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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就装着一副手臂伤得特别严重的样子，完全不复方才的凶神恶煞，跟条大狗似的眼巴巴地望着江凛言，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可怜，说什么他在这边没有亲友，经纪人也不管他了，他一个人的话这手怕是要废。
　　人家刚刚才救了你，江凛言也不可能立马就冷血无情地放着他不管，于是就带他去了医院，结果叶更趁着江凛言去拿片子的时候死死央求医生给他打上石膏，然后他就凭着这个，软磨硬泡地住进了江凛言家。
　　虽然此后江凛言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可他每天早上起来能看见江凛言迷迷糊糊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抬头就是江凛言轻微翕动的双唇、周围的空气里也全是和江凛言身上如出一辙的淡淡清香味道……叶更就觉得实在是再满足不过了，果然死皮赖脸才是王道。
　　但是！
　　他俩二人世界没过几天，怎么又特么摊上祁乐了？
　　而且祁乐他们两口子居然还闹别扭？叶更酸溜溜地想，这特么真的不是在变相秀恩爱？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闹什么闹，彼此迁就一下不行吗？夫夫双双把家还不好吗？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能吗？真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两个丧良心的，太不要脸了。
　　但是谁又不是震惊的呢？天知道祁乐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提着小包包来江凛言家，看见开门的人是穿着睡袍睡意朦胧的叶更那一刻扼腕的心情，水灵灵的大白菜终究还是被猪拱了。
　　不过这货速度还挺快，居然都得入厅堂了，牛逼，这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江凛言家和程希至家一样，都是三室两厅的格局，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凛言本来是想喊祁乐和自己睡的，但叶更知道了之后死活不同意，还霸在江凛言房门口以石膏相逼，甚至还一不小心冒了真心话出来：“你让他去睡客房，我跟你睡不行吗！”
　　“……”江凛言淡淡地看着他，一脸‘你觉得呢’。
　　后来江凛言被缠得烦了，干脆说：“那要不你俩一块儿将就一下？”
　　叶更在献出自己和献出媳妇儿之间犹豫了一下，居然强忍着心酸点头应了。
　　江凛言见他应得委屈，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好笑道：“你该不是在欲盖弥彰吧？诶，我告诉你，不准打乐乐的主意啊，不然希至可会找你单挑。”
　　叶更本想掀掀嘴皮表示不屑，但表情还没在脸上走个过场，就被江凛言眉眼含笑的温和戏谑模样给吸引了目光。
　　主要是江凛言实在是太久没对他笑过了，叶更忽然觉得，自己的追求是什么呢？好像也就不过如此了。
　　他怔在原地，居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又害臊又不要脸地笑着说：“言言你放心，我只喜欢你！”
　　江凛言闻言立刻收了笑，惊觉自己方才实在是太放松，一不小心在叶更面前就带上了往日的模样，他有些懊恼，和祁乐打了声招呼之后越过叶更就进房关了门。
　　祁乐本来无所谓怎么睡，就乐得坐在沙发上看叶更耍赖皮，抱着袋儿瓜子儿磕得可认真。
　　三分钟后祁乐见叶更还在对着江凛言的房门笑，实在是有一点不忍直视，经过叶更进客房的时候一脸黑线地提了句：“诶，哥们儿，哈喇子要流出来了。”
　　叶更不跟他计较，心情舒爽地也跟着进了房间。
　　他进去之后踢了踢小沙发的祁乐，昂着下巴问：“诶，你明天再不走我就给程希至打电话传咱俩绯闻了啊。”
　　“哦，你说啊，说了我就到言哥面前搬弄是非，看你快还是我快。”
　　叶更磨了磨牙，立马赌气似的掏出手机，可祁乐完全不受他威胁，轻飘飘地说：“你那石膏手下午打游戏的时候还挺灵活哈。”
　　叶更闻言只好默默地放下了手机，一脸麻木地瞪着祁乐，祁乐又说：“我说，你咋不腿也装瘸，让言哥帮你洗澡什么的呢？”
　　叶更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不太现实，我还能装半身不遂呢。”
　　“呵呵……你还挺有追求。”
　　当天晚上叶更到底还是去睡了沙发，倒不至于说是因为一攻一受避嫌什么的，这崽子自己看着他就只是想当他爸爸而已，主要是祁乐真太烦人，一开始叶更还能和他聊聊江凛言，之后又听祁乐发发爱情的牢骚，自己还能跟那儿幸灾乐祸一把，别提多开心了，可这话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祁乐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在那儿炫程希至，叶更当然不服啊，跟他刚着炫江凛言，两人谁也不让谁，这两位一位负气离家出走中，一位没脸没皮追妻中，也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互相伤害。
　　最后还是祁乐以一句‘我和程希至是领了证的！’结束了今晚的神之辩论，并且还啪的一声从包里掏出了红本本拍到了叶更面前，好叫他开开狗眼。
　　叶更看着突然出现的结婚证，差点没被金边晃瞎眼，也没空纠结祁乐为什么随身带这个，因为这一part目前看来是他败了，所以气得他抱着枕头就冲去了客厅，摸黑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石膏给磕坏。
　　不过第二天一早，他到底还是决定原谅祁乐，因为祁乐提着小包包圆润地离开了。
　　祁乐昨晚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着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一点都没有神秘的感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瓦数好像有点高，祁乐也是到了今天，才看出来江凛言好像真对叶更有那么点儿意思，他那会儿对叶更笑的时候，跟程希至看他的时候简直一样一样的，之后他又想叶更这个大傻子吧，除了傻和癫还有爱打小报告威胁人之外，好像也勉强配得上他言哥，所以他决定还是不继续发光发热了，让这二位继续尴尬地暧昧吧。
　　祁乐又是清晨悄悄地走，正如他悄悄地来，最后打车随便去了个非梅氏旗下的酒店，开了个三天的房就开始了他醉生梦死的咸鱼生活。
　　祁乐每天吃吃睡睡打打游戏健健身，日子过得可怡然自得了，忽然觉得养老生活还挺棒是怎么回事？
　　这期间他一直都没有和程希至联系，程希至也没有找他，弄得他在吃喝玩乐之余还有那么一点忐忑，他是想让程希至不容易一下，但这都四天了！他再不吱个气儿不容易的就是自己了好吗！
　　最后在三十一号的晚上，程希至的电话总算是姗姗来迟，祁乐想，就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忍不住了吧。
　　他喜滋滋地接起了电话，语气却很傲娇：“喂，干嘛？”
　　电话那头的程希至闻言默了一瞬，开口还是熟悉的温柔语气：“融融，我每天都在想你。”
　　“……”你犯规。
　　程希至又说：“融融，对不起，我……不该妄自菲薄，也不该怀疑我们的感情，之前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祁乐听得心里一酸，在心里默默道，没生气，我也有不好，我也很想你。
　　程希至听他没出声，又小心翼翼地提要求：“融融，明天回家好不好？我……实在想你了。”顿了顿又说，“我来接你好不好？”
　　祁乐不奇怪程希至知道他在哪里，想着分开了这么多天确实也快到自己的极限了，他差点就忍不住当场答应了，幸好话出口之前稳了一手，违心拒绝道：“你别来，明天还不想回去。”
　　程希至一听这话果然愣了，祁乐听通话的电流声都能给听心疼了，似乎可以看见那边程希至黯淡的目光，祁乐抿着嘴笑，眼里满是狡黠，说话声音还是很镇定：“我后天早上会去公司上班的。”
　　程希至低低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只是说：“后天是周末。”
　　“我加班不行吗。”
　　“这几天我给你请了年假，你不用加班。”
　　“那……那反正我就后天去公司！怎么样嘛！”祁乐破罐子破摔道。
　　“那好吧，我后天去公司接你。”程希至丧气地说。
　　程希至挂断电话之后，祁乐对着电话亲了一大口，心想，不好意思了程希至，我只是想明天给你个幼稚的惊喜而已。
　　
　　
　　
　　
　　
　　
　　
　　
　　





第39章　生日
　　第二天九月一号，祁乐一大早便退了房，去超市买了几大口袋的东西，到家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发现程希至的车在车位上，今天周六，程希至应该是在家的。
　　祁乐单手叉腰笑了好一会儿，才上楼鬼鬼祟祟地进了家门，他轻轻开门关门，在玄关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果然没人，祁乐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去厨房把东西放下之后，就摸去了书房，他在门外还摆了好一阵的表情，势必要一眼便震慑到程希至才好，但是他准备了半天，笑都挂上了，开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此时原本应该已经在办公的程希至却不知去了哪里。
　　祁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八点了，程希至难不成趁他不在赖床？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去程希至卧室逮人，结果又是扑了一场空。
　　祁乐想，这家伙该不是去公司加班了吧？打车去的？他正纳闷儿呢，不过经过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福至心灵，祁乐心里蓦地漏了一拍，隐隐有些猜测浮出心头，祁乐突然又自责又心疼，心内五味杂陈地伸手，缓慢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只见房内已然整洁如初，不过窗帘拉着显得有些昏暗，但祁乐通过隐约的光线，依然辨出了床上躺着那人赫然就是程希至，此时此刻，祁乐心内交杂的情绪更是一瞬达到了顶峰，他想，他干什么要野在外面这么多天呢？家里明明这么舒服，家里还有他的程希至。
　　程希至睡眠浅，祁乐开门的时候他似有所感，便略微翻了个身，但还没有来得及醒神起身，身上便赫然扑上来一个人，隔着被子紧紧地抱着他，未待他反应过来，那人又在他脸上唇上吧唧亲了好几口，程希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便也下意识伸手揽住了他。
　　还不等他喜形于色，祁乐清凌凌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程希至，我昨天骗你的，我想死你了，想你想你想你！所以我就回来了！”
　　程希至抬眼盯着祁乐，眼眶居然都忍不住有些泛红，却还是笑了，又很懂祁乐似的说：“融融，我也很想你，也谢谢你今天给我这个惊喜。”
　　祁乐戳了他一下，又咬了他下巴一口说：“你就哄我吧！这就惊喜了？”
　　希希哥哥啊你可真是太给面子了！
　　不过祁乐说完，却发现程希至眼底一圈青黑，看起来严重休息不足的样子，怪不得他今天居然没有起来，祁乐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睑，轻轻问：“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　　
　　祁乐不在的这几天程希至确实是没有休息好，统共就没睡多少时辰，其实他知道祁乐没有很生气，冷静几天也就过去了，而且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他确实需要时间好好反省反省，然后再来好好看待两人彼此对彼此的感情，所以他这几天没打扰祁乐，也是存了不想仗着他的喜欢去要求他什么的意思，不过祁乐不在身边，程希至是真的睡不着，夜夜裹在他床上也还是睡不安稳，正好，就当是认错的惩罚了呗。
　　他今天没什么事，本来想着祁乐明天要回来了，怕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担心，所以打算补补觉来着，谁知道睡着睡着还真的补出个宝贝来。
　　程希至回道：“有一点，可能最近太忙了吧。”
　　“那我陪你睡一会儿？”祁乐今天起得早，这会儿也有点困来着。
　　这话正中程希至下怀，揽过祁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便抱着他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补到下午三点，程希至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去浴室洗漱完到外面一看，发现祁乐正蹲在阳台上浇花呢。
　　程希至心细，一看家里便发现比平时还要整洁不少，程希至有些懊恼自己睡得太死了，居然让祁乐做了这些事情去。
　　其实祁乐只是今天中午醒得太早，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发现程希至还没有醒的意思，自己也不忍心打扰他，便替程希至关好门开始了自己好不容易勤快的半天。
　　祁乐浇完花回头一看，发现程希至起来了，便笑嘻嘻地跑过去问：“睡好了吗？”
　　程希至捏了下他的脸，眼神柔柔的，深情得像能溢出一把水来，低低地应了声：“嗯，你在就睡得好。”
　　祁乐被他这话一激，差点原地变禽兽，他死死遏制了半天才平复下来，提议道：“以前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做饭吗？我今天买了好多菜呢！咱们一块儿做行不行？”
　　程希至当然答应：“行。”
　　进厨房之后祁乐先喂程希至喝了碗麦片垫肚子，然后才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前期准备工作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洗洗菜什么的，于是程希至很欣然地领了任务，等把今晚大概要用的材料准备好之后，祁乐就开始切菜，程希至在一边跃跃欲试，祁乐看他期望的眼神看得好笑，就把刀给了他，结果他倒好，一刀一刀切下去粗细长短不一就算了，还把菜板砍得咚咚响，祁乐听得心都是紧的，生怕他老公今天血溅当场，于是很迅速地跑到程希至背后，双手覆在他手上教他切，祁乐被这姿势弄得心里偷偷乐，总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不过鉴于他比程希至矮，这样切菜切得辛苦，程希至大概也觉出了自己的菜鸡本质，很自觉地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他一开始站在一旁看祁乐的刀法，看着看着却看到了祁乐脸上，程希至看着祁乐专注的侧脸，心里一片柔情似水。
　　这个人怎么可以样样都跟着自己的心长呢？
　　又或者，我的心怎么可以完全跟着他跑呢？
　　程希至连这一点点的距离都受不了了，走到祁乐背后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又把下巴搁在祁乐肩上，猝不及防来了句：“融融，我爱你。”
　　祁乐手上力道倏地不稳，菜板上一下多了条清晰的划痕。
　　祁乐愣了好几秒才从耳边的嗡鸣里缓过神来，嘴角噙着笑容，从旁边抽了把小刀就着手上的胡萝卜翻转飞舞几下，就雕出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
　　他在程希至怀里转过身，递到程希至眼前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程希至笑看着他，却并不答话。
　　祁乐自然地揭晓答案：“我的玫瑰，我永恒的热恋。”
　　程希至听完后凑近，启唇探舌一卷，就把这朵花卷进了口中，凑过去亲了祁乐一下才说：“给我吧。”
　　“好啊。”祁乐欣然应允。
　　后来程希至就一直这么抱着祁乐，走哪儿都不放，等两人彻底折腾出一顿晚餐之后，都差不多已经晚上六点了。
　　祁乐不禁再次感叹，美色误人，大意了。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之后祁乐提议开瓶红酒，程希至答应了，就去酒柜边挑选去了。
　　祁乐趁机进自己房间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人按门铃，他朝程希至招呼道：“程希至，你醒酒，我去开门啊。”
　　程希至应了之后祁乐便奔着玄关去了，但不知为何磨蹭了好一会儿，程希至刚想过去看一眼，客厅的灯却忽然灭了，转瞬间却见祁乐捧着个蛋糕进来，蛋糕上跳跃的烛火映在祁乐脸上，也映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程希至怔在原地，一时间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他怔怔地听祁乐唱生日歌，怔怔地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待祁乐睁着一双比烛火还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说‘程希至，生日快乐！快许愿！’之时，程希至幸福得飘起来的灵魂才像终于找到依托一样归附于身，他闭上眼睛默了几秒钟，睁眼之后一口气吹了蜡烛。
　　黑暗中祁乐直接啃了蛋糕一口，把蛋糕放到旁边桌上之后就过去揽着程希至的脖子亲吻他，边吻边在他唇边喃喃：“程希至，生日快乐，我没有忘记的。”
　　程希至感受着奶油的甜腻和祁乐唇舌的柔软，借着黑暗忍不住蓄了一眶泪水，但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他轻轻道：“谢谢你，融融，这是最好的生日。”
　　昨晚他打电话让祁乐回来，心里当然是抱了期待的，但期待落空之后他也并没有很难受，生日而已，年年都有的，只要祁乐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重要。但今天祁乐突如其来的一切，又让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天天都有呢？
　　两人抱着吻了好一会儿，程希至才放开祁乐去开灯，谁知道开完灯一转身，手就被祁乐拉住了，祁乐不等他反应，直接就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箍了个东西，冰凉的触感却又惊起内心一片温热。
　　祁乐趁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那一枚戴上了，这时候就笑着对程希至说：“生日礼物，我也跟着蹭了一份，嘿嘿嘿。”
　　程希至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很素净的设计，不过很多细节上都十分别出心裁，一看就知道这并不是随便买的对戒。
　　也不是当初他们结婚时交换的那一对。
　　当时祁乐和程希至结婚仓促，祁乐无心于此，所以并没有留心挑选戒指什么的，是他妈妈随便给他俩挑的一对，婚礼结束之后祁乐也没有戴过，他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