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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科情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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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弘阳就住在学校里面,沿途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外面吵嚷的街市形成鲜明的对比。连风似乎都是明时的风,每一块砖石,每一座院落都染满了才子文人的风骨,他们屹立在风雨如晦的黎明前,心怀家国,救亡图存,正如楹联上所写——天地万物一体为度量;出处进退一丝不苟为风操。
  夏见鲸不禁有些期待起来,他常听夏平提起秦老,但却一直没什么具体的感觉,如今走进这里,他脑子里才模模糊糊绘出一幅图,这让他更加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老先生的风采。
  老两口得知夏平要来,起了个大早出门买菜,青菜得新鲜,豆芽得饱满,番茄要自家种的,鱼要活蹦乱跳的,总之费了不少心思,对这顿饭重视得很。他们住的地方类似于小四合院,院子里有长柄水龙头,用的是打上来的井水,洗衣做饭全在院子里折腾。
  夏平推门进去的时候,秦弘阳正在宰鱼。
  “老师,你快放下吧,我来我来,”夏平东西往地上一搁,撸起袖子就准备夺秦弘阳手上的刀。
  芮素听到他们的声音,在屋里招呼了一声,“小夏。”
  夏见鲸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像雾里远山,让人十分舒心。夏平拽着他往声音的来源走,“师母,是我。”
  芮素是秦弘阳的夫人,虽然年近七十,依然气质动人。她闻言从屋里走了出来,灰白的头发挽了个精致的髻垂在脑后,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长袖旗袍,裙摆摇曳时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静静等她绽放。她单手掀帘,柔声道:“你就让老头子自己去搞吧,咱们进屋聊天。”
  秦弘阳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拿肘子隔开夏平,“去吧,去陪你师母说说话。”
  夏平走过去扶住她,又把自家儿子往前带了一把,“师母,这是犬子。”
  夏见鲸眼睛轱辘转,不用夏平说,他自己就凑到芮素身旁,扶住了她,“奶奶好,我叫夏见鲸,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小鲸鱼。”
  “我当然知道你叫小鲸鱼,这还是珍珍给你起的,她怀你那会儿就跟我说过不下八百遍,”芮素拉着他的手,喜欢极了,可笑着笑着神情就变了,眼眶开始发红,泪直接落在了夏见鲸的手背上,“珍珍怎么就……”
  菀珍生病那年,老两口日子也不好过,唯一的掌上明珠秦可女士在闹离婚,闹得全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秦弘阳被气得一病不起,在美国养了两年多才渐渐好转。
  “师母,咱不说这些了,”夏平揽住她的背,把她带进屋,“秦可现在怎么样了?”
  “最后还是离了,她啊,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最近又跑英国去了。”芮素皱着眉直摇头,“她从小就心比天高,和远名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当初她非要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看看最后闹得,真是冤家啊。”
  “您也别跟着操心了,秦可她多大的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夏平劝她,“那孩子呢?”
  “孩子判给他爸了,你老师跟远名一直不对付,倔老头不让我去看孩子,孩子这些年也不跟我们来往,”芮素说着就又要落泪,“远名一天到晚都忙,根本顾不上管孩子,孩子又不懂事,跟着外面那些小混混就学坏了。”
  夏平问:“那现在呢?秦可也不管吗?”
  “她哪会给别人当妈,能把自己操心明白就不错了,”芮素叹气,“爹娘都不管,孩子初中没上完就被学校开除,我又气又心疼,就把他接到我身边来了。”
  “是不是叫陆载?”夏平推了推眼镜,“现在在我们附中念高一?”


第11章 书画一条街
  夏见鲸正蹲地上吃橘子,突然听到他陆哥的名字,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
  芮素点头,“对啊,你见到他了?”
  夏平正要说话,夏见鲸蹭地一下站起来,凑到芮素跟前,“奶奶,我跟陆载是一个班的,我们俩坐同桌!”
  “哎,”芮素笑着抚摸夏见鲸的脑袋,“没想到这俩孩子这么有缘分啊。”
  夏平也挺惊诧,他之前听夏见鲸提过陆载的名字,当时也只是有点的怀疑,但并没问下去。毕竟他也有十来年没见过秦可了,这些家长里短都是菀珍跟他讲的,况且排除掉记错名字的可能性,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还有那么多呢,他哪敢去断定儿子的新同桌就是老友的孩子。
  秦弘阳把鱼炖上就不管了,也进屋跟他们唠家常,一进来他就听说了这件事。
  “饭还得一会儿呢,”秦弘阳建议,“要不小鲸鱼去找陆载玩吧,他应该在博物馆那边临碑呢。”
  “好呀。”夏见鲸当即应承下来,把剩下的半个橘子一口塞进嘴里,“老夏,哎不是,老爸,那我去喽。”
  夏平在跟秦弘阳叙旧,摆摆手就让他走。芮素不太放心,把他送到院子口,又千叮咛万嘱咐,确定他知道该怎么过去之后,才终于松手。
  碑林博物馆就在旁边,出门转个弯再走几步就到了。夏见鲸摸过去的时候,陆载正在门口的小摊旁站着,支了个小板在临苏东坡。
  “同桌!”夏见鲸隔了老远就喊他,卯足了劲儿往他这边冲。
  陆载见到他有些惊讶,但还是麻利地挪了一下板子,生怕被他一不小心撞到,毁了自己一上午的心血。
  “你怎么在这儿?”陆载问他。
  夏见鲸东扯一句西凑一句,胡拉鬼扯地算是把他俩之间的关系讲了个大概,陆载听完点点头,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夏见鲸好奇地看看小摊上的拓帖,又往博物馆里面探了探头,“你怎么不进去啊?”
  “里面人多,”陆载说,“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那还是不了。”夏见鲸赶紧摇头,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载跟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他把背包往后背上一甩,问道:“饭做好了吗?”
  夏见鲸望着另一边的街道,眼睛直直盯着卖小物件和卖甑糕的摊子,“还没,所以秦爷爷让我出来找你玩一会儿。”
  陆载了然,明白这是秦弘阳让他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夏见鲸,“那我带你随便逛逛吧。”
  夏见鲸就是这个意思,既然陆载知情识趣地说了出来,他自然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
  陆载今天穿的很随意,一身深色休闲装,脚上穿了浅棕色的翻毛皮鞋,书包被他随意地搭在肩头,长腿一迈就跨出去老远,身材比例让夏见鲸羡慕极了。
  碑博旁边是书画一条街,小商小贩们卖什么的都有,卖字画的、卖摆件的、卖文具的、卖纸品的、以及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吆喝声和砍价声相映成趣,还有好书法的在提笔落墨,充满了烟火气味。
  夏见鲸混迹其中,有如枯鱼得水,欢快地直扑腾。这也不能怪他,他回来一个多月,夏平除了每周会带他去逛逛超市,剩下的时间根本不让他出门,他也没什么可以约着玩的朋友,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夏见鲸见什么都稀奇,拿起个铜制小兵马俑都爱不释手,“同桌,你看这个好像你啊,都是一张臭脸。”
  “……”陆载脸更臭了。
  “哈哈哈,别生气呀,我跟你开玩笑呢。”夏见鲸笑得东倒西歪,昨天那场作弊乌龙算作不打不相识,他发现陆载其实还挺好玩的,虽然总是冷着脸,但本质上就是个纸老虎,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好奇地想去揪一把胡须,看看纸老虎叫起来到底是嗷呜呜还是喵咪咪。
  陆载瞥他一眼,有点后悔刚才多此一举,把这个滔滔不绝的烦人精带在身边。
  陆载不像夏见鲸无所事事,他是有需求的,对比了好几家摊,才选了一沓宣纸和两支狼毫。结账的时候钱包一打开就是一大把红色钞票,夏见鲸直接看愣了。
  “陆、陆哥,你好有钱啊。”夏见鲸连连感叹,自然而然接过了装纸笔的袋子,跟在陆载旁边像个家养小厮一般。
  也不知道夏见鲸是哪里取悦到了陆载,他表情没刚才那么臭了,他招待人当然要做足全套,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大钞,“走,我请你吃东西。”
  夏见鲸蠢蠢欲动,可夏平的教育太根深蒂固了,他有些犹豫,“可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啊。”
  陆载早就看透了夏见鲸,他家教是很好,违法乱纪伤风败俗的底线也守得相当牢,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二八少年,不调皮不捣乱根本不可能,旁边的人稍微一撺掇,他就冒着尖儿想去尝尝,在夏平的棍子边缘伸爪子试探。
  而且还有一点,夏见鲸受不了别人激他,屡试不爽,要不是他还挺聪明,陆载甚至都怀疑他根本没有脑回路这个东西,完全就是一条筋。
  陆载作势要把钱收回去,“不吃算了。”
  “吃吃吃,没说不吃啊!”夏见鲸立马上钩,缠着陆载左哄右劝。
  书院门不比回民街,主要还是以文化产品为主,吃的就那么几样。夏见鲸虽说是见过世界之大的人,可在市井里的生活阅历一片空白。这些在陆载看来稀疏平常,吃的都快腻了的玩意儿,夏见鲸见一样爱一样,开心得像个傻子。
  夏见鲸索性吃了个饱,一边揉肚子一边对陆载感恩戴德。
  陆哥好,陆哥妙,他有钱的陆哥呱呱叫!
  陆载也挺耐心,陪着他一直逛,还给他买了杯冰糖雪梨。小贩先翻箱子找零,然后才带上很厚的棉手套,从分成许多个小格的炉子里取出一个搪瓷杯,杯子外沿被烤的黢黑,里面盛着一整个削好的雪梨。
  夏见鲸按耐不住,凑上去细瞧。梨肉莹白,直冒热气,鼻腔里满是混着甜味的梨香。小贩刚把梨倒进一次性纸杯里,还没来得及嘱咐小心烫口,夏见鲸就抱着啃了一口。
  接着就听见少年被烫的嗷呜直叫,边叫还边跺脚转圈。
  “啊呀,这个娃哟,”小贩被他吓着,赶紧连声问道,“你没事儿吧,严重不啊?”
  陆载背着手站在一旁,他嫌弃夏见鲸丢人现眼。
  夏见鲸可能是真的被烫狠了,手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载冷眼旁观了几秒,又觉得不能真的撒手不管,毕竟是他带夏见鲸来的,于情于理都该关照一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夏见鲸的下巴,强迫对方张开了嘴。
  “别动,我看看。”陆载靠近他,仔细检查他舌头的烫伤情况。
  “感觉全四麻哒。”夏见鲸烫的眼泪都出来了,大着舌头跟陆载哭诉。
  夏见鲸刚才的阵仗太大,方圆十米的人都在看他们,陆载看他没大碍,就松开了手。
  “走吧,回去拿冰块含着。”陆载想擦手,可早上擦碑时把湿巾都用完了,他捻了捻指尖,总感觉上面还残留有夏见鲸的体温,这让他很不舒服。
  夏见鲸还是疼,他一疼就觉得委屈,现在整条街上他最亲近的人就是陆载,他想继续跟陆载撒娇,可不知为何,却感觉陆载一瞬间情绪又沉了下去。
  陆载把手塞进裤兜,抬脚往家走。夏见鲸跟在他后面,脸上愁云惨淡,嘴里噗噜噗噜地来回吐舌头,“我感觉我味觉都要失灵了。”
  “失灵了也好,”陆载说,“省得遭罪了。”
  “你爷爷做饭很难吃吗?”夏见鲸好奇。
  陆载纠正他,“是我外公。”
  “哦,对,是你外公,”夏见鲸偏头去看陆载,两人并肩走,靠的近,他一说话呼吸就喷在陆载的颈侧,“都怪老夏给我讲物种起源和氏族关系的时候全拿性别符号和箭头表示,所以我对这些称呼完全不懂。”
  “不懂就不懂呗,”陆载不自在地侧了下脖子,然后立起了衣领,“反正懂这些也没什么用。”


第12章 却把青梅嗅
  他们正好赶上饭点,芮素烫好了毛巾让他俩擦手。
  夏见鲸听话地接过毛巾,小声跟她咬耳朵,“奶奶,刚才我们偷偷吃了点东西,我等一下可不可以少要一点饭啊。”
  “好好好,奶奶给你少盛一点。”芮素笑着掐他脸,又问陆载,“你还是自己盛?”
  “嗯。”陆载点头,把毛巾叠放好,跟着芮素进屋打下手了。
  秦弘阳家的餐桌是梨花木的,方方正正一张,原本只配了四把木椅,老两口平时深居简出,也没什么人造访,加上陆载三人用来吃饭还有富余,现在多出来两张嘴,不够坐了,陆载摆好碗筷,去卧室把自己的电脑椅搬了出来。
  陆载的椅子是秦可过年回来时候送他的新年礼物,某国际大牌最新的款式,真皮材质,红蓝配色,又大又花哨,送过来的那天还被秦弘阳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闹的秦可都没留下过年,吃了顿饭就又走人了。
  椅子很舒服,坐起来整个人都要往后陷进去,玩电脑的话应该相当合适,可陆载不喜欢,他待在房间里的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放在这里有点屈才。但他没说,这些所谓的家人给他什么,他只能全盘接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没资格拒绝。
  不过夏见鲸倒挺喜欢的,征得陆载同意后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芮素招呼着大家落座动筷。
  秦弘阳坐在主位,夏平正对着他,芮素在左边布菜,夏见鲸和陆载两个小辈都挤在右边。
  秦弘阳好酒,但他身体不好,早年心脏上又动过大手术,不宜饮,所以芮素就给他酿了些果酒,好让他在酒瘾上来的时候解解馋。
  其实当年秦弘阳最器重的小辈并不是夏平,夏平虽然踏实努力也有拼劲,但就是缺了点灵气。他最喜欢的是陆远名,喜欢到甚至收来做女婿,但陆远名一意孤行走上政途,后来又下海经商,也算是功成名就,可秦弘阳就是看不惯,觉得陆远名整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惹了一身铜臭。
  道不同不相为谋,秦弘阳也不想说什么了。
  今日见到另一位爱徒,秦弘阳十分高兴,非要开一坛酒和夏平喝两杯,“给你也整点儿?”
  夏平很不好意思,连连推拒,“老师,我今天开车了,真不能喝。”
  “就是,开车了就别喝酒,多危险呐。”芮素也赶紧劝,生怕老头子犯倔。
  “也对,那你就别喝了。”秦弘阳有些失望,自己干了一杯。
  夏见鲸离秦弘阳近,自家酿的青梅酒醇香清甜,他光是嗅着就有些馋,一时酒胆包天,竟然想要来尝尝,“爷爷,我爸不能喝,我陪您喝啊。”
  “夏见鲸,你捣什么乱呢!”夏平差点当场摔筷子,“好好吃你的饭!”
  见他凶孩子,秦弘阳不满意了,“你才该好好吃饭,谁教你在饭桌上教训孩子的?”
  “老师,他……”夏平顿口无言,“算了,您开心就好,让他陪您喝两杯吧。”
  夏见鲸朝他爸瞎得瑟,捧了两个月白色的小瓷杯,分给陆载一个,“同桌你也喝,我们一起。”
  夏平看兔崽子一脸得意,气得干瞪眼,可秦弘阳挡在那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声吃菜。
  芮素拍拍夏平,让他宽心,“酒都是梅子酿的,小孩子喝点问题不大,你也别跟你老师置气,他就是那个臭脾气,秦可跟他一个样。”
  说到秦可,芮素又开始犯愁,不停地跟夏平抱怨,说秦可眼看着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还长不大,净让她跟着操心。
  “正吃饭呢,”秦弘阳轻拍桌子提醒他们,“不相干的人少提。”
  秦老发话了,在座的没人敢不听,芮素对夏平摇摇头,只好无奈地换了话题。
  两个小的凑在一起,完全没受波及,起码夏见鲸还乐呵呵地跟陆载碰杯,“同桌,这个好好喝啊,酸酸甜甜的,just like you……”
  这是什么糟糕的比喻?陆载皱眉。
  夏见鲸喝了一杯不够,偷着抱过酒坛子给自己全部满上,然后又准备去拿陆载的酒杯,“你还要吗?”
  “不了,谢谢。”陆载拒绝,拿筷子尾端隔住夏见鲸的手。他不喜欢酒味,但因为大人都在,他不想当场伤了面子,所以才勉强接受了刚才那一杯。他只抿了一口,浅尝辄止,然后就再也没碰过杯子。
  “好吧。”夏见鲸收回手,自己享受去了。
  三个大人聊天,自然不带他们,等吃到尾声准备停筷的时候,芮素才发现一坛酒都见了底。
  “俩小子酒量不错啊,”秦弘阳哈哈大笑,举着自己的酒杯以示清白,“真不是我喝的,我就倒了这一杯,你看还没有喝完呢。”
  青梅酒虽说度数不高,但一下子灌下去大半坛也够人担心了,芮素赶紧过去探了探两个孩子的额头,“这好歹也是酒,又不是白开水,你们俩也不知道有点节制。”
  陆载把夏见鲸推过去挡着,自己往后躲了一下,没让芮素碰到他,“我没事儿。”
  陆载确实没事儿,他就抿了一口,倒是夏见鲸喝得有一点迷迷瞪瞪,脸上开始微微发红。
  “我也没事儿,”夏见鲸靠上去蹭蹭芮素的手心,“好喝耶,超好喝,奶奶酿酒酿的真好,喜欢!”
  芮素一下子就笑了,顺势把他揽进怀里,然后对夏平说:“小夏啊,我看孩子喝得有点多,别一会儿出去一吹风感冒了,你们俩都在屋里休息休息,等晚上吃过饭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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