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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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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操持一切,他都是不可知的。换煤气,换灯泡,修水管,买新衣服,装饰品。他看见了,仅仅如此。

  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要琐碎到每个角落。

  她说,蕊蕊上学后我有很多空闲啊,要不去找份工作。

  妈说最好不要去工作,怕影响孩子,你在家写书好了,时间也自由。

  他第一次拒绝了有关她的事。全职工作对一个过了三十岁又有孩子的女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她也不想再投入那些反反复复的工作中,于是也便接受了。

  做家务,接孩子,写作,她什么都没落下。

  这样的生活,好静,好真。

  她开始写作,直到有出版社找她。

  她没有去大肆地做宣传,拿了一点稿费,放了一本在家里,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

  他也没多大注意,依旧在忙忙碌碌自己的事,偶尔她会发现她的书某一页被折了一个角,或者在句子下画了一条线,就像小时候在书本上画重点的记号

  此事有如同无是一样的了。

  孩子放暑假,已经四岁,如此骤逝的时间,正如她守着一份不喜欢的工作转眼就是八年,她当初也绝对相信不了她能做八年。他们离开已已经那么那么久了。她没有去回忆。只是在数年数。充实的琐事让她放弃了回忆。

  他们走在公园,孩子跑来跑去,嬉戏吵囔,她慢慢地走着。他突然停下来,望住一个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她继续跟着孩子。

  这并不是一种冷漠,只是给彼此足够大的自由的空间。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学会不再苦苦纠缠,如胶似膝了,他们是大人,已经成长,什么都看淡,看开。

  只是他太自私,她始终觉得,是比她更甚之。

  十月份,他说公司有福利去旅游,反正一家人也很少出门,她在家也怪闷的,就答应了。

  国庆日是旅游周,人非常地多,各种景点都是人挤人。

  她是最排斥这样的场面了,但为了他跟孩子,只好硬着头皮。

  他拿着相机,一直没有按下,这边一看那边一瞧,反而没了主意。

  她不动声色,只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不放开。

  孩子人小,走了一段路就说累了,走不动。她脸上已经在冒汗,蹲下来说,那去椅子上坐坐吧。帮或者拿水,擦汗,挡太阳。孩子吃着东西便高兴起来,跟妈妈讲话。

  俄而,她问,妈妈,爸爸哪儿去了,他是不是不理我们了。

  她才记得,抬起头望,他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说,怎么会呢,妈妈是叫爸爸去前面等我们了。

  孩子又要去上厕所,左穿右拐,她们绕了好几个圈,她们迷路了,最后只好问人,才知道自己走了不少冤枉路。已经是满头大汗。

  孩子渐睡渐熟,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包,终于回到了宾馆。

  手已经酸痛得似要断掉,她恨不得就瘫坐在地上了。好不容易打开门,她总是舒了一口气。

  却见他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什么让他开怀笑了一下。

  她走去床边,轻轻把孩子放下。

  他说,你们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们很久。

  噢,蕊蕊说要去上厕所,我就带着她四处逛了逛,本来还想叫你先回来的。

  她努力说完,换了衣服。

  她没有动怒,知道动怒对彼此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尴尬。对他动怒不合适,一旦争吵便陷入俗套,那她与他结婚不是如同他们一样了。

  于是没有抱怨,也没有争吵,只当无事人一般。

  她了解他,十分地明白,非常地清楚,他的任一本性和性格。他小心保护自己的秘密,利益,不动容,不感动,只因他多年的颠沛流离和世事沉浮,他再笨再傻都是不愿意把真心掏出的。

  尽管面对的是与他共度余生的妻子,和与他流一样血的女儿。

  她只是同情。

  假期就这样结束,她什么都没再跟他多说了,关于她们那么晚回来的一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日子依旧。

  偶有一日,夜半哭泣。她在卫生间小心地哭,却被他听见。

  他轻轻叩门询问。

  她不答,也不开门。

  他又问,是否想念故人了。

  故人?原来只是一个故人。可是她在这样的晚上想起的却是与她笑的样子,她以为她已经不认识她了,已经不记得了,却突然想起来她们曾那么快乐地笑,然后她挺着个大肚子来摸她的脸,她也嫁人了。

  他没有来抱她,或者是不愿吧。

  她蹲着,直到哭完,擦干了泪。

  他只是冷漠地陪伴着。

  他开始抽烟,他们坐在地板上。

  她问她的样子是否很可怜,眼睛都是肿着的吧。

  还好。他淡淡说。

  我看了你的文章。他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很真挚。

  你很认真地看过了,是吗。

  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着就够了,只有我自己,不再需要任何人,因为到最后,每个人都会离你而去,都会分离。

  他们笑着,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享受清夜。

  此时他大概忘了她是他的妻子,一直以来,他最多把她看作一个朋友,或者仅仅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或者是认识的人。

  她知道。

  她问他的爱情,他的爱情是什么。

  他摇摇头,谨慎地不回答。

  记得那次在公园,你突然停了下来,你看到了什么。

  鸟,一群飞过的鸟,否则它们不会知道曾有人关注过它们。

  她笑。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花,喜欢看天空,有那么多沉默,是因为故人和想念吗。

  首先呢,花是差不多每个女人都爱的东西了,鲜艳,生机以及香气,像笑靥一样。而我看天空,沉默,是因为,它们在我的内心太深太久,如同野草般不可拔除,我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我承认我,都是在想念中。

  她突然认真地难过。

  又说,其实,说实话,当我看到你第一眼……

  这让我先说。男人抢白道。我也经历了些许波折,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想到,这便是要与我结婚的生活的人的样子。已经畏惧爱带来的伤痛,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没有瓜葛,互不约束,是你当时想的,是吗。

  他愣了愣,点点头。

  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若是在十年前相遇,我们必是一夜欢愉,放肆之后各奔东西,你觉得那样子我们会不会有爱。

  不会。她如实说。那个时候,我有爱的人。

  我也是。

  她抬不起眼来,看着他,亦像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那该多好,他们互诉衷肠直至天明,然后各自离开,就此遗忘。

  他得到了一夜欢愉,一场倾诉。

  而她,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孩子,那样子她就不用嫁人了,保持自己的完整。

  但是,他们却是,翌日醒来还得过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有各自的或者共同的琐事要做。

  他们被蕊蕊的声音吵醒,两人睁开眼睛一看,已近十点,地上都是烟灰和烟蒂。匆匆忙忙,她抱孩子穿衣服,洗脸梳头,出门去。他洗脸拿了衣服去上班。

  恢复平静,昨夜,如同没有发生。

  他问她,人这一生要经历很多很多,不论期许或者不愿。你经历的最深刻的是什么。

  生离。她答。是无言的生离,在每个地方,和每个人,在无言地道别,也许是永别。已经不会再遇见了,而他们却不可知,只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伤痛。

  除了我,最近的*的男人是谁。

  她有诧异,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心仍是悬浮着的,并没有因为结了这场婚就把心安定了。即使结婚,他却仍热衷于这样的游戏。

  她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女子,他是驿站。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离开了,如他预料的一样,他没有留我,他在等下一个女子。

  那是在五年前。

  她听见他有小口吸气,没说什么。

  她说,非常排斥和男人*。拒绝男人的身体是因为,就算拥抱到发抖却也是冷的,知道彼此只是在找个居所,只是一场利用关系,最后看见一场分离,看见自己的破碎和罪恶。

  我的爱情是和一个女子,深深地爱她,只有她,不把自己的任何隐瞒,统统宣泄出来。可是后来,她却玩弄了我的感情,她,我不知道最后她为什么要离开我。男人,只留到最后一个,前面的都只是过客和游戏。

  那你还想念故人吗。他问。

  想。

  她想了一下,终于决定坦白自己的内心。

  从未停止过的想念,想念她,就像空气进入身体一般,占满身躯。想念是一种不会停止的东西,如果它停止也就没有了自己。

  他说,我可告诉你的便只有一件事。十七岁时,父亲背着母亲在外面找女人,那时他才四十岁,也许是被人陷害,也许是一时糊涂,但是母亲不肯原谅他,因为此事他们离了婚。我同母亲生活,她每天哭,天天哭,我没有去安慰她,因为人人都会去安慰她。后来父亲出了车祸,大概就在两年后,但是他头发全白了。母亲却没有哭,没再掉过一滴泪。从此,她把他从生命里完全抹掉,只字不提,我也没有讲,我只是离开了她。

  她说,我有一些钱,想在郊区买栋房子,只要有花园可以种种花,养养狗就可以了。

  他说他会去留意一下,他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她点点头。

  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开头结尾是如何连贯的,就像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或者是极好的阳光里,突然一场大雨降下来。

  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

  她打开他等待抽屉,他的银行卡,护照统统不见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她无法得知原因,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啊,相安无事。他是突然出公差呢还是临时决定去旅行,连跟她说一声都来不及,或者不愿。还是他去了哪个绝不能让她知道的地方,或者见什么人。

  她如是想了一遍后,没有去寻他。

  孩子问爸爸去哪儿了。

  她答,爸爸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了。

  后来,她才有明白,他是在考验自己。因为自始以来,他们初见,结婚,生子,都似完成份内之事一般仓促,轻易,他说过他们是互不束缚的,没有任何拖欠。那么,他的离开,就当是对这样莫名其妙婚姻的一次反叛吧。

  就算他怎样,她了解,自己的生活还是得继续的。

  犹如他从未出现一般。

  一大早起来,做早饭,帮孩子穿衣服,刷牙洗脸,送她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超市,偶尔逛逛书店,散散步,她的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么过的,下午呢,打扫房子,洗衣服,或者坐在书桌前写作,睡着,醒来继续写,或者也会熬汤,做菜,直到孩子放学,晚上练瑜伽,哄孩子入睡,然后自己睡觉。

  她想这应该是她本来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男人。把孩子养大,然后自己工作赚钱,有钱了再独自去旅行,安安定定的日子。

  不是与她在一起时所设想的那样,以为彼此都不会老,都在尽力地妖艳,妩媚,什么都是歇斯底里的,痛痛快快的,肆无忌惮。现在想起来,那时光就像是一场太过年轻的恋爱,没有未来,没有衰老,没有责任,也终于真正没有明白人生的意义。所以她失却信心,所以她决定离开,哪怕是来伤害她。只是为了让她明白,爱与生活是两回事。

  生活注定是平平淡淡的,符合社会规则的,落于俗套的。

  而爱,太剧烈,太沉重。

  她只是突然看不到未来了,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她只是太爱她了。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离开了她,她都已经明白。

  并且接受。

  她认真地剥洋葱煮面条,一点点地剥,突然听到窗外一阵鸟鸣,她抬起头看着,感到命运之手再次降临到她身上。他或许真的不回来了。

  已近冬,天气寒冷。她拉着孩子的手,走在起风的大街上。

  树叶纷纷扬扬。

  五年,她老去之后,发现心越来越静,似乎所有事情都已释怀,无甚遗憾了。虽然仍是独自一人,但她已有了孩子,她的孩子,和她互相搀扶。

  她抱起孩子,迎着风前行。

  大街上到处是匆匆忙忙的行人,再也没有人来过问她,只把她当作一个已经老去并且已经有了孩子的中年妇女。每天黯淡在家,没有旅行,没有聚会,只有写作和家务。她花八年时间在一份无聊的工作上,花五年时间在平淡的婚姻上。她的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的。

  她还记得雨天问她为何不撑伞的男子,在酒家找到她,非要把她拖出去的男子,把她当作一条小狗一般捡回家的男子,在人群里苦苦哀求她的男子,还有一起冒险上山的男子,说她的笑像天使一样的男子,以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说深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的女子。

  他们,统统没有再相遇。

  这就是她最深痛的生离。

  她笑笑,自己的冷漠。


打开门,被眼前景象吓住。

  她放下孩子,把手里的食物一样一样放进冰箱。蕊蕊高兴地拍手道,爸爸回来了,妈妈你没骗我,爸爸真的回来了。

  她已猜到。

  他的回来如同离去,也是毫无交代的,她没有急着见他,把食物处理好,叫蕊蕊做作业。她的内心突有安静。她想当她挺着肚子,在阳光里一点点看她孩子的父亲走向她时,她的内心也像此时一样的吧。她的男人,她的孩子,什么都不缺了。

  她轻轻进门,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似暗示着这一趟的不太平。

  她靠近他来,推推他道,海罗,海罗。

  他的头发长而凌乱,胡子拉碴,身上有泥垢,脏,而且邋遢。

  他翻过身,望着她道,你骂我吧,打我,都可以,我都可以接受。

  她还记得她与他第一次见面,他理着短短的发,西装革履,面目清秀,只是眼神却是那样冷静,犀利,与她内心想要嫁的人如此一致,她第一眼就确定他是对的人。

  他的礼貌,冷静,聪明,他终于出现。

  她于是决定停留,决定过相夫教子的简单生活。

  但是今日,他却将自己放逐,为了不告诉她他的秘密,他不想相告因而逃避。可是她是自一开始便是知道的啊,她也接受了,不是吗,无拖欠,无纠缠,她也仅仅是希望如此。

  她一言不发,将他抱住,是怜悯。

  然后他便流出了泪。

  他说,你最不能容忍我的是什么。

  他们在早上喝酒,她忘记自己已经多久多久没碰过酒精,就像她没有再去爱一样。

  她摇摇头。

  你说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有的。

  她带他去理了发,刮胡子,洗澡,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没什么的,有你也知道。她无可奈何,只好笑着说,蕊蕊是你的亲生女儿。

  嗯。他点头,我明白,然后呢,还有什么。

  没有了。她如是艰难地说。

  好,那我说你的了,我最不能容忍你的沉默,你一沉默我就知道你沉浸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一个我陌生的世界。

  她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圆鼓鼓地看着他。

  她买的食物太多,不停地换着法子,试图吃掉。做成了饺子,饼,或者羹。把手洗净,伸到食物中。

  阳光渐渐温暖,已经开春了。

  有时她赞同自己的想法,乐意看到他的改变。

  他每天按时送孩子去学校,去补习班,带她逛公园,去散步。

  扫地,收拾被褥,洗碗。

  她坐在电脑前打字,他过来帮她捏肩膀。

  他没有去上班,因为要搬家了。他们在城郊找了一所房子,门口有围栏,围成一个大院子,有树,可以种很多花草,养几条狗,不远处是山丘,周末他们兴许还可以去野餐。

  房子朝南,冬季阳光充沛,可透过二楼的大阳台照进来,夏天却是背阳的,傍晚还可以坐在树下乘凉。

  他忙忙碌碌的,一边要转掉现有的房子,一边又要把新房子装修好。

  他很尽力操劳每一件事。

  她在剖鱼,闻到鱼腥味突然反胃,蕊蕊问她怎么了,她笑道,蕊蕊要当姐姐了,好不好啊。海罗听到,诧异看着她。

  凡事就得更加小心翼翼的了,连家务都很少让她做,毕竟年纪大了,生怕一不小心有个闪失。

  她只笑笑,面对他的关心。

  三月,他们搬进新家,还是有些冷的。

  但诸事已经是朝着好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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