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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模样儿实在好迷人。孙夏，你今晚会留下来吗？”陆道望著孙夏面前一堆复印的文献，问他。

孙夏不由得想起刚才苏屠他们所说的话，在医务室淡灰色桌上，堆了记录了一些的报告，以及文献的复印资料。他当著陆道的面，把附上标签的文献合上。

虽然遭陆道的凌｜辱，但不表示就没有自尊心。而且，他也不原被他看扁他这个实习医生。

“後天就要发表了，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即使陆道的口吻很和善，但孙夏却摇摇头：“不用。”

“是吗？那我就到四楼房间去，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用内线找我。到我房间来做报告的话，资料比较充分。”

孙夏把轻轻拍他肩膀的陆道的手拨开：“你不要碰我！”

被自己激昂的声音吓坏了，虽有很高的区隔空间，也未必有人会好奇露脸，但至少医务室内还是有别的职员在。

看著漠然的陆道，孙夏才放低嗓门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出让你这位指导的陆道大夫有失颜面的事，我会尽力而为。也许这是份经验不足的实习医生的发表，医生也许会觉得不成气候……”

“苏屠他们对你说了什麽吗？”

孙夏被问的仿佛被他看透的感觉：“也没说什麽……”

“那就好，我是希望你的发表如果内容上有什麽问题，你尽可以问我，懂吗？”听的出陆道是关心之语，接著又说：“我真的是很关心你，如果之前有对你的能力置疑之处，就请你多多包涵。”

对陆道如此坦白的歉意，只是不希望被他把自己看成和苏屠他们一样，是来混的实习医生，被看出自己的虚荣心，孙夏又有些恼意。

“反正我会在房间，你如果要回家，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此刻，陆道的话就象是个很爱护属下的上司医师，看到这个样子的陆道，孙夏不禁诅咒他们之间所发生的肉体关系。

其实，只要把这个男人当作是可尊敬的上司，那该多好。

“对了，忘了给你这个。”正欲离开的陆道又停下脚步，把自己所带的纸袋打开。

看到深橘色的纸袋，孙夏才想起那是他找了一个星期，大哥送他的东西。

“啊……那是……”

“抱歉，拖到现在才交给你。在我们第一天去饭店时，你忘了放在我的车上，一定是很重要的吧？”

第一次去饭店时，孙夏当然知道就是被带去吃饭，酒後三巡就失身於他的那个晚上。

“孙夏，你不想要吗？”陆道揶揄著觉得羞耻的孙夏：“你放心，我并没有弄坏它。”

袋子内一如上次孙夏从医院带出去时的状态，依然用纸箱包好著。

“……你要看里面的东西吗？”

孙夏忍著怒气，打开箱子，当然，油画完好如初。正当他对大哥送的东西并未受到破坏而安下心时，他又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这是做什麽的？”孙夏美好的眉形倒立的大声问

那是用拍立得相机照的，照片里的陆道正在微笑，那张照片比油画小二号，正好用四个角夹住照片。

“这是你初次执手术刀的纪念照片，我拍的很不错吧？”陆道呵呵笑，指著拍立得照片。

照片里是脸上挂著坚强的笑，与疲惫不堪的孙夏二人，他们都穿著手术服，手套和衣服上可看见斑斑血迹。

他是几时拍到这张照片的？虽说是第一次执刀时，但孙夏已记不得。

“要不要买蛋糕庆祝？这是我们二个人初次一起合作哦！”

“你别闹了……”

孙夏不理陆道沾沾自喜的话，一拳挥过去，陆道则後退一步，大声的开心笑著，他知道现在不能把陆道所有的话当真。但只要陆道在身边，他就难以保持冷静。

然後，陆道便从大口叹气的孙夏手中把油画接过来，小心的把它收存於箱子内。

“这张照片你绝对不可以拿出来，懂吗？孙夏？”

被直直的盯著，孙夏就噘著嘴。他真的不希望在漂亮的版画里，还放著陆道的照片。但他强忍著爆发的火气，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孙夏，这画是医院的什麽人送你的？”

被这麽问，孙夏又回想起数日前到医务室来找他的大哥的身影，陆道并不知道他与蓝叶智是亲兄弟。

他与副院长蓝叶职毕业於不同的大学，勉强说来，他只是被认为是陆道属下的外科医生罢了，再说，孙夏也没有参与竞争激烈的派系之争的立场。

他垂下头，握紧纸袋。

一旦陆道获知他是蓝叶智的弟弟，他会有什麽表情？那麽可以预想得到，副院长派系人选的蓝叶智，他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又何必问那麽多？”

陆道把孙夏下巴抬起来。孙夏很气自己被他轻轻一碰，全身的血就象要冻住了似的。

“你说什麽？”

“谁送东西给我，与你有什麽关系？”孙夏的声音既低又冷。

而被男人大手包住的下巴与脸颊，却让他感到微微的痛。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介意，我说过我的醋劲很大。”逼近的声音与吐气，就在他的耳旁：“只要谁敢碰你，我都会把他给杀了！”

孙夏听的直大哆嗦，然後，陆道就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我现在就恨不得和你做｜爱，好让你知道你的身体，究竟是谁的！”

可惜工作忙的没有时间。

孙夏觉得陆道太自负了，可是为何自己就不能无视他的存在？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的，陆道用手指代替唇，轻抚著他。

被陆道游走过的皮肤会涌出莫名的兴奋，孙夏害怕自己的这种脱力感，用力将男人推开：“你走开……”






第9章　9。

“孙夏，你最近只喝咖啡，对胃的负担太重了。”陆道看了看孙夏放在桌上的纸杯，责备他。

会造成他胃的负担，是谁若出来的？陆道摸了摸不由自己脱口说出这句话的孙夏的头，准备走之前丢下这麽一句话──

“我对你可说是百看不厌。”然後露齿而笑，才步出医务室。

孙夏的手伸向纸杯，对著冷冷的咖啡蹙眉。此刻，偌大的医务室悄无声息，看了桌上的闹锺，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至少已将要发表的资料整理告一段落，回家可以搭上最後一班电车。很想搭计程车，但实习医生微薄的薪资不允许他如此挥霍。

大多数的人，都住在距医院很近的单身宿舍，但孙夏必须搭三个车站才能回到家。如果值日室空著，今晚就在那儿小睡一下。因为到自己家里，万一有急救病人也马上会被叫出来。

他把桌上一堆的资料收拾好，眼睛望著留在纸杯内的咖啡。

陆道可能还待在医院吧。他有说可以用车送自己回家，但孙夏没有求他之意。就在他要前往值日室时，还在踌躇是否再泡一杯咖啡来喝。

他站起身後半晌，又把纸杯丢进垃圾桶。

把一些东西放入更衣室的柜子里，只拿出钱包。医院内摆有好几个自动贩卖机，但孙夏还是想到一楼，而走向电梯。

在昏暗的走廊，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途中，碰到著白衣的实习医生，他有礼貌的与对方点头打招呼。

即使是深夜，除了有值勤医生，还有上夜班的护士及职员。虽然比日班少了很多，但为数也不少。只是在有照明的院内，到处都寂静沈默，所以孙夏也只有小声走著。

电梯已经抵达的声音，也比白天清楚。钻入电梯，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有个人影迅雷不及掩耳飞快窜入，门随之关上。

“谁？……”

捂住孙夏的口的手掌力道好强，让他呼吸困难，想大声叫嚷的声音，被对方狠狠的堵住。

脖颈间，是对方有些酒气的呼吸。在惊惧中，孙夏使劲的挣扎：“陆道……？”

下意识的叫出陆道的名字，因为会用这麽非常识的方法来碰他的，只有他而已吧？

“啊…………”

在狭窄的电梯内，他们的身体碰撞过好几次，孙夏终於才挣脱对方的手。他跌落在地上，一边回头看对方，此刻他失声的叫出来。

“是苏……苏医生！……”

苏屠就靠在电梯的门上站著，头发凌乱的俯视坐在地上的孙夏。他轮廓分明的脸，可能是喝醉了酒，有些微红。

“……如果是陆道，你就会很高兴吧？”苏屠用著极微弱的声音说。

“苏医生，你是怎麽了？……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孙夏不明就里的边问，边靠著墙壁站起来。

苏屠有可能发现孙夏要搭电梯，所以便想捉弄他吧。平时就喜欢消遣、促狭院内护士的苏屠，这麽做未免也太过头了。

也有可能是喝了酒後，又折返医院。可是并未有急诊病患呀，孙夏实在无法理解苏屠为何会在这里。

“你让我吓一跳？而且还受了伤……”

对孙夏的抗议，苏屠把他的手攫住。其力道之大，让孙夏撞著电梯墙壁的背部一阵剧痛。

“……啊！”

不料，因痛而□□的唇，却被苏屠的唇堵住，让孙夏感到呼吸快要窒息。

苏屠湿湿的唇，迫不及待的探入到他的口腔。

“不要……”孙夏恶心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明白苏屠何以会这麽做？孙夏愤怒的把苏屠用力推开：“滚开！”

受不了苏屠的酒臭味。但孙夏在备受与陆道□□时累积疲劳的倦怠身体，亦无力抵抗他的猛力。

“我喜欢你呀……”

苏屠冷冷的手摸著孙小山的胸口与屁股，并使力将欲逃脱的他压制住，手伸入衣服内，当那手抚摸著他的突起时，孙夏就气急败坏出手重重殴打苏屠。

“你是……喝醉酒了吗？”

小小的密室，只听到孙夏沙哑的怒吼声。苏屠粗暴的把他乱动的身体拉近，在经不起碰撞的电梯墙壁之冲力下，跌坐在地板上。

“我并没有喝醉！孙夏，我……”苏屠发出野兽般的念叨声；并用他粘粘的嘴唇去碰孙夏的颈子与脖子。

“你最好停下来！“

孙夏一阵作呕，被陆道抱著的那晚，虽然心绪紊乱，但至少未有此刻的嫌恶感，而且，现在也丝毫不见被陆道抚摸的激情。被苏屠从衣服上握住□□，他用不由自主的姿势踢著他。

“呜……呜……”

苏屠只是轻声的叫著。想利用这个机会挣开的孙夏，发现电梯已开始发动，他的脸色就一阵苍白。苏屠用他的身体操作镶板的按钮。

“怎麽可能！”

孙夏走近镶板按钮，希望电梯门能打开，但却事与愿违，电梯门并未打开：“不……！”

站起身的苏屠，从孙夏背後冲过来，他死命靠向电梯墙，又被压在墙上，嘴唇被贴上，孙夏厌恶的摇著头，但被苏屠却贪婪的舔他的唇的四周。

“你给我安分一点！”

就在孙夏叫不出声来之际，他的皮带被解开，被苏屠紧紧抓住的性｜器，痛得他的身体都僵硬起来。

“呜……”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吧？”苏屠说著莫名其妙的话。

在气急败坏中，孙夏的泪水沿著两腮落下，叭的一声跪在地上。

此时，电梯忽然停止不动。反射性伸出手的孙夏，被苏屠扣住。仍在做生死之斗的眼前，电梯门忽然开了，孙夏想叫却叫不出来。

“你放……”

就在两人做最後一搏时，在苏屠身下的孙夏不禁冻在原地，而苏屠也一样。

本来站在电梯门前，手拿纸杯的人影，目睹电梯内的一幕时，也哑然失色。

与电梯内慌乱的声音比较，周围是一片静悄悄。好不容易才打开的电梯门，在沈默了片刻後，又缓缓的关上。

“……啊……”

孙夏看著电梯门关上，他绝望的大叫。但在下一刻，电梯门又被鞋尖重重踢著。

“你放开我！”孙夏在苏屠头上嚷叫。

“陆道是不会管你的。”

陆道，听到苏屠叫著这男人的名字，孙夏就心如刀割，他并没有听错。

在嘶哑的孙夏眼前，本已关上的电梯门又打开来。同时冲进修长的一双脚，且狠狠踢著苏屠。

“啊……呜……”

苏屠的哀叫声，让孙夏几乎停止呼吸。趴在地上的视线，所看到的是一双令人恐惧的黑皮鞋横过，接著，便陆续听到似野狼般的嚎叫，在陆道踢第三次时，苏屠就放开孙夏的身体倒了下去。

获知已解脱的一瞬间，孙夏就立刻冲出电梯门。

“不要、不要……再踢我了……！”

苏屠在电梯内恳求著，陆道还是一直无情的踢他，坐在冰冷的走廊，初次仰视陆道，从他所坐低低的位置，如果陆道不将他很大的下颚挪开，孙夏并看不见他的眼神。

但在这一时刻，孙夏也同时战栗起来，因为他真的很害怕。

透过电梯的光线，可以看到陆道轮廓的阴影，现在他的双眸是不带一丝感情的，那也是孙夏过去未曾见过的，眼里盛满的只有冷酷愠怒的神色。

陆道两手仍握住自动贩卖机买的纸杯，只动著他的眼珠瞄著苏屠，嘴终於划破沈默，阴冷的笑著说──

“实在很遗憾，苏医生！”吐著令人寒彻背脊的话，将纸杯内的饮料倒在苏屠身上。

“啊……好烫！”

还热气腾腾的可可亚，沿著苏屠的眼睛、耳朵而下，陆道让电梯门再度关上，把空的纸杯丢向他，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也听不见哀叫声，此际，昏昏暗暗的空间包围著孙夏。






第10章　10。

“你还好吧？孙夏？”

被陆道用很沈静的声音问道，孙夏才慢慢抬起他的视线：“……陆道……我……”

孙夏脑中一片混乱，只好抓抓白色衣服，只是被粗暴拉扯的白衣，已不见扣子。

“你必须洗澡才可以。”陆道站的高高的体醒道。

那声音绝不是征询或同意，孙夏知道他的眼里闪著怒不可遏的光。

低沈的磁性嗓音，听起来似乎很遥远。

他是与谁打电话吗？

孙夏眨著被泪水濡湿的睫毛，贴在他的眼睑上，让他十分不适应，有气无力的把四肢投在睡乱的饭店床上。

在医院发生那件事之後，如月半推半就的被带到饭店来。他既不愿意留在医院，也不想见到陆道的人。可是，他已失去任何抗拒的力气。

忽然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孙夏盖著一件薄薄的床单，垂著睫毛，就算已来到饭店房间，仍不愿到浴室。可是，陆道却执意的一定要他洗去被苏屠碰触的地方，而且，还从医院带来消毒用的手套。

显然，陆道恨极孙夏被其他的男人碰，不过，陆道这种行为也太矫枉过正。

不顾一切使力的在孙夏瘦瘦的身体上擦洗，甚至因为已发红而使他悲鸣不止。这也是他和陆道做｜爱之外，很久以来未曾流出那麽多的泪水。在浴室中，孙夏曾被陆道的手挂得他克制不住射出精｜液，但这比起洗身体的痛，简直是好太多了。

面对始终默默不语的陆道，心里有些不安，好象发现他折回床这边，孙夏就把床单拉至双颊装睡。

陆道越过房间时，还散发著洗完澡的香气。以为他睡著了；便未打扰他，径自坐在床的另一端，搔搔与他共浴时弄湿的发梢。

他并未穿上浴袍，只是把浴巾围在腰上。他比穿白衣时，肌肉还更结实。孙夏看呆了，然後，他又抬起手打开饮料的盖子喝水。

陆道的侧脸，毫无倦意。

也和在医院内所见的不同，寂静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自与陆道有肉体关系，便常可见到对方有这种表情，是神态十分冷静，且很无机质。

会用无机质来形容他，不是没有原因。陆道好似没有心，对别人的存在，他认为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

孙夏想不通何以陆道会有那种眼神？

可能是男人的自己，无法满足陆道的肉体，所以让他气闷吧？最近孙夏便时常有机会看到他这种神态。

也许现在陆道的侧脸，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

“孙夏？”

陆道似乎发现孙夏醒著，侧过脸来看他。在前一分锺对他还存在著陌生感的陆道，当他凝视著自己的眼睛时，却又让孙夏激动不已，心情七上八下。

“……你还好吧？”陆道用著比平时低沈的声音，口吻带著关切：“你的身体好红。”

被陆道用力搓洗，又被他舔过全身的身体当然会发红。凑近对他有些谴责意味的孙夏的双眸。

“我真的很意外，本来想拿东西给你，却看到你和苏屠在搞那种事！”

听著陆道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抿著唇。孙夏感到既恶心又无助。何以陆道或苏屠对他有非分之想？当他想到苏屠的唇时，就全身汗毛竖立。

“你在怕吗？孙夏？”

孙夏愤怒的看著他的眼：“你还问……！”

“我真希望把他宰了！”对陆道能用如此沈静的声音说出这麽可怕的话，孙夏如鲠在喉：“如果我在你面前宰了他，你会放心吗？”

孙夏回答不出陆道的话。

那时的陆道，仿佛要把苏屠生吞活剥的景象历历在目。相信他会做出傻事的恐惧感在孙夏内心翻腾，别说是苏屠，就是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在这个男人的眼里，都是不值钱吧。

他会让人产生这种想法。

“……你不要说这种话……”孙夏难过的制止他说下去。

“孙夏。”陆道仍用指尖去拨开他的睫毛：“……你也不喜欢被我碰吗？”

陆道恳求的声音，强烈的敲打著孙夏的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