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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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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楼老弟真真是包了整栋酒楼为爱女祝寿啊,如何也不知会我一声,也叫我来讨杯酒喝!”

    楼墨年闻言面上依旧是淡笑,朝洛侯也拱了拱手道:

    “洛侯真是客气了,哪里有给小辈贺寿的道理,里面请!”

    锦歌跟在美人爹爹后面,朝这大嗓门儿的未来公公盈盈一礼。眼神儿倒是打量起他身后慢吞吞走过来的洛老九,见他一副别扭神态,却是满面煞气。

    “好好好。”洛侯一面应声,一面转过脸来死死盯着洛绎。

    洛绎这才勉强朝楼相行了礼,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自家老头身后进了雅室。

    周掌柜命小斯为二人加了席位,与楼相父女对面而坐。

    锦歌自入宫读书,与洛绎只有一日之面,还是坐在他旁边。今日难得有机会看清这小正太英挺的正面,自然是毫不避讳的打量起来。

    心中直赞,这少年果然是秀色可餐哪,若是再过几年,指不定能俊得过美人爹爹去。

    洛绎今日是被洛侯一顿拳脚逼着带来的,方才又险险躲过自家老子暗招,心中不爽到极点,眼下又被这么个讨人厌的丫头一炸都不眨的盯着瞧,更是恼怒。

    洛老九目光凶狠地回敬锦歌带着几分调戏意味的打量,谁知那丫头居然倏地笑了,还端着一杯酒朝他示意。

    洛绎这才发觉,自己与爹爹面前的酒盏几乎可以说成酒碗,比那楼相父女二人的不知大了多少倍。

    不解地挑了挑眉,不禁侧脸去看洛侯。

    洛侯馋酒的很,早就等不及自顾自地饮了满满一大盏,恨不得这酒盏再大一些!

    世人皆知这醉仙楼的梨花酿每年只对外卖出十坛,可谓千金难求。

    即使来了这醉仙楼,亦不是回回都能饮上的。

    据说这酒水是用染了花香的泉水制成,因梨花开放时节有限,所以存储量并不多。每日只卖三坛酒,却是不分贵贱,每碗五吊钱,连平民都能饮得起。

    醉仙楼在天子脚下声名鹊起,连帝君都盛赞梨花酿乃世间极品。这不分贵贱的贩卖方式,更是叫帝君拍案叫绝,因此哪个敢冒死前来滋事寻扰?

    洛侯接到儿子的眼神,却是爽朗一笑,道:

    “今日是楼丫头生辰,理当敬她一盏酒,你这般小儿女姿态,却是比不得楼家丫头爽快!楼家丫头,来,今日你生辰,洛伯伯敬你一盏!”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锦歌抽了抽嘴角,您这是想给我敬酒呢,还是眼馋我家的酒啊?

    洛绎一听这话,当下面色又沉了一分。

    黑着脸,洛绎只好端着酒杯,与锦歌对饮了一盏,却是连半句恭贺的话都不愿与她说,闷头就饮。

    待他将空空的酒盏落在桌上时,才见锦歌面前的酒水滴水未沾,正稍稍眯了眼颇有深意的盯着他看。

    洛绎面色一凛。

    大夏男女尊卑有别,男子敬酒自然是给足了女子脸面的。可眼下锦歌滴酒未沾,自然叫他挂不住面子。

    “小女不知……该先敬哪一位才好。”半晌,锦歌怯生生的盯着眼前两父子道。

    洛侯与洛老九一个对视,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如此说来,倒真是老夫的不是,来来来,你与绎儿重新饮过便是。绎儿?”

    洛绎闻言,只得硬着头皮,再饮了一大盏。

    这回撂下酒杯,却见锦歌只饮了一小口。洛绎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心中虽怀疑她的动机,却也不好当面强迫人家姑娘饮完。洛老九敛了眉目,决意不再看她。

    “洛公子莫见怪,今日小女饮了不少酒水,这会儿有些不胜酒力。”

    锦歌装作有些虚弱的抚了抚额,楼相立即贴心地命人为她换上了香茶。

    “小女以茶代酒,敬洛侯与公子,多谢二位前来,叫小女受宠若惊。”

    洛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不胜酒力为何还要敬酒?

    楼相此刻倒是看出自家闺女的门道来了,当下也不言语,浅笑着配合。

    洛侯这辈子第一回喝准媳妇儿敬的酒,自然眉开眼笑,满满地应着便饮了。可怜洛绎尚未能吃上一口菜,一上来就喝了三大碗酒。本就不如他老子能喝,饮下这许多,脑袋一时有些晕呼呼。

    平日里与那些个公子哥儿也常来此寻乐子,但因这酒限额,每次都不至于饮过量。但他知晓这梨花酿虽尝着清冽,这后劲还是极大的。

    洛老九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警惕地盯着楼锦歌。那丫头面上还是一副憨憨的笑容,仿佛毫不知情一般,与自家老头有说有笑。

    “绎儿,还不将你今日准备的贺礼送给楼丫头?”

    洛侯喝的兴起,随口朝洛绎道。

    洛绎一愣,今日本就是被老头子半揍才拖来的,哪里想到为她准备什么贺礼?
第63章 侯府令牌
    见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自己,洛绎倏地明白了。

    洛老九不由地瞪着自家老子得意的目光,恨恨道:

    “忘……忘在府里了。”

    “糊涂!岂有拜寿不带贺礼之说?该罚!”

    洛侯果然不忘落井下石。

    楼相客气道:

    “洛侯言重了,不过区区小事……”

    “哎,楼相莫要推谦,自小不磨磨性子,日后如何能成大器?”

    洛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复又朝锦歌讨好道,

    “丫头,再罚他饮一盏如何?”

    锦歌瞪直了眼,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娃是你亲生的不?

    瞥一眼洛老九黝黑的面色,锦歌着实纠结了一番,觉得真真是不能辜负了他老子的一番好意,当下憨憨地点了头。

    于是,洛老九在他爹杀人一般的眼神里,憋屈地再饮了一满满一盏。

    一连饮了不少酒,锦歌心中琢磨着,这小子饮了足足三壶酒。眼见他面色泛红,身形有些微晃,锦歌猜他酒量差不多到了极限,心中总算是出了口气。

    不过这厮此时面若桃花,明眸皓齿,倒是比寻常更俊俏了几分。

    洛侯此时却是对他儿子绯红的面色视而不见,中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物件,随意地递给锦歌道:

    “绎儿今日失礼了,我这做老子的可得为他兜着。丫头,此物便是伯伯送你的生辰贺礼,你且好生收着。”

    锦歌条件反射似的伸了手接下,并未看清洛侯送的究竟是何物。等到捧在掌心,才瞧见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

    因着锦歌年纪尚幼,这块令牌需得她两只手托着才拿的过来。托在掌心,沉甸甸的,锦歌脑海中只想着此物能买多少银子,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见这上头刻着一只苍鹰图腾,锦歌觉得眼熟,仿佛与洛绎老子那件朝服上的图案差不多。

    锦歌不识此物,并不晓得这块金属有多贵重。只听见对面洛老九抽了声气,锦歌这才跟着抬起头来。

    “洛侯,此物贵重,小女万不能收……”

    不等锦歌开口,楼墨年便倾身推脱道。

    “哎——,即是帝君赐婚,你我就是一家人,此物早晚是楼丫头的……”楼墨年看一眼锦歌,满意道,“老夫瞧着这丫头就是欢喜,日后我父子远行,这府里还是有人打点的好。”

    锦歌捧着沉沉的令牌,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洛侯父子。洛老九的脸色有些臭臭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楼墨年闻言确是一凛:

    “今日定下了?何时走?”

    洛侯饮了一大口酒,美酒入喉凉爽而清冽,眯着眼道:

    “嗯,下月过了武试就走。”

    楼墨年亦不接话,皱着眉头想着什么,屋内一时静默。

    锦歌虽听不出出了什么事情,但也猜出洛侯父子就要远征了。见父亲方才情绪,便知手中之物颇具分量,在洛老九盯得死死的眼神中,将此物大大方方收进袖袋里藏好。

    “锦歌谢洛侯爷与洛公子美意。”

    洛老九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一副憨相的女子,仿佛心头被什么堵住一般难受。他顶着“洛阎王”的名称活了十六年,竟然就没见过一个比她脸皮还厚的人!

    此女不善!真会装!

    想起早些时候收到宫里的消息,洛绎心中有些犹疑。此女竟能灌醉了安陵若雅与安陵飒?这可能吗?

    想起老七今日在宫里真真是丢尽了脸面,洛阎王有些忧心,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念头。

    只是一看到此刻坐在自己面前装聋作哑的楼锦歌,洛老九就有种咬牙切齿的痛恨感。

    锦歌隐约中仿佛听见他手指头再桌下捏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倒也不恼,抬头朝他羞涩一笑,悄悄对他抛了个媚眼。

    洛老九恼怒的表情就那么被噎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楼墨年不曾料到她竟然如此大方的收下了令牌,颇有些责怪之意地看一眼锦歌。

    倒是洛侯见锦歌不卑不亢的收下了,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赞道:

    “哈哈哈哈,楼家丫头果然爽快,本侯自然不会看错人。来,楼老弟,我再敬你父女一杯!”

    楼墨年举杯与洛侯对饮,锦歌也象征性地举了举茶盏。瞥一眼对面的“洛阎王”,见他眸中已经开始显出困顿之色,却是依旧强撑着,随他爹举了酒盏。

    锦歌仿佛一瞬间有些明白了,敢情他老子今日是故意领了他前来,让自己消气的啊?

    事后又饮了几盏,席间两个大人说这些锦歌听不太明白的话。

    锦歌今日被美人爹爹一番话,受惊不小。本就没什么心情与洛老九折腾,见他微醉也得了教训,且看在他老子的面上,不与他计较了。

    眼见着后劲上来,洛老九显了醉态,却是依旧强撑着不倒下。

    洛侯这才请辞,带着满身酒气的儿子回了府。

    楼墨年临行前单独吩咐了周掌柜几句,这才牵了锦歌的手,上了回府的马车。

    锦歌半卧在软榻上,想起早晨七王爷的事,此时才得空一问:

    “爹爹,七王爷这遭可曾受罪?”

    楼墨年正闭了眼想事情,闻言睁开眼,幽幽盯了锦歌半晌,才道:

    “你究竟饮了多少半生醉?”

    “呃……不记得了,大约……有一半是我喝的,怎了?莫非有毒?”

    楼墨年心中细算起连今晚方才饮的,锦歌这一日足足饮下了寻常男子三倍的酒量,心中不禁有些忧心:莫非灵力还能助人千杯不醉?为何月离当年并不擅饮酒呢?

    “无妨,眼下风声鹤唳,七王爷只怕逃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锦歌听着美人爹爹的话音,似乎没有半点儿严重的意思,心中也就跟着安了下来。

    马车一路颠簸,直到府门前。

    锦歌下了马车,与楼墨年径直进了书房密室。

    “薛嫔中毒一事,眼下可有头绪?”

    想到美人爹爹方才所说风声鹤唳,锦歌自然想到眼下爹爹在宫廷里这风口浪尖的日子。

    接下来指不定又要忙成什么样子了!

    楼墨年颔首道:

    “刑部已经查出一些眉目,这些日子你且乖乖待在尚书苑。那本心经需好生藏着,南宫臣自会有法子寻你。眼下风声紧,你需抓紧时机,早些参透其中奥妙。”

    “嗯,爹爹放心。”锦歌郑重的点了头。

    如今事关自己生死,她自然不敢马虎。

    “只是……爹爹如何信得过南宫臣此人?”

    楼墨年细细摩挲着一张月离的画卷,半晌转过脸,缓声道:

    “孟尧一族有一瑰宝,名为玉露。据传能解百毒,且只此一粒。这唯一的一粒……眼下已让薛嫔服下了。”

    锦歌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以此断了南宫臣的后路,才能叫他如此甘心教她心经。

    锦歌环顾四周壁上画卷,再看时已有时过境迁之感。

    触摸画像时,袖袋中的某物撞击了墙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锦歌下意识伸手去摸,竟是方才洛侯送自己的令牌。

    “爹爹,这是……”

    “此物乃侯府令牌,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侯府。”

    楼墨年淡淡的语气说着话,却叫锦歌一惊。

    “侯府令牌?给我作甚?”

    “哎,小夭……”楼墨年无奈的看着惊呆的闺女,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连他自己都猜不透,洛侯如何就独独看中了自家的傻闺女。
第64章 关雎贵妃
    神武侯要率兵奔赴前线的消息,在宫内不胫而走,一时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若说以往洛敬带兵出征,大多是为了平息边境纠纷,震慑敌军。

    然而自新帝即位以来,青玄国便一早派了世子为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天泽国本就贫瘠,如今只怕更是无力与大夏相抗。

    何况天下人谁不知大夏的神武侯洛将军战无不胜?哪个有胆子敢在此时挑事?

    满朝臣子们,听闻此次洛敬将带十万大军奔赴陵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因此事只是帝君与神武侯私下商议定夺,尚未下旨,百官自然也不敢明着表态。只是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使尽手段,想托人在**里一探究竟。

    今日关雎宫里的门槛,险些叫人踏破了。

    “娘娘,施贵人前来拜会,这会儿已在前殿候着……”

    “放肆!本宫岂是她一个小小贵人想见就能见的?”

    不等婢女禀报,兰贵妃气恼的将发间雀鸣金簪扔在地上,金簪撞击着汉白玉石面的地板,放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并不大,却叫满殿的奴才噤了声,纷纷躬身垂首。

    方才禀报的小婢女尚未起身,见此更是吓得就差整个人贴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娘息怒……”

    “都当我这关雎宫是什么地儿?任谁想来就来不成!”

    兰贵妃性子本就焦躁,今日自起身后便一直有人前来拜会。她前前后后接见了不下五六位皇亲贵戚,光这席间换衣就更了三套。今日正巧暑气有些重,偏这些件宫衣穿起来又很是复杂,此刻只觉浑身滋出一层黏腻的汗珠,贴在身上更是闷热的紧。

    那些个皇家贵戚也就罢了,如见连个小小的贵人也敢来前来听风,当真是不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不成!

    兰贵妃越想越恼火,狠狠揪着衣领,恨不能将这些恼人的东西扯开才好。

    立在一旁的粉衣宫女见其面色不佳,忙上前为奉了一盏冰镇酸梅汤,复又手脚伶俐的为兰贵妃脱下宫衣,一面闻言劝道:

    “娘娘息怒,今日暑气重了些,莫不能伤了身子。若是一会儿二殿下过来,定要责罚奴婢伺候不周了。”

    说话的粉衣宫女,便是那日锦歌初入学那日撞见的训斥暖笙的宫女晚霞,此女乃兰贵妃的贴身大宫女,素日里伺候的周道,颇得兰贵妃喜爱。

    晚霞说这话时,分明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兰贵妃一听她提及自己的儿子孝顺,当下怒气减了一般。虽是依旧绷着脸,语气倒是不如之前凌厉了。

    “你这小嘴,竟是向着外人不成,何不瞅瞅这些小人都要欺负到本宫门前儿了。”

    晚霞谨慎瞧着自家主子面上神色,听得她语气缓和了些,眸光一转,故意委屈道:

    “娘娘可真真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对娘娘一颗心那当真是可昭日月,若是哪个敢欺负了娘娘,奴婢定是第一个要上去与他拼命的!”

    “你呀,好好好,本宫知你忠心……”

    兰贵妃饮了一口酸梅汤,冰凉的汁水一入喉,心中顿时舒爽了一些。众人见兰贵妃终于露了笑脸,满殿的侍女这才敢暗自松了一口气。

    晚霞朝身旁几个侍女使了颜色,侍女们忙上前为兰贵妃换了一件轻薄的丝袍,又有几人过来为其摇着扇子,伺候着贵妃娘娘上了美人榻,兰贵妃的面色这才缓过来。

    “去,命人将施贵人打发了,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兰贵妃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对依旧不敢起身的小婢女吩咐道。

    丝袍轻薄,贴在身上将兰贵妃丰腴的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

    兰贵妃金氏年近四旬,却依旧眉清目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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