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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彻夜流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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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君浩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回答母亲:“好像不是,那个傅听夏也是十八岁,很,很像就是他。”
  傅太太面色难看地道:“不是说,他不肯来京城,也不肯读书吗?怎么突然会动起心外科手术起来了,心外科手术,他连医学院的学生都不是,他哪里来的医师执照?”
  傅君浩被母亲的一连串逼问几乎都不敢抬头,傅清石收起手里报纸道:“按排机票,你飞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要让你哥哥弄出祸事来,如果真是他,你就跟他说这是一台连京都心外教授都拒绝的手术,不要跟着胡闹,真想当医生,就回京城来好好读书吧。”
  傅太太脸色难看,傅君浩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
  不管京城里的人心是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县医院的人现在正为那个小病人而忙得焦头烂额。
  傅听夏见水灵愁眉苦脸地从病房里走出来问道:“怎么,她还不肯让你接近啊。”
  “什么接近啊,她只要一看见我就尖叫,我这辈子都还没被人嫌弃成这样。”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适应了呢。”傅听夏笑道。
  水灵做了抽他的动作道:“快想办法吧,手术可没几天了呢。”
  傅听夏笑着脱了医生的白大褂,然后走进了病房,见那个小女孩正缩在胖姨怀里,傅听夏笑着把手里买的巧克力,糖一样样地往在病床上,但是那个小女孩只是瞄了一眼,就又往胖胰的怀里缩了缩了。
  “不要吗?”傅听夏拿起一块巧克力拆开来咬了一口:“挺甜的啊,哥哥特地买来给圆圆吃的呢。原来圆圆不喜欢,真伤心。”
  圆圆露出半张脸问:“你是医生吗?”
  傅听夏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骗人……我早上看见你穿白衣服了。”圆圆小声道,她短短的生命里,只觉得爸爸妈妈每见一次医生脸色就更坏一次,最后崩溃了抛下了她,所以在她的心里面总觉得是医生害她没有爸爸妈妈的。
  傅听夏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圆慌,谁知隔了一会儿圆圆又小声问:“二尖瓣是什么。”
  她每次见医生经常会听见提起这个,她隐隐约约明白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所以才不能跑不能跳,最后被爸爸妈妈抛弃的。
  傅听夏想了想,拿起床前的病例夹,将上面的纪录翻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笔画了一个东西,然后转过来对着圆圆笑道:“这就是二尖瓣,像不像一朵花苞。”
  圆圆睁大了眼睛点头:“像!”
  “所以哥哥不是医生!”傅听夏指了指她的小胸脯微笑道:“哥哥是在你心里种花的人。”
  傅听夏走出房间,水灵正在外面抹眼泪,见他出来泪眼婆娑地问:“她会长大的,对吧?”
  “啊!”傅听夏按着她的脑袋往前走:“不要问我,要问我们!”
  傅听夏走进许一夫的办公室,许一夫顶着鸡窝头正坐在一堆资料里面,傅听夏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道:“心脏不停跳怎么样?”
  许一夫抬起头看着傅听夏,傅听夏道:“阻断上下腔静脉,不阻断主动脉,让心脏维持空跳下做手术,怎么样?”
  这是几年以后才会出现的技术,而每一个在未来也许司空见惯的技术,在现在的人眼里都有可能会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许一夫看了傅听夏良久,这才翻过他正在翻的资料,心脏不停跳下心内直视手术的设想。
  傅听夏笑了,水灵惊喜地道:“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没有。”傅听夏看着水灵愁眉苦脸地道:“我们真得很需要一个好一点的麻醉师啊。”
  “不换,就这个麻醉师了。”许一夫说道。
  本来满面委屈地水灵顿时喜笑颜开,许一夫又补了一句:“是没有人会来的,不会有麻醉师愿意得罪原承业过来帮忙做一台要必败的手术的。”
  傅听夏转头避开水灵哀怨的眼神:“那算了,只好将了。”
  季景天看了一下手表,起身走到机场打通了电话,道:“怎么还没来?”
  那边的人叹气道:“景天,我去不成了,今天主任给我安排了五台手术,五台啊,意思很明白了。对不起了景天,是我失言了,等你回来我一定一百八十度趴地上向你谢罪!他们那边不是有麻醉师吗,阿笨你也别联系了,我听说他被他们副院长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即然定了三个人,应该有做好万全的策应了吧,应该能照顾到器械跟体外循环这一块的吧。”
  季景天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又打了个电话:“朱教授,我要去一趟S省。”
  电话那头立刻就叫了起来:“可是你后天就要去美国参加交流了!”
  “我看完手术就立即往回赶的!”季景天也不等电话里的那人再开口就放下了电话。
  “景天!”季景天转过头见原俊楠在身后笑道。
  “俊楠?”
  原俊楠看着季景天道:“你不会……也是去看许一夫那台手术的吧。”
  “我看许一夫的手术很正常吧!”季景天看着原俊楠道:“倒是你,怎么想起来去看心外手术,我记得你不是想当骨科大夫的吗?”
  原俊楠“嗯”笑道:“我跟你不同,骨科大夫也好,心外大夫也好,我最终是要做医院经营的。对了,这台手术你是怎么看的?”
  “五五数吧。”
  “五五?”原俊楠失笑道:“这台手术的成功率怎么看也不到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啊。”
  “嗯,另外四十五是给动手术的人的。”季景天无意识地手在书页上抚过,里面有一张手持手术刀少年的照片,他的嘴角滑过一丝微笑。
  “没想到你对许一夫的评价这么高,说得也是,许一夫没有一定把握怎么可能会接这台手术呢。”原俊楠轻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傅听夏是怎么回事。
  他调过头,见季景天已经靠在椅子闭起眼睛养神了,他知道季景天的脾气,只好收回了细谈的念头。
  原俊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多了,就像他今天抽领带的时候,莫名的手就空了,看着衣架上那个领带空位,他总觉得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条蓝底白条纹的领带。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应该会有这么一条土气的领条,原俊楠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有什么是不对劲了。
  也许就是从再次听见傅听夏这三个字开始。
  傅听夏站在电话亭里,嘴里叼着馒头拿着纸跟笔道:“把上次我跟你说股票抛掉……淡定,沈叔,我知道它涨得很厉害,我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排队买来的。可你出去都快三个四月了,胖姨都快变成瘦姨了,明年再说吧,会有更好机会的。”
  傅听夏挂完电话,咬着馒头走出电话亭,就见宋建民正面带慌张地看着他,而他的身后则是衣着入时的傅君浩。
  “听夏。”宋建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地道:“你弟找你。”
  “弟弟?”傅听夏微笑了一下:“我弟弟在家呢。”
  傅君浩看了一眼傅听夏的脸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道:“傅听夏,是爸让我来找你说话的。”
  傅听夏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笑道:“好吧,不过我最近很忙,你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五分钟。”
  傅君浩有些不太认得傅听夏了,傅听夏不仅仅是容貌改观了,他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从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怯懦隐忍的乡下小子变成了眼前这个满身朝气,神情活泼的人。
  他的衣着仍旧很普通,一件浅蓝色的布衬衣,一条深色的靛蓝牛仔裤,脸上还戴着副黑框眼镜,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在与舒适之感。
  他怎么可能,明明是被撵出京城,是落荒而逃的,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却获得了要比自己更受注意的机会,只要想起父亲的目光,傅君浩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与嫉恨。
  “你已经花掉一分钟了。”傅听夏抬起手敲了敲腕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
  傅君浩深吸了一口气:“爸爸让我跟你说这台手术不要做,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傅听夏笑了,然后就向前走去,他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听傅君浩转达傅清石的什么话,停下来仅仅是因为出于不想纠缠。
  他刚走了几步傅君浩就说道:“劝你最好听一听爸爸的话,许一夫得罪的人可不少,再加上这次是惹毛了原承业,这次手术手败之后,正有人等着清算他呢,你最好别卷进去。爸……让你回京城读书。”
  “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同意做手术了。”傅听夏非常苦恼的样子,然后转过头来心痛地道:“只好请你回去告诉父亲,他就当当年没有贡献过那颗精子吧。” 
  “你?!”傅君浩又惊又怒:“你,你……”
  傅听夏微笑道:“你什么,你什么?你以为你们跑过来说一声,就能让我轻易放弃我所努力争取来的东西,你以为你们只要摆一个姿态,就能让我放弃我所坚持的东西,你,你们会不会有点自以为是?把原话就这么告诉傅清石吧。”
  他也不等傅君浩回话,看了一下表笑道:“不好意思,你到时间了。”
  说完他就叼着馒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刚走医院的附近,宋建民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傅听夏语无伦次地道:“你答应他,啊,听夏,我求你了,你答应你弟弟,说你不做手术。”
  傅听夏做了个头痛的表情:“建民堂哥,我们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我们……真没那么要好。”
  宋建民“扑通”一声跪在傅听夏的脚下:“求你了,听夏,我就要去读医科大学!我就要去读医科大学了,听夏!”
  傅听夏弯下腰,怜悯地摸了一下宋建民的脸:“哦哟,怎么办呢,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即然已经过了端午,就不要再放响炮了,那真得很扰民!”说完他一笑,笑得即俏皮还有些妩媚,然后毫不留情地踹开宋建民扬长而去。
  “傅听夏!”宋建民如同困兽一般朝着傅听夏的背景吼道,傅听夏头也不回朝着他摇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医院里来了一位久违的故人,许诺面色有些发白地冲许一夫喊道:“难道我不比那个小孩子更有资格当你的助手吗?你就是因为我去了省城,所以你才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对吧?”
  许一夫抬起头来认真地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本身就证明你不如傅听夏有资格。”
  傅听夏踏进办公室,许诺想说什么但却收了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傅听夏就走了出去。
  水灵追着他走到了院子里劝道:“许诺,你不该这样说师傅。师傅选听夏,不选你,肯定不会因为你去了省城的缘故,而是因为做这台手术,听夏比你更合适。”
  许诺“哼”了一声,满面不信地甩头离去。
  原俊楠手术那天的一大早就进到县医院,可是到了才知道原来过来参观手术的人远超他的想像,除了他们两个,还另有从京城赶过来的人,其他省城来的人更是多,有省卫生局的,省医院的,居然还有两个老外在,大概就是世卫过来做测评的代表。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都不怎么看好这台手术,同时他们又好奇许一夫会给他们带来一台什么样的手术。
  他带着一个刚获得医师执照的弟子,跟一个半路改行,据说是因为医术不行才被发配到县医院里来的女麻醉师会做出什么样的手术来。
  这个组合,令人能想到的词大概就是疯了吧。
  别人至所以还隐忍着没把这个词说出口,仅仅是因为这个主刀人是许一夫。

  第20章 我爱主角君

  许一夫,一个医术跟脾气都同样出名的人。
  如果还要再加上一样,那就是许一夫不是个会拿病人开玩笑的医生。
  原俊楠跟季景天就站在手术的室的窗外,人实在太多,手术室里大概是不会有他们的位置了。
  他们在窗外站了一会儿,就见傅听夏从办公室的那头走过来,他已经戴上了口罩,他步行的速度很快,额上的短流海都在拂动,他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在想着什么,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站在窗下的两个人,飞快地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
  原俊楠的心情却几乎可以震惊来形容,他直到方才那一刻还在想这是不是个误会,这个傅听夏跟那个记忆里的傅听夏不是同一个人,然后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真得是那个傅听夏。
  那个曾经会在自己的面前自惭形秽的傅听夏,那个会偷偷用仰慕的目光来看自己的傅听夏,那个不起眼的……有些丑陋的傅听夏。
  傅听夏进了屋被满屋子站的人吓了一跳,回头问许一夫:“怎么这么多人?”
  许一夫回答:“可不是,叫人帮忙就没有,来看热闹的就一大群。”
  众人都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大家都戴着口罩,谁也看不出谁的尴尬。
  “那你有没有收门票啊?”傅听夏问道。
  “哎,人家借了你整套ICU的设备,又掏腰包给你装修了手术室,咱们也大方一点。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我们可是乡村模式,没人伺候。”
  傅听夏笑道:“老头你过谦了,在美国,也是两个医生可以做一台心脏手术的,咱们是美国模式。”
  许一夫嗤笑:“说得你好像去过美国似的。”
  傅听夏悠悠地道:“我是没去过,你不是从美国留洋回来的吗?”
  医生有的时候会在手术时闲聊几句,开开玩笑,并不是不尊重自己的病人,而仅仅是为了平复一下心情,或者松驰一下开始疲惫的神经,傅听夏知道许一夫是前者,他其实也是紧张的。
  “我那是去美国当劳务工的,医生这么高端的人都没见过。”
  “那你真不容易啊,当过洋劳务,你现在还能穷得问我借钱。”
  “就是因为当了医生才穷成这样,我要坚持在国外掏煤早就富了。”
  省卫生局的局长不得不开口想咳嗽一下,可是他刚开口就发现全麻结束,许一夫已经动刀了。
  手术室里旁观者正被两师徒旁若无人的调侃给绕晕了,许一夫突然的动刀因此着实让他们叫了一惊,小巧的手术刀在他的手中,如同武士的武士刀,透着一种大重若巧之感,如同卡标般的精准定位,没有任何花巧,却偏偏让人觉得绚烂。
  “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京城来的专家小声跟自己的人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
  体外循环机被推了过来,室内顿时哑雀无声,这是第一道关卡,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道关卡。
  那颗弱小的心脏停跳之后,还能再跳起吗?
  也许这台手术刚开始就会结束了吧。
  导管与心房相连,顿时透明的导管就被淡红色的血液所充盈,让人怦然心跳,不知道这流淌的是血液,还其实是这个不到三岁孩子脆弱的生命。
  “肺动脉压80。”手术室里只有傅听夏冷静的声音。
  “肺动脉压还可以……”
  “就看现在了。”有人悄声道。
  对啊,就看现在了,灌注冷停液,使心脏停跳。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窗外的原俊楠深吸了一口气,季景天则眼帘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内。
  “预充液100毫升。”水灵立即取出配置好的液体灌注到循环机内。
  “那是什么,不是停跳液吗?”
  “不知道,可能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鼻咽温度35。”傅听夏边用冰盐水给心肌降温边念道。
  “34度。”
  “33。”
  “32。”
  许一夫抬手划开了心肌,围观的人引起了一阵骚动:“怎么回事,他刚才阻断的不是动脉,对吧。”
  “怎么会是32度,应该是中低温才对吧,怎么会是浅低温呢?”
  心肌已经被拉开了,有一位心脏专家忽然恍悟了,颤声道:“他们不停跳,他,他们要在跳动的心脏上做手术!”
  在跳动的心脏上的动手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原俊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景天双手猛地抓住了窗棂,浑身都因为兴奋而颤抖。
  无论别人是什么样的表情跟心情,许一夫与傅听夏已经在跳动的心脏开始了手术。
  圆圆的病情很重,即使心脏不停跳,手术的进程仍然有时间限制,许一夫一路操刀如行云流水,别人很快就发现做为他助手的傅听夏居然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这就很了不起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跟一夫配合的那么好,他通常手术下来都要把助手骂个半死的。”有位专家小声对徐志聪笑道。
  徐志聪也小声道:“这场手术上半场是他,下半场缝补房缺是他徒弟,这老头子是安心要捎带他弟子成名了呢。”
  专家了然地笑道:“他一向护短。”
  最难的前半场都过去了,后半场谨慎一点就可以成就显赫名声了吧,虽然冒了点险,但很值得,因此不少人心里有些羡慕。
  下半场果然换成了傅听夏,当别人看见他用比发丝还细的针线手巧灵动地在跳动的心脏上缝补,还是有种神乎其技之感,尤其是那些并非专业医师的官员,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
  有个记者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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