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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偏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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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久琢迟缓地蹲下身,手撑在脸前,挡住视线。他畏惧看到时荀淼,当所有自信满满的言论与行为都后知后觉是错误至极时,他现在算什么?是罪人终于幡然醒悟了吗?他好像终于明白了时荀淼一直固执不肯与他相爱的理由,明白了不是所有爱都是正确的。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什么神,他把时荀淼拉到自己的世界,做着一厢情愿的事情。他是彻头彻尾的自私、无耻和病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而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时荀淼见方久琢蜷缩着蹲在地上,想要上前。李域行还是把他拦下,朝他摇了摇头。这时候,谁都不敢再说话,不敢贸然行动。因为预料不出方久琢会再做什么。他明显抗拒时荀淼接近的行为,还是让时荀淼心里分外不好受。作为唯二读过信上内容的人,时荀淼知道方久琢的不安,知道他的崩溃。他想过去,告诉他杀与被杀都是一句话的欺骗,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他的手上没有鲜血。但是方久琢拒绝他的靠近,把他拒在门外。
  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犹豫再三,时荀淼还是听着李域行的话,先出房间。他几乎是三步一回头,期望方久琢能够抬头看一看他。不过方久琢始终把自己埋在臂弯里,不肯抬头。
  芸芸众生在世间苟活,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不过都是各自狼狈,互相拽扯,才从泥泞之中艰难爬出。时荀淼最后望向方久琢一眼,事已至此,方久琢眼眶煞红,却一滴泪都没流。如果一定要说方久琢的手上有鲜血,那是他自己滴落的血吧。


第四十一章 
  “她是重度躁郁症。”李域行倒了杯温水,递给时荀淼,“是我们太自信,想着她不会违背信仰的要求选择自杀。而且那段时间,她的病情在药物作用下是有好转的。”
  方邺青那日匆匆赶来,带着殷医生和其他几位医生,到了城瑾也已经中午。瞥过一眼坐在大厅的时荀淼,他们就上楼去了。再之后,时荀淼就被送到李域行的市区房子,住了好几天,都没人来告诉他事情到底怎么样。直到今天,李域行终于抽空过来。他一脸疲态,甚至连胡子都没理干净,还留着些胡茬。
  时荀淼不动声色地打量他,默默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你们曾经是想瞒方久琢一辈子吗?”
  “不知道。想过会暴露,但是还是希望他大一点再知道。”李域行搓了搓脸,叹口气,继续说道:“那封信被久琢撕了,只有你和他看过。想必里面的内容差不多也是和救赎、解放有关吧,我姐当初骗久琢把差不多半瓶的药全倒进水里给她喝,就是和久琢说这是妈妈治病要喝的。”
  “我到现在都不想去回想那个画面。女佣第二天打电话说我姐死了,我赶过去,看到久琢站在床头,也不哭也不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姐已经僵硬的脸。然后当晚他就发了高烧,把那段恐怖到足够留下深刻阴影的记忆忘记了。”
  “他从那个时候,行为举止才变得乖张无常吗?”时荀淼皱着眉,问道。
  “小时候,他和我姐姐在城瑾,我姐时常发病,我当时在国外读书,方邺青就更不用想了。他怪异的性格应该早就埋下种子了。因为这件事,我没少和方邺青吵架,怪来怪去,谁都有责任。我担心躁郁症会遗传,每年都有带久琢去看心理医生。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他没患病。”
  “现在呢?他现在怎么样?”时荀淼挺直了腰,声音高了些,有些激动地问道。他不能去见方久琢,也无法知道他的近况,说不心急是不可能的。
  李域行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在做心理治疗。他不想见你,医生也让我们遵从他的想法,不要再刺激他。”
  时荀淼半垂下眼,神色落寞。
  “原来你当初会这么生气……如果孩子真的因为那一次没了,方久琢要崩溃到什么程度……”他不敢去想象,他差点让方久琢真的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不需要自责太多,你也是不知情。”李域行低头看了看腕表,拍拍时荀淼的肩膀,道:“你照顾好自己,对久琢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要是不好了,他会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时荀淼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域行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推到时荀淼面前。
  “医院的体检单。因为你体质特殊,所以这是做手术之前必须检查的。我最近不能全程陪同,不过已经和医院说好了。明后天,司机会接送你去。我看过你的开学时间,差不多这个时候做完,恢复一阵子就能回去上学了。不用担心,私密性和安全性都是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
  时荀淼拿起单子看了看,和李域行道了声谢。
  “那我就先走了。定好了手术时间,我前一晚会去看你。”
  送走李域行,时荀淼虚浮着坐在沙发上。慢慢的,他蜷缩起身体,头埋进双臂里,心脏开始抽痛。
  “今天是怀孕七周,”医生拿着时荀淼的彩超报告,用手指在图片上比划了几下,“小孩子在这个时段长得很快,都已经有大概的轮廓了,还能听到胎心——”
  医生说着说着,抬眼看到时荀淼呆滞走神的眼,突然止住了话。过了一下,才说道:“抱歉,我说太多了。我建议呢就是在这星期可以安排手术,现在只是初期,手术不会太困难。你觉得怎么样?”
  时荀淼一直盯着报告上那黑乎乎的一团,猛然回神,朝医生点了下头,“我都行。”
  “好。”医生扯了张单子,低头在上面写,“那我就安排你后天早上的手术吧。你可以今晚就来住院,或者明天晚上来也行。”
  时荀淼不喜欢在医院待在,想了一下,对医生说道:“那我明晚过来吧。”
  回到房子,时荀淼从包里拿出那张报告单,静静地看了快十分钟。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准备撕碎了扔进去时,才撕了一个小裂痕,时荀淼便动不了了。他看着那张纸上根本看不出医生所说的轮廓的胎儿图片,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对折起的单子,最后被时荀淼锁进抽屉深处。
  明天一早,他往台子上一躺,打开双腿,然后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天主教里不许杀生,人道主义谴责夺取生命,他一直一来笃定的决心,越临到头时越开始摇摆不定。没有信仰,也不坚持主义,但他看到方久琢痛苦地抱着头,说自己手上有鲜血时,时荀淼便没办法有这么强的决心。
  但要是生而不养,那这与时珍淑、与方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把悲哀继续延续下去。时荀淼不想让一个新生的生命和他还有方久琢一样的命运。如果这个时候,方久琢要是在他身边,就会要他抱着他,然后头蹭着他的肚子,娇气地说淼淼来决定。
  时荀淼想,自己也决定不了啊,既然无法担得起责任,那就不要让悲剧继续发生吧。
  他躺在医院的床上,边看书边打瞌睡的时候,李域行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时荀淼才想起李域行之前说过手术前一晚会来看看他,见他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精神比之前要好一些,时荀淼想是不是方久琢情况没那么糟糕了。
  “紧张吗?”李域行看着倚靠在床头的时荀淼,询问道。
  时荀淼摇摇头,“还好。你们没让方久琢知道吧?”
  “嗯。虽然我心里不想又把事情瞒着他,但是医生还有姐夫都觉得现在不要说的好。”@柚/子/整/理
  “……”时荀淼咬住唇,没接话。
  李域行看着他单薄的肩膀,张了张嘴,还是决定把思考了一路到底要不要说的事情给说出来。毕竟那是时荀淼的母亲。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可能你一时接受不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域行见时荀淼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起,面色紧张的盯着他,“不是久琢的。”
  肉眼可见的,时荀淼紧绷的神情慢慢松懈下来。李域行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的母亲,今天凌晨的时候和她丈夫在家里开煤气自杀,抢救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救回来。”
  李域行生怕时荀淼会接受不了,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他。却见时荀淼面色平静,甚至都没有刚才来得紧张。
  时荀淼嗓音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地问道:“我不是听说她丈夫的公司已经有好转了,为什么会自杀?”虽然开口很冷静,但在看不见的地方,时荀淼的指甲已经陷进手心里。
  李域行换了个坐姿,严肃了起来,“我这样说可能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我必须要说一下。实际上,你被设计到城瑾的事情不是方家做的,久琢想让你待在他的身边,但你知道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做到这种地步。于是一位旁系表亲和久琢有了协议,他先让你母亲的那个小公司陷入资金危机,然后又用资金协助来要挟你母亲替他做事。”
  时荀淼想起了那天半夜时珍淑的电话,如果不是那通电话的内容,他也不会发现那封信。他望着李域行,着急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旁系亲戚,就是他让时珍淑来告诉我,那封信夹在圣经里的提示。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难道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他年轻时和我姐是青梅竹马,我猜他也是凭着对我姐的了解赌一把,赌我姐会不会像他了解的一样,即使病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写东西。因为爱得深,他恨我们对我姐姐的漠视,想要让每个或多或少促成我姐死亡的人都不好受。其实这么多年,谁又真正放下过,谁不是一路煎熬着过来的……”
  李域行顿了顿,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继续道:“抱歉,我又扯到其他了。你母亲也是因为得到的是虚假资金,公司漏洞越补越大,挽救不回。我得到的消息是她丈夫给她喂了安眠药,然后把煤气打开自杀的。你也别太难过,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会再过来的。”
  说冷血也好,说无情也罢,时荀淼听到时珍淑的死讯时,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好不是方久琢的坏消息。而后,才后知后觉到时珍淑是真的死了,是没有呼吸,是再也不会来纠缠他的那种意义。
  指甲陷进手心肉里,他背上顷刻间布满冷汗。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徘徊脑内,直到李域行离开房间,他还是没有实感。那个活在巷尾、没有道德、放浪形骸的女人,那个给他生命、又把他当物品一样换取利益的女人,居然毫无征兆地结束了她的一生,栽在了她引以为傲的自信交易里,栽在了那位肥胖丑陋的丈夫手里。如果不是那把安眠药,时荀淼是不会相信时珍淑会选择自杀,她可是在最脏的街道里出生的蟑螂,怎么可能随便就会选择死亡。
  时荀淼被掐出指甲印的手捂住嘴,憋了好久,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真是不孝啊,流出的眼泪居然是感到解脱,感到雀跃。好像盘旋在头顶多年的巨大乌云,终于散开,这个女人终于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他为什么要对未来继续恐惧,为什么要不敢去承担责任而选择扼杀一条生命。他会变成时珍淑那样的人,方久琢也不会是方家那样的冷血无情,他们不会再继续活在上一代的阴影下。
  当清晨的阳光从窗台照进病房的床上。时荀淼一夜未睡,却精神奕奕。
  拒绝了护士对于手术事项的提醒,他敲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对着医生还有赶来的李域行,他语气很坚定,不容质疑道:“取消手术吧。如果他能在我的身体里长大,我就好好的怀着他。如果不是宝宝主动离开,我也不想放弃他。”
  时荀淼对李域行笑了笑,很温柔的笑。这是李域行认识这个孩子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医生,还有舅舅,拜托了。”
  即使是冬天,天气也真的很好,阳光明媚。方久琢的眼里不应该是乌黑沼泽,而应该是倒映着金色的阳光,即使没有日光本身那样耀眼,他也应该是和夜里的月亮一样,是干净的,是明亮的。


第四十二章 
  从凛冬到烈日,有多长。厚厚的棉服脱下,然后换上轻薄的夏衣。路边茂密的大树里,一只只蝉开始躲在碧绿的树叶里鸣叫。
  上车之后,时荀淼发现方邺青也在。他迟疑地冲方邺青点点头,用眼神询问驾驶座上的李域行。
  “哦,不是送你去机场之后,我们再顺路医院去看昭昭嘛。”李域行透过后视镜看到时荀淼已经坐好,便发动车子。
  “久琢没来,应该让他来的。”李域行念念叨叨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问他他也不肯来。”
  时荀淼没有太大表示,只是很平静地回答道:“没事,不用勉强他。”
  一路都很安静。为了照顾时荀淼刚恢复的身体,李域行没有开空调,而是把车窗稍微降下。时荀淼闭眼吹着自然刮起的风,好几个月没剪而偏长的柔软发丝随着风划过他的脸颊。
  一直没说话的方邺青突然开口,问时荀淼道:“你出国留学是学什么,学化学药品?”
  李域行一听他的话,马上拧起眉毛,也不管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就呛方邺青道:“你在说什么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车上放下去,还去看昭昭,你回去工作吧!”
  时荀淼面色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回什么好。他知道方邺青在暗讽他,手不自觉地攥紧手里拿着的硬纸片。李域行安慰了他几句,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没有特别把方邺青的话放在心上。
  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蔚蓝天际,时荀淼的腹指悄悄扫过方久琢在硬纸片上写给他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结合时荀淼身体各方面的情况,医生建议他能在30周左右便通过剖腹产把孩子取出来。毕竟他的子宫不像普通女性那样,能够熬到足月生产。随着肚子一天一天的鼓起,他能听到胎心,能感受到胎动,医院成了经常去的地方。李域行有空会来看他,带一些书过来,带一些方久琢的近况过来。他和李域行达成了一种默契,提到方久琢的时候,李域行总是会先摇摇头,潜台词便是方久琢还是不愿意见他。
  有时候他会挑些在书上看到的有趣的话,写下来,让李域行带给方久琢。送多了便成了习惯,他也不说自己怀孕时有什么反应,他想他写在卡片上的句子,方久琢要是读不懂他的心情,那他现在也不会愿意抱着大肚子,坐在书桌前挑一句有意思的话,捎给方久琢。
  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没有初期难受的妊娠反应,没有胎儿在肚子里的反复闹腾,要不是早晨醒来,一眼便看到圆滚滚的肚子,时荀淼常常会忘记还有一个小生命在陪伴他。很快就要到了与医生定好动手术的日子,他提前去医院。李域行出去和医生说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时荀淼很少会和里面的宝宝说话,但是后天他就要从里面出来了,想想这次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他还在自己肚子里时的谈话。时荀淼坐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你明天就要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真的不好意思,我只能护着你到这里。医生和我说,虽然出来早了点,但是还是有活下去的可能。我想啊,你当时都那样了,现在不还是长得这么大了,这点点磨难应该是可以过去的。”
  他温柔地垂下眼,“某人应该要来看我了。再不来,我就生气了。再怎么说,你的名字,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他的。”
  自打知道时荀淼决定留下孩子,方久琢在面对每三日便会来问诊的医生,第一个问题就会是淼淼为什么突然会要宝宝了。医生总是不会给他明确的答案,左右地敲击他,让他自己想。方久琢得到李域行带来的卡片时,会开心得像个小孩。这个时候,他有点肯定医生说的,也许淼淼是喜欢他的。但在医生试着让他也写类似的回送给淼淼时,他胆怯了,怕破坏好不容易维系的美好。
  这样好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感到外面一切都分外安全,直到后来,在连续得到几个月的卡片之后,突然李域行就不会再拿卡片给他。这个时候,方久琢才哆哆嗦嗦地把头从沙子里探出,对李域行颇为不满地埋怨。李域行也不理他,故意问他要不要知道时荀淼的近况。
  方久琢想知道,但李域行没有给他台阶下。他自己想了半天,别别扭扭地问道:“我上次让舅舅你拿去给淼淼的那盆铃兰,现在还有人照顾吗?”
  问题问得相当巧妙,李域行差点没琢磨出味来。一巴掌呼噜方久琢脑袋,吓他道:“你自己想想你五月份送的,现在快八月了。还有人有时间照顾吗?你还关心花呢?”
  七月下旬有什么事情,有一件大事。
  也许是真的没有想过有个孩子,方久琢也会常常忘记孩子的存在,只念叨着淼淼一个人会不会过得开心,至少在他看到卡片上淼淼抄给他一些黑色幽默的小段子时,他觉得淼淼心情是好的。
  “早就定了手术时间。你要不要去看他?这次没有理由了吧,我问过医生了,你情绪波动比之前好多了。去看一看,说一说话,还有你俩准备出生的宝宝,出去总比你闷在这里强。”
  方久琢不说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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