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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完结+前传+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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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终于在一边忍不住说:“皇后娘娘,万岁爷现在的身子,你怎么能让……”
“现在的身子怎么样?”我打断他的话:“我可是问过郦先生的,郦先生说万岁爷不过是老毛病犯了,既然是老毛病,那也该犯着犯着就习惯了,石统领,你不是也听着的?”
“皇后娘娘……”石岩微胀红了脸,还想说,萧焕伸臂拦住他,俯身捡起那柄大刀,提在手里,向库莫尔点了点头:“下马开始吧。”
“这才是男人的气概。”库莫尔轻笑着跃下马来:“小白,你靠在我怀里喝酒的时候,我可没想到你还能这么有气概。”
“是吗?那就好好看着。”萧焕把大刀轻轻提起,话音未落,他的人就到了库莫尔身前,钢刃相接的刺耳声响起,库莫尔在他刀锋劈到的一瞬间架住了他的大刀。
响声消歇,两个人又已经各自跃开。
库莫尔摸了摸大刀上的缺口笑:“不错呀,小白,有几分狠劲儿。”话声里,又有几声利刃相撞的脆击声响起,他们已经过了四五招。
我知道萧焕武功庞杂,远非单修剑术,刀法上的修为也不差,但是他刚发过病,使用厚重的大刀本来就吃力,再加上在冰天雪地的野外,他的内力要大打个折扣。而库莫尔的刀术跟中原任何一家流派的刀术都不相同,是女真人在与猛兽作殊死搏斗和千百次的贴身肉搏中训练出来,纯粹是用来制敌的刀法,刀刀威猛刚劲,毫不拖沓。因此二三十招过后,他们两个还打得旗鼓相当,照两个人的状况来看,打得越久,肯定对库莫尔越有利。
又一次的两刃相接后,照常理为了消减重刀上所带的劲力,应该向一旁跃去,但萧焕右足微点,非但不退,反倒欺身上前横着又扫出一刀。库莫尔避之不及,前胸给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刀锋带出血珠,在雪地上印成一串。
库莫尔抚胸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手掌上的鲜血,反倒笑起来:“有点意思,小白。”
萧焕在砍过库莫尔那刀之后,站在场中,身子微微颤了两下,以刀拄地,猛的吐出一大口血,淋在雪地上,鲜红的夺目。
石岩忍不住叫了声:“万岁爷!”就要跑过去扶他。
“不要过来。”萧焕轻喝一声,用袖子擦干嘴边的血迹,拄着刀慢慢站直身子: “库莫尔,再来吧。”
“当然要再来。”库莫尔的步子也有些虚浮,一边笑着,一边对我扬扬手中的刀:“苍苍,我说过,我要你的人和心,我说到做到。”
我也笑着向他摆摆手:“好,我等着你。”要我的心,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这个异族英俊男子的表白方式真是特别,我如果还是一个小姑娘,一定会为他的霸气倾倒,但是现在,库莫尔,我也希望我还有心能给你。
看着两个男人为你浴血奋战的感觉,不算太好,关注着战局,我淡扫了一眼石岩,看到他紧捏着拳头,似乎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替萧焕把库莫尔撕成碎片,看那边赤库,样子大概也差不多。
我眼睛扫来扫去,无意间扫到附近一个帐篷顶,猛的发现帐篷顶上有个人正在拉弓瞄准这边。
他要射谁?为了瞄准,那个人转了转身子,露出了半边脸,清癯苍白,归无常。
我看了一眼场中和库莫尔剧斗的萧焕,还是出声提醒:“有人射箭,小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弦声就响了,出乎意料的,那里射出了三支箭,一支向着萧焕,还没到身前,就被他挥刀打落了,一支向着我身边的石岩,自然也被打落,另一支笔直的向我胸前射来。
钢箭射入胸膛的那个瞬间,我没有感觉到疼,只是觉得有股细小的凉意从那里透了出来,然后心房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啪哒一声断了,呼吸就艰难起来。
难道我就会这样死了?在这块冰冷而陌生的土地上。
我给自己设想过无数种死法,慢慢老死或者因为生孩子难产而死,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死。
“苍苍。”有个人叫。
模糊的视野正中是萧焕的脸,为什么会是他?难道老天把我最后的时间也安排给了他?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肩膀:“你给我走开,你不用再因为愧疚对我好,我们早就……从我刺你那剑之后,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但是他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
对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就这样结束了吧,就让我以为两不相欠吧,这样也许我的灵魂就能轻盈一些,不至于一路跌到阿鼻地狱里去。
苍苍,还是有个人在叫,很奇怪的,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很清晰地感觉到,有滴眼泪从我眼角慢慢的滑了下来。
第十七章 失落
满地铺陈的新雪反射出荧亮的光泽,钢刀相撞的火花又一次在眼前炸开,年轻的皇帝按下胸中翻涌的血气,退开一步。
他把那柄宽阔的大刀举到眼前,淡漠的重瞳扫过刀刃上密布的缺口,他和那个有着一双鹰眼的大汗都已经筋疲力尽,这场犹如街头泼皮般的撕斗还将持续多久,他不知道。
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在皇帝的嘴角泛起,现在她就站在场外,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的微微噘着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和那个大汗为她拼命,她会希望谁赢呢?
他猜不到,但既然她想要这么一场战斗,他就给她好了,给她他所能给的,这就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吧。
大汗也有些气力不支,喘息声很重,伤口周围的皮袄全染成了红色;刚刚皇帝那刀砍得虽然不重,但是很准,准确地将他最要害的地方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被残缺的刀刃破开,狰狞的翻卷到两旁,皇帝对他的身形退路拿捏得分毫不差,如果能再多加些劲力,大汗早就被他劈成了两半。
这种近乎诡异的刀法远非高明的师父所能传授,同样建立在无数次的性命相搏上,大汗这才承认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位看上去总有些文弱的皇帝,和他一样,他也曾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
这就好,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能让那样一个女子深深眷恋的,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想到那个依然满脸稚气的小姑娘,历经腥风血雨的大汗竟然笑了。
那个总是在拼命装得老成睿智的女孩子,她不知道她眼睛总是很轻易的就出卖了她,她说慌时习惯眨眼睛,她害怕惊慌时喜欢左右顾盼,然而当敌人真正逼到眼前时又会毫不畏惧的迎上去,小兽一样凶狠的露出一口并不多么吓人的尖牙。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当目光移到那个文弱的皇帝身上,她的眼神就会变得忧伤,那是种能令人心碎的目光,仿佛贪恋蜜糖的孩子盯着一颗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的糖果,一面强忍着伸出手去的冲动,一面却偏偏又不忍割舍,于是干脆就宁愿装得漠不关心。
多孩子气的举动,看着她,他会开始嫉妒那个皇帝,她并不算是国色天香,他见过的美艳女子也多了,雍容的妖冶的,秀丽的奔放的,她们依偎在他膝头为他添酒,在他的身体下愉快地颤抖,但是他从未见她们用那种眼神看过什么人。他也很希望会有一个女子能这么看着他,当她看你的时候,四周突然很安静,你会觉得尘世喧嚣,功业成败,全都不需要再去挂怀。
他忽然间想到,也许他爱上的不过是她眼底的忧郁,那仿佛碰一碰就要碎了的什么,在那样的倔强和故作潇洒之后的什么东西,触动着他的心房,他想要那份风情,想要把那个女孩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所以他想赢。
大刀再一次带着切齿的恨意交错而过,空中炸开微蓝的火花。
“有人射箭,小心……”原本悠闲观战的她突然说,声音里夹着点惶急。
她是在提醒他吗?大汗下意识的抬头,不,是那个人。
弦声响过,皇帝随手打落射到身前的羽箭。
不对,箭有三支,另一支被那个玄衣侍卫打掉,还有一支径直射入她胸口。
她的声音忽然被掐断了,瘦小的身子被羽箭的冲击着,直向后跌去。
“咣当”一声,皇帝抛下手中的大刀,转身跑了过去,他几乎把毕生的功力发挥到了颠峰,丈余的距离倏忽即到,赶在她跌在地之前托住她的身子,焦急的叫:“苍苍。”
看着地上的大刀,大汗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竟然在剧斗的时候就这么抛下兵刃走了,把背后的空门全露给他——只因为他需要有两只手来抱住她,他明不明白他给了敌人多少机会将他立斩刀下?
那个小姑娘挣扎着推他的肩膀:“你给我走开,你不用再因为愧疚对我好,我们早就……从我刺你那剑之后,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苍苍,不要再动了,会触动伤口……好,好,两不相欠,不要再动了。”年轻皇帝即便在面对生死决斗也淡定平和的声音居然在抖,他一面指出如风,点住她伤口周围的大穴,一面用颤抖的手托住她消瘦的下颌:“苍苍,没有伤到心脉,还有救的,快去拿挖骨刀和伤药来,还是有救的!”
他其实哪里看过什么心脉,从他抱住苍苍之后,他除了把她的身子紧紧贴在怀里之外,甚至不敢摸一摸她的脉搏,看一看她的呼吸。
但是她流的血并不多,只有一小块儿,她的身子也很轻,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化成一只蝴蝶飞走了。
场中的大汗扫视了一圈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的骑兵和御前侍卫,知道自己该抓住这个好时机,他飞身上前,把钢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谁敢轻举妄动,我就砍了他的头。”
“我叫你去拿挖骨刀和伤药,”被他压在刀下的皇帝突然抬头厉声喝道:“混蛋,你听不懂?”
大汗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位温文尔雅几近书生的皇帝第一次破口骂人,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勉强把刀仍旧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对亲信赤库说:“去赫都帐篷看他还在不在。”
“老军医不在的话,找到他用来割肉取箭的刀具带过来,创药有多少拿多少,绷带也是,还有,闲着的人快生堆火,烧盆开水。”皇帝仿佛已经恢复了镇定,一连串的下命令。
“照着他的话做。”大汗赶快补了一句,说着低头看皇帝怀中的苍苍:“怎么样了?”
“没有伤及要害,不过箭头似乎就贴着心脏,有点麻烦。”皇帝这时已经俯身仔细检查过了苍苍的伤势,把手指按在她的寸尺关上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脉搏变化。
“你能取出箭头?要不要找赫都回来?”大汗问。
“那位老倌昨天还说过我活不过今天早上,”皇帝笑了笑,颤抖的声音也开始恢复淡定:“我可是天下第一名医的亲传弟子,由他来还不如由我来。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到。”他必须要做到,不然的话,代价就是失去她。
从关内再叫郦铭觞来的话,羽箭就会和皮肉长在一起,最可怕的是如果箭头和心脏外壁粘在一起,那就真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你真是个好对手。”大汗忽然悠悠说了一句,他看出他是一个越是处在危急的境地中,越是能调节自己情绪的人,这样的人无论于谁为敌,都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敌人。
皇帝抬起那双重瞳和大汗的鹰眼对望了一眼,再也没有比对手之间的默契更令人宽慰,两个人各自挑了嘴角。
铁盆中的水咕咕的沸腾着,皇帝把手中的小刀举到蓝色的焰火上,银亮的小刀慢慢的变得通红,移开小刀,皇帝飞快的把刀刃放入沸腾的开水中,青烟伴着“嗤”的声响慢慢升起,等烟雾散尽,手起刀落,皇帝手中的小刀已经划开了羽箭旁的肌肤。
鲜血迅速从划开的皮肉中渗出,皇帝的手依旧稳定如初,他娴熟的避开筋脉血管,一路找到了三棱形的箭头。
箭头很快被小心的挖出,在一旁观看的大汗松了口气。
皇帝一手按住伤口,另一手却又已经拿起了缝合伤口的针线。
缝合,上药,包扎,几乎一气呵成。
等到皇帝把暂时安放在毛毯上的苍苍抱起,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略显疲惫的笑了笑:“伤口太深,箭头不洁,要找一个地方给她静养,等到神志恢复,没有高烧症状,苍苍的命才能算真正保住了。”
大汗点了点头,忍不住问:“你怎么连这种本事都有?”
“我有位老师是刑部按察使出身,小时候他曾带我解剖过很多尸体,老师说,在西洋,这种技艺已经可以著书立说了。”皇帝笑着说:“怎么样,很钦佩我吧?”
“解剖尸体?”大汗摆了摆手:“这种技能我就不用钦佩你了吧。”他顿了顿,才说:“我现在去叫人传令停战,你就还留在我们大营里吧。”
“还是免不了要做俘虏啊。”皇帝笑笑。
“苍苍不能移动,还要静养,至于你,”大汗说着,轻扫了扫皇帝苍白的脸色:“连自己站着都很艰难吧,还要抱着你的女人不放手,真够可以。”
“是啊,”皇帝回头看了看被大汗勒令退到几丈外的那些御前侍卫:“我现在是绝不能带苍苍逃出去了,大汗,你说的对,胜负还未定,是你赢了。”
“那是当然。”大汗微哼一声,转过身去,他其实明白,真正输的那个人是他,当看到苍苍中箭时,他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否要放下兵刃跑过去,就这一下,他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即便他自认为能给她幸福,他也失去了争取的资格,因为那个人,在面对那一瞬间的抉择时,没有一丝犹豫就把自己的背暴露给了敌人,真的是没有一丝犹豫,干脆的令人生畏。
“库莫尔,”皇帝突然改口叫大汗的名字:“你胸前的伤,要不要我帮你裹一下?虽然不深,也流了不少血吧。”
“这个就不用你费神了,女真汉子还怕流这点血,等我把赫都老头揪回来再说。”英俊的大汗说着,一轩剑眉:“怎么?小白,这么关心我,几日相处,你已经对我生情了吗?”
“对,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的情,不平胡虏,只怕是不能释怀了。”皇帝随口开了个玩笑。
大汗汉学虽浅,这首诗还是知道的,也是一哂。
开战不到一个时辰,双方就鸣金收兵,山海关大雪后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决战竟然就这样收场了。
敏佳正带着亲兵在前方杀的痛快,猛然间给召了回来,气哼哼的回到大帐,甩开肩甲刚想埋怨,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皇帝。
她这时已经知道“小白”就是汉人皇帝,惊异地瞪大了盈然的大眼睛,跑过去抓住皇帝的肩膀:“小白,你好了。”一转眼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昏迷未醒的苍苍,就跳了起来:“苍苍,苍苍怎么了?谁把她伤成这样?”
皇帝抬手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接着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不知道为什么,连性格豪爽的敏佳都很听他的话,她低下声音来:“小白,原来苍苍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也很喜欢苍苍,别人如果敢抢她走,我一定不同意。不过如果是你把她抢走的话,那就算了。”
皇帝听了她的话,有些失笑,就睁开眼说:“怪不得你们合得来,连说话的腔调都很像,全是些怪道理。”
“这不是怪道理,你想,两个你都喜欢的人,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你当然会高兴了。”敏佳神秘的一笑:“小白,我偷偷告你啊,苍苍告诉过我,说她本来有喜欢的人。”
皇帝淡然一笑:“是吗?”
“嗯,不过,她后来又说那个人杀了她的师父,所以她就不喜欢他了,还说她喜欢的人现在已经死了。”敏佳晃晃脑袋:“不过,我想她大概也会喜欢你吧,小白,你要对苍苍好啊,你敢对她不好,就算你回了汉人的皇宫,我也要杀进去,把你,那个,把你阉了。”
皇帝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即咳且笑:“你……”
“总之就是这样。”敏佳又已经站直了身子,早有了走的打算:“好好照顾苍苍啊。”
她一阵风似的又走了,独留皇帝一人在她身后哭笑不得的叹着:“哎……”
敏佳俏丽的身影出了大帐,皇帝渐渐把目光移到苍苍脸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掌摩挲着她的脸。
这个手感不会错,来女真大营半个多月,她是瘦了,多年前那个预言又在他耳边响起:你什么也守不住,萧焕,无论多么想要守护的东西,谁叫你是萧家的人呢?
皇帝的身子突然一阵痉挛,他拼命按住胸口俯下身去,冷峭的寒意带着一股咸湿的气流冲出他的咽喉,俯在床沿上,他大口的喘息着,已经不再吐血了,他的终点终于要来了吗?
火盆中的木炭在静夜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大汗弯腰轻轻把一件皮氅盖在靠着床沿打盹的皇帝身上,然后自己在床边的垫子上坐了,摸出一只火杵拨弄木炭,开口:“你自己也小心点吧,几天几夜不休不眠的,就是精壮汉子,也受不了。”
皇帝睁开半闭的眼睛,拉拉身上的皮氅,笑着开玩笑:“库莫尔,怎么想起关心我来了?难不成也是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了?”
“生你个什么情!我不过是看你虽然也不咳嗽也不吐血,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害怕你真死在我的大营里,戚承亮那条你的走狗还不把我杀得回不了东北老家。”大汗挑起嘴角一笑。
皇帝静默了一下,忽然沉静的开口:“库莫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帮我照顾好苍苍吗?”
“这就叫托孤?”大汗挑眉看他:“这事儿不是应该对你的大学士们说的?怎么对我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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