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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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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双舞步
今日秋雁殿里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因锦歌这一句话，惊得乐师都吹奏的跑了调。
南宫燕对今日这格外喜庆的践行宫宴仿佛满意的不得了，嘴角噙着笑意，冷眼瞧着这出戏。
南宫世子眸中倒是喜色更甚，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捏着一盏酒水，面上倒是做足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见地下众人面上虽是波澜不惊的架势，可那一双双眸子，这分明是要凑定了这份儿热闹！帝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只是一时也拿不准，究竟是为这楼相家的呆小主，还是为这能惹麻烦的七皇弟。
今日七皇弟与锦歌都饮了不少，尤其这小丫头，方才便于自家表妹接连饮了三盏。虽眼下瞧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帝后还是担心万一这丫头是个没轻重的主儿，自己如何与楼相交代才是？
帝后正要开口，便被身旁的三公主安陵若雅悄悄扯住了袖口。
帝后往若雅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南宫燕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七王爷看，帝后心中一时有些拿不准，她这是看热闹呢，还真是与七皇弟对上眼了？
帝后微微蹙了眉，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了。压下心头轻颤，装作若无其事般，与若雅低头耳语了几句。
“哦？有趣。”七王爷安陵飒此刻只一股脑儿的想整治二人，哪里会将这丫头的挑衅放在心头，当日胜负难料，今日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失颜在一个小呆女娃手里不成？
“来人，换成大只的瓷碗来！”
七王爷一声令下，舞姬们跟随乐师都离了场。
如今殿里七王爷与楼小主成了主角，她们自然没有舞下去的必要。
众人见帝后仿佛都默许了去，一时有些吃惊，却也只是须臾，便更为投入的观战了。
唯独坐在锦歌身边的洛绎，瞪眼瞧着小太监为二人奉上的一只硕大的骨瓷青碗，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老七这小子，也忒损了，居然拿这么大一只碗来，这一碗能顶一壶酒吧？
然而不等他想法子开脱，锦歌抄起大碗便朝七王爷道：
“王爷果然威武，小女先干为敬！”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里，锦歌仰头将碗中酒水喝的一滴不剩，这才落了座，面上却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女眷一席有些不淡定了，面色仿佛都不约而同地苍白了一些。
当下众人纷纷在心底拍了拍胸口，还好方才自己不曾踏杨夫人后尘，若是被这丫头盯上，指不定自己今日该多失态。
安陵飒原只想故意吓唬吓唬她，叫她出了丑也好拖累了洛绎的面子。哪里想到这丫头竟然这般轻松地就将这一大碗喝个精光？
如今奇虎难下，安陵飒禁不住心中一哆嗦，只能硬着头皮将一大碗酒水饮尽。
最后一滴咽下肚，七王爷潮红的面色叫众人都瞧出不妥来。
帝后一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大惊，生怕叫南宫燕瞧出半分不妥来。那她今日一番心意，不就当真打了水漂？
“听闻南宫公主自幼便习得一身舞艺，尤其那无双舞，更是堪称一绝。如今离别在即，不知本宫与若雅可有这个福气得见公主仙姿？”
帝后一番圆场的话，说的突然。不但殿内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连南宫燕本人闻言亦是一愣，顷刻巧笑道：
“担不起帝后娘娘美赞，本宫只是略知皮毛罢了。若是娘娘不怕污了眼，本宫自然愿意一舞，只当是为大家添个乐子。不过……本宫这段无双舞步需配合舞剑穿插其中，方算完整。眼下……”
“无妨，大夏男儿多尚武，公主无需多虑。”
帝后颇为自豪的接了话，转眼瞧了瞧身旁面色潮红的七王爷安陵飒，心中一恨。想他平日里的武学一只是郑太妃的心病，眼下又多饮了酒水，一时缓不过来，自然不能叫他出场。
帝后谨慎的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目光转了几圈，终究还是落在洛绎面上。
“洛公子武艺修为皆传自洛侯爷，想必不会叫公主失望。”
此言一出，洛绎面色僵了一僵，帝后在殿中如此一说，自己自然不好拒绝，只得躬身应下。
锦歌想起今日在假山后听见宫女私下间的议论，不禁心中一动：
哎，帝后老人家这口恶气还是没出啊！自个儿还没嫁过去呢，这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身旁塞人了？这一塞还是个重量级的，不过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儿？
锦歌想着心中小九九的功夫，不巧迎面碰上南宫臣仿佛不经意间的眼神。只在锦歌面上停留片刻，却叫锦歌倏地想起自己方才与他说的那些玩笑话来。
瞧他面上含笑的神色，仿佛在揶揄自己就要做洛绎嫂子一般。
锦歌没来由的面上一红，心中直嚷南宫臣果然是妖孽变得，一个眼神居然能扰人心神，日后定要敬而远之！！
南宫公主去侧殿换了身衣裳，与帝后面前象征性地伏了伏身子，便行至大殿中央立住，乐师不知何时亦换上了青玄国的。
“喂，人家都换了衣裳了，你不用也准备准备？”
在众人被南宫燕一席淡蓝色银丝边的水袖衫吸住眼神时，锦歌抽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的洛绎。
洛绎一见她这副没规矩的姿态，当下面色又沉了几分。
狠狠瞪一眼锦歌，什么话也没说，接过身后侍婢不知何时取来的宝剑，便起身行至殿前。
在帝后面前躬身一礼，帝后浅笑着应下。洛绎这才步履潇洒地行至大殿中央，与南宫公主颔首一礼，南宫燕这才朝乐师一个眼色。
不及众人遐想，一曲《无双》悠然的展开了。
这首曲子分为两部分，前半段声线柔和舒雅，颇有些缠绵的意思。而后半段声线霎时止住，又突然直入云霄，张力十足，亦是整只舞最难的地方。
今日大殿中央二人，一个一席蓝裙，一个一身白衫。因身份皆属贵族中的贵族，因此二人浑身透出贵气倒是相辅相成。
曲调刚一响起，锦歌止不住地就乐了，这么婉约的曲风，她倒是真想瞧瞧洛绎那厮能跳出个什么样儿来……
第75章 误会一场
无双舞曲世人皆称精妙无双，一般的乐师并不能演奏出全部的曲风精髓。
今日演奏乐师皆是来自青玄皇室，因南宫公主研习这无双舞步多年，这些乐师自然亦是个中翘楚。
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着悦耳的丝竹之声，许是宫里许久不曾有人能跳过这段无双，在座之人一时间都被这娴熟的音技所震慑，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一双壁人。
南宫燕与洛绎背对而立，乐声刚起，二人并不曾动半分。
直到一个跳转音符响起时，两人顿时颇有默契的转了身形。
南宫燕一席蓝衫水袖，随着欢快的曲调灵巧地舒展开，待舞起时仿佛两道淡淡的水汽穿梭在舞步之间。舞步轻巧，身姿优雅，仿佛仙子下凡。
这前半曲音调欢快而缠绵，对于舞剑来说反而不是很容易驾驭的。
洛绎手中宝剑泛着淡淡的光晕，因曲调过去优柔，洛绎稍稍顿了一下，却并不曾选择以精妙的剑术展现。
锦歌正幸灾乐祸的当口，却见洛绎倏地以腕运力，整个身体凭借不俗的内力倾斜于前方，几乎快于地面持平。殿中众人不自禁地齐齐吸了一口气，再仔细去看时，洛绎却以宝剑为着力点，飞速空中翻身旋转，衣带飘玦，英姿飒飒。难得的是他面上竟然噙着一丝浅笑，仿佛毫不吃力一般。
饶是南宫臣亦不曾料到，这看似不过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有这般内力修为。难怪帝君亲自免掉他每月的武试，却是武学奇才。他这一段舞剑，并不以剑术取胜，靠的竟然全是内力，倒是叫他眼前一亮。眸中又速速将惊色压下，面色幽深地想着什么……
锦歌原本的取笑之意瞬间被惊悚取代，她是晓得这洛老九有些功夫的。只是没曾想居然厉害到这个程度，加之他方才要挟自己挡酒的话，锦歌这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下意识地朝南宫臣看了一眼，见他与众人一道观看着二人表演，只是面色有几分沉，锦歌有些拿不准方才洛绎的话，究竟是玩笑还是当真。
想着自己近日行事小心，且又有美人爹爹和南宫臣两只狐狸前后兜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锦歌忙收回心神，只是面上还是有些怏怏的。抬眼时恰与南宫臣对视，见他眸中毫无惧色，只是有些不明就里的盯着失神的自己，那妖孽美的令人发指，偏偏面上挂着类似无辜的表情，锦歌脸上又开始有些烧得慌。
锦歌忙转开眼，装作认真观看表演的样子，心中却一直扑腾，好在今日饮了不少酒水，应该不太能看出来吧？
眼下席中众人都被无双舞所吸引，并不曾有人注意到二人眼神交流。
前半曲声线开始缓缓下沉，到后面音色直转而下，一时间殿内氛围从缠绵转为哀鸣。
尽管心底藏着心事，锦歌还是忍不住被这陡然转变的音调吸住了心神。
南宫燕的水袖随着陡然上扬的尖锐曲调而变得张狂，漫长的白色水袖带着几分铺天盖地之势迎面扑来，仿佛一道道禁锢勒在心头，叫人感到窒息而绝望。舞步开始变的凌乱，带着些悲怆的意味，令人哀叹。
洛绎的舞剑不由自主的随之加快，之后越来越快，快到叫人辩不出每招每势，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殿内飞快的变动着身形。少年握剑的手臂透出满身的张力，若不是亲眼所见，在场之人只怕谁都猜不到，洛家公子武艺竟有这般造诣……
终于一曲毕，二人稳稳站住身形，朝帝后微微一拜。
众人依旧陷在方才的震撼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帝后掩过面上动容神色，浅笑赞道：
“郎才女貌，这真真是天作之合啊！”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附和赞叹。
这话落在锦歌耳中，仿佛是敲定了她之前猜测一般，帝后她这是铁了心的非要在她与洛绎之间再安插一人了？
不等锦歌细想，帝后温婉的声线又从前方传来：
“南宫公主舞艺超群，果然人间绝色。这若是日后谁能有幸与公主举案齐眉，当真是比得了珍宝还要爱惜百倍。”
帝后一席话虽是赞誉，却叫南宫燕面上有些挂不住。今日在场之人虽不是全都知晓她那日与楼相的丑事，却是个个晓得她一心倾慕楼墨年，苦等三年却不得良缘。虽是如此，南宫燕亦是堂堂一国公主，必要的凤仪自然是拿捏的准的。
“娘娘谬赞了，本宫才疏学浅，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哪里担得起娘娘赞誉。”
南宫燕一手撩起衣裙长长的下摆，便有贴身宫女上前扶她走回位置上落了座。
洛绎亦是收了剑，交与侍从，也回到锦歌身边坐下，极为淡定的接受着身旁贵胄公子们的赞誉。自始至终不曾瞧过锦歌一眼，如之前一样。
锦歌见他额上毫无汗迹可寻，做了这么一番运动竟然这能般云淡风轻的，心中不禁对他的功夫又多了一层惧意。
“嘿，年纪不大，倒是挺能招蜂引蝶的……”
洛绎正与人说着话，听见锦歌在身旁小声的嘀咕，不由得转过脸，看怪物一般的盯着锦歌瞧。
因不确定锦歌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洛绎也不好贸然搭话，面色别扭的一拧眉，转过身去，更加不愿搭理这呆子。
第76章 酒后失态
帝后凤眸一挑，瞧了瞧方才去后殿醒酒回来的七王爷，面上依旧是一团抹不开的醉态，心中真真是恼他不争气。
今日如此局面，叫她如何往下接才好？
方才一番试探，南宫公主虽答的妥帖，可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恼意倒叫她分外不敢轻视。
这梁子若是今日不解，只怕要为大夏招来大祸啊！
正当帝后苦苦思索对策时，一旁的三公主却盈盈起身，面露羞涩，朝南宫二人道：
“南宫姐姐舞艺超群，真叫妹妹仰慕。妹妹今日也备了一断舞，不知姐姐可愿为妹妹指点一二？”
帝后面色一滞，瞧着女儿面带娇羞的望着南宫臣，帝后顿时只觉心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些缓不过气来。
这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若雅，休要胡闹！”
帝后忍不住冷了脸色，颇含警告意味的瞪了一眼安陵若雅。
她喜欢谁不行，怎就偏偏相中了这弱不禁风的南宫世子？
莫说他自小便患有顽疾，隔三差五的还得让宫中御医请安诊脉，指不定哪一天就能丢了性命。就说他这一国储君的身份，日后入何能入赘了大夏？就算他肯入赘，这大夏的百年基业哪里能传给青玄的血脉！
“帝后娘娘，不过是我们小姊妹之间的情分罢了，还望娘娘答应，本宫倒是很期待若雅妹妹的舞步呢。”
南宫燕面上倒是一派和气，如此一番说辞自然得到了下面不少女眷的支持。
帝后面色缓了缓，这个节骨眼儿上，只好由着她去了。
安陵若雅欢喜地朝帝后一番娇笑，目光若有似无地滑过南宫臣俊美的面上，忙转身喜滋滋的准备去了。
经过锦歌面前时，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锦歌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这张长的太过朴素的脸，心中立时涌起一股淡淡的哀伤……
“难不成我此生注定成不了美女了？真没天理啊！”
锦歌歪着头颇为无奈的小声嘀咕一句，连面前的美食仿佛也一下子失了滋味。
“哧——”
耳旁传来洛老九好不留情面的嗤笑声，锦歌猛一转头，果然瞧见这厮面上不屑到极致的表情，正鄙视的看着自己这边。
锦歌顿时有种血气上涌的感觉，估计是刚才真喝的太急了，这会儿脑袋开始有些不受控制般的兴奋感。
刚想回击什么，复又想起之前这厮的威胁和一身不俗的功夫，锦歌藏在裙子底下的手不由的握紧，恨恨的转回脸来，只敢在心中一番咬牙切齿。
三公主带着一众舞姬偏偏起舞时，倒是叫锦歌一时怔住，竟忘了方才与洛老九的不快。
因为今日三公主跳的舞步，居然有些像后世的芭蕾。
锦歌有些被惊道，在细细瞧，也不完全一样。
安陵若雅的腰间系了不少红绸，舞姬们将她围绕在中间。每人手执一根系于她腰间的红绸，无形中在帮衬着她用脚尖起舞，因此这舞步自然也少了几分芭蕾原有的轻盈与甘醇。
看穿了底细，锦歌一下子失了趣味，呆呆地看着众人满是惊讶的嘴脸。
这时酒气上涌的厉害，锦歌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燥热，头开始有些昏沉。锦歌撑着不适，用筷子拨弄起面前的菜肴来分散注意力。
“哼，真是丑人多做怪！”
锦歌回头看一眼洛老九，对方面上表情极其鲜明的表示，此番话绝对是对她说的。
“你说谁丑？”
因着酒精作用，锦歌慢慢感到自己开始不淡定了，尽管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诫着她不要去理这个混蛋。但她还是被洛老九这个漂亮的小崽子激怒了，梗着脖子回道。
洛绎这会儿酒劲过去了，看着锦歌面上一副“有种你再说一次”的嚣张表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里子面子都丢光的事儿来，立时也有些把控不住情绪，阴森森的回道：
“谁丑说谁！”
“嘿！会跳舞的男人说话果然跟个娘们儿似的腻歪。”
锦歌摆出一副颇为嫌弃的表情。
洛绎当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瞪直了眼，憋了半天，面色铁青道：“你……你……粗俗不堪！有本事你也跳以一个！”
锦歌一听，当下就暴起了。
“砰”的一声，猛一拍桌子，满桌菜要跟着一颤。腾地站起身，指着洛绎大声道：
“今儿姐就让你这土鳖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艺术！”
二人剑拔弩张，直到锦歌叫嚣完，才发觉身旁不知何时安静的诡异。
洛绎意识过来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终究面色难看的别过头去。
徒留锦歌一人站在大殿中，格外突兀。
锦歌瞧这厮居然没跟自己继续抬杠，心中正诧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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