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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完结+前传+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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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托孤?”大汗挑眉看他:“这事儿不是应该对你的大学士们说的?怎么对我说?还有,托孤为什么要说,我的女人,你代为照顾吧,还不如说我的江山,你就代为照顾吧,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顾命夺江山了?不错。”
“你想得倒好。”皇帝轻嗤他:“想要江山就自己去夺,凭自己的真本事抢下来的东西,没人敢说你不能坐。”
“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就这句深的我心。”大汗高兴的击掌:“好,有你这句话,但凡你活着一天,我库莫尔想要入主中原,决不再耍阴谋诡计,必定会真刀真枪的和你再来一场决斗,到时候要马上还是马下,随你挑。”
“还敢说不耍阴谋诡计,摆明了欺我体弱。”皇帝轻笑。
“那是当然,与己方一点好处的事儿,我库莫尔怎么会干。”大汗有些得意地摇头。
“照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算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吧。”皇帝悠悠的把话头扯了回来。
大汗沉默了一下:“看来你是真打算把她托付给我了。”
“对,她喜欢游历四方就放她游历,她晚上喜欢不洗脚上床就由着她,下棋的时候最好让着她,因为她输了会掀桌子,她不喜欢给各种规矩绑着,所以不要强求她,她如果另有喜欢的人了,就任她去……”说着,皇帝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做不到的,怎么能要求你去做。”
“不就是尽其所能的宠着她嘛,”大汗轻轻摆手:“这好说,但是如果她不喜欢别人,一直就只喜欢你呢?跟着我,她怎么会开心?”
“我?”皇帝愣了愣,随即轻轻的摇头,微微笑了:“我一直那样伤她,她怕只会恨我入骨。”
大汗轻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你,倾我之力照顾她,我会让她幸福,幸福到有一天把你完全忘记了,到时候你在地府里,可不要后悔啊。”
皇帝也随他笑了,他深邃的重瞳再次移到苍苍脸上,喃喃自语般的说了一句:“那就太好了。”
他笑了笑,慢慢地说起:“库莫尔,其实这次我没有打算要带她回紫禁城。我一直封锁着她被俘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她在宫外,如果她想要留在外面了,我可以制造一个她失踪或者死了的假象。”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双手上:“紫禁城太大,也太冷,她该去更好的地方。”
大汗抬起头,把鹰一样的眼睛锁在他清隽的侧脸上,过了很久,他笑了两声:“坐久了,我走了。”起身瞥到了床边动也没动的酒和肉,加了一句:“怎么又没有吃东西,这样下去怎么顶得了。”
“食物有时候反倒是累赘。”皇帝这样回答了一句,就又倚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大汗深深看他一眼,还是打起皮帘,走了出去。

皇帝的医术果然要比赫都高明,四五天之后,苍苍起伏的体温就被控制住了,她苏醒的时候正好皇帝和大汗都在,当她皱了皱鼻子打出第一个哈欠的时候,一直守在床边的皇帝把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贴在她脸上,微笑着说了一句:“苍苍,太好了。”
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脸就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身子重重的栽倒在床边。
大汗慌张的跑过去想要扶起他,却发现床上的苍苍并没有真正的清醒,她只是呓语似的说着:“萧大哥,真可怕啊,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你杀了我师父,我们成了亲你却一点都不喜欢我。好在那都是梦,现在醒了能看到你,我真高兴。”她转动头,用迷离的眼睛四下寻找:“你在哪里,萧大哥?”
大汗轻轻拾起皇帝的手,放在她手心里:“他在这里。”
苍苍满意的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身边的。”她把手指交叉,牢牢的握着他的手:“萧大哥,你的手好凉啊。” 
   

第十八章  承认

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花花的日光在眼前连成一片,老旧的帐篷顶显得有些遥远,鼻尖渐渐充斥上草药的味道,各种皮革发酸的味道,还有木炭燃久了的烟味。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还是在女真大营里吗?
敏佳的大眼睛猛地探到眼前,明亮的眼睛中慢慢浮出了水光:“苍苍,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说着就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大哭:“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一直说胡话,吓死我了。”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懵懵懂懂的,居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意思。
“好了,苍苍刚醒,别吵吵闹闹的,让她静一静。”库莫尔带笑的声音响起,他笑了笑低头看我:“伤口还疼吗?”
我也向他笑笑:“还可以。”
甩甩仍然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伤口的确不怎么疼,不知道库莫尔给我敷了什么药,那里反倒有些凉凉酥酥的感觉。
有些清醒了,我开始仔细端详着库莫尔的脸,我昏迷了几天?库莫尔看起来已经有些憔悴了,下巴上甚至冒出了凌乱的胡子茬,估计是因为这期间担心的吧。
我想到自己身在库莫尔的大营里,就又笑笑:“比武是你赢了?”
“不,”出乎意料的,库莫尔干脆的否认,笑了笑:“是他赢了。”
萧焕赢了?这么说就是因为不好带我走,所以还是把我留在女真大营里了?我笑笑:“不管怎么说,我从今后就是大汗的人,要跟着大汗了。”
“那当然,”库莫尔也笑:“小白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他死后照顾你,我怎么好推托?”
“死后?”我支着肩膀,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是说死后。”库莫尔随手指向帐篷一角,那里放着一张虎皮躺椅,隐约的看出椅子上躺着一个人:“脉搏已经没有三天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推开身上盖着的裘被,那里躺的是萧焕?怎么可能?
我从床上坐起来,甩头,直直的盯着库莫尔:“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敏佳在一边说:“哎呀,苍苍,会挣开伤口的。”
库莫尔静静的看着我:“几日几夜不停的守着你,我想大概是气力耗尽了。”
几日几夜不停的守着我?我甩脑袋,朦胧中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没有了?”
“脉搏没有了。”库莫尔的声音平稳如亘的传来:“三天前看你能动,就撑不住昏倒了,刚开始还有呼吸和脉搏,后来脉搏就弱的摸不到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那个虎皮大椅前,躺在那里的真的是萧焕,他的神态很安详,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用这样平和的神态入睡了,在紫禁城侍寝的时候,有时半夜醒来,我会借着月光偷偷打量他的脸,那双秀挺的眉头总会微蹙着。
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见他这么放松过了,是因为再也无所挂怀了吗?
库莫尔跟了过来,不依不饶的说着:“他可能知道自己撑不了多少时候了,把你醒来后需要用药方都写好了,他还醒着的时候对我说,如果有天他死了,让我照顾你。苍苍,你不喜欢这样?”
果然是萧焕的行事风格,连死后的事情都能有条不紊的安排的这么妥当,说不定在来女真大营之前,连大武帝国那边,他也已经立下遗诏了吧。
我把手指贴到他的脸上,触手是刺骨的冰凉,这种凉法,身体已经冷下去很久了吧,连一丝生的迹象都察觉不到。
我喜欢吗?怎么人人都在问我喜欢吗?我喜欢什么?心里有个什么地方恸恸的动了一下,敏佳随口说过的话清晰的回响在耳旁:“我常想,如果一个人,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想着要救你,只想要你好好的,从来不想他自己会不会就此死了,那他一定很爱你,远远要胜过爱他自己。”
我从来都是个笨蛋,自以为潇洒的晃来晃去,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肝,无耻而洋洋自得,以为这样就可以独行特立的活下去,以为这样别人就察觉不到我的怯弱,真是可怜,这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都畏畏缩缩。我老是在对自己说,不能说,不能说,不能再对萧焕说我爱他了,一旦说了,他就会像那次一样跑走了,不要说吧,这样还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就算远远的看着,也是很好的。但是这次不行了,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一个年轻人带着和煦的微笑住在我心里了,光是想一想,就会不能呼吸。
我在他还清醒的时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这也许要成为他活着的时候我对他说的最后的话了,我怎么能那么无情?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我俯身把他的身子轻轻抱在怀里,虽然这么凉,但还是软的,没有僵硬,库莫尔不是也说了,他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一定还活着,萧焕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死了,就算郦铭觞说过他命不长久,就算他事先明白似的把后事都安排好了,他也不会死的,对了,郦铭觞在,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名医,气死判官,起死回生从不当一回事,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我紧紧抱住萧焕的身子,拖着他往外走去,只要能回到关内,找到郦铭觞,他就一定能救活萧焕,或者根本就不用他救,萧焕自己就会醒了,像以前那样,自己从濒死的境地里挣扎出来,然后摸着我的脸颊说:“苍苍,让你担心了。”一定就是这样。
敏佳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苍苍,别动了,伤口裂开了,把衣服都染红了。”
库莫尔钢铁一样的手臂挡在我面前:“你们现在是俘虏,不能出帐门。”
我们现在是俘虏?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他现在跟我谈什么俘虏不俘虏的?我冷笑了一声,挥臂一拳击向他的胸口:“滚开!”
“你疯了?”库莫尔一把抓住我的手,也吼道:“就算我不拦你,你走不到一半儿就留干血死了。”
“不用你管。”我冷笑着仰头看他。
“不用我管?”库莫尔那双鹰眼里突然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不用我管?我可是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的!”他剑锋一样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你是不是要去找人救他?我派人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你真的会派人去?”我仔细审视他的眼睛,萧焕不是他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敌人吗?
“不用怀疑了,”库莫尔竟然有些苦涩的笑笑:“我都放过那么多次杀死这位生平最大劲敌的机会了,天知道我是不是也疯了。”
“关内有个随军来的御医叫郦铭觞,把他叫来,他能救萧大哥。”我赶快说。
“好,我马上吩咐赤库亲自去。放心,你们这次陷在这里之后,小白的那帮跟班根本就没有入关,一直在营外的山头上等着,应该很快就能把那个御医带来。”库莫尔点点头说。
“这就好。”我松了口气,才发现怀里萧焕的身子无比沉重,脚下软了软,差点就跌坐到了地上。
库莫尔伸手扶住我:“先把他放回长椅上去吧,你也去休息,他拼了命救你回来,你也要爱惜身体。”
我点点头,把萧焕交给库莫尔抱回长椅上,自己也让敏佳扶着坐回床上。
靠在床头,我抹抹眼泪,冲库莫尔笑了笑:“谢谢你,库莫尔,我刚才还那样怀疑你。”
库莫尔正从帐外叫了赫都进来给我更换伤处的纱布,一边用一种很愤恨的目光盯着那个老军医,一边说:“没关系,你怀疑的对,我的确盼着他能就这样死了。所以我在想人是不是年纪越大反倒越容易心软,我当初杀死大哥时,可没这样犹豫过。”
赫都低头解开我胸前的衣衫,娴熟的抹药更换纱布,抬都不抬头看我一眼,库莫尔继续用那种愤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等到赫都收拾完东西到退着出去,库莫尔依然用那种目光目送他出去,突然蹦出一句:“早晚要杀了这老朽。”
我觉得有些好笑,就问:“他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
库莫尔依旧恨恨的看着帐口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小白每次力气再不支,也非要亲自给你换药了,让赫都老头那双脏手在你胸前摸来摸去,我都没有摸过!”
“哥哥你也太小气了吧,赫都老倌是医生,为这小事叽歪几天了。”敏佳在一边不屑的说:“我也这么喜欢苍苍,我都没说什么。”
“小姑娘知道什么,你就一边去,别再添乱了。”库莫尔气呼呼的觅了张凳子坐下。
敏佳冲他吐吐舌头:“只不过大我五岁,就好意思说我,看我回去跟额娘说,让额娘再罚你跪到冰面上。”说着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苍苍快喝药吧,哥哥吩咐让放在火上的热水里暖着,一直都是热的呢。”
想不到库莫尔这么粗枝大叶的人,也能想到这么巧的法子,我冲他笑笑:“谢谢你了。”
库莫尔干咳了一声,似乎不太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半天才含糊的冒出一句:“不客气。”
喝过了药,就在床上躺着等郦铭觞过来的。受伤的感觉真的不好,四肢百骸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药里好像也加了安神的材料,明明想保持清醒的,却一直打瞌睡。看来我今年有点流年不利,这都第二次给人弄伤了,回去后找个灵验的道观抽张签?这样想着,就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帐口处一阵响动,有个人走进来。我连忙睁开眼睛,看到果然是郦铭觞提着一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他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溜溜达达的走路,一阵风似的走到长椅前,搭上萧焕的脉搏,才伸手和我打了个招呼:“好啊,小姑娘。”
我慢慢的起身,站起来向那边走去,敏佳想把肩膀给我扶,我摇摇手拒绝了。一步步捱到跟前,郦铭觞正以手拈须摇头连说了三声:“太胡闹。”
我看他脸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声:“郦先生,有救吗?”
郦铭觞瞥了我一眼:“有是有,不过要一片你心肝上的肉做药引,你肯吗?”
郦铭觞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这句话说得一本正经,我迟疑的问:“真的?”
他挑了挑眉:“我郦铭觞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断无全活之理了,你肯吗?”
“那就拿去吧……”我冲口而出,话刚出口就开始后悔。
那边郦铭觞果然拈着他的胡须摇头晃脑:“说笑,说笑,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药引?”
又被这老头儿戏弄了,我眼前一阵昏黑,不是看着萧焕还要他救命,真想一只手掐死他。
郦铭觞听完了脉,又察看了一番,点了点头说:“实在太凶险,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这么说就是有七八九分把握了?”我高兴的抓住他。
郦铭觞拍了拍身上的长袍:“那是当然,想我郦铭觞是什么人,想当年在江西,那家当家的已经停尸五日,我都开棺把人救了回来,那家人都以为诈尸……”
“行了行了,你的光辉往事我早听一百遍了,还是快救眼下这个吧。”我连忙打断他。
郦铭觞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他的症结在于毒气淤积五焦,因而经脉堵塞,血气聚集在丹田,不能疏通,寒气最伤血,偏偏这小子为了节省气力强自把寒毒压了下去,当真是胡闹的厉害,还敢说是我的弟子,自己的命都快弄丢了。”说着摇头思索了一下:“不对,不对,依这小子心肺损伤的情况来看,他决计撑不了这么多天的,有谁帮他疏通血脉了吗?”
“大概是我吧,”库莫尔接口:“他倒在床前时,我看他没了呼吸,就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结果他咳出一口黑血,呼吸就有了。”
“这就对了,”郦铭觞褒奖的拍着库莫尔的肩膀:“做得好,这小子这条命,最起码有六成是你救回来的。”
库莫尔苦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痛悔。
郦铭觞微一沉吟:“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要废点功夫,库莫尔,你大营里可有供士兵做饭的大锅?”
“有啊。”库莫尔随口答应,一时没发觉郦铭觞已经对他直呼其名了。
“找一口过来,就支在这个帐篷里,添上水烧热。”郦铭觞说着:“再用木板牛皮钉成一个与之匹配的蒸笼。”
“这是干什么?”我听得晕晕乎乎,连忙问。
“把那小子放上去蒸热啊,他现在四肢里的血脉都僵死了,不先热回来,救回命也是废人一个。”郦铭觞拈着胡须说。
“那个,上笼蒸穿不穿衣服?”我逮住其中的关键之处,赶快问。
“那是当然,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织料阻止热气宣泄,那小子就危险了。”郦铭觞说着,淡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姑娘,我不要你帮忙,你这把力气,怎么扛得动一个大男人?还是老老实实躺床上养你的箭伤去吧。”
“好啊,好啊,”敏佳在一边高兴的拍手:“我来帮忙扛小白,我一定能扛得动。”
“敏佳公主也算了,男女授受不亲。”郦铭觞说着,又拍了拍库莫尔的肩膀:“有库莫尔就好了。”
“这位先生,不要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库莫尔终于觉出了道道,颇有些无奈的说。
“是吗?那我叫你什么?我就从来没叫过那小子名字,老是喂,哎,臭小子过来,我怕你听不明白,跟你客气客气。”郦铭觞继续拍着库莫尔的肩膀。
“跟我客气……”库莫尔微微抽搐着脸颊。
“郦先生,不能让库莫尔扛,”我连忙插嘴发言:“他有断袖之癖,前两天还拉着那小子又摸又抱,不能让他扛。”
“难道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扛?”郦铭觞吹胡子瞪眼:“断袖之癖又怎么样?库小子,不用管她们,郦先生我赞成你搞断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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