸新衣裳上一缕不明显的褶皱:“哥哥胡说什么,不过是拜访恩人府邸,不好失了礼数罢了。”
  楚茗只是浅笑,不去拆穿弟弟的小心思。
  陈年旧事,一一掀开,那旧时岁月里最初的相遇与悸动,却不知何时被遗落到尘埃里。
  楚瑜一片玲珑心思却注定被辜负,只因那秦峥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罢了。
  镇北侯的世子爷,今日从河里捞一个人,明日从牙婆手里买一个人,今日在东街行侠仗义抓小贼,明日在西街见义勇为打纨绔,做过的好事可绕上京两圈。且英雄不问出处,救人不记数目,慢慢就将早就将跟楚瑜这点缘分忘得一干二净。
  在秦峥印象里,楚瑜就是那靖国公家骄傲又漂亮的小公子,只可远观不可同玩。
  只是不曾想,十几年后,他们会成为同床共枕的夫妻,更不曾想到如今一句“秦峥哥哥”竟会再度勾起那十几年前的因缘际会。
  ……
  灯芯发出清脆的爆蕊声,烛火摇曳。
  秦峥猛地回过神来,眸中神色惊愕。窗外月色隔着烟笼纱洒落地上,映出他僵直的身影。
  良久,秦峥一声含糊不清的低语:“楚瑜……楚瑜……”
  他将楚瑜冰冷的手拢在手心里,缓缓凑在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第15章 
  楚瑜醒来的时候,半晌才能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周身乏力得厉害,饶是努力想要坐起身来,也不过是将将能动上一动手指的力气。
  撑着脑袋阖眸小憩的秦峥本就未曾睡熟,楚瑜这般轻轻一动,他就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清辞你可算醒了!”秦峥见楚瑜要起身,忙上前稳稳扶着他肩头,施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楚瑜一怔,自父母早早离世,家中亲近的长辈不多,难有人唤他表字。为官多年,同僚之间多以官职相称。在外更是以二爷为敬称,故而这一声清辞,倒叫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峥从一旁取了衣袍给楚瑜披上,又将一杯温茶递了过去。
  楚瑜接过茶,压了一口,这才看向秦峥。
  秦峥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憔悴,眸中红丝遍布,下巴满是淡青胡茬。
  “什么时候了?”楚瑜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虚弱得厉害,他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小腹,手心下微暖,隆起的弧度倒是比前些日子更明显些。
  秦峥伸手将楚瑜抱住,长长叹息一声:“我的二爷,可是吓死你秦峥哥哥了,你这都昏迷第四日,若是再不醒来,连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楚瑜额角紧了紧,伸手推开秦峥,揉了揉眉心道:“现在在哪?”
  秦峥收敛了几分笑意,轻声道:“还在船上,你迟迟不醒来,没有人胆敢擅自做主往苏州去,恰好这两天风向不对,借机拖延了几日。”
  不等楚瑜说话,秦峥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般,压低声音接着道:“那些杀手训练有素,齿中皆藏了毒药,你手下的侍卫动作极快地卸了杀手的下颌,这才留住两个活口。未曾假手于人,这几天都是图骄亲自看守审讯的。”
  图骄是楚瑜手下得力的贴身侍卫,交给他方才放心。
  楚瑜点了点头。
  图骄有没有审出什么来,秦峥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图骄是不会告诉秦峥的,他信不过秦峥。而当初楚瑜也并未跟秦峥说过来苏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楚瑜不说,秦峥也识趣地不问。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清辞,那日你为何推开我。”秦峥握住楚瑜的手,绕开之前的话题,问了句无关痛痒的。
  楚瑜指尖僵了僵,缓缓开口道:“无甚,不想守寡。”
  秦峥笑出声来,神气道:“我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预备为我守几年?”
  楚瑜挑眉道:“七天,不能再多了。这边侯爷下葬,那边我便带着真儿回靖国公府。”
  秦峥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凑,挨楚瑜更近一些,伸手抚上他苍白的脸,语气温柔道:“你就是这般对你秦峥哥哥的?”
  楚瑜被他一口一个秦峥哥哥恶心得头皮发麻,推搡他道:“离我远点。”
  秦峥一把捉住楚瑜的手腕,更加贴近他脸颊:“多远算远?两寸够不够?”
  楚瑜周身无力,挣脱不开,只得皱眉道:“好好说话。”
  秦峥轻笑,在楚瑜耳畔呵了口气:“二爷梦里可是秦峥哥哥叫得真切,怎的醒了反而不认账了。”
  楚瑜愣住,一股热气烧到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竟是透出淡淡的薄红,连带着耳尖也泛起红来。
  秦峥朝楚瑜脖颈里看去,伸手勾出那红绳,掏出一枚玉观音。
  满目悲悯着众生的观音带着楚瑜身体的温度,秦峥轻轻落了一吻在上面,又重新为楚瑜放回衣襟里:“楚清辞,我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绣尽鸳鸯石榴花的那种。”
  楚瑜浑身僵硬,面颊绯红,脑子空白一片,不等开口,就被秦峥堵住了唇。
  不同于往日情动欲来时的缠绵悱恻,秦峥的吻太温柔,浅尝辄止地从唇上辗转至眉心,最后他将发愣的楚瑜抱在怀里,轻笑问道:“接下来,还要往苏州去吗?”
  楚瑜这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秦峥手臂上缠着的绷带,露出凌厉的冷笑:“去,为何不去。伤了我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
  第二日,楚瑜的船队抵达苏州。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迎,街头熙熙攘攘,人们面带红光颇有精神地凑着热闹。
  秦峥放下车帘,头一回体会到钦差出巡的荣耀感。
  楚瑜闭着眼,正倚在秦峥怀里休息,迷迷糊糊问道:“快到了?”
  秦峥紧了紧手臂,将搭在楚瑜腿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还早着,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楚瑜闷咳两声,皱了皱眉头:“提前会儿叫我。”
  秦峥应了一声,不再开口,怕扰了楚瑜的睡意。自从那次落水后,楚瑜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许是那天呛了江水的缘故,这些日子不住地咳嗽,低热不断。秦峥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每每楚瑜神思清醒的时候,秦峥就逗他唤自己哥哥,恼得楚瑜抽枕头就砸,闹腾上一阵子,倒显得精神好了不少。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秦峥唤醒了楚瑜。
  “苏州不愧是富庶之地,这一路上瞧去,倒是只见百姓安居乐业。”秦峥一边给楚瑜将睡乱的长发重新梳理整齐,一边说道。
  楚瑜换上官服,闻言回头淡淡道:“都说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过分肖想太多求而不得的东西,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秦峥假装没听懂楚瑜话里意思,抬手捏住楚瑜手腕,一把将其扯入怀里,声色暧昧道:“譬如我对二爷这般……”
  楚瑜拍掉秦峥环在他腰间的手:“侯爷不是想要感受一下作威作福的滋味?待会儿就好好发挥吧。”
  秦峥轻笑一声:“夫人要我做什么?”
  楚瑜正色道:“做你自己就好。”
  秦峥摸了摸下巴:“那就是摆出本侯的玉树临风和潇洒不羁?”
  楚瑜摇头:“不,是摆出你提笼架鸟,听戏捧角的废材样。”
  秦峥:……
  ※
  苏州知府和江国公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楚瑜下车的时候,两人皆上前来迎,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楚瑜扶着秦峥的手下车,大致扫了一眼江国公府,故意目露惊叹,当即道:“都说苏州富庶比上京有过之无不及,今日眼见为实,着实非同凡响。”说完,又凉凉一笑:“同是国公府,江公爷这府邸可要比靖国公府大气多了。”
  江国公约莫不惑之年,生得颇为儒雅,闻言淡笑道:“楚大人谬赞,上京乃是天子脚下,靖国公府更是钟鸣鼎食之处,哪里是我等偏院小州能比得上的。倒是楚大人年轻有为,百闻不如一见。”
  楚瑜跟江源两人互相吹嘘追捧一番,这才往府里去。
  一路上,楚瑜只是跟江源聊着苏州民情风俗,直说到水路时,楚瑜忽然脸色一沉,猛地拍案道:“说起来路上倒是遇到一桩叫人不悦的事……”
  江源手上一顿,面色不显:“楚大人遇到了什么事?”
  一旁的秦峥接口道:“说来也是大意,路上竟是遇到了海寇……”他摆出一副又气又恼的模样,甚至还挽起袖子让江国公瞧瞧自己臂上伤口。
  楚瑜端起一旁茶盏,瞧着秦峥一副气愤又后怕的模样,一言不发。直到秦峥说完,他才放下茶盏,不冷不热道:“到底也是苏州地界,竟是会发生这种事情,江公爷可要上点心了,不然可真是叫人担心苏州百姓的安危……”
  江公爷眉头拧起,肃然道:“竟有这种事情发生?楚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给楚大人和苏州百姓一个交代。”
  楚瑜这才脸色稍晴:“本官当然是相信公爷跟知府大人治理州县的能力,否则偌大苏州城也不会是今日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象,就连陛下提起二位,都是赞赏有加,叫人好生羡慕。”
  稍作寒暄后,楚瑜借口洗尘,这才退去府中备好的独院里。
  ……
  独院收拾得相当妥善,处处清雅不失矜贵。
  楚瑜趴在浴桶边,氤氲的水汽将他的脸熏得微红,他阖眸喟叹一声,愈发不想动弹。
  秦峥将水撩到楚瑜身上,给他揉捏肩头:“累了?”
  楚瑜轻哼一声,睁开眼睛道:“江源果真是个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秦峥轻笑:“可惜啊,还是遇上了你这小狐狸。”
  楚瑜将额头搁在臂弯里:“看来那出刺杀不是他安排的,江源做不出这般没脑子的事。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摊开了说与他听,既然他怀疑我此来目的,便由得他试探去。老狐狸?呵……是狐狸总归会露出尾巴来的。”
  秦峥绕到楚瑜面前,伸手抬起他下巴,蜻蜓点水般落了个吻。
  楚瑜伸手勾住秦峥脖子:“晚上这顿接风宴怕是还有后招,你可得小心了。”
  “嗯?”秦峥扬眉。
  楚瑜站起身来,攀着秦峥手臂从浴桶跨出来,赤条条站在他面前,道:“当心那老狐狸从你这下手,说不定使出什么美人计来,少不得寻几个姿色艳绝的江南美人勾引你。”
  水珠沿着楚瑜修长的脖颈不住往下落去,滑过有致的身段,延过颀长的双腿,直到脚踝。秦峥忍不住从一旁猛地扯下衣袍给楚瑜裹住将人整个抱起,朝床边走去。
  “这世上所有的美人计,在二爷面前都是班门弄斧。”秦峥恶狠狠说完,翻身将楚瑜压在身下。
  楚瑜抬脚朝秦峥小腿上踢了一下:“别动我,晚上有正事。”
  秦峥小狗似的上上下下把楚瑜亲了一遍:“二爷怜我。”
  楚瑜伸手捞了软枕垫在腰下,揉了揉隆起的肚子,长腿一勾圈住秦峥腰身:“一回。”
  秦峥得了应允,欢喜到恨不得摇尾巴。
  ……
  这厢正上演白日版活色生香,那厢则气氛阴沉至极。
  江公爷面色阴沉,低声道:“你未免太鲁莽,若钦差在苏州的地界出事,你当上面不会怪罪?”
  苏州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公爷,这……这不是想着一劳永逸……”
  江公爷气结,遇到这等猪队友也着实是叫人头疼,缓了会儿,他才道:“罢了,这楚瑜倒是没有传言那般棘手,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到底太自负,又沉不住气。就算是陛下真的有疑我们,就凭楚瑜这点能耐,还动不了我们。”
  苏州知府心下稍安:“公爷的意思是?”
  “总要好生招待招待才是……”江公爷唇角带出一抹冷笑。
  ※
  晚宴。
  楚瑜坐在席上,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伸手去扶腰。
  秦峥在一旁笑得讪讪,被楚瑜横眉瞪了一眼。
  “实在是……”秦峥话没说完,就被楚瑜放在桌下的手给狠狠掐了一下手背。
  控几不住我记几……秦峥咽下后面的话,老老实实悄悄给楚瑜揉腰。
  开宴,仍是先客套一番。
  楚瑜从未掩饰过自己有孕,滴酒不沾,尽数叫秦峥挡去。
  宴上怎能无丝竹,江南小曲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宛转动人的风情。
  座上江公爷忽然道:“上京梨园当属天下曲艺之巅,江南丝竹难登大雅之堂,叫楚大人见笑了。前些日子倒是得一姬,尤擅音律,今日命她唱上一曲为诸位添酒助兴。”
  楚瑜举杯道:“江公爷过谦了,苏州钟灵毓秀之地,自是地杰人灵。”
  话音落,只听丝竹声俱停,一阵悠然的琴音从末席传来,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一清秀歌姬缓缓上前,启唇如珠落玉盘,唱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那声如山涧的清风,如细雨落于青石,如清泉卷起落花携一抹淡香。
  可楚瑜的目光却尽数落在末席的琴师身上……
  白衣琴师身如微风拂柳,容似皎月无暇,素手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气度容貌俱是上佳。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那人的身影映入楚瑜眸中,直叫他遍体生寒。
  好一个琴师。
  好一个美人计。
  好一个孟寒衣……
  秦峥手中的酒樽从指尖滑落,清酒如泪洒了楚瑜满身,在那玄色衣袍上晕开,形如绽开的泽芝。
  琴音落,四周皆寂,楚瑜缓缓阖眸。
  这首春日宴唱到曲终。
  “三愿如同梁上燕,你俩长相见。”
  你俩长相见。


第16章 
  长灯独明,将楚瑜的影子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那烛台倒是做的精巧极了,青花为台,金铜为座,上面插有红烛六根。楚瑜手中捏着一把精致的银剪,许久才缓缓剪下一截烛芯。
  宴会散了的时候,他忽视掉那洒了清酒的衣摆,一路往回走。
  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秦峥已经不在他身后了。
  六根红烛的灯芯被楚瑜剪了一遍,银色的小剪子上沾了一些淡红的烛泪,他伸手一点点将烛泪捏下来,像是闲到无聊至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一样。
  图骄悄然无声地闪身进来时,正瞧见楚瑜在用自己精心修剪过的圆润指甲刮小剪子上的红蜡,他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图骄不知道是不是这红烛映照的缘故,楚瑜抬头看他的时候,眼中有些不大明显的泛红。
  “二爷?”图骄低声唤了句。
  楚瑜扔下手里的剪子:“嗯。”
  图骄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声音压得更低:“这园子外有不少江源的人。”
  “我知道。”楚瑜冷哼一声:“不用理会,那他们监视去,你吩咐咱们的人当心些,别被旁人发觉。”
  图骄颔首道:“二爷,咱们从哪里入手?”
  楚瑜用指尖轻叩扶手,沉声道:“账目,那些明面上的不用查,主查他手底下官盐,瓷器,茶叶的走向。这些年来江源一直上报朝廷苏州常受海寇侵扰,要求朝廷在此屯田养兵护一方百姓,前些年又是旱涝要朝廷拨银赈灾,这些钱都去了哪里。”
  图骄一一记下:“是,二爷。”
  楚瑜抬手抵住额角,皱眉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下手,还有他的亲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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