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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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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幸运儿,也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决心,真真切切想过向她说明什么。

  这是自己的痼疾。

  把所有的好的坏的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承担,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任何人都没有兴趣来窥探她。

  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

  她却不知道该怎样的过活了,当事情真正发生她反而变得不安,退缩。这正是她的性格。

  然后就只好去把握自己能够把握的,预料得见的,不屑的社会生存规则。

  就此,哀哀戚戚地过一生。

  她清楚分明看见自己的卑微。

  却在笑。

  像一个鄙视者看她的胆小,怯懦。她无可奈何。

  她热得全身湿透,男人说,你家里怎么不安个空调啊。

  她说热一点也好。

  如果身体都不能感受热度,她的心就更暖和不过来了。

  妹妹还在家里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她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先回来了,以后那里她就不可能常回去了,以后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再也不是她自己了。

  深夜,眼看着要下一场大雨。

  把暑气蒸上来,希望它再下去的时候,它就停在那儿了,就是这么的恶作剧。天底下没有成人之美的事,没有称心如意的事,没有随心所欲的事,都是这样的。

  自简单到轻信,世事的浮浮沉沉,她全身而退,她不明就里,她蒙在鼓里。

  只是她,只有她自己,庸人自扰,不愿放弃,不愿清醒。

  她打来电话,说,苏蕊,你妈妈的事我听说了,真是遗憾啊。你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啊。

  她莫名笑了一笑,她说,我又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家里还有很多人呢。

  她没有来,也没有说她在哪里,更没有再问及其她的任何的事,也没有说她自己的任何事。她曾因为她与母亲吵架翻脸,伤痛欲绝,种种波折,千难万险,都只是她自己的事情而已,仅仅是来去于她心间的秘密,母亲不同意,她也不可能与她在一起,她竟没想过她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女人共度余生呢。

  那生活,尘世里纷纷杂杂的生活,她不愿把她牵涉进来,她只愿她还是那个在她脑子里干净的,简单的,快乐的少女。而不是这个千万人其中与她说节哀的一个人。她不存在的,再也不存在了。

  前尘往事只是她的一场梦。

  一个礼拜之后,他们悄悄地订了婚。

  没有让很多的人知道,毕竟她还在戴孝,所以连酒席都未摆,他么,又是二婚,也就很简单地敷衍过去了。

  他道歉说,如果以后她不满,就再风风光光地办一次了。

  她笑,没说什么,这样子她何尝不是求之不得,她是在埋葬自己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的人来观看呢。

  淡淡的,她只穿了一席白纱,这般的苍白,这般的素净,她只想躲在这柔软的白纱里好好地睡上几天。

  她只愿不要醒来了。

  她顺理成章辞掉工作,没有到处去张扬,狐假虎威。

  他似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整天眉开眼笑,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依旧有忙不完的应酬和工作,可是一回到家却总是开心地与她说话,偶尔他的孩子会与他们来住,他前妻已经嫁人,却一直大方地把孩子放在这里。

  静静,静静的,她有时醒来会突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么静,这么静,她要打发掉那么多的时间,她只是在等死了。

  老天没有把任何幸运的多余的生活给她,她却那样地静。

  她报了一个瑜伽班,每天下午都在健身房。

  她学习做法,给他熬汤,学会了养花,他渐渐地胖起来。

  生活是那样的好。

  三个月后,他们第一次因为孩子的事吵架。因为他不同意再生一个孩子,没有孩子,她是会老得更加快的。而他只自私地考虑他与前妻的孩子,怕他得不到她足够的爱,尽管她再三说明她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还是会一如既往对待他的。

  这是他不能放弃的原则。

  所以对他来说,这可能是另一段会离婚的婚姻。

  可是,对她来说,这便是人生。


缓缓而来的音乐,大家突然闭上了目,在数自己的呼吸。

  因为每个节拍的时间只按自己的呼吸拿来计算,而呼吸又是与平时相反的腹式呼吸。

  放松,放松,放松到自己最大的限度。

  就当自己还是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就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烦恼,拖累,就当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享受过任何愉悦,当然,也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什么人都不认识,一切世事的纷纷杂杂都没有发生,都已经遗忘,都已经放下。

  而你此时做的是自己最本能,最自然反应的事情。

  会是什么。

  瑜伽课上,教练在音乐声中,轻轻地说。

  没有压抑,没有责任,没有负担的话,释放自己的话,把自己只当做一个婴儿,没有任何人会来责怪你什么,没有任何人会鄙视你,轻视你。

  那么,你会做什么。

  有些人睡着了。

  而她,在音乐停顿的时候,突然意外地哭了起来,她多么想试图压住,却不可自拔地哭,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照满她的脸。她只在哭,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而此时,谁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谁也没有看见她。

  她俯下身来,终于,把一生都未发泄的悲伤,郁闷,压抑,忍耐,痛苦,失望,绝望,不甘,不忍。

  全盘托出。

  她因此,获得了新生。


无怀,她定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子,不爱说笑,她爱笑。

  她是没有爱情的。

  她十六岁就嫁人了,等到别人开始嫁人的时候她已经不会生孩子了。

  她睡下不久突然听不到他的呼吸声,赶忙推他,他笑咧咧说他从小就学会一个憋气功,能憋一刻钟。

  小时候院子里有棵大槐,她奶奶就给她取名字叫槐,村上的知识分子说槐有个鬼字不吉利,她奶奶赶忙摇头说不能有槐不能有槐。

  她个子这么矮,人也越来越瘦,她已经不想谈她年轻时候的事了,她不说什么,她几乎什么都不说。只是在等,等着。在黄昏时分将就地抬了抬眼,然后她就睡着了,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讲,她连不字都懒得说。她如果真的能够看见那个世界的话就不会想到要去了吧,可是若是觉得还不错,至少比在这个现实好,她可能就有些义无反顾了。她始终没再多提一个字,仿佛她来世上所有的事都已做尽了,没有半丝留恋和亏欠。谁也不觉得她应该这般寂静。


我慢慢地折了一朵白花,不知该插在发里还是别在胸前。

  母亲过来一把打掉,唾沫多得把白花都浸湿了,很脏。

  她命令式的语气,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处理。

  我叫明怀,如果我还能记得点什么的话,那就是我出生的烈火夏日的处暑时节。一生下来就怕冷的。

  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听了很久才明白她又为我担心了,我总是欠她的,她的事我就从来不管,从来不记,我又要欠她一件事了。

  日暮,耳根莫名地开始发烫,定是谁在背后骂着我,我又不是个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老是说这世道太不公平,杀人放火就要处死,老奸巨猾就可以功成名就,什么素质,道德抵不过社会规则,自以为是的社会规则。

  他是被骗了太久了。

  母亲咄咄逼人时质问我这三十年来有什么成就,对自己的什么满意,她是觉得她已经过了挺不错的人生了,也以此来制约我,说不上制约,只是嘲讽。某个夜里睡觉突然留了很多鼻血,我以为是母亲来打我了,她很暴力,在我还小的时候天天天天挨她的打,说不上原因,我偏偏都记得了。

  只是越来越孤僻之外,不外乎别的。

  住的小镇太安静,放一个鞭炮都有几十人跑来看热闹。哪条巷子有几颗鹅卵石都数得清清楚楚,再去看的时候都成了水泥地了。水泥地沾了血很难洗去,油渍也是,不像高高低低的鹅卵石,会被磨得精光的。

  开过去的时候看见是叫平安大道,回来再经过那里却说是事故的高发地带,那点点的血渍触目惊心。镇周围的一草一木我样样记得,记得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如今都变了,镇变得跟个贫民窟似的,一圈一圈的房子,一群一群的畜牲,适合自行车的流行,适合行走,人人还活得那般舒适,真想不到。谁住得离住得都不远,哼个歌都有人附和,更别说动辄的吵架谩骂之类的了,悄悄话最好凑近耳根子里说。祖祖辈辈留下的白墙黑瓦房仍是白墙黑瓦,谁都懒得改造,说不定哪天还让当文物保护起来了,更是坐收渔翁之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关于时间啊生命啊之类的论题,在她看来大概是这样的一件事,如果自己还想走那么势必可以再走一段路,倘若自己觉得可以了可以在此停息,生命就结束了。

  她为自己的人生考虑过了么,值得抑或可惜。

  她是没有怨言的,从未听过她对生命有任何的不满,谁也未自她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字。她独自忍耐,一辈子。突然不想忍耐了,就闭上眼了。

  她梳了两根辫子,是自己梳的,奶奶死了她就嫁了人。扎了根红绳,好像是从一条红手帕上撕下来的,已经记不清来历了。刮风,下雨,这样的日子,走路来到他们家。她十六岁。

  秋收之后的田野尽是空旷,她穿着蓑衣,不敢摘下奶奶给她的银手镯,蹲下身来把裤脚抖落干净,鲜红的绣花鞋已经变成暗红色了,似干后的血迹。

  她不知道她这一去是在断送自己了。

  六十年代的中国,她还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她出生的那一年,新中国刚成立,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该过怎样的人生她还是得过,逃都逃不掉,奶奶穿清装她也穿清装,要在左边扣这般多的扣子,缝成蝴蝶一般的形状,那样精致耐心地一环扣一环。他却火急火燎一把扯开,那些个扣子像碎掉一般全掉地上,她唯一一件喜庆的衣服被撕破,他笑,她也没哭,新婚之夜之后他才知道她还没有成年。

  又一场大雨下过之后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原来性可以加速一个人的成长。瞬间长大老去的事实。

  一些旧衫作了尿布,毛线织成衣物,需要那么多的东西让自己让男人让孩子变暖,可是她只有那么点,稻草当作垫背,翻个身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孩子刚开始不习惯很快就适应了,但时常有虫子自里面爬出来,当作食物一把抓进嘴里啃掉,她猝不及防赶忙掏孩子的嘴巴,被吓得哇哇大哭。大米饭最最奢侈,她拿不出,只有大麦,小麦,番薯,萝卜,南瓜,熬成一大锅,吃很久,有了稻谷的时候她才有感叹,原来大米是这样好吃的东西,甚过那些粗粮好几倍。把一碗米饭泡在一个锅里,一碗泡成三碗。大家都有得吃。家里的老母鸡生了蛋她小心一个个藏起来,走了四十里的地,半夜就得起来走,把蛋拿到城里卖掉,然后走路回来,刚好赶得上做午饭,积攒的那点钱给孩子上学,不知是哪个没钱的时候那个手镯也不见了,她有安慰自己说,饭都吃不饱了拿着镯子有什么用,吃饱了再挣回来便是。挖野菜,吃树叶,啃树皮,没有什么后文,她说人人都得挨过那样的时机,挨不过就死在那里,她不能就此死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她还需要继续活着。在胆量赚钱的年代她没有走出去,在脑力赚钱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年华。她一直在失去错过些什么,一直没有随了大流。她只是个穿清装的女子。可是换言之,只是与周围的妇人比起来,她是勤恳的,忍耐的,好学的。从一个少女一昼夜变成妇人,谁都没有珍惜过她,谁都没有指点过她,生命是自己疼惜爱护的,女人更只能如此,生活只是自己的一步一个脚印,不是别人的片言只语,她能够改变的时候没有环境,不知道方向,时代在逼近的时候,她白发斑斑,儿女叫她去学跳舞,唱戏,她做的只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笑笑。淡淡薄薄。

  她没有回首往事的习惯,她也从不跟任何人提及哪怕只是一点点过去的事情,她似乎失忆了,她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幸运的高兴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也不想想她的奶奶,也算是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长辈,她没有任何留恋,别人只不知道她的过去,她自己都把自己遗忘了,似在那一刻,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出那颗大槐树的时候,她就把一切都埋葬了,不知她跟自己发誓了还是怎么的她大概跟自己说过去的就只管过去吧,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再把自己的过去再提及。

  羞耻,自卑,怨恨。应该只是遗忘。越记得越羞耻越自卑越怨恨,只有遗忘才是最最好的。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说。嘴巴咬得紧紧的,就是想憋死自己。一辈子如此,这样坚决,淡然的女人。


关于时间啊生命啊之类的论题,在她看来大概是这样的一件事,如果自己还想走那么势必可以再走一段路,倘若自己觉得可以了可以在此停息,生命就结束了。

  她为自己的人生考虑过了么,值得抑或可惜。

  她是没有怨言的,从未听过她对生命有任何的不满,谁也未自她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字。她独自忍耐,一辈子。突然不想忍耐了,就闭上眼了。

  她梳了两根辫子,是自己梳的,奶奶死了她就嫁了人。扎了根红绳,好像是从一条红手帕上撕下来的,已经记不清来历了。刮风,下雨,这样的日子,走路来到他们家。她十六岁。

  秋收之后的田野尽是空旷,她穿着蓑衣,不敢摘下奶奶给她的银手镯,蹲下身来把裤脚抖落干净,鲜红的绣花鞋已经变成暗红色了,似干后的血迹。

  她不知道她这一去是在断送自己了。

  六十年代的中国,她还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她出生的那一年,新中国刚成立,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该过怎样的人生她还是得过,逃都逃不掉,奶奶穿清装她也穿清装,要在左边扣这般多的扣子,缝成蝴蝶一般的形状,那样精致耐心地一环扣一环。他却火急火燎一把扯开,那些个扣子像碎掉一般全掉地上,她唯一一件喜庆的衣服被撕破,他笑,她也没哭,新婚之夜之后他才知道她还没有成年。

  又一场大雨下过之后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原来性可以加速一个人的成长。瞬间长大老去的事实。

  一些旧衫作了尿布,毛线织成衣物,需要那么多的东西让自己让男人让孩子变暖,可是她只有那么点,稻草当作垫背,翻个身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孩子刚开始不习惯很快就适应了,但时常有虫子自里面爬出来,当作食物一把抓进嘴里啃掉,她猝不及防赶忙掏孩子的嘴巴,被吓得哇哇大哭。大米饭最最奢侈,她拿不出,只有大麦,小麦,番薯,萝卜,南瓜,熬成一大锅,吃很久,有了稻谷的时候她才有感叹,原来大米是这样好吃的东西,甚过那些粗粮好几倍。把一碗米饭泡在一个锅里,一碗泡成三碗。大家都有得吃。家里的老母鸡生了蛋她小心一个个藏起来,走了四十里的地,半夜就得起来走,把蛋拿到城里卖掉,然后走路回来,刚好赶得上做午饭,积攒的那点钱给孩子上学,不知是哪个没钱的时候那个手镯也不见了,她有安慰自己说,饭都吃不饱了拿着镯子有什么用,吃饱了再挣回来便是。挖野菜,吃树叶,啃树皮,没有什么后文,她说人人都得挨过那样的时机,挨不过就死在那里,她不能就此死去,她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她还需要继续活着。在胆量赚钱的年代她没有走出去,在脑力赚钱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年华。她一直在失去错过些什么,一直没有随了大流。她只是个穿清装的女子。可是换言之,只是与周围的妇人比起来,她是勤恳的,忍耐的,好学的。从一个少女一昼夜变成妇人,谁都没有珍惜过她,谁都没有指点过她,生命是自己疼惜爱护的,女人更只能如此,生活只是自己的一步一个脚印,不是别人的片言只语,她能够改变的时候没有环境,不知道方向,时代在逼近的时候,她白发斑斑,儿女叫她去学跳舞,唱戏,她做的只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笑笑。淡淡薄薄。

  她没有回首往事的习惯,她也从不跟任何人提及哪怕只是一点点过去的事情,她似乎失忆了,她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幸运的高兴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也不想想她的奶奶,也算是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长辈,她没有任何留恋,别人只不知道她的过去,她自己都把自己遗忘了,似在那一刻,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出那颗大槐树的时候,她就把一切都埋葬了,不知她跟自己发誓了还是怎么的她大概跟自己说过去的就只管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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