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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之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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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变得更强,在望月之争上挤进前十”,那人的声音按捺着迫不及待。
“这可是要你的元气作交换,可想好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和语调。
“想好了”!
“输了的赌注是什么”?卫金淮问道。
“我在家里娶了一个老婆,模样生得甚是标致”,那人道。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卫金淮打断那个男人的话。
“我知道,你听我接着往下说,那股子媚和妖怪有的一比,我拿我老婆的容貌和你做交换如何”?
卫金淮打了个哈欠,“无聊”。
“我儿子的十年阳寿做交换”!那人下决心般道。
“你的心可真是冷,我真是喜欢,不如就拿你的心做交换吧”?卫金淮好似对这个人来了兴趣。
“不可不可,我的心没了,我不就死了”?
“死不了,到时候我在你心里的地方原模原样放上野猪的心脏,你照样活蹦乱跳的”。听声音,卫金淮的语气里带着笑腔,但是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一股子阴鹜之气。
“不可不可,我不换了”,那人是怕了,就要往回走。
“哥哥,逗你玩的,别走,这样,我只要你的眼睛,如何”?卫金淮拉住衣角,没有多么用力的样子,那人像是脚底下灌了铁一般,走不了了。
卫金淮拿出筛子。
“要大还是要小”?
“大”!
“确定”?
“小,小,我要小”。
“不改了”?
卫金淮便把筛子放在盒子里,摇了起来,只见那人从袖子见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卫金淮的腰间。
“我知道你会在筛子上做手脚,所以开之前想清楚点”。那人一狠狠说道,卫金淮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摇着筛子。
“开”,夜里光线暗,朗歌看不清楚是大还是小,只听见好似是匕首进了肉里的沉闷的响声。
“闹够了?你的眼睛还有元气,我都拿走了”······
恍惚听见那男人低声嘶吼了一声,接着没有了声响,朗歌也是吓得不轻,再看向原来的方向,只站着卫金淮一人而已,卫金淮也看向窗户这边:“看够了吗?出来陪我”。
朗歌鬼使神差出了门。
卫金淮手上还沾着血,用手帕仔细插着,像是刚享用完珍馐的书生,“真真是斯文败类”,朗歌心里想道。
“恶心吧”?卫金淮冲朗歌笑道,朗歌注意到卫金淮的腰部还渗着血,卫金淮似乎并不感到疼痛一样,用手帕随手一擦,继而和清风谈笑风生。
“我也想着,如果赌场是望月之争最不公的存在,我便是赌场里最恶心的一个武器”,卫金淮说道。
“五岁起吧,我父亲发现我能吸人元气,就一直想把我弄死,可笑吧?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可为什么他不弄死我,每次都在我快死的那一刹收住手,留我一条命,家里人都把我当瘟神,只有阿嬷,把我当一个孩子来看,给我做好吃的,可是在我十岁那一年,阿嬷也死了,家里人都说是我的原因”。卫金淮自顾自说着。
“我在卫家活的,比不上姨太们养的一只猫崽,真是搞笑,后来渡爷来到卫家,很是喜欢我,我父亲巴不得我走,便把我送给渡爷了”。
朗歌知道了事情,却不晓得从哪里安慰眼前的这个人,想着也许他不需要人安慰他什么,只要有人在他身旁静静听就好了,便没有做声。
“有时候我就想,渡爷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我是赌场的一个恶心的武器还是真情实意?可是我又想,真的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因为能力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因为能力喜欢我至少还能保证能力在渡爷就会一直喜欢,可是人心,真情实意,就不一定了是吧就像刚才那个男人,呵”。卫金淮道。
“淮淮”!远处想起渡爷的声音,渡爷身着皂色的便衣,在月色下不经意露出精壮的胸膛。
“走开”,卫金淮本能抗拒的推了渡爷一把。
“不走”,渡爷伸手要揽住卫金淮的腿抱起来。
卫金淮向后撤:“渡爷腿刚受了伤,这时候,多有不便”,无形间与渡爷疏远了。
“老子瘸了也一样抱你”,渡爷仿佛是生气了,一把卫金淮扛起来。
卫金淮就这样被抗在肩上,渡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粗鲁,便把他放下,把卫金淮揽进自己的怀里,渡爷生得体格宽厚强壮,卫金淮的头都埋了进去。
“爷”——一个字,带着哭腔。
“我在呢,别怕”。渡爷拍着卫金淮的肩膀,温柔安稳道。














第10章 卫家
朗歌见状笑了,卫金淮纵使在外人面前如何波澜不惊,只要是面对渡爷,总像一只猫一样。
觉得不能在此地待的过久,转身想要走回房间去,却看见清风,披着松黄的披风,镀着一层月光,悄无声息站在夜里,清风见他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我一开始见到卫金淮,就知道他不错。”
“嗯”,朗歌应道。
朗歌他们在渡爷的小院休养期间,总是有不少人来拜访江索,华盖车马在院子外面一停,接着大箱子小箱子抬进来,渡爷说赌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简直和过年一样。
登门拜访的有几个年轻人,看见宿骨,甚至于人直接说:“这就是嫂子吧,长得可真白,真漂亮!”宿骨不恼,满脸堆笑:“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
待拜访的人都走了之后,只有宿骨一个人脸上写满了两个字“不爽”:“呵,依我只见,望月之争简直成了望月人脉了。”
“嗯,没办法啊,很多人都崇拜我啊”,江索还在得意,不识趣自夸了几句,满脸写着“欠打”。
清风和卫金淮倒像是找到知己似的,朗歌经常看见他们两个搬了两个藤椅坐在渡爷的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一天都不嫌腻烦的。
“你看看你们两个啊,简直就是沐浴着阳光的两个咸蛋黄,能出门透透气吗大爷们”?朗歌忍不住抱怨道。
“院子里,挺好,挺透气的啊”,卫金淮慢悠悠转过头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老大爷,还是连遛鸟都懒得动的老大爷。
“那你是要出去吗”?果然是清风最了解朗歌,转过头去问道。
“今天下午我打算和江索还有渡爷他们去打猎”,朗歌一身利落的松绿便衣,勾勒出身段,匀称却不显得过分瘦削,惹得清风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
到了时间,众人休息好便出发了,清风和卫金淮是喜静的,美名其曰给渡爷看场子,实则就是不想出去活动。
这天下午渡爷和江索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虽然伤口复合没多久,但是依然收获了不少的野物,渡爷回去时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提着两个兔耳朵,说是回去送给卫金淮他肯定会很喜欢,众人都商量好了,晚上他们便烤着打来的东西吃,再来点烧酒。
跟着落日回家,人人的身上都披着一层霞光,朗歌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江索谈一谈,可是骑马到了江索的身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罢了罢了,不是时候”,朗歌心里想道。
拿的东西太多了,渡爷直接用脚踢开门。
院子里的两个藤椅东倒西歪,清风晕倒在地上,嘴角还有淡淡血迹,宿骨忙把东西放下,掐着清风的人中,清风睁开眼:“金淮,他被卫家的人带走了。”
渡爷恼了:“卫家带人?到底不是这个带法啊!”
清风用手指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好像是卫老爷子性命垂危,带金淮过去······”众人心里都有数了,想必卫老爷子老糊涂了,想着他家的小儿子能吸人元气阳寿,便觉得能给他再添点阳寿什么的,直接把卫金淮抢走了。
“他小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渡爷着实气恼了。
“不行,我现在得去卫家一趟”,说着渡爷要去牵马,“不行,这时候去,卫家定是不会把人交出来,我们只会碰一鼻子灰”,宿骨拦住了渡爷。
朗歌把地上的清风扶起来:“对,既然卫老爷子是有求于卫金淮,依照卫金淮的聪明劲,卫金淮肯定没有危险。”
“明日一早,我陪你一起去卫家拜访”,江索道。
到了晚上,表面上宁静,其实每个人都是烦躁的,最睡不下的就是渡爷,翻来覆去,最后下了床走到窗边,便听见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窗户,一看,不是卫金淮是谁!渡爷赶紧把卫金淮抱了进了;瘦削的身板,渡爷一把手就能把他都揽过来。
卫金淮头发散乱着,衣衫不整,脸上身上蹭了泥和灰,想必是一路赶过来,费了不少力气,见到了渡爷,眼里的恐慌和害怕都化成了一汪水:“爷——带我走——”
渡爷将卫金淮抱的更紧:“我在这里,哪里都不需要去。”
“不行,我再也不要回去了,那个地方我是真真待不下去。”
“别怕,我在这里,他们不敢伤你一分一毫,你信我吗”?
卫金淮看着渡爷的眼睛,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渡爷安抚卫金淮睡下,自己确实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朗歌、清风、江索、宿骨、渡爷都收拾好了去卫家,“你们都去做什么也不叫上我这个老人家”,原是树精伯伯从屋子里出来。
“伯伯,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还以为你在屋子里生根了呢”!清风道。
“我虽然没出过门,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清楚的,有人欺负小卫,我第一个不放过,带我也去”!
“怎么?嫌我手脚不方便碍了你们的事?你们这群年轻人”!
“年轻人”三个字倒是提醒了宿骨,树精年龄大,世俗礼节什么的肯定知道的也多,再说也不是去打打杀杀,带着一个老年人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便把他请上了马车。
众人出发了,到了卫家下马车,门卫见到只见出来的人,各个气度不凡,当时便有些惊愕,渡爷牵着卫金淮最后出来:“去通报一声吧。”
到了客房,卫家的大儿子出来接待,给众人都上了茶,一派雍容模样:“我说昨日里,金淮跑哪里去了,让我担心了一个晚上,原是在渡爷那里,这我就放心了。”
渡爷收起了平日里的傲气,但是言辞里面客套中带着锋利:“卫家能把金淮给我,我渡某是感激不尽了,若是想金淮了,随时来赌场看,若是怕赌场里脏了您的耳朵,污了您的眼睛,大可提前说一声,我亲自待金淮来卫家,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知道的,您是想念兄弟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人呢!”
卫家的大少爷卫庭语听罢干笑了几声:“若非紧急情况,我们定不会用极端的手段,只是我爹这几日性命垂危,一心想见金淮,不得已才······”
渡爷喝了几口清茶,关切状:“哦?卫老爷生病了?可是要紧?带我去看看。”
卫庭语本来是推辞,可是抵不住渡爷和众人的关心,便把他们带到了卫老爷的卧房,卫老爷就躺在榻上,活像是秋日里的枯黄的芦苇。
“都来了——怎么,这么多人,”?卫老爷子睁开眼。
“老爷,我们都来看您了,金淮在这里住不惯,昨日连夜跑到我那里去,可否,这几日让我把他带回去”?渡爷蹲到卫老爷的床边。
“卫家的人,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卫老爷活着想见金淮不说,就是入土的那一天,还要金淮来戴孝呢”!是在卫老爷身边伺候的一个姨娘,尖尖细细的声音阴阳怪气说道。
江索冷笑一声:“卫老爷子尚可健在,你便说些入土这样丧气的话,其心可诛。”
“卫家人多,人心也难以揣摩,保不准有这样那样的坏心思,我渡某,就是金淮的手中铁,不求用来斩杀多少奸人恶人,只求金淮握在手中能自保”,渡爷盯着卫老爷子的眼睛,温婉的语气里,意思很是清楚明白。
“我这是舍不得金淮”,卫老爷子仍是不肯松口。
“这样吧,您是金淮的爹,照理说也是我的长辈,我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在江湖摸爬滚打长大的,如今,我有幸见到您,认您当义父,和金淮一起服服侍您”,说着渡爷跪下就要磕头。
“别别别,我没这个福分消受”。
看着卫老爷子拒绝,朗歌也先发制人:“我和渡爷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他的义父便是我的义父”,说着也要跪下。
卫老爷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急的杂床上干瞪眼:“你们这是要我折寿啊,快把人扶起来!”
树精伯伯在人群边上踟蹰:“要不,我也,我也······”
“别别别,您就得了吧”,清风看出树精的踟蹰,赶紧阻止他。












第11章 离开
卫老爷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干儿子,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其他还好,尤其是渡爷和江索,纵使卫老爷子辈分再高,也不能留这两个“义子”啊,吩咐下人拿了好多糕点果子,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由着他们去了。
众人在卫老爷子的卧房里逗留了一会,便出来了。
树精伯伯很是惊愕:“年轻人,你们真不是个样子,就这样随随便便认了个干爹?你们可真行!我看那卫老爷子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像根泡了水的油条,还没我来的精神”
宿骨倒是显得无所谓:“住哪不是住啊!”,众人认同,树精也再说什么。
一群人都像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认义父没那么容易,礼节繁琐不说,就说一句不吉利的,卫老爷子的身子骨能不能撑住还是一个问题,主要是渡爷想着办法大家留在卫金淮身边。
就这样,在卫老爷子重病期间,江索等人都留在卫家照顾他。
幸好清风和朗歌都没有认床这个毛病,在骨庄的雕花木床上也好,在树林里的草垛上也好,卫家的床铺着金丝绣花棉垫,两个人依旧睡得沉沉的,雷打不动。
卫家的确是豪华,可是豪华也不是这么个豪华法,就连随意放在床边圆桌上的棋子,都是稀有的墨玉做的,雕刻着各种繁复的图案,熏香是多么名贵不知道,单是这香炉,点着蜡烛的时候熠熠闪着光,大的镂花球里面套着一个小的镂花球,层层叠叠,套了足足有四五层,别处就更不用说了。
清风是极不喜欢熏香的,朗歌则表示有清风的味道就够了,于是乎熏香炉便成了一个摆设。
到了夜里,朗歌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时候,有人捂住他的口鼻,在被憋死和醒来之间,朗歌选择了后者,睁开眼睛一看,是清风一直手捂住他自己的口鼻,一只手用被子蒙着他,“这人是魔怔了吗”?朗歌心想,但是一看清风的神情便知道不对劲。
朗歌拍了拍清风的手,互相示意,扯下睡衫的一角浸了茶水捂住口鼻。
过了一会,窗外没了动静,清风和朗歌赶紧下床打开窗户通气,清风披上衣衫:“卫家要动手了,赶紧去金淮和渡爷那里一趟。”
两人到了卫金淮和渡爷的屋子,里面蜡烛亮着,推门进去,一个人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看来是被发现了。
“呦,怎么着兄弟,抢新娘也不是这个抢法啊?看,被揍了吧”,朗歌见状,忍不住嘲讽。清风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收收吧,要不要去江索和骨哥哥那里看一下?”
看来卫金淮和渡爷是没什么事,朗歌和卫金淮就先退出来了:“我看倒是不必,卫家想要的只是卫金淮,顶多就是把他俩迷晕过去而已,老老实实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清风一想也对,扶额道:“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两人回了卧房,闭上眼睛就又做了梦。
在卫家待了几天,大的危险没有,小的幺蛾子倒是不少,但是有渡爷的庇护,卫金淮倒是也没什么事,卫老爷子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是真的。
那一天,天刚蒙蒙亮,朗歌便听到了唢呐的悲号,接着便是很多人的哭声。
朗歌心里知道,卫老爷子去了。
卫金淮在卫家守了几天孝,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跪在棺材前好几天,后丧礼完,该尽的礼节都尽了,便被渡爷接回了赌场的小院里。
“其实我有一个地方不是很明白,按照卫家老爷子的手段,大可以把我们几个碍事的都清掉,可是只是小打小闹,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生命危险。这是怎么回事?”宿骨道。
江索听罢,沉默一会,低低笑了:“有一句话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按照你说的情况,我看那些小打小闹都未必是卫老爷子的意思。”
清风笑了:“没准是,看见他的小儿子给他带来那么多‘义子’,必定是感动了。”
说说笑笑中,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有了卫金淮,渡爷却像一个甩手掌柜的,卫金淮给他看场子,安定打架斗殴大小事宜,但是一到关键时刻,渡爷的出现依旧能让所有人安心,甚至于对别人说:“你们欺负我,可以,但是谁要欺负淮淮,我可跟谁没完。”众人心里都想:“得了得了,这两个都给供着。”
朗歌、清风、宿骨还有江索在渡爷赌场的小院呆了有一段时间,伤都养的快好了,再长久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便都商量着时间离开。
渡爷和卫金淮都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大大方方利利索索告了别。
走出赌场好远,清风后知后觉:“所以说渡爷的赌场,我们是都过了吗?”
宿骨佯装生气,但还是遮不住嘴角的笑意:“要不怎么说是‘望月人脉’啊!”说罢望着江索,江索低声笑着。
“骨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啊”?清风问道,“刚才看过了,一直往前走,就前面的竹林里,有没有注意到从我们身旁疾驰而去的车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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