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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不倦,甘来似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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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奶牛奶牛奶。
  甘来似拉了俩下才拉开冰柜,查询着那个酸奶的踪影。
  就是这个。
  老酸奶?
  老的?
  是老的?
  能吃?能。
  但是……
  甘来似将所有的酸奶都拿了出来,数了数,才五盒。
  再另外一家看看吧。要买很多很多才可以。
  这样子才能提着口袋送他回家。就想他送我一样。
  开心。
  收银员看了眼甘来似,发现是那个三更半夜来买东西的小屁孩,没什么开口的欲望。
  有点毛病。
  收银员扫着条码,有些无聊的想着。
  不怕拉肚子吗?
  啧啧啧,说不定等下就来看看有没有药——这一片儿没卖药的。大主顾啊。
  甘来似没有理会收银员打量的眼神,幅度极小地抖着头,上一下,下一下,很好玩,让人很开心。
  开心。
  五盒还是有点重量的,不过对于甘来似还行,不算太重,他准备再去买一些。
  开心。
  冲动是魔鬼,从某一方面来说,开心的情绪也是魔鬼。
  如果是平常,甘来似就会发现路边那辆车是自己昨天,见过俩次的车。
  但是吧,他开心,所以没有。
  电影里的情节很炫酷,总有人会来拯救被绑架的人,但当甘来似后颈传来眩晕的时候,他突然就慌了。
  谁知道我不见了?
  谁知道会我不见了?
  谁想知道我不见了?
  年时倦会吗?
  年时倦想吗?
  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不见了?
  他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发现我不见了?
  那我会怎么死掉呢?
  会死的很痛苦,还是很轻松?
  我的尸体呢?
  是随便扔在某一个角落,然后,某一天,有一个人来,踩过我风化了的骨灰,疑惑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些破布。
  恐慌。
  然后是茫然。
  原来,我死了,谁也不知道。
  那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明明一切都开始变了啊。
  明明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扒着年时倦,死死地扒着,但是……但是……但是……
  突然就想哭了——虽然这没有任何用,但是就是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达到了临界点,被戳到了,受不了了。
  我要哭了!
  我要哭了!
  哭不出来。
  或许……我死了,会变成鬼,然后我还是可以跟在年时倦身边,可以紧紧地扒着他,扒得特别严实怎么也甩不掉。
  这么一想想,又那么一想想,还没等甘来似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就只剩下“这个床有点硬”的残念了。
  我晕了。
  我要死了。
  我要变成鬼,必须。
  我还是要扒着年时倦。
  小张有些纠结地看了看后备箱,甘来似被塞了进去,“大少……这个样子……”
  “闭嘴。”大少说。
  “……”小张闭了嘴,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里的口袋,“大少,这个酸奶……”
  “下车扔了。”大少很冷漠。
  “哦。”小张点了点头,怪可惜的,不过必须得听话啊。
  车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停了停,小张没开门,只是打开了窗户,将酸奶扔了出去。
  “啪嗒——”
  正中。
  车开走了,留下满脸的尾气。
  没有人知道这个垃圾桶里的酸奶满含着一个少年如何的心思,就像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就这么被带走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都在走着。
  一只鸟飞了过来,站在垃圾桶的边沿,歪着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塑料口袋。
  “啾——啾啾——”
  “去去去。”一个老婆婆赶走鸟,将手伸进去翻找着。
  “谁丢的东西……”老婆婆拿起塑料袋,打量了一番,“还好我老婆子识字,酸奶啊,捡回去给孙子尝尝。”
  她又翻了翻,没翻出来其他的,将酸奶放进自己背上的口袋里,走远了。
  瞧,真没人知道。
  可怜。
  ……
  年时倦哼着歌,开着车,到了小巷。
  下午一点,不早了,以往一到,小屁孩儿就已经在翻垃圾了,今儿是听话了,没有来这么早了?
  一个小时。
  没来。
  有点奇怪,但没什么大毛病,大概就是想表达下自己的小愤怒?
  一个半小时。
  没来。
  那个扔早餐的小孩儿倒是在小巷逛了逛,走了。
  俩个小时。
  扔早餐的小孩儿又来了,年时倦四处看了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
  “看见甘来似没?”年时倦快步走过去询问。
  “啊……看见了,刚才还聊了会儿。”张初愣了下才回答。
  愣个屁哎,机灵点儿行不。虽这么想着,但年时倦表面还是特别平静,或者说是冷漠,“刚才是多久?”
  “就……十点左右吧。”张初不大确定,他甚至有点儿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人。
  难道是这个人要抢老大的货,然后老大察觉了,去处理货了?
  但是昨天才一起走了啊。
  不对,刚才老大问我看见这个人没有,难道……真的就是我想的那样!
  “你要干什么!”张初突然警惕地看着年时倦,就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怪怪的,一脸不好惹,原来如此啊……
  “???”年时倦忍住没把懵逼表现在脸上。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厉害,我就会告诉你!我可是……不,这个不能说!”张初本来想放个狠话,但忍住了,没说,捂着嘴,用眼睛盯着年时倦倒退了几步。
  你个智障玩意儿。
  年时倦想着,看着张初跑远的身影,有些不安。
  什么不能说?
  难道甘来似出什么事了不想让我知道?
  有猫饼。
  年时倦决定去甘来似家看看,敲敲门。
  行动力很快,他也记得路,毕竟也来过几次了,但是现实不大好,“咚咚咚”敲了好久,搞得对面都开门瞪了年时倦一眼,也没人来开门。
  草。
  没人?
  年时倦在门口转了几圈,又踢了几脚才准备下楼。
  啧,有胆儿,敢不开门,下次不弄你……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原来……我已经俩天没更了【惊恐jpg】我真的真的……才发现自己……竟然俩天没有更新了!我一直以为我设置了存稿的!!!

  ☆、父亲

  
  没有死。
  甘来似睁开眼看见很干净的床顶时,第一反应是这个。
  我在哪儿?
  这是第二反应。
  门外的人像是有灵性,恰巧打开了门。
  “小少爷……来人!小少爷醒了!”来着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她面色有些激动,冲着门外大喊。
  这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说她不符合礼仪。
  像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甘来似的醒来,这让他有些莫名的满足感,甚至有点被在意的感觉,但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更快的是怀疑。
  谁?我在哪儿?他们要干嘛?
  我是小少爷?
  有问题。
  一个医生检查了一番,冲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那个第一个进来的女子明显的松了口气,但其他的人都脸色平淡,没什么变化。
  “既然醒了,就去见见你的母亲。”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抽烟抽多了,有些难听。
  “……”甘来似盯着中年男子,没有动静。
  “……”中年男子也盯着甘来似,半天后,叹了口气,“我是你父亲,我……有些事……之后再说,先去见见你母亲吧,她……”
  “我没有母亲。”甘来似说。
  中年男子皱起眉,本来严肃的面孔更加严肃了,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在外面受尽苦难的人,一时间回到家,不应该很高兴吗,怎么会……
  “我要回去。”甘来似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或许是因为甘来似太过于冷淡了,或许是因为男子重来没有被人否定过,又或许是这一段时间的操劳让他积怒过多,就在这么一瞬间,他脸色又变了,变得涨红。
  “回去?回哪?你就给我好好地呆在这里!现在!给我去见你母亲!马上!”男子怒吼着,一把拉过甘来似的胳膊,不顾着俩人之间的力量差距。
  “咚——”
  甘来似没有头着地,他胳膊着地。
  “老爷!”那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惊呼了一声,她本就对老爷这种态度不满,现如今……“请您让开,小少爷他受伤了!您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您怎么能这么对他!夫人要是知道了,您想着怎么说!夫人的病……”
  “阿香,闭嘴。”老爷脸色也有些难看,松开了手,眼中有很多情绪,但唯独没有担忧。
  阿香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甘来似又很是心疼,扶着他坐在床上,“医生,快点儿!”
  甘来似没觉得多痛,就是有些意外,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父亲。
  还有一个女人是母亲。
  但那又怎样?但那又怎样?但那又怎样?
  他们不都放弃了我吗?干嘛还回头?
  甘父看着甘来似的眼神,感觉里面满是谴责,抿了抿嘴,没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事实上甘来似的眼睛里一片清澈,满是冷漠。
  医生在检查,而甘父走了出去。
  “进去看看。”甘父对靠在墙边的大少说。
  大少勾着唇,冷笑着,暗灭了烟。
  “少抽点烟!”甘父皱着眉,说。
  “嗯。”大少敷衍地点了点头。
  “甘来珩!”甘父大声叫着甘来珩的名字。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甘父冷着张脸,没说话,转身离开。
  甘来珩靠着门,没再点烟了。
  “他怎么了?”甘来珩问身旁的一个佣人。
  “大少好,”佣人弯了弯腰,“老爷刚把小少爷拉下床摔了下。”
  “哼。”甘来珩面色嘲讽,“除了香姨和医生,其他人都出去。”
  “是。”佣人们都弯腰向甘来珩致敬,走出了门。
  “伤口怎么样?”甘来珩问医生。
  “这个……高度不算太高,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就是有些骨折。”医生犹豫了一下,如实报告。
  “呵,这叫小伤?也是,就他做得出来。”甘来珩依旧面色冷冷地,看了眼医生,“注意事项和香姨说。”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看甘来似一眼。
  对于这个弟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还记得小时候的他,小小地一个,跟在身上喊哥哥,而现在……
  哈。
  可笑。
  甘来珩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不该回来的,在外面很好。
  甘来似也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只是有点预料之中的预料之中。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太过于预料之中了,完全是甘来似猜想中最坏的那一个。
  “小少爷,您也别多想,大少他……也苦,这么多年下来,他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他没有任何恶意,他就是……不懂得怎么表达。还有夫人……夫人很喜欢您的,她每年都准备了礼物给你,其实大少也准备了,但自从老爷他……就没有准备了,您……哎,虽然很想,很希望您回来,但是……您不回来……更好。”
  香姨笑了笑,继续说。
  “还记得您小时候,小小的一个,就喜欢吃东西,大少爷怕您吃多了,又怕您哭,就每天陪着您玩,不让您有心思吃东西,但您饿了,他又是第一个着急的,记得有一次,您吃了个苹果,不知道是哪个懒东西,竟然没洗,就让您吃了,三更半夜的,您在房间里哭,就大少爷一个人听见了,他就自己打电话叫医生,还让您不哭,自己倒是忍不住想哭,当时多好,都没什么变化,如果……”
  “哎呀,净是我说话了,小少爷,您想吃点儿什么吗?我叫小厨房的人给您做!”香姨笑了笑,慈爱地看着甘来似。
  “……”甘来似看着香姨的眼神,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人,据她所说,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和那位“大少”关系很好。
  或许是这个眼神是久违的,是他在那个才认识没有多久就死去的女人身上所见过的,所以心才会软下来。
  “你吃了吗?”甘来似问。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像母亲——如果一定要说谁是母亲的话。
  “我……我……”香姨一直强忍着泪水,但就在这一刻,像是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孩子给触到了心口,一下子,所有的坚强都放了下来,眼泪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甘来似身子僵住,手放在身体俩侧,不敢动,也不知道该不该动,任由香姨抱着自己,痛哭。
  突然就想起年时倦了,他……在干嘛呢?
  ……
  年时倦没干嘛,他在甘来似的门口又转了几圈。
  一天了!
  一天了!
  草!
  What’s  happen 
  What’  up 
  Where 
  草草草草草。
  生气。
  “哎。”年时倦又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只是感受一下甘来似的感觉罢了,要真有人这么对他,他立马转身走人,这么一想,甘来似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啧。
  还是不原谅算了吧。
  不对……这情绪不大对。
  还是该原谅的,毕竟……毕竟……我可是要带他吃遍超市的男人!必须原谅!
  “所以求您了,开个门吧。”年时倦头抵着门,敲了敲,没动静。
  年时倦感觉自己像是忽视了什么。
  不对劲。
  甘来似不至于这个样子。
  昨天他的态度虽然不好,看起来也没有完全原谅,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么躲在房里,不开门。
  有点意思。
  有点毛病。
  甘来似不会这么没礼貌,虽然人冷冷的,但终归不会将我锁在门外锁这么久。
  难道是他生病了?
  有可能。
  “有谁有这里的钥匙?”年时倦问自己。“草,找个开锁的算了。”
  年时倦掏出手机,翻了会儿才翻到,然后就坐在门口,等着开锁的人上门来了。
  生病了的话就带他去医院,但万一……是人不在呢?
  我个智障玩意儿。
  年时倦突然想起那辆来路不明的车。
  上一次就让大哥查查,结果忘了问,现在倒好……
  “哥!”年时倦说。
  “怎么了?”年时灏很淡定。
  “你查甘来似的时候有没有查到有人对他不利?我今天一整都没找到他人,昨天还好好的,来他家敲门也没有人应,我担心出了点儿什么事。”年时倦语速很快,开枪一样地打在年时灏耳边。
  “……有。”年时灏顿了顿,说,“你说的那辆车我没查出什么来,倒是我发现了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你不是说画展那天的晚上,甘来似被人堵了吗,我查了下,发现尤对那天来画展了,正巧,最近在查他,查出来发现……那些人是他叫的。”
  “草。”年时倦很利落地爆了句粗。
  “文明点儿。”年时灏说,“甘来似他真找不到?要不我叫人……”
  “不一定,我也不是很确定他究竟在不在家,”年时倦声音里带着些烦躁,“等开锁的来了开完锁再说,尤对这件事……我来处理。”
  “……行,”年时灏应下,又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说,“要是真找不到甘来似,一定要告诉我,我叫人帮忙找找。”
  年时倦“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真他妈就是俩波人。
  尤对……呵。
  对付这种人,就该以牙还牙,不留什么情面,虽然现在就想弄死那个傻逼,但是……
  年时倦转头看着门,叹着气继续等着,这开锁的怎么来得这么慢呢?
  ……
  休息了一会儿,甘来似就主动提出了见一见那位像是病中的母亲。
  对此香姨倒是有些忐忑,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着什么。
  甘母独处一个房间,挺冷清的,就一个佣人站在一旁,甘父不知去向。
  甘来似没让香姨开口,轻轻地打开了门,脚步轻盈地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人。
  甘来似和她长得挺像的,眉眼处极为相似,还有唇,唇形如出一辙,但甘母的唇微微上扬,一直以来的病痛让她的唇色很是惨白,而甘来似的唇则是平成一条直线,只有偶尔笑得时候,才微微往上扬一扬。他的唇色也不重,淡淡的,但不惨白。
  没有浓重的感觉,就只是心动了动。
  但甘来似依旧看了许久的甘母。
  他挺喜欢甘母的,她身上有种母亲的味道,像是太阳下晒了许久的被子,收回家,放在床上盖着睡觉,很舒服,暖暖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香姨也在一旁站着,时不时看眼甘母,时不时看眼甘来似,没说话。
  门“咔嚓——”一声响了。
  是甘父走了进来,他看见甘来似,想要说出什么来,但又转眼看到床上的甘母,消了声,用眼神示意着甘来似跟着他出去。
  可惜,甘来似眼里只有甘母,一眼也没看甘父,自然而然没有看到甘父的眼神。
  甘父在外面等了下,发现甘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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