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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众人的挽留最终让他留了下来，Polaris在最后一刻赶上决赛，和野火又一次宿命般的对峙……
　　原动画中叶行和女主角季如律并没有太明显的感情线，剧里为了提高人气，则将这条线明朗化，当然照顾到广大原著迷的感受，也只是小清新地点到为止。里面有场叶行为季如律写歌并告白的戏份，这在动画中是没有的，安格非寻思着这会是一个不错的礼物，熬夜在网上把动画重新看了几遍，花了几天时间创作后，向和这部剧进行音频包装等合作的悦动工作室寄了小样，里头的制作人是他的旧识，因此事情进展得挺顺利。
　　根据统筹的安排，今天下午有一场戏要去L大借用东月湖，主要是顾泽言和孟鸿在雨中进行的对手戏，叶行批判完乐队的不足之处扬长而去，付浅追出去后不满的情绪终于爆发，上前动手却被叶行扔进了湖里，然后湿淋淋地爬上来两人对峙，这是原动画里一个很经典的场景，也是在这场戏里，付浅明白了自己最大的缺陷，叶行答应了其加入乐队的请求。
　　主演一行人坐在保姆车上，Freya是女主角季如律的扮演者，和孟鸿坐在前面，坐后面饰演颜致远的杨宁和Freya一前一后聊得挺热络。倒是很会活跃气氛的孟鸿，最近天气转冷挺多，挺多人都感冒了，他不幸也中了招，整个过程也就简短地附和而已。
　　顾泽言坐在后排窗边，车内几人的聊天一点都没听进去，他盯着手机，像是在思索什么，终于还是拨出了电话。
　　《七号魔术店》的女主角是君瑞近几年力捧的女演员卜静，出道仅三年，就已拍摄了数部担任主角的电视剧，今年二十五岁的女演员名字中虽然带了一个静字，形象却不是主流的楚楚可怜范儿，利落短发，性格豪爽，经常请剧组人员吃饭，和剧中的女主角替身演员尚希傻大姐的性格颇为吻合。
　　在经历了帮医院垂危老人寻找初恋情人等一系列事件后男女主角的感情线也有了进展，这场戏讲的是尚希喝醉后吐露一路艰难走来的心声，林朗受到触动，想吻尚希的时候却被后者一个过肩摔，最后恼羞成怒直接暴走。
　　“师父说，替身虽然不能露脸，但每次出场都会有精彩刺激的武打场面，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尚希眯着眼，上半身倒在沙发上，露出半边因醉酒而潮红的脸。
　　这一段从头至尾林朗一直是倾听者，但听到一句话或点头或叩茶几桌面的小动作都很好地表现了他有在认真听，当他凑到尚希面前时，脸上那种明明已经动心却不自知的微妙平衡感把握得十分到位，然而拍摄还是出了问题，替身上场后对林朗的那个过肩摔导演怎么也不满意，NG了好几次，可怜的弃疗被摔惨了，那奇葩体质竟然导致胃痛起来。
　　越辰是去替何卓郁买热奶茶的时候接到顾泽言电话的，他付了钱，揣着杯子往回走。步入冬天，他理所当然地每天都戴着换几个月前会被嘲笑娘娘腔的手套，隔着不厚不薄的距离，奶茶的温度恰到好处。
　　“你要去L大？”
　　“嗯，你下午没课吧？要不要过来看看？”
　　越辰抬头看了看明显有些阴沉的天空，过去看什么啊，看你和姓孟的秀恩爱啊，再想到弃疗等会儿症状没缓解可能会去医院，他心里就不怎么想去了。
　　当然是绝对不能说实话的，于是越辰对电话那头撒了第一个谎。“今天人不太舒服，想呆在家里。”
　　“怎么了？”
　　越辰撇撇嘴，非要这么具体吗？他没顾泽言和何卓郁那种三秒内给你编出五个谎言还能编得像奥运五环一样丝丝入扣又端庄美丽的天赋，想了想，选了个最靠谱的。
　　“我感冒了。”说完他还象征性地咳了咳，一秒后发觉咳得太郑重其事反而有点画蛇添足，顿时就噤了声。
　　顾泽言挂了电话，最近这段时间熊平不辞路途遥远过来探班是常有的事，但是越辰只来过一次，据熊平说他跟着罗雨在忙比赛作品的事，心里虽然能体谅，但总归有种让你不来你还真不来的在意，原本以为今天去L大还能见一面，没想到却又出了状况。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按脑残粉三天一趟的频率类比，你也不能只有一次吧。他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手机外壳。
　　不过看在你感冒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孟鸿第四次从湖里爬上来，这回还没念台词，就被导演打断了，天气不好，拍得也不顺利。短暂的休息期间，顾泽言一手抓着巾擦头发，一手比着剧本给孟鸿出主意。
　　“付浅在这时候对队长的愧疚到达了顶点，叶行的彻底否定，等于是最后一根稻草把他压弯了。奔溃懂吗？不用去考虑什么时点你要做什么反应，背什么台词。你可以直接当个疯子，随便演，越不顾形象，越歇斯底里越好。”
　　“这样好吗？”孟鸿的鼻音有点重，皱着眉。
　　“不知道。”顾泽言摇摇头，直接否认。“但总比你时刻提醒自己是在拍戏，然后体力透支每条越拍越差这种恶性循环要好。”
　　事实证明顾泽言这种“自暴自弃”方法还是很有效的，导演终于喊了过，前后孟鸿一共掉湖里六次，顾泽言也陪着在雨里站了六次。他挺歉意地递过去一瓶水。“不好意思啊。”
　　顾泽言淡淡地应了一声，今天的NG完全不是他的问题，但孟鸿总觉得他一离开镜头，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感冒很难受么？”顾泽言突然问。
　　两人都是场上场下情绪分得很清楚的人，拍摄期间心照不宣，合作还挺愉快，当然原因是各不相同的，顾泽言对任何搭档都这样，更多的是出于职业习惯，孟鸿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他都不会带到戏里来。孟鸿则是潇洒惯了，顾泽言对他来说，得到固然是最好的，得不到也不会强求，这种随遇而安的态度同样不会让他掺和进拍摄中。
　　不过场下的时而争取也是必要的，不争白不争，孟鸿用一种夸张的惊喜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关心我了？”
　　顾泽言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扔掉，定定地看着他，表示自己很认真。
　　“啊，头重脚轻，难受死了。再加上这破天气，几天都好不了吧——你去哪？”
　　“请假。”
　　“等会儿真下大雨不是要把后头的雨中戏也给拍了嘛，竟然请假，啧啧。”
　　“就是，天气恶劣就罢拍，真当自己大腕可以被供了啊，人那孟鸿重感冒都还撑着呢。”
　　“不是说之前试镜那事是何卓郁让给他的嘛，怪不得咯……”
　　能不能有点新意，每次嚼舌根都在厕所，难怪话听起来都是臭的。顾泽言一脸镇定地走进去，解决完个人问题，洗了手，又当没看到两人的走出来。
　　剧组拍摄赶，他只请了半天，当然现在这个时点，严格意义上也只剩小半天，顾泽言简单收拾下东西，招了辆出租车。中途想起公寓里好像没感冒药了，又先拐弯去了趟药店。
　　在顾泽言潜意识里，回去后无非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越辰明明一脸震惊，还尽量克制着略感动又不想表现太明显的表情。
　　但是当他开了门，家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越辰买奶茶回来没看到何卓郁，就往休息室找了过去。走道尽头一扇门半掩着，隐约传出来一个女人尖锐的骂声。
　　“给次好脸色真当自己有机会了！他算什么东西？送这种破烂？搞不搞笑！”
　　透着不小的缝隙，越辰看到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疯狂地踩着散落一地的纸星星，一颗颗饱满圆润的五角星被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踩得啪啪响，瞬间变得干瘪而丑陋。
　　视线落在高跟鞋主人的脸上，从没在镜头前看到过的扭曲表情，让他过了好几秒才认出对方是谁。
　　卜静一把将空罐子砸向女助理，大声呵斥。“你怎么不长记性？第一次有别人在我没办法，这次你还收！你觉得他那种癞□□可以吃天鹅肉？！你是在看我笑话吧！”
　　女助理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大概是被骂惯了，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绞着手，躲也不敢躲。卜静愤怒地瞪着她，越想越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一手抄起旁边的椅子重重砸了过去。
　　瘦弱的女孩低着头，还来不及看清面前的阴影，就被一股突然的力道扯到了旁边。椅子没砸中人，在地面发出叽噶的重响，卜静眯起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还挺脸熟，跟何卓郁混的，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拿本书看，一股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冷范儿，都在这圈子里了，装什么装。
　　奶茶有点撒了出来，越辰抽了张纸擦了一下边沿，这种镇定在卜静眼里却成了目中无人的傲慢。
　　这种场面很尴尬好么，越辰心想着要不当没看到转身走好了，刚抬头，眼前一黑，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演员抬手，一个力道狠绝的巴掌，重重地掴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木有发现文案变掉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这一巴掌太突如其来，越辰往后踉跄了小半步，右手握着的奶茶尽数洒了出来，滚烫的液体从手套表面渗透进去，手背又痛又痒。他懵了几秒，随后捏紧杯子，死死盯着面前嚣张的女人，眼神是要把对方抽筋扒皮的阴鸷。
　　何卓郁推门进来的时候，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静姐。”
　　卜静睨了越辰一眼。“小何，多管管你的助理。乱闯别人休息室懂不懂规矩？”
　　“小越刚跟我不久，是不太懂。”何卓郁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搭在越辰肩上的手臂看似随意，实则牢牢固定住了几欲暴走的系花。“不过他是你粉丝，过来是想找你要签名的，看在这份上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卜静当然知道何卓郁说的不是真的，不过这种给台阶下她受用的很，当下就指示女助理拿来一张签名照在上面签了名，两根手指夹着轻轻放进越辰的挎包外夹层，满意地对何卓郁说道。“还是你懂事。至于今天的事，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也懂，多教教他。”
　　女星踩着高跟鞋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越辰恶狠狠地挥开何卓郁的手，直接把还剩一小半的奶茶甩到他脸上，摔门出去。
　　盥洗室水槽的水哗哗流着，越辰脱了手套，低头慢慢地洗着，褐色的针织毛线混着奶白色，软塌塌的，他只能放轻动作，防止搓得太用力给弄烂了。
　　何卓郁靠着墙壁看着他，不由挑了挑眉。“这么宝贝，手套是顾泽言送的？”
　　回应他的是开得更大的水流声，何卓郁叹了口气，恢复正色。“你当是在学校看不顺眼就和人动手么？卜静能红这么快背后有金主的，动了她社会上的人找你麻烦怎么办？……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怕惹麻烦，今天这事换顾泽言也会这么做。”
　　何卓郁摸了摸下巴，像在思索什么。“当然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会给你个交代——”
　　越辰啪的关掉水龙头，现在一想起卜静那张脸他就反胃，人前慷慨豪爽的傻大姐，人后却是这种嘴脸，人果然是要有比较的，何弃疗跟她比简直一朵无害的白莲花！
　　“我不会再来了，”越辰把拧干的手套放进挎包，转身就走。“你再找人吧。”
　　外面下起了大雨，街道上开始堵车，公交车蜗牛一般缓慢地蠕动，越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有点红肿的嘴角。
　　其实以前对陌生人出手相助这种事只有一直抱着“我爱人人人人爱我”心态的熊平会做。老好人的行为只适合发自内心对世界充满热忱的人，他不厌倦这个世界，但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怀着满腔的热爱，他最多只能做到不伤害别人，不和人交恶。
　　而现在呢？他正怀着不太愿意、又有些心甘情愿的矛盾心情，尝试着妥协，无关原则，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容易相处。
　　或许这正好是认识齐翎之前的自己，可过了这么多年，这大概也已经不是自己。
　　这种我都快不认识我了的恐慌比起被女人掴的那一巴掌，从精神层面上更深地攫住了越辰的心，身心疲惫的他回到公寓，面临的却是比一小时之前更猝不及防的战争。
　　一进门就对上了那双称不上和善的黑眸，越辰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电话打不通，看不到人又不放心，等人回来了还一脸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表情，顾泽言按捺下心头那股被辜负的不爽。“去哪了？”
　　越辰把挎包朝茶几上一扔，意识到之前跟人家说的，只能避开那道视线。
　　“出去买药了。”
　　这个回答实在有点挫，他生怕顾泽言下一句就是“是么那把药拿出来”，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就起身去给他倒水。
　　“过来吃药。”
　　现在都流行放弃治疗，自己这种没病吃药的主动接受治疗还挺奇葩的，不过家里还有感冒药么，越辰有点记不清了，但还是把乖（苦）乖（逼）地把那两粒感冒清给吞了，又听到监督他吃药的人冷不丁地问。“脸怎么回事？”
　　“路上……嗯，不小心撞到的。”虽然听起来很蠢，但总比说被一个女人掴了一把掌要好。
　　顾泽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过了半晌竟是相信了，点点头，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回房间一阵翻箱倒柜，找到顾以萌上回留下的云南白药气雾剂，给他上药。
　　浸过冷水的毛巾敷在脸上有种每个毛孔都张开的刺激感，两人靠得有点近，越辰没事做，开始近距离地数着顾泽言垂下的睫毛，长度和数量都是令人舒服的刚刚好，不像他的，太浓密就显得女气。
　　一味只强调内心鄙视外在，也是某种意义的肤浅，现在想想，这人的长相恰好也是自己喜欢的，就是没有松本乱菊的胸，还是个带把的……不过抿着嘴角一脸隐忍是怎么回事，在对谁不爽啊，不可能是我，你不都相信我说的了。
　　“唔。”越辰手往后撑着，怔怔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出了神，指腹擦过嘴角的时候，他不自然地往后缩了一下，心脏同时也加快跳了一下。“我可以自己来。”
　　动作被打断，顾泽言皱了皱眉。“别乱动。”
　　茶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有些多，他拿起越辰的挎包打算搁远点，好空出位置放毛巾，有些沉重的挎包在倾斜的一秒内，从外夹层滑出一张照片，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他原本只是顺手捡起来，然而在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以及那个明显刚新鲜出炉的签名后，再三忍耐的神经终于啪的，绷断了。
　　“你什么时候成卜静的粉丝了？”想到那女人现在的合作对象，忍无可忍之后就是怒不可遏，他把照片摔在越辰身上，双手抱臂冷冷发问。“今天你去探何卓郁的班了？”
　　都摔照片了，果然引爆了炸弹，一系列事情神展开到现在，越辰只能点点头承认，他知道顾泽言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以前就算自己不对他也是无所谓的，这次好好解释然后从轻发落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助理最近有事，我只是去帮下忙，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毕竟你们关系不太好。”越辰边说边注意顾泽言的脸色，看到那张脸孔越来越阴沉，赶紧先承认错误。
　　“当然今天骗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其实他也没那么糟糕，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所以——”
　　“我就是对他有偏见，你现在才知道？”顾泽言突然出声，向来温和的人打断说话有种不怒自威的严厉。“他那种人谁沾谁倒霉。不许去，以后不许再去！”
　　咄咄逼人的尖锐钻入耳朵，越辰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你能不能好好说，骗你是我有错。但一码归一码，什么不准不许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顾泽言眯起眼，越辰脸上的伤口此时看起来真是无比讽刺，他用手凭空指了指那药上到一半的嘴角，“一对三都不会输的系花，是索要签名跟粉丝争风吃醋被打的么？”
　　“……你够了没有？”越辰腾地站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泽言，像看个陌生人，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那不是得你告诉我么，别跟我说是路上撞的，”分明是平视的角度，顾泽言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慢。“你真当我三岁小孩？”
　　你早知道我在骗你了，你又装作不知道，看到我自以为瞒过你你一定又在暗爽是么，越辰扭过头，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沉默就像一种默认，顾泽言的眼角突突跳着，一把背上自己的单肩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毫不避让地重重撞开。
　　“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回来。”
　　他一脸心寒地甩上大门，身后的越辰一直看着他直至消失，眼中是比他更深更重的心寒。
　　“小顾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起等电梯的是平时经常打照面的孙阿姨，颧骨透着两坨高原红的红润光泽，说话又中气十足，有一种居委会大妈的热情。“和女朋友吵架了？男孩子嘛，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