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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_八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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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旁边的心理干预师刚才也说了很多,但是无论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都得不到黄母一个眼神,让她也束手无策。
  黄园将身体探出窗口,望着黄母,看到她的双唇在微微翕张,发出微弱的声音,黄园身体一颤,他听出来,黄母一直在轻唤大哥的小名:“轸儿”。
  黄园从窗口看到楼底的充气垫已经基本成型,同时心理干预师也对他微微点点头,只是这么高,已经将近70岁的黄母掉下去,四肢骨骼、身体器脏还是会受到难以承受的冲击,黄园咬咬牙,开口道:“妈,我刚得到好消息,大哥表现好,已经被减刑,很快就能出来与我们团聚了!”
  果然,当黄母从黄园口中听到“大哥”,全身猛地一晃,双手撑着空调外机,堪堪稳住,惊得黄园心脏差点直接跳出来。
  黄母慢慢回过头,满脸的灰败,扯出一抹难看而绝望的笑容,让黄园的心脏被狠狠地锤了一下,然后不断往下沉。
  “你骗我,你还敢骗我,燕子说轸儿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黄母悲恸欲绝地喃喃道。
  黄园听了黄母的话,也是一怔,但是现下容不得他细思,而是马上喊道:“妈!陈燕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她的话你能信?我昨天刚接到电话,说大哥能减刑了,我昨天到处找人托关系办手续才没回家,我是您的亲儿子,大哥的亲弟弟,你信我!”
  黄母被黄园吼得又晃了晃,急得黄园赶紧挥手让妈妈往后靠:“妈你快靠墙歇一歇,歇好了我们很快能看到大哥了!”黄母虽有些犹豫,但紧绷的身体真的放松了一些往后靠了靠。
  黄园思索片刻继续道:“妈,陈燕是不是找你要钱了,她骗你大哥出事了,要钱打点,对不对?”
  黄母听到这话,脸色变得煞白,身体难以抑制地在剧烈颤抖,吓得无意中说中了真相的黄园又喊:“妈你别急,钱是小事,只要大哥没事,多少钱都无所谓,对不对?我这还有!我还有钱,我存了很多钱……”
  黄园知道自己关于存钱的话黄母不会相信,家里的经济状况,黄母虽不过问却再清楚不过,黄园翻遍全身,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浦江家的纯白家居服,根本什么也没带在身上。
  浦江……浦江!黄园眼中闪过希祈的亮光,抓过一直守在一旁的浦江,把他推给黄母,急道:“妈,这是我的客户,他非常有钱!您还认得他吗?他是你请来的小江老师,他现在是大富豪了!他会给我很多很多钱!我们有钱救大哥了!”
  将信将疑的黄母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将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浦江脸上,那是完全陌生的人,但是那个人对他憨厚的一笑又让她感觉确实有些熟悉。
  浦江上前一步,诚恳道:“黄夫人,我是小江,您还认得我吗?黄园出国后,您资助了我上大学前两年的学费,我是陈国良的学生,我和他一起做生意,这些您以前就知道的。我今天刚与黄园签下一个大项目,希望他来帮我的忙。而且我想报答您当年的资助,你们有经济上的需求尽管跟我说。”
  黄母听完,眼中终于重新有了些希望的光彩。
  “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回家吧,好吗?蕾蕾吓坏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她和爸吧。”
  黄母动心了,挪动身体开始往窗口靠过来。
  黄园再次伸出手,终于抓住了黄母枯槁变形的手。
  黄母伸出脚,颤颤巍巍地踩在窄小的雨槽上,可是在炎炎夏日的午后,在热烘烘的空调外机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早就让黄母耗尽力气,同时也有脱水现象,脚下根本无法施力,一脚踏空,身体随即歪着往下倒……
  “妈!——”黄园惊恐地大喊一声,死死抓住妈妈的手 ,同时将自己的身体尽量倾出窗口,想要捞回母亲的身体。
  可是老人身体倒下的惯性拉着黄园的身体一并往下坠,黄园感觉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迅速往外滑出去,但是仍紧紧扣住妈妈的手腕,绝不放手,直到手里的重量突然一轻,黄园脑袋随即跟着空了,眼前一片白光,妈妈……没有了。
  “快往回爬!”
  一声暴喝将黄园的意识喊了回来,黄园才发现自己的手里仍抓着妈妈的手腕,而肩膀上有一个坚定无比的力量一直支撑着自己。
  原来在坠下的刹那,浦江扑了上来,同时抓住了黄母的手臂和黄园的身体。而小小的窗口已经挤了两个成年男人,后面的警察和消防只能稳住浦江的身体,却无法探出帮助更多。
  黄园赶紧借着肩膀上的力量挣扎着后退将身体往窗口里蹭,很快感觉自己的腿被后面的人抓住了,心里安定许多,和浦江一起把黄母的身体拉了上来。
  从死亡线边缘回来,一家人围在黄父的病床旁,哭作一团。
  将黄父重新安顿好,然后送黄母做了全身检查,除了皮外伤,血压一直居高不下,更重要的是,黄母的心理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入院接受实时监测观察的程度,可是黄母无论黄园和医生怎么劝说,都不愿留在医院:
  “小园,你别丢下妈,求你了。带我一起去接你大哥,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留在医院,我不要在医院里像你爸一样躺到死……”
  “……”黄园能理解他妈妈的心态,而且一直都明白,只是以前一直觉得还不算太严重,想再坚持一下,拖一拖,到自己手头宽裕点,给妈妈找最好的心理专家为她疏导,可是自己只知道埋头赚那一点工资,却没重视妈妈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抑郁问题。
  黄园听着黄母的哀求声,心理愧疚得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嗯,我们回家。”黄园在医生不赞同的眼神中答应下来,也许家里的医疗和监控条件不如医院,没有那些冰冷的机器设备,却有家人的陪伴,他决定请长假照顾妈妈一段时间。
  而陈燕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她拿走了黄母最后的积蓄10万和价值好几万的金器首饰,蕾蕾的外公外婆也找不到她。黄园没有报案,她还是蕾蕾的妈妈。
  蕾蕾明明是在花朵刚刚盛开的年纪,现在却面如死灰眼中一直透着惶惶不安,亦步亦趋地跟着黄园,一起帮忙守着照顾黄母,同时害怕黄园和黄母不要她。她痛苦失望的眼神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如果他再把她的母亲送进监狱,她会不知道该恨谁,而黄园这两年来,最知道,“恨”最无用,在当下根本无济于事。
  

  ☆、17;黑亮亮

  折腾了一天,一家人草草吃过晚饭,黄园检查好门窗,交代蕾蕾在奶奶房间里看书,自己下楼倒垃圾,很快就上来。
  他知道,送他们回来的浦江一直都在楼下,但是换了一辆车。从爸爸的疗养院出来先去医院再去警察局最后回家,一路都是浦江接送他们狼狈的一家三口,也许是怕刺激到黄母,浦江在黄园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一辆宽敞舒适的普通轿车。
  而且要不是浦江托人打招呼并垫付款项,身无分文而且证件都不在身上的他们,不可能直接接受医院检查,并快速结案先回家休息。
  黄园喂好药,帮黄母盖好被子,黄母拉着他的手问:“你大哥真的能早点出来吗?那……小江,江先生真的会借我们钱吧?”
  “真的,会的。”黄园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黄母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黄园在一楼楼道里踟蹰了两分钟,才走到已经完全融入树影里的黑色车旁,敲了敲车窗,浦江开门从车里下来。
  “小区门口只有……馄饨店,吃吗?”
  对救了自己和妈妈两条命,又忙前忙后的恩人,他现在只能请吃离得最近的馄饨,口袋里捏着手机,怕蕾蕾随时给他电话。
  “走。”浦江笑了笑,带头迈开步。
  两个穿了一身白的年轻男性,腰间都还飘着两条荧光抽绳,深夜走在小区里,引起归家的居民频频回顾。
  黄园也觉得别扭,但是刚才经过两个女孩用压抑的尖叫声说他们这是“情侣装”是什么鬼!?难道不是应该看到两个飘移的幽魂被吓死吗?只是一天下来竟连换套衣服的机会都没有,之前也根本没想起这回事。反观走在身边的浦江,一派出门吃宵夜的悠闲状态,让黄园羡慕不已。
  “老板,一碗大馄饨,一份炸猪排。您还需要什么吗?”黄园转头问浦江,其实这小店里这个时间只供应这两种主食,其他无非是帮忙煎个蛋。
  “老板,两份大馄饨,两份炸猪排。”浦江对老板说完,毫不在意小店四处都是油腻径自坐下了。
  “我吃过……”话还没说完,闻到食物香味的肠胃咕噜一声发出抗议,黄园难堪地扭开头。刚才在家里只顾着照顾一老一小,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坐吧,你在我家的东西和药我明天送过来。”
  “谢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黄园疲惫得不想说话,但还是开口再次道谢:“今天,谢谢你。”
  浦江所做的事,已经不是着这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你”能报答的。
  现在黄园面对浦江已经坦然得多,自己和黄家最不堪的一面已经在对方眼中被剥的一干二净,而且他刚知道,妈妈还曾资助过浦江,这让他对浦江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管这因果联系是否属实,他都这么认了。
  浦江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句没有实际意义的道谢。
  气氛有些尴尬,黄园想了一圈,找了个话题:“那个……你买了,我的车?”
  “嗯,不是你的生日礼物吗?一般都舍不得把生日礼物出让吧,我的生日礼物都藏在床底下,不管搬家几次都不会丢的。”
  黄家大哥送车的那天,正好是周日,黄园乐得马上不上课了,拉着他哥开车出去疯了一圈,浦江那天只上了20分钟的课,白得了800块钱。
  ——你的生日礼物能藏床底下,问题那车是我的生日礼物……
  “我先帮你藏着。”某土壕真的特别阔气。
  ——帮我藏……我这辈子估计是赎不回来了。不过老伙计放在他那,被照顾得很好,自己也放心。
  黄园叹口气,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没有话语权了,本来想问浦江为什么要买下自己的车,这辆老车性价比并不高,而且他完全有能力买更好更酷炫的新款跑车,但是发现自己的思路和浦大老板对不上。
  老板把炸猪排端了上来,浦江等老板离开,开口道:“你大哥的事,我去问了下……”
  黄园拿了两个碟子,正在倒辣酱油,听到浦江的话,手一抖,打翻了一碟,桌上一滩黑亮亮的辣酱油。
  浦江抽了两张纸,盖在桌上,很快把辣酱油吸拭干净,拿过酱油瓶重新倒了一碟,继续说:“上面有人压着,要弄出来不是很容易。”
  黄园拧着眉,点点头,这个事实不止陈子骥,还有其他所有两年前他曾上门拜托过的人,都或暗示或明说过。
  今天在劝说黄母的时候,黄园信口给了妈妈一个希望。如果让妈妈知道真相,恐怕她的精神接受不了;如果继续这么拖下去,父母因为心情郁结每况愈下的身体也很难撑到大哥刑满。
  而蕾蕾,以最残忍的方式暂时失去了妈妈和爸爸,黄园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调整心理状态,熬过青春期,让她以后能继续乐观积极地好好过。
  黄园沉默着,盯着那一小碟辣酱油,眼前一片茫然,他听到浦江继续说:
  “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你父亲有‘遗传性’肺部疾病,你母亲有‘遗传性’精神疾病,你大哥这几年也一直表现良好,但是这些与减刑条件无关,所以需要再有几次立功表现……”
  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浦江竟说得这样直白,白得让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些遗传病根本就是鬼扯,表现良好是真,大哥在里面只看书不惹事,但是立功根本算不上。
  “立功……他不能做到。”黄园艰难地说出来,哪怕他以前再不关心政治,也知道大哥现在无论在里面在外面都不能“乱说话”,否则“立功”之后,全家人只会有更大的灾难。
  “损人不利己的事当然不能做,所以,需要一些‘小事故’。”浦江仍笑得一脸真诚。
  “……”黄园无语了,他不明白浦江的“小事故”指的是什么,但一定是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不能明摆出来讨论的。
  “能减多少我不能跟你保证,但一定会减一点,至少让你母亲略微安心地养病。”
  “……”拒绝的话含在嘴里,黄园说不出口,这也许是这两年来最接近希望的一次,但一定会给浦江带来麻烦,这需要多大的人脉和人情,得花费多少费用打点,这些黄园都不敢想象。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接下去你想怎么安顿你母亲和侄女?”浦江没有给黄园接受太多压力的时间,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我想,先请假一个月照顾我妈妈,所以,您的院子开工后,我可能没办法执行监理工作,非常抱歉。”
  关于这点,黄园是真心感到歉疚,这是自己第一个独立负责的项目,却没办法跟踪到底,但是和家人比起来,这点牺牲确实算不上什么,自己不会后悔。
  “据我所知,你与你母亲之间的沟通并不太好。”浦江说。
  黄园脸色变了变,不说话,埋头搅拌自己的馄饨,又没胃口了。
  “你的陪伴只能起到看护作用,对她的病情帮助并不是很大。而医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参加带心理诊疗的娱乐活动,同时能交到朋友,这样才能做到对她的心理疏导。当然,如果患者自己排斥,硬要将她留院,反而会有反效果。”
  胃部的抽搐感和束手无策的压力催促黄园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
  “如果有一个地方有疗养院的条件,同时有患者熟悉又信任的人做陪伴和看护,你愿意试一试吗?”
  黄园举着勺子张着嘴愣住了,然后苦笑道:“您的意思是让我陪着我妈住疗养院吗?我们没有预算……”
  “你能陪你妈一个月,你能守她一辈子一刻也不离开吗?你陪着你妈,谁赚钱养家,谁养你父母养你侄女养活你自己?”
  “……”浦江说的都对,他们的现状就是如此,他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样,这些别人也当着他面说过,他自己也想过,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难受。
  浦江看着他气馁懊悔的样子叹口气,语气也软下来:“不是你,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蕾蕾还小,我大哥……”黄园开始怀疑浦江是在明知故问地羞辱他。
  “还有张妈,你信得过她和她的家人,让他们来照顾你妈妈吗?”
  馄饨滑落碗里,溅了黄园一身馄饨汤。
  浦江递过纸巾压在他胸前擦了擦,黄园一惊身体一震接过纸巾往后退。
  “我刚才说了,有一个不错的地方有疗养院的条件,同时有你母亲熟悉又信任的人做陪伴和看护。具体的我们等下回你家再谈,你现在先安心吃东西,然后早点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
  ——连自己牵挂着家里一老一小,在这里坐立难安,他都看出来了。
  黄园心中有暖意和忐忑同时泛延开来,自己的直觉告诉他,浦江可以信任,浦江能帮他解决一切。只是自己何德何能接受他那么多?
  两人快速解决自己的那份馄饨和炸猪排,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的身体,终于得到些许安抚。
作者有话要说:  -
前两章有些沉重,以后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18。青山在

  当黄园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想到,这深更半夜的就让人进门了?但是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现在的黄家,还有什么能让人惦记呢?
  黄园指了指掉了皮的双人沙发:“请坐,我进去看看。”
  进入主卧,发现灯已经关了,就着厅里的光,看到黄母和蕾蕾并排躺在床上,两个疲惫的人已经睡着了,发出此起彼伏的轻轻呼吸声。如果没有黄母的主动开口,蕾蕾是不会上她的床的,黄园看到此景,心里略微安心了些。
  轻轻带上门,黄园给浦江倒了杯水,家里现在连好点的茶叶或是饮料都没有,他想直接问浦江刚才的提议是什么意思,但是又怕对方看不起他的急切。
  “张妈……还好吗?”黄园嗫嚅许久,问了一句。
  张妈比黄母大不了几岁,黄母很晚才生的黄园,所以张妈虽然和黄母算同辈,但是和黄园相处却更像祖孙俩。就算张妈现在身体还硬朗,可也将近70了,让她再来照顾黄母,不太现实。
  浦江毫不嫌弃,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才道:“张妈现在很好,每天就是爬爬山弄弄菜地。”
  “爬山?菜地?”意思是张妈不在城里,也没回她子女所在的镇上?
  “嗯,我刚才说有一个疗养院,我投资的,在你父亲的老家,也就是张妈的老家,离上海不远,三小时车程。”
  黄园是真的愣住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做民宿,前两年到处在找合适的地方,有一次正好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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