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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完结+前传+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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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偏偏要打扮的年轻娇嫩,气死她。
“嗯,小姐,这次让我跟你一起去了?”小山在一旁满怀期望的说。
我心情正好,就淡瞥她一眼:“不行,刚才不是说了,你要呆在家里。”
“啊?”小山失望的大叫:“又不让我去,我天天闷在这个院子里,都快闷疯了。
我偷笑着没理她。

幸懿雍是个冷静而有野心的女人,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人如果冷静,她的行动就轻易不会为感情左右,如果有野心,她就会特别谨慎。
就此而言,我一直对幸懿雍很放心,所以当她派来的小宫女在半路上突然说德妃改在延春阁见我时,我也只是摸了摸腰间的杨柳风就跟她走了。
走进延春阁四方的大厅,因为一时不能适应突然变暗的光线,我眼前有短暂的昏花,就在这一瞬,一阵疼痛从腰间传来,接着我的手被人抓住扭在了身后,等我想回头看个究竟的时候,我的脸颊已经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门外一声低呼,鲜血溅在地板上,人体倒地的声音沉闷的响起,带我来这里的那个小宫女已经被砍倒在地。
延春阁的黄杨木门迅速合上,我眼前出现了两双鞋,两双差别很大的鞋,一双缎面绣牡丹吐蕊图,缀着鲜艳的红缨,另一双葛布麻底,一无装饰。
“看吧,我就说,她这点功夫,很容易就能制服,根本不用浪费我的香。”这个声音娇脆甜美,冰凌相撞一样透着隐隐的寒意。
“我只想稳妥一些。”是幸懿雍的声音,我顺着那双华丽的绣鞋往上看,看到了她不带一丝表情的脸。
虽然被人俯视的感觉不太好,我还是对她笑了笑:“早上好啊,德妃姐姐。”
“闭嘴!”幸懿雍一向素淡的容颜蓦然变得狰狞,抬脚准确的踢在我的小腹上:“你这个贱人!”
她一定常用这招来虐待她宫里的小丫头,这一脚过来疼得我嘶嘶吸冷气。
“早告诉你不要做这种不必要的事,你们这些女人总这么无聊。”那个穿葛布鞋的果然就是荧,她弯下腰来看我:“我们又见面了,皇后。”
荧没有换上厚衣服,仍然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衣,她眯上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其实我想,你要不是皇后就好了。”
“这么说即便不是我,今天做皇后的那个女人也要倒霉了?”我抓住她话里透出的由头,咽了口咸腥的吐沫,笑着说。
“这样说也不错,找哥哥喜欢的女人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干脆就找到他的妻子算了,反正他的妻子被绑走的话,结果也是一样的。”荧毫无心机,顺着话头说下去,她对萧焕的称呼居然是哥哥。
“你也不要对她说这么多废话。”幸懿雍低声喝斥,指挥把我按在地下的那个黑衣人:“她腰上藏有兵刃,先解下来。”
连我腰里藏着剑都知道?
那人顺手把杨柳风从我的腰带里抽出丢在一边。
我笑了笑,对荧说:“要找你哥哥喜欢的女人是难,但是要找他不喜欢的女人就简单了,跟你合伙的这个,我敢说就一定是他不喜欢的。”
“贱人!”幸懿雍再次照准我的小腹一脚踢来,她次次准头不失,我想如果我现在已经怀上了萧焕的孩子,也要给她踢流产了。
“你以为我稀罕让那个男人喜欢?”这脚过后,幸懿雍也如我所愿的发火了,毫无章法的大叫:“他是谁?他只不过是个连权柄都握不住的无能男人。他们萧氏的天下又如何?早晚要变成别人铁蹄下的屠戮场。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整天在我面前摆皇后架子,我去你的先帝遗诏!去你的内阁首辅!我看等明天大武的江山易名换姓,那个男人化成飞灰,你还做不做得了你的皇后!”
“这么说……你爹幸羽是投靠了库莫尔做奸细,想要叛变吧?”终于听出我想要的东西,我吸了口气说,这个女人没练过武脚就这么狠,看来这种平日里满口诗书礼仪的人狠毒起来最可怕。
“给你知道了又如何?”说得兴起,幸懿雍蹲下来拉住我的发髻,让我直视她的眼睛:“皇后娘娘,你不是很聪明很有心计吗?你从我嘴里套出的话,赶快去告诉那个男人啊?我还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爹已经在山海关内安插好了内应,马上就会率军打开城门放女真人进来,而我们现在就要去杀那个男人,你去向他通风报信去啊!你让他赶快设防啊?让他小心我们啊?”
“杀萧焕?”我看了看荧。
荧笑着点头:“是啊,我的袍子昨天晚上已经织好了,呆会儿换上就可以去杀他了,我最喜欢穿宽袖子的白衣服,其实如果把冰蚕衣织成窄袖子的话,早就能织好了,我不乐意。”
“不行,你们杀不了他的。”虽然不想给他们泼冷水,但我还是叹了口气说。
“别嘴硬了。”因为离得太近,幸懿雍的脸在我眼中彻底扭曲了:“你以为只用说说,那个男人就不会死了吗?”
我别开脸想避开她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不是嘴硬,只是知道凭你们绝对杀不了他而已。对了,教你们个乖,和他交手看势头不对的话,不要硬拚,赶快逃命,他一般不会赶尽杀绝,会留一条生路给你们的。”
“哈,”幸懿雍揪着我的头发晃我的头:“皇后娘娘,你与其这么关心我们,还不如好好思量一下你的下场吧。”
“不外乎被你们杀了和被人救走两种了。”我笑着:“还有别的吗?”
“你真单纯啊,皇后娘娘,”幸懿雍这会儿笑得特别张狂:“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把你送到库莫尔的大军里做军妓的话会怎么样?你不觉得如此的话,大武萧氏的颜面真正要扫地了?大武的皇后竟然成了军妓,太宗皇帝在太庙里也要羞死了吧!”
“那也要你们有本事把先把我运出紫禁城,这门外就有随行营的人马,你觉得你们做得到?”我冷笑了一声。
“我们商量好了,能做到的啊。”荧在一边笑着说,然后对按着我的黑衣人说:“只要有小常在,带你逃出紫禁城很容易的。”
“嗯,可以吧。”我身后的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出年纪已经不小,却奇异的有种天生的清雅,每一句话里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刚想到,如果用你的傀儡香控制这个女人,让她去杀你哥哥,是不是更好些?”
“真的?”荧听了后思考:“的确更省力,胜算似乎也更大些。”
“不行的,萧焕知道我随身带剑,他一直防范着我,不可能成功的。”我又冷笑了一声。
“噢?我好像听说过,萧氏朱雀支传人的佩剑叫王风,是无敌天下的帝王之剑,而能够克制王风的就只有薄情之剑杨柳风,你的剑不就是杨柳风吗?”那个人悠然说着。
“那也要看这剑是拿在谁手上。”我冷冷的说。
“好,咱们就这么干。”那个人并不听我说话,笑着说:“小荧,开始对她施香吧,让她去杀人。”
荧似乎很听那个人的话,点头“哦”了一声,就去掏衣袋。
“等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这个女人送去女真人那里做军妓?”幸懿雍放开我站起来和荧争辩。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荧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刚才说那么多废话我都没理你,怪不得我哥哥不喜欢你。你再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施香了。”
“你……你说什么……”幸懿雍一下子红了脸,有点结巴。
趁这空隙,我瞥了瞥一直站在屋角默不作声的那个人影,一肘击在抓着我的那人的肋骨上,然后抢起地上的杨柳风,一剑刺向那个人:“娇妍,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这样对我?”
那个一直捂着脸的人果然就是娇妍,她慌乱的拔出自己的佩剑挡开我的长剑,说:“不是……皇后娘娘……”
“我要杀你这个小贱人!”我喝斥着又递出一剑,娇妍的剑术本来就不高,这时更是泪眼朦胧的持剑愣着,都不大会招架。那边的三个人似乎不愿插手这桩主仆恩怨,都负手看着。
杨柳风刺到娇妍咽喉,我突然扯去凝在剑身上的劲力,软剑弯弯的垂下,我抛开杨柳风抓住娇妍的剑狠狠刺进自己肩头。
幸懿雍和娇妍同时惊呼出声。
抓着剑,我冷笑了一声:“我是想过有一天要杀了萧焕,可是我不想让你们像操纵木偶一样操纵着我去杀他,就算要杀他,也要我亲手去杀!”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会这样做。”那个人笑着走进我,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那是张惨白的仿佛鬼一样的脸,他虽然笑着,但是那张脸却像在哭:“真不知道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福气还是别的。”
“这你管不着。”我冷笑着,不过我的确不是那种意志坚强的人,血顺着剑锋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皇后娘娘……我不愿的……师父不让我去通知你……皇后娘娘……”娇妍抓着剑不知道该松还是该拔,痛哭着叫我。
我向她笑了笑:“我明白了,我没怪你,还有,别恨萧焕了,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很多时候,他也没办法。”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虚荣贪心的女人,你怎么能为他做这些?”幸懿雍突然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几乎是嘶吼着说。
我从她含满泪水的眼睛里看到了深重的绝望,那是种濒临癫狂的绝望,是曾经希望过,所以才会绝望吗?
她这么恨我,是因为爱着萧焕吧,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爱上,然后不知不觉的为他变得疯狂。
今天早上醒来时充塞身体的那种安宁的温暖还残留在脑中,这是为萧焕做的么?
不对,我只是没有勇气去终结一切而已。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盖在我的鼻子上,香气仿佛甜梦,瞬间捕获了心智。
最后残留在意识里的,是娇妍的呼喊:“皇后娘娘……”
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也许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皇后了。 
   

第十章  大汗

我是在车轴的吱呀声中醒来的,触目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金黄牧草,草浪随风起伏,几株笔直的白杨静静伫立在草原上,天色苍茫,青山在天际处连成一线,一眼看上去,有点秋意萧索的意思。
这是辆走的很慢的马车,我不知道照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山海关,不过山海关离京师其实不远,送呈战报的快马一来一回,也就是一天左右。
我侧躺在敞篷的马车上,左肩的伤口处已经不疼了,痒痒麻麻的,有只手轻柔的按在那里,正在抹药。我不忙去看谁在帮我上药,而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
一身的粗麻布衣。
再抬起头,拉车老马的橐橐蹄音,连天的牧草,秋风,都如此的清晰,我真的已经离开紫禁城了。
一瞬间我居然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醒了?”是在延春阁按着我的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他坐在车辕处,转着身子给我的伤口上药,拉车的那匹老马就没人驾驭,悠悠的在夯实的黄土官道上遛遛达达的走着。
“一个女子让一个陌生男人解开衣衫抚摸肌肤,一般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失声尖叫,然后推开我的吗?”他一边抹药,一边笑着说。
“尖叫什么?这种荒郊野外,叫了也没人听到,我还是不用装矜持了吧?而且推开你,碰到伤口我会疼的,你以为我那么笨?”我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
“看来你很怕疼啊,很怕疼还要刺自己一剑,你真的那么不想伤害那个人?”
“你会意错了,我只是不想被那个人亲手杀掉而已。你以为凭这点小伎俩真能杀了他?到头来我还要陪你们送命,不值,不值。”我悠然说着,在淡白的阳光下微微眯上眼,享受着这懒散的时光。
“啊,不过是个懂点武功会点驭火术的皇帝罢了,体质还很虚弱,你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他真有那么难对付?”似乎是来了兴趣,他笑问。
“这个,”我摇摇脑袋,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看起来你想杀萧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真的就没摸清楚他的底细?”
“有些还是不清楚,你知道,大武萧氏的子弟在把自己装扮的高深莫测上,都是行家里手。”他笑着说。
“这句话说得好。”我蜷起手臂支住脑袋,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那你总该知道,去年秋天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那个身份神秘的萧云从吧。”
“噢?就是那个单枪匹马闯入盘踞长江十数年的漕帮龙头十二连环坞逼死帮主钟丰琰,赤手从天下第一剑客温昱闲手中夺下胜邪剑,武林大会上剑挑江南四大山庄,挫败灵碧教四大护法光明左右堂主,使灵碧教与江南武林签下二十年不战之约的萧云从?真是英雄出少年,一时艳绝江湖。只不过此后这位萧少侠就销声匿迹,踪迹难觅了,空留下一段佳话,叫后人追思啊。这我怎会不知,京城茶馆酒坊里的说书先生,至今都在津津乐道的评讲着这段往事呢。”他慢慢说着,语气里真有点悠然神往的意思。
“那个萧云从就是萧焕的化名了,武林大会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杀手雇了有一车,蛊毒高手也不是没有,还动不了他一根毫毛,你说,你们这么儿戏似的弄件防火的袍子,点几支香就想收拾他?”我晃晃脑袋:“不过,居然有人把那事儿编成评书说。”
“有些人,生来就是给人敬仰的,就算他再怎么想遮挡自己的光辉,早晚也要光芒四射的。”那人淡笑着说,他把药涂好了,就拿出一卷纱布细细的帮我包扎伤口。
“敬仰?谁会敬仰那家伙?平时也算人五人六,怕苦就怕得要死,一提起吃药,脸都能吓绿了。”我轻哼了一声。
“对他这么了解?是做他的妻子之后才了解的呢,还是早就熟了?”那人笑问。
“不都一样。”我随口敷衍,接着问:“其实我看你功夫好像也不错,为什么不和荧一块儿去刺杀萧焕,这样胜算不是大些?”
“这个,”那人笑了笑:“我们两个不能交手。”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懒懒的打个哈欠,然后抬头笑眯眯的看他:“我说这位大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不要把我送到库莫尔的大军里了,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人,你偷偷把我放了,然后跟别人说我路上自尽了。你把我放了后,我保证立刻销声匿迹,我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我再也不会在京城露面了,怎么样?”
“嗯?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恳求我杀了你,让你免受凌辱吗?”那人笑着。
“人不能那么轻易就说死的,”我叹了口气:“你不答应就算了。”
他已经帮我包扎好了伤口,转身持起缰绳赶车,马车走的快了许多。
沉默了一阵,他忽然头也不回的笑了笑:“虽然不能放了你,但是我还是有办法帮你的,怎么样?”
“随你。”我眯着眼睛任由辽阔深远的暮秋景色在眼前一一展开又一一倒退,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刻,真是舒服。
我果然是讨厌紫禁城,对于离开那个地方,或者说离开萧焕,有着莫可名状的期盼。

马车晃晃悠悠,还是在黄昏前来到了山海关。
当幸懿雍在宫中起事的同时,幸羽安排在山海关内的内应也已经率军投敌了,可是当我们到达山海关的时候,山海关巍峨的城墙上还挂着大武红黑相间的火焰大旗,并没有换上承金国的金龙旗,远远的看到关前狼烟不断,好像还在激战。
那个人一挥马鞭,老马吃痛,奋蹄向关前的战场奔去。
我连忙叫:“你干什么?那边杀的正眼红,我们不是冲过去送死?”
“不趁战事还未结束,两方混战的时候过去,等尘埃落定,你以为我们还出得了关?”那人长笑了一声:“小姑娘,你怕死人吗?”
我愣了愣,连忙说:“不怕。”
“那就好。”他话音未落,就有一骑女真骑兵纵马过来,这时双方已经激斗多时,那女真骑兵看到不是己方人马的人闯进来,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呼喝着挥刀砍过来。
关外烈马雄健神骏,女真骑兵尤其擅长短途奔袭,霎时间明晃晃的大刀就砍到了眼前。
“抓稳车板!”我还晕乎乎的想要抱住头蹲在车板上,那人就一声厉喝。
女真铁骑和残旧的马车瞬间错开,几滴温热的鲜血洒在我脸上,车轮下有什么东西翻滚过去,依稀是一颗戴着铁盔的头颅。
我连忙抬头,后方的骏马上,那个女真骑兵的头颅早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手持大刀的躯干,血雾从脖腔冲天而出,那躯干犹自手握刚刀,保持着俯冲的姿势。
“别看了,往后要见得的多了。”那人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里竟然有着诡异的快意,他手里横提着的一柄正在滴血的长剑,正是我的杨柳风。
他说着,又赶了一鞭,老马拖着马车,车轮下碾着死尸,撞撞跌跌的向前冲去,不远处三骑骑兵又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这次的骑兵身着玄色钢甲,是大武的将士。
我连忙上去拉住他:“这是我们大武的骑兵,你也要杀?”
“我的小姑娘,我们大武?你难道以为自己还是大武的人?”嗤笑中他忽然揽住我的腰:“准备好,要换马了。”
“什么人?”看到是布衣的贫民,那三个骑兵先是大喝了一声,并没有直接举刀来砍。
但是就在这个空隙,长剑挥舞成一道光屏,一名骑兵的咽喉已经被刺穿,抱着我,那人一脚踢在那骑兵的尸体上,尸体应声落地,我们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剩下的两名骑兵见突生变故,都喝斥着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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