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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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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治宇刚知道那会儿,也险些惊得下巴合不上,直呼:“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觉得陆月浓厉害得不是一点半点,不论是学还是玩,都能得心应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
  初登高中的年轻小子们,热血满腔,心高气傲,鲜少有服气谁的时候,但真的佩服了,也就是打心底里认定了。
  江大佬之所以是江大佬,是因为球场上没人打得过他,且不论是什么球什么场,都能得心应手,酷就一个字。
  而陆哥之所以是陆哥,一方面是源于他学与玩全都强无敌,另一方面,还非常简单的因为——他从不藏着掖着,愿意提供作业范本,以拯救秃头学生于苦海。通俗地说,就是不摆好学生架子,能坦坦荡荡地让人抄。
  韩姐说“下课”的时候,江倚槐抓准时机,抱起球衣球鞋,起身欲往厕所冲。
  陆月浓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差点忘了,你裤子拉链没拉好。”不轻不响,这话像纤细而柔韧的藤蔓延伸出去,刚好能缠住江倚槐迈出去的脚。
  因体育课男女分开,一个班的人数减半,所以年级规定体育课由两个班合上。每到这时,有些隔壁班的女孩子便会聚集在班门口,等朋友一道去操场。
  门外女生不少,嬉嬉笑笑地聊天。若江倚槐这么耍流氓似的冲出去,被看见了那就别混了,铁定在全年级声名远扬,被笑到来年。
  好在江倚槐反应不慢,立刻刹在原地,他做贼心虚般低头看了看,把手中的球衣往下遮一遮。接着,他一脸被流氓盯梢的样子转过头来,尴尬地问道:“你……别是看了一节课吧?”
  “没有,大概半节,”陆月浓语气挺自然,他伸出右手食指敲了敲桌上的《陶庵梦忆》,“前半节课没看你,听过题我在看这个。”
  那时恰好季春,风似是由慢火蒸过,暖而缓,拂得人熏熏然。一把火就这么纵在他脸上,烧得耳根都红了。
  江倚槐立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才发觉被陆月浓逗了。陆月浓就算盯准一道题看一节课,也不会无聊到来盯他的裆。而自己居然害羞得像个姑娘家,他气不过地举了举拳头,只是有些不甘心,没想真打上去。
  陆月浓站起来,往教室外走:“课快开始了。”
  江倚槐看了眼墙上的钟,果真如此,那点微不足道的愤怒登时被惊得烟消云散,他忙不迭转身跑了。


第13章 小径
  最后还是光荣迟到,江倚槐知道是自己换衣服太慢,没说什么便上了跑道,后面跟着几个骂骂咧咧的,显然意有不平,但跑着跑着,他们上气不接下气,也便没力气抱怨了。
  老师的哨声与训话声,混杂着一旁树林中传来的鸟鸣,与墙外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入耳如三重奏,活泼醒神。
  江倚槐跑在砖红色的跑道上,踩过白色的线条与黑色的小石子,目光时不时看向班级所在的地方。
  第一圈的时候,老赵吹着哨引导大家做准备活动,第二圈的时候,大家已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在原地讨论什么。
  高一下学期开学已将近两个月了,江倚槐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就来校上了两个周的课。期间包括开学周,室外课还没开始上,剩下的一次又中彩票似的遇上了下雨,所以盘算下来,江倚槐这学期还没体验过体育课。
  先前,江倚槐问过陆月浓,听闻这学期男生主修的是篮球,这才带了球衣。然而,陆月浓并没有跟他说课时进度,江倚槐也忘记问了。
  江倚槐看见老赵站在大部队前面,正交代着什么,心下略有些着急,于是加紧脚步。所幸,江倚槐跑得算是比较快的,很快解决完最后半圈,顺利归队。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该站的位置,江倚槐前脚刚嵌进去,后脚就听见老赵来了这么一句:“学习委员说得不错,我看了看,江倚槐同学的确很合适。”
  江倚槐愣在了人群之中:“?”
  合适什么?
  江倚槐的表情顿时有些懵,但前因后果一概不知,就突如其来地被点了名,换做是谁,都会不知所措。
  老赵像是有读心术,连带着事情经过,十分善解人意地给江倚槐重复了一遍:“下月第一个周的周五,学校开校运会,咱们两个班基本都报完了指标,独独有个三千米还空着,二班课前有人给我推了石冠荣同学,一班还没人报,刚刚你们学习委员跟我举荐了江倚槐。”
  今年顺城体育局不知打了什么假冒伪劣的鸡血,联合教育局加强高校对体育的重视程度。顺高这地方,星级高中,盛产祖国的应试花朵,奇题怪问皆能答,反倒是风吹雨打全都怕。
  好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校领导对于自家学生什么样,全都心里有数,把原本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改成一年两度,应付得得体又敷衍。
  老赵清清嗓子,看向江倚槐:“不过不强迫,自愿报名。江倚槐同学,你说说,你行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道:老师您能不能换个问法,这恐怕不好拒绝吧?
  大多数男孩子脸上挂着隐忍的笑意,有几个耐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治宇还偷偷在江倚槐耳边煽风点火:“大佬,老赵质疑你行不行,这能忍?”
  唯独陆月浓面不改色,无事人似的。但这看似最平静的家伙,却是最可恶的肇事者。
  江倚槐没想多久,正色回答:“行,当然行。”
  无论是篮球还是别的,江倚槐都非常擅长,运动于他而言小菜一碟,大家有目共睹,所以陆月浓的举动实则是“唯才是举”,合情合理。
  论及为班级争光,江倚槐肯定不会不愿意。他却因为是陆月浓的提议而有了半分迟疑,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但总觉得不对劲。
  篮球在空中掷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没触及篮筐,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进了网。
  混乱中,董力帆边跑边激动地喊了一句:“干得漂亮江大佬!”
  江倚槐则在进球同时,迅速变动位置,走位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或细微或激烈的变动,以方便随时接应队友。
  队友在传送时发生了意外,球被错手劫走。两队人马各自包抄,对家通过三次递球绕开防线,其中一人疾步将球传至外围。
  江倚槐紧盯着球,一面左突右进地来回防守,一面紧随挪步,快退向边界,预备配合着队友,将球再度截回。
  此刻已近下课,女生班早一些放了课,有一些路过篮球场,挨着铁丝网观赛。
  江倚槐因走位向这边靠来,无意间听进几句话。
  “那是谁啊?”
  “哪个?”
  “就这个,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了!不是你们班的吗?我先前好像没在球场上见过?”
  “是啊,他是江倚槐,艺术生,不常来的。你是不是忘了,上个学期他……”
  “他篮球打得挺好的呀!我看起来觉得是你们班最好的了。你呢,你觉得最好的是哪个?”
  “嗯……我觉得也是,江倚槐挺厉害的,听苏苏说他初中差点进省队,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进。”
  ……
  一声哨响,比赛尘埃落定。
  在紧随而来的下课铃声中,对面有谁爆了句粗,接着咬牙道:“差距太悬殊了吧?”
  “头前听隔壁班人说,他们放学以后班内切磋这个艺术生,都没打过,我还不信,今天见识了,真的猛!”
  “算了,没劲。不说了不说了,咱吃饭去吧。”
  另一头,篮球场边的洗手池旁。
  洗手的人挺多,江倚槐洗完退出来,让位给后边等着的同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走在前面一大截的,正是陆月浓,那个方向目测是往大食堂去。
  陆月浓虽面上看不出三灾六病,但惯常是不参加这些剧烈运动的,一张病条递出,免了与体育挂钩的一切事项。
  别人叱咤球场,挥汗如雨,而陆月浓则往阴头里一坐,事不关己如世外仙人。一到下课,还不用像大部分同学那样狼狈地拾掇自己,格外潇洒地捷足先溜,就像现在这样。
  江倚槐记得陆月浓平日不大爱去食堂,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仔细想了想,就记起了今儿是周一,食堂限量供应叉烧饭,江倚槐眼前一亮,自以为破案了,可转念一想,陆月浓捷足先登,这不是“作弊”么?
  于是,江倚槐不怀好意地跑上去扑人。
  可惜跑步的声音大了点,陆月浓有所察觉,遥身一转,就对上江倚槐“大鹏展翅”的造型。
  江倚槐僵在原地,他还没来得及把手弄干,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像极了一只“落汤鹏”。
  陆月浓盯着他看了会儿,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两张递给他:“……有事?”
  “谢谢,”江倚槐接了拭手,不好意思地把那点整人的坏心思收回去,接着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看你难得愿意去食堂,想跟你一块去。”
  陆月浓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轻轻挑了挑眉:“谁跟你说我要去食堂了?”
  听到这话,江倚槐迟疑了一下。毕竟他来校次数少,上学期又是学的排球,场地在另一边,虽然篮球场课外来打过几次,但他也是跟着人走,没怎么记路,陆月浓又是这样的反问,很难不让江倚槐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路。
  江倚槐不可避免地心道:这难道不是去食堂的路吗?
  带着自我怀疑的眼神,江倚槐往四周望了望,洗完了手的同学们纷纷从他们边上经过,对上视线时,几个熟络的还与他们打招呼:“江大佬!陆哥!一起去吃饭不?”
  他们也向这个方向走,的的确确是去食堂。
  江倚槐挥了挥手:“你们先去,我和陆哥马上来!”话毕,他又转头对陆月浓道:“这是去食堂的路,你不去食堂去哪?”
  陆月浓淡淡看他一眼,转过身朝前面指了指,又往右边指了指,指完,回过头来,对着江倚槐说:“那里。”
  这条路一直走去,有个岔口通向两边。
  一边右拐,是去食堂的路。另一边左拐,是操场与篮球场之间的小路,尽头是个废弃的旧校门,没什么人会在中午往那儿去。
  “饭团,两个。”
  “要加啥伐?”
  “不用,谢谢。”
  “两个五块洋钿。”
  陆月浓一手付钱,一手接过了饭团,其中一个递给江倚槐。
  看到江倚槐似要掏钱,陆月浓制止他:“请你的。”
  江倚槐道了谢,看了看手里的饭团道:“下回我来。”他没想到这废弃了的地方,还能有人卖东西,难免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卖吃的,以前只听说北校门口有卖小吃的,后来查没了,没来得及去。”
  “不一样,”陆月浓对着饭团咬一口,平淡无奇地嚼着,倒不像多爱吃的表情,“北门那边人多。”
  江倚槐点了点头,他明白陆月浓的意思。
  上学期常听人说,北门那儿卖麻辣烫、肉夹馍,还有臭豆腐。中午轮上饭点,香飘万里,热火朝天,能排出长队,因隔着栅栏,那场面活像是往笼子里投饲料。
  不过正因好吃人多,所以惹校方注意,引来城管队,反而做不长久。
  相反的,因为人少,南门这边得以保存,但也因为人少,也就不用多么期待饭团的滋味。
  江倚槐咬了一口,果然算不上好吃,不过也不难吃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俩人皆没往回走,陆月浓就着草坪旁的坎儿坐了下来。
  江倚槐迟疑片刻,也跟着坐下来:“你中午不去食堂,就是为了吃这个?”
  陆月浓想了想:“算是吧。”
  江倚槐看向铁门处,只站着三两个人,在那儿买饭团。他盯着白生生的饭粒,没好意思直说这玩意儿一无是处,尽量委婉道:“那它……吸引你的地方在哪啊?”
  陆月浓答案简洁明了:“便宜。”
  回答速度之快,大约是想都没怎么想。
  江倚槐看向他:“那你早饭为什么不愿意吃?”
  陆月浓这次没回答,投以疑问的目光。
  生怕被以为是偷窥狂,江倚槐连忙解释道:“那什么……上次早**忘拿外套,返回来看的时候,见你把早饭扔垃圾桶了。”
  以及,后来在垃圾桶也看见过几回。江倚槐犹豫再三,没能把这句话补全。
  陆月浓笑了笑,回答得很直接:“不爱吃。”
  江倚槐觉得那些东西看着还挺好的:“不好吃吗?”
  陆月浓:“没,就是不爱吃。”
  那就是放着好吃的不吃,还另外花钱来这里寻外食?说好的便宜省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江倚槐有些匪夷所思,有理有据地怀疑陆月浓在学习和生活的时候用的不是同一副脑子。
  陆月浓顿了顿,也许是察觉到了江倚槐的情绪,又或许只是想换个话题,开口问道:“长跑有信心吗?”
  “……”
  这到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14章 花月
  没过几天,江倚槐便带着同学们的殷切期望回了平城。
  临走时董力帆还火上浇油地说:“大佬千万别懈怠,要努力锻炼,期待你回来一展风采!”
  然后江倚槐去别处一展风采了。
  江倚槐被江萧峰塞进了一位好友的剧组,人生头一次跑了个两句台词的龙套。
  那天收完工,江倚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意外收到了一箩筐称赞和一头被揉乱的头发,难得有点隐秘的雀跃,但他绝对不会告诉江萧峰的。
  江倚槐没想到,他为了两句台词,在平城待了一个月。更没想到的是,回顺城的第一天傍晚,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和江萧峰大吵一架,然后抱着相机出门了。
  讲道理,江倚槐自认为脾气尚可,一来他天生不爱与人置气,也不把琐事放心上,二来家教严苛,底下还有个弟弟,他时而要做出哥哥的表率。
  但江萧峰给他的安排,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多年来愈发令人窒息,他的自由仿佛是个违禁品,找不到存在的空间。
  这一次,期待了很久的画展计划又在一连串的安排下破碎,江倚槐忍不住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从江萧峰的安排。
  江倚槐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发脾气是什么时候了,就好像他从来都乖顺似的。他端着相机,沿着路向前,心猿意马,有些茫然。
  这条路傍河而造,是单行道,是连接居民区与商业区的走廊。顺着它自西向东,一路走到底,能看见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车在这一地段被限流,行人反而不受约束,能灵便地自由来去。每到黄昏傍晚,许多住在附近的居民用过了晚饭,就走出小区,到这儿来,他们三五结伴,亦或是两两成双,通过这条路去步行街散步。
  道路一侧的人行道铺得不算很宽,素日里人流分散时不觉得拥挤,但搁在这几天,难免就有些尴尬。
  人都图喜庆,爱轧闹忙,所以逢年过节时,这条路上挤满行人是寻常事。但每年中,还有那么几天,并非佳节,依旧能招来人山人海。
  便是眼下清明未到,樱花开放的时日。
  此时,沿岸樱花开得盛好,粉白相间的樱花簇如云霞,交掩于夜色之下。微风徐来,花云攘动,花瓣随之纷纷下落。一些飘转到河面上,触水不动,随波逐流,一些则慢悠悠兜到地上,铺作一片柔软。
  花开得这样好,旅游的,赏花的,拍照的,散步的,都免不了为这一年一度的美景夺去视线,驻足赞叹。只是人群堆积,也就造成了道路的阻塞。
  江倚槐心里叹了口气:还好没骑车。
  擦肩而过的人都在笑,唯独江倚槐没什么表情,他是个生气不过五分钟的人,现下消气了,反而难受更多些,他犹自走着,也不去想究竟为什么难受。
  没走多久,夜色便慢慢地浸透了天幕。道路上越走人越多,越多也就越挤。江倚槐被人群挤得七荤八素,心中那点郁郁再度减去了大半,甚至开始暗嫌自己吃饱了饭没事干,怎么突然跟吃了秤砣似的,那么冲动就出了家门。
  这份自我检讨还没打完腹稿,抬头四顾,凑巧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好风景,他眼前一亮,如见曙光。
  江倚槐手里捧着一台单反,站在石桥一半高的地方,朝远处拍摄,脸被相机遮掉大半,不过姿势端得挺专业。
  从聚焦的方向远远望去,能看见长河浣花,横波荡月,的确是适合入境的画面。
  江倚槐拍完了,挪动相机,寻找下一个视角。右转一些,镜头恰好对准了人群,人们穿着比素日要精致些的服装,谈笑风生地在花底走过。
  片刻移动后,镜头在某一个角度倏然静止。
  茫茫人海中,当某一个的眼神与镜头交集的那一刹那,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人都微不可觉地凝滞了。
  江倚槐透过镜头,看见了陆月浓。
  如果可以用言语形容,江倚槐觉得那一刻,仿佛能听到磁石相触的声音,清脆至极。
  风又拂落花瓣,有几片就这么挨在陆月浓肩上,它们不动了,就像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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