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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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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于斐写的那张白纸处,他停了很久。
  他与江河差一票。
  关键票捏在于斐的手上。
  半个小时后,乐时在《幽灵船》的组里,看到了在孤寡老人唐之阳身边无助打滚外加可怜大哭的万幸。
  像个被驱逐出境的幽灵,他登上了一艘漂泊无定的船,眼前迷雾重重,不知将前往何处,亦不知何日是归期。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歌曲部分按照传统纯属瞎掰哈。


第78章 飞来横祸
  意料之内,《幽灵船》汇聚了被各组淘汰的练习生。
  此日,所有人开始歌曲练习。
  木已成舟,尽管乐时极度在意关键票的事情,甚至因此产生某种不解的怒气——但凡于斐提前与他说清楚个中缘由,他都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发怒。万幸是从隔壁RAP组里被投出来的,据说那些平日里和他嬉笑怒骂的好兄弟,到了最后只剩下任风风给他拉了一票,不适合的理由是“觉得外貌难以驾驭歌曲的风格”。
  “我长成这样有错吗——”万幸焦虑不安地揉搓着他那张包子圆脸,平心而论,大双眼皮,明亮眼睛,嘴唇的形状小巧精致,怎样看万幸,都是全组最可爱娇小的那个人,每个愁容满面打开门的练习生,看到他烦恼打滚的样子,都会会心一笑,并且路过地在他的脑袋上使劲揉上一把。
  “我就是想做个酷盖而已——”
  乐时没说话,坐在角落捧着平板电脑扒舞,对于现状他接受得很快,无论是什么曲子什么舞蹈,能够做到最好总归是对的,正这么想着,最后一名练习生也已经到位,四周的人发出咋咋呼呼的诧异之声,乐时转眼一看,对上袁弘杉一双傲气十足的眼睛。
  胜在绝佳的骨相,那一张脸即使没有妆容的修饰,也仍然英气逼人。
  同组的李凌京“嚯”了声,说:“这么帅气的门面也被票出来了?”
  袁弘杉皮笑肉不笑,风度翩翩,仍然注视着乐时:“过奖了,大家也都一样。”
  纯属个人爱好进入《幽灵船》组的唐之阳,无可奈何地眨眨眼睛,顺着袁弘杉的视线,他看见盘腿坐在地上扒曲子的乐时,合手拍了两拍,唐之阳说:“这首歌比较特殊,需要唱的部分比较少,曲风又比较古怪,所以我建议稍微改编改编,使它适合各位的风格。在座有人会编曲么?”
  唐之阳举起了自己的手,全场只有他一个人举起了手。
  他好脾气地接着说:“编舞有人做过么?要求不高,会基础的就行。”
  唐之阳又举起了手,乐时在不远处也举了一下。
  其他人的积极性显然都不是特别高,毕竟是被强拉硬塞地进组,李凌京甚至表示他已经忘了这首歌的主旋律。
  乐时外放地将《幽灵船》过了一遍,万幸当即退出Center的竞争,几个人嘀嘀咕咕约定,谁最早能把舞蹈扒下来,谁就作为C位领舞,尽管他们在第一部 分就足足卡壳了近一个小时,被李想的制作人兜头泼了一盆实实在在的冷水。 
  抓不住节奏,踩不稳定点,舒张放松的动作由此变成群魔乱舞,连唐之阳也第一次露出了烦恼表情。眼睛倒是学会了,但肌肉僵硬不已、不听使唤,仍处于初学者状态,乐时沉默地为他们让开镜子,仍然在房间的角落单独练习,他的进度非常快,比其他人领先一个部分。而唐之阳时不时得停下来纠正几个队员的问题,于是将自己的部分拖延许多。
  李凌京与袁弘杉交头接耳:“我以为乐时练习生的独来独往是人设来着,没想到私底下也这么冷漠?”
  袁弘杉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乐时练舞的身影,虽然是不到一米八的个子,却因为身材比例好而显得高挑,黑色运动裤高腰地紧束着短袖T恤,随着动作鼓动翻飞,从手臂到指尖,从脊背到双腿,那些动作看似自由舒张,但每一个拍子都用尽全身的力量,动作力度的爆发时而收束,时而澎湃,但从未停歇。
  唐之阳见他们练累了,于是给了十五分钟休息时间。他自己并没有松懈,而是就着已经落后的部分接着学习。三名侥幸逃脱的吃瓜群众在练舞室后抱着水杯,看着两个人的进度逐渐逼近、平齐,最后不相上下,像看一场摔跤角斗的比赛,气氛在球鞋摩擦地面的尖叫里生温、白热,他们甚至猜测起谁最后会完成这个离奇而诡异的小众舞蹈,一来一回地打着赌。
  袁弘杉抿了一口水:“是天赋。”
  李凌京托腮好奇:“杉少是怎么看出来的?”
  袁弘杉笑不露齿地看他一眼,李凌京心里莫名其妙打个冷颤,觉得身边坐着的才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温文贵公子,而是个包藏祸心的腹黑大灰狼,袁弘杉思考一阵,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进入最后三十秒的killing part冲刺的两个舞担,他慢慢说:“从前我拉琴的时候就是这样,同一首曲子,有些人一学就会,上手飞快,有些人半天捋不下谱来。明明练习时长差不多,指导老师也一样,为什么就会有前后高低之分,最后当然只能归结于天赋使然。”
  李凌京点点头,长叹一声,拍拍袁弘杉的肩膀,叹惋说道:“辛苦杉少的追赶了,在这里你会找到更好的一片天地。”
  袁弘杉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动声色、不失优雅地向旁边挪了一挪,风轻云淡:“我是上手最快的那个。”
  李凌京满脸问号:“那您干嘛来参加选秀啊?”
  袁弘杉风趣一笑:“来见见世面的。没想到排名一直前二十,目前暂时回不了家。”
  李凌京:“……您别和我说话了您,我想静静。”
  万幸罕有地没再和他们插科打诨,只是沉默地看着练习镜前两个舞动的人形,乐时的模样他见过很多遍,通常是在凌晨四五点的练习室内,每一次看到他,他跳的曲子都是不同的,他不是什么心地高尚的人,开初的时候以为那是他在公司吸引眼球、哗众取宠的行为,后来在月评的舞蹈项里被完全压下风头,他才明白,乐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是真的喜欢跳舞。
  从古早时期的男团到当今的大势,从国外至国内,无论男女,不论难易,他都投入全身心地尝试,学习,消化。
  跳舞的时候他完全变样,眼睛里的光冷峻、锐利、明亮到迫人的程度,嘴唇紧抿,身体紧绷,随着每一个鼓点变换力度,仿佛风雪之中飘摇奋飞的蝴蝶,他以自由的体态与爆发的力量,全力寻找前行的道路。很难说出他在投入时露出的表情,以万幸贫乏的词汇描述,大概就是渴望,渴望着某种照进人生里的光芒,某个存在于世的回答。
  他在跳舞时,天地岑寂,万物黯淡,没人能移开视线。
  离家漂泊的人眼里常有放空的迷茫,有时伴随着对自己最深切沉重的怀疑,他不止一次在乐时的眼睛里看到过那些过于复杂的感情。今年的除夕夜他没有回家,万幸的火车因为大雪延时,在车站磋磨到半夜,冷得实在难以忍受,终于退票回到宿舍的时候,灯还是亮的,乐时坐在床边,捧着碗煮过的速冻饺子,手机屏幕上放着春晚。
  他那时看着窗外,大街上灯火灿烂,紧锣密鼓的雪片敲打着窗玻璃,他跟着外放的音乐,小声哼唱《难忘今宵》。
  主持人的声音激情饱满:“祝大家阖家团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万幸站在门口,满肩膀的雪花融化了。乐时迟钝地感受到穿堂的冷风,他转过头,没有万幸想象中的局促不安,也没有惊慌失措,他只是弯起嘴唇,露出一个恬静温柔的笑,然后他举了举碗,慢慢说:“你要不要吃?不过有点凉了,好像要下楼去热一下。”
  万幸于是鼻子一皱,眼睛一酸,不知道是因为不能准时回家的委屈,还是那个笑,又或者是那一碗饺子,他的眼泪一下涌上眼眶,十分丢脸地蹲在大门口,毫无形象地呜哇大哭。他至今都记得乐时围着他道歉的样子,后来他蹭在对方的旁边,抽抽搭搭地吃饺子,煮坏了的饺子像一碗肉汤,但他吃得很香。
  那时候万幸想,要是有朝一日能和乐时一起出道,他一定不要拖他的后腿,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不要他总照顾自己,要自己成为他的后盾。
  可这首歌对他而言实在太难,袁弘杉的天赋论听在耳边,刺在心里,心中的情感微妙而复杂,一方面是屈于人后的不甘,一方面是对于他们特长的嫉妒,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搞笑的综艺感和靓丽可爱的外型,都是一吹就散的泡沫。万幸抱住膝盖,发出小声叹气,那头练舞室的比拼已经开始收稍,眼见一场激奋人心的C位争夺战就要开始,前门却开了。
  走进门内的是贝锦,几位练习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对女魔头连连鞠躬地问好。贝锦冷飕飕地看了万幸一眼,显然在记仇那段出圈火爆的“生你不如生叉烧”,万幸吓得后退几步,躲进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杉少身后,贝锦在门口立着,朝乐时招一招手,说:“乐时练习生,PD有点事情要找你商量,出来一下。”
  白桃走进会议室的时候,WMC的高层齐聚一堂,她怔了一下,朝领导们鞠躬,房间里有人稀稀拉拉地拍起手,说“恭喜转正”之类的话。白桃心里一动,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有了回报,正这样想着,经理激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满面是笑地表示:“这届练习生带得很好啊,两名都进入了出道位,我们都很惊喜。”
  白桃顺着话茬拍了个马屁:“多亏公司的栽培。”
  欣喜之后,她的心底却有一点疑虑,普普通通的升职,用不着这么多大佬出面夸奖,看这架势,倒是真的要在这里开场商量重大事情的会议。她在末席坐下,秘书打开投影,一些数据浮现在屏幕上,标题是“截至今日9:00,《创偶》练习生实时投票数以及排名”,红色字体标出WMC公司的万幸与乐时,一人位居第三,一人位居第六。
  白桃心中闪过一丝困惑。
  “如大家所见,现在的竞争真是离奇地激烈,前段时间我们得知,3M已经开始下场捧练习生了,随着后续排名争夺的激烈,其他公司也会奋起直追。我们公司呢,有两名练习生在出道组,但是业界流传的NBS出道排名,是这样的。”画面一变,白桃瞳孔微缩,巨大的震惊如同一架在她头顶呼啸而过的飞机,铺天盖地的轰鸣在下一刻变作了令人作呕的恶心感觉,白桃暗暗攥紧手掌。
  名单上有万幸,却没有乐时,更没有跻身高位的于斐、唐之阳,只因他们的身份是个人练习生,个体户唯一得以侥幸存活的,是袁弘杉,这位袁家公子的家世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母亲出身知名音乐世家,父亲则是商海大拿,个人履历光芒四射,各方面条件出类拔萃,出道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白桃举起手,得到允许说话的授意,她脱口而出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但是——另一个练习生也很优秀,票数与出道圈外的练习生也拉开了差距,据我所知,这段距离不是这么容易追上来的。”
  前方响起了轻微的笑声与私语,她的问题由秘书回答:“最晚到出道夜,公司们会根据粉丝和练习生的表现,下场加票,当然是通过正规途径,用正常的账号投正常的票。”正常两个字特意加重,仿佛揽住一块遮羞布,周围的人纷纷深思熟虑地点点头,“NBS虽然痛恨做票和弄虚作假,但花了真金白银,又是另一回事了。白小姐,出道位的条件比较高,公司选择只保一个人,也是迫不得已。”
  “要是能让两个人一起出道,我们也很开心啊,毕竟赚的是双份的钱。”
  “他们俩这一次的舞台都抽到了下下签,去了很不好的组别,不像《锦衣行》那种自带热度,必定出圈的曲子,让练习生跳李想那种舞,还真的是故意刁难啊。在这个情况下,维持他们不掉出去,都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每个练习生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视若己出,现在也是权宜之计,希望大家理解。”
  附和之声四起:“理解理解,当然理解,也是不得不做出来的选择。就算出不了道,回来等一段时间,再节目人气的余温组个新团,或者个人solo,都是有可能的嘛。”
  无法辩解,难以反驳。
  练习生的人生和梦想,在这一场会议里,被草率而匆忙地决定了。捉弄他人人生的人,冠冕堂皇地坐着,为自己的暗箱操作找着人道主义的理由,但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名字代表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能从他们身上榨取的价值,什么视若己出,什么迫不得已,说得都太理所当然了。
  ——太理所当然了。
  白桃浑身发抖,两眼发红,泪水直从眼底涌出来,曾经领班的经纪人姐姐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叹息一声,抓住了她颤抖的手,对她轻声说:“别哭,哭了就是认输。”白桃点了点头,紧咬牙关,平复呼吸。
  “这个决定,希望在场的人都不要泄露出去,毕竟我们是在千军万马的夹缝里求生存的。”那名领导站起身来,做出了要散会的架势,临行前他握了握白桃的手,满面春意盎然,“白桃小姐,恭喜你转正,希望你带的练习生们前途似锦。”
  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只剩她一人,白桃向外走了两步,被不合脚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扶着门疼痛地蹲下,眼角泛起泪花,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全软了,已经迈不动半步路,白桃索性坐在门边,给自己的手机开机。开机时屏幕诡异地顿卡一下,她把原因归咎于系统的老化,却顿时刷新出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卷卷(23)。
  信息栏里有数条短信。
  ——桃子姐,怎么办,我好害怕。
  ——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错的。
  白桃抖着手指,拨出了于隽的号码。
  她的呼吸几乎停止,不祥的预感就像黑色的潮水,顷刻间淹没了她的心脏,脚踝很痛,关节的地方好像肿了,被忙音拖动这,一突一突地跳动着。白桃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在通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听见一段急促的呼吸声,白桃强撑着温柔语气,轻声问:“卷卷,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于隽听到她的声音,心防立刻崩溃了,她挤着嗓子,小声地哭了出来。
  “我没有私联……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都是错的吗,跟飞机,做应援,在私信里给他加油,难道都是错的吗……我哥是于斐,难道是我想的吗,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想快快乐乐追星而已——”
  白桃的心凉了半截,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没等她出言安慰于隽,那头倏然挂断,她扶着门,跳着脚站起来,死死咬着牙关,打开微博,她在热搜里看见了乐时的名字,公司为什么这样决绝地做出了决定,为什么耀武扬威地将她拽过去旁听,一切都明朗了,她觉得天旋地转。
  #乐时 私联粉丝 炒CP热度#
  #猫狗自导自演实锤#
  #站子 真实身份#
  #乐时 离家出走#
  贝锦在PD办公室的门前站定,回头看了乐时一眼。
  《雪国》舞台结束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交集,可一首歌的时间足以完成心灵的共鸣与灵魂的烙印,那天的舞台直播,贝锦在后台全程观看,她在自己的出道曲里彻底乱了阵脚。
  自始至终,她不觉得她的教学方式有任何错误,对于时常逃课的于斐和乐时,她没有半点客气,此时此刻,却觉得稍许地惋惜。她拍拍乐时的肩膀,看见小孩有点惊讶恐慌的眼神,意识到人设破裂的贝锦老师,又重新冷住了脸面,打开了门。
  即便在许多年之后,经历无数起伏跌宕的乐时,仍旧忘不了这一幕。
  汗水从他的背脊流下去,麻痒而潮湿,一缕风从湛蓝的天外吹过来,他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门打开了,门内有架设好的摄像机,面色凝重的PD,以及本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导师们。第一次参加节目的时候,每个练习生都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受PD们的问询,觉得自己能不能够出道,理想的名次是多少。来自何处,又去向哪里。
  而今天,PD面前的长桌是一样的,对面坐着的人却不再是练习生。
  那是他的父母。
  乐时无数次想过与家人见面的情境,却怎样都难以想象——他会在这样的境地之下,与最爱的家人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老母亲有点难过(抽泣)


第79章 不欢而散
  “父母”的概念在乐时的脑海里仍然明晰,只是每次想起,心中仍然刺痛。
  父亲是企业干员,母亲是当地高校的老师,工整规矩的家庭履历,就像用直尺划出的一条黑色的墨线,乐时的人生也应该被那条沉默的黑线贯穿,父母像是圆规的两个支点,早已为他画好了既定的路线。
  母亲端厚温沉,父亲威严谨慎,偏偏孩子的个性就叛逆到了底,成了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那类“抛头露面”的青年。
  在他们的记忆中,乐时仿佛还是那个乖巧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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