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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居然不宠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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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王府迫害叶祯,如今只能提着刀去迫害别人。
  常淙不知何时过来了,一见双城这番模样便知他是下不去手。如此,常淙伸手夺过双城手里的长剑,低声道:“聂堰这些年贪赃枉法,害死了多少人?泔州发洪涝,填进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他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难道你连这样的人,都下不去手?”
  双城被夺了剑,快走几步一拳打向了树干,他偏头低声嘶吼,“我当然不在意那老东西的死活!可是他府里的下人们却是无辜的!还有赵嫣然,她才多大?还什么都不懂!她哥哥做的恶同她有什么干系?她什么也没做错。可若是揭发了聂堰,焉知圣上不会株连?到时候满门抄斩,她要怎么办?”
  常淙沉默不语,忽而伸手一摸双城的前襟,从里头掏出一本账本。双城一惊,伸手欲抢,却被常淙一一躲过。
  双城沉着脸,还欲上前,却被常淙提剑挡住,“三七,你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双城二话不说,栖身上前。常淙大惊,生怕手里长剑当真伤了他,只好将剑往树上一插,一连躲开数招,这才趁机一脚踹向叶双城的膝弯,擒着他一只手臂,将他按住。
  “三七!你发什么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不除了聂堰,王爷怪罪下来,死的何止是你我两人?她赵嫣然无辜,难道那些死在聂堰手中的百姓不无辜么?你怎么不睁眼看看!”
  此话一出,双城几乎愤懑难当,旁人通通都是无辜的,只有他三七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叶祯身边当细作?
  双城想也不想又要同常淙扭打,却被他轻巧躲过。常淙冷声道:“三七,你别再任性了!这个账本上记载的全是聂堰的罪行,纵是我们不做,聂堰迟早也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圣上震怒,牵连只会更广!”
  他往前走了几步,步步紧逼,“还是说,跟无辜的赵嫣然比起来,你更想要叶祯去死?嗯?”
  此话一出,双城脸上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他腿一软,顺着石桌滑倒在地。李殷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就因为他知道,所以才不肯让叶祯也陷入死境。
  常淙叹了口气,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双城的腿,道:“好了,别使性子了。王爷的命令,你我只有遵从,岂能擅自更改?我答应你,真要是走到那一步,我豁出去了。我替你去劫法场救人,怎么样?”
  须臾,双城抬起头来,他身形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地上掠起,一手拽着常淙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抵在树上。
  双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常淙。我问你,我到底是谁?我究竟是不是叶双城,你说!”
  常淙被撞得眉头蹙起,他见双城竟然又开始怀疑,忍不住手心冒汗。他喘了口气,同样一字一顿道:“三七,你疯了不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在王府待了将近二十年!你不过才跟着叶祯几天,就开始忘记身份了?”
  双城手底下越发使劲,他目光紧紧盯着常淙不放,道:“常淙,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常淙睫毛一颤,语气略带嘲讽道:“儿子要杀爹,没天理了。”
  “哼!”
  双城冷哼一声,他瞥见常淙的这张脸,越发不痛快。伸手一揭,将整张面具扯了下来。
  这离得近了,双城才发觉这张“脸”,逼真的有些可怕。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面具,眉头渐渐压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挑着面具,问道:“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很……逼真。”
  常淙揉了揉脸,面无表情道:“人皮啊,不知早跟你说过。”
  双城神色一顿,面具顺着指尖跌落下来。常淙伸手接过,随手塞进了衣袖中。他抬眼瞥了双城一眼,这才笑眯眯道:“怎么样?知道之后是不是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双城:“常淙,算我求求你了,你赶紧去死,成不成?”
  常淙自然不想去死,他摸了摸账本,仔仔细细的藏在怀里。这才抬头笑呵呵道:“我死不死不用二爷操心了。但有一样,这事你决计不能让叶祯知道是你做的,否则,我保证你绝对会死在我前头!”
  这话不需常淙嘱咐,双城自然没那个胆子告诉叶祯。这聂尚书虽说罪有应得,可朝中这么多御史大夫也不全是吃朝廷闲饭的。可偏偏无人揭发聂堰的罪状,岂不是大有猫腻在?
  况且,真要被人知晓是他叶双城揭发的,历时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到是不怕被人唾骂,只怕连累叶祯污了一世清誉。
  

  ☆、要变天了

  
  临近傍晚,叶祯才从宫里回来。
  他抬腿跨过门槛,余光瞟见老管家在一旁立着,便随口问道:“你们二爷呢?”
  老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叶祯后头,恭敬道:“回大人的话,二爷现在正在后院同几个下人玩蹴鞠。大人要不要去瞧一瞧?”
  闻言,叶祯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回头略疑惑道:“玩蹴鞠?他今日没有出府么?”
  老管家道:“这几日二爷每日都出府,将近傍晚才回来呢!”
  叶祯道:“哦?可知他去了哪里?”
  老管家略露为难之色,道:“大人,您是知道的,二爷他素来爱玩闹,每日在府上闲不住。今日去北街,明日去南街。还不许人跟着……”
  如此,叶祯微微叹了口气,他略一点头算是回应。抬腿大步往书房去,老管家见状,躬身下去了。
  绯色跟在后面一声不吭,直到将书房落了锁,这才对着叶祯拱手道:“大人,二爷这几日频繁出府,先是在街上绕几圈,故意甩开属下派出去的眼线。这才往扭头去了赵府,似乎同赵府的小姐颇为契合。二人还一同游船赏灯。”
  闻言,叶祯眉尖微微一蹙,问道:“赵府?哪个赵府?”
  绯色道:“回大人,属下前去打探。得知这个赵府的老爷,正是聂尚书府上的管家。而那位赵小姐则是赵管家的妹妹,生得十分貌美,还不曾婚配。”
  叶祯在听得最后一句时,眉头皱得更深了。却听绯色接着道:“大人,二爷该不会是看上赵府的小姐了吧?”
  叶祯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道:“不会。”
  他心里暗暗思索,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若按着双城那个脾气,纵是喜欢上赵府的小姐,也决计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可若不是,那必定就是李殷吩咐他如此做的了。
  叶祯单手捏了捏眉心,回想起今日圣上在御书房所言,颇感忧虑。
  若他所料不假,李殷这次势必要拿聂尚书开刀,恐怕还要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泔州发洪涝,聂尚书奉旨前去治水安民,做得尽是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圣上虽长处深宫,可也不是个瞎子。哪里会真的毫不知情?
  可圣上迟迟不肯治聂尚书之罪,焉知不是为了保全聂尚书身后的莞贵妃和五皇子。
  当今太子庸碌,圣上早就起了废黜之心,欲让五皇子取而代之。可因祖宗立长立嫡的规矩,圣上自然不能轻易将太子废黜。
  如若这时候将聂尚书拿下,势必就会牵连到莞贵妃和五皇子。历时只怕太子同皇后一派难以善罢甘休了。
  想到此处,叶祯略感头痛。若是换了旁人在他眼皮底下做些小动作,他大可将人玩弄于鼓掌间。可这人偏偏是双城。
  绯色暗暗叹了口气,躬身正要退下。忽听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他眉头一锁,抬眼低声道:“大人!”
  叶祯自然明白绯色这是何意,他略摆了摆手让人退下。绯色才将书房门打开,从外头立马跳进来一个影子。
  双城笑眯眯道:“青天白日躲书房里做什么?哥!我饿了!”
  绯色拱手唤了一声二爷,这才退至一旁让开道来。
  双城几步蹭到叶祯跟前,拽着他袖子摇啊摇,“哥!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见天都黑了,还没人喊我吃饭,我就来书房找你了!”
  叶祯微微一笑,他余光瞥见双城额间汗津津的,想起老管家说双城在院子里玩蹴鞠,遂道:“听管家说你今日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在院子里玩蹴鞠。好玩吗?”
  双城点头,“嗯,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
  闻言,叶祯眸色越发深了,他对绯色使了个眼色。绯色会意立马下去了。
  如此,叶祯这才转过眼来,他拍了拍双城的肩膀,随意道:“双城,明年开春你就弱冠了,是个大人了。如果爹娘还在,怕是要将你分出去,自立门户。你可有什么想同为兄说的?”
  双城心里一个咯噔,他没想到叶祯居然会提起这个,挠了挠头,道:“为什么要自立门户?难道我不能一直跟哥住一起么?哥的俸禄养不起我了?”
  叶祯淡淡笑道:“自然是养得起,只怕你心思多了,想偏了去。”
  “怎可能?!满京城谁人不知叶家二公子最温良敦厚?哥,你不要编排我,我还须得有个好名声,以后……以后……”
  双城话音戛然而止,险些把心里话全吐了出来。他耳朵悄悄染了层霞色。
  抬眼却见叶祯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似乎在等下文。
  双城不干了,扯着嗓子嚎道:“反正就是不分家!我不要出去自立门户!我要吃你的,喝你的,赖在叶府哪都不去!”
  许久,叶祯才叹个口气,“跟你说正经事,你看,你又开始撒泼了。”
  ………………
  至双城将偷来的罪证交与常淙后一直风平浪静。直到立冬那日,沉寂已久的京城,突然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朝堂上,当今太子李泽含言之凿凿,立证尚书大人聂堰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一时间满朝文武闻之色变,聂堰当朝反驳,却见李泽含当着圣上的面,将罪证一一列举。纸包不住火,圣上震怒,一道召令下来,将聂堰处以极刑,府上所有下人一律斩首示众。
  叶祯早做了万全之策,他吩咐下人谁都不许走漏风声,连夜进宫面圣,直至黎明都未曾出宫。
  哪知太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五皇子顺势拉下水,还趁机将朝廷上众多与自己作对的官员拖下水,一时间人人自危,纷纷表明立场。太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收罗众多党羽,连连打压众多皇子,五皇子首当其冲。
  一道道旨意从金銮殿迅速涌出,聂堰当场被斩首在大理寺火速派人抄家,朝中好几位与聂堰有染的官员纷纷落网马,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至宫门时,叶祯只觉胸口一阵血气上涌,身后的绯色大惊失色,立马上前扶他,“大人!”
  叶祯推开绯色的手,缓缓吐了口气,道:“看来京城要变天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与此同时,双城正身处在尚书府门口。他亲眼看着偌大一处府邸被官兵破门而入,将里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拖了出来,哭声瞬间响遍了整个京城。府门口堵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面露憎色,对着眼前这些无辜的人,喊打喊杀。
  双城一瞬间骇了眸子,他忽而挤开人群,往赵宅飞奔而去,却见赵宅门口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官兵。他狠狠咬牙,飞身上了屋顶,却见两个孔武有力的官兵正拖着赵嫣然的两只手臂,狠狠的往外头拖拽。
  赵嫣然只是个柔弱的深闺小姐,未曾想过有朝一日满门横祸,她鬓发散乱,泪水涟涟,一张小脸布满惊恐,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的被一记耳光打的偏过脸去。
  她嘴角满是血迹,哭声越发凄惨,她的哥哥赵管家已经被人就地正法,满宅府的下人都被充为了官奴。她在世间再无亲人,等着她的只会是人间烈狱。而从前那个说要来她家提亲,说要十里红妆娶她过门的那个人,迟迟未来。
  赵嫣然忽而凄厉一叫,猛的起身要往柱子上撞,那官差伸手一拽赵嫣然的头发,将她硬拖了回来,嘴里狠狠啐了一口,“你这贱人还想寻死?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说着又啪啪两耳光,将赵嫣然打的口鼻流血,又要往府门口拖。哪知才走几步,忽然被人一脚踹飞出去,吐了大碗的血。另一个官兵大惊,伸手就要拔刀,双城手更快,一手将剑抽了出来,反手两剑,砍下两只血淋淋的手腕下来。
  空气里顿时盈满了更浓郁的甜腻气味。
  “赵小姐,你怎么样了?”
  双城抖着声音问她,紧紧的将赵嫣然护在怀里。
  赵嫣然浑身颤抖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一声声的嘶吼,满是绝望,“双城,双城!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沦为官奴!”
  双城眼眶一瞬间赤红,他伸手将赵嫣然抱的更紧,低声安抚道,“你不会沦为官奴的,我带你走!”
  偌大的庭院里立马又涌出了数十位官差,这些人是奉旨来拿犯人,因不知叶双城的身份,遂剑指着他道,“大胆刁民,竟敢公然包庇朝廷钦犯!”
  双城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单手一捞将赵嫣然扶了起来,右手执着长剑,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外头走。这些人方才见识到了双城的厉害,一时都不敢轻易动手。
  刚至府门口,顾连不知何时率人过来了,此时正好堵在了门口,一圈圈的官差横眉冷对,竟是要拔刀相向。
  顾连也未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叶双城,他眉头微微一皱,再看见双城怀里抱着的女子后,狭长的眼睛透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这不是叶二公子么,怎的来这里了?”
  双城没空同顾连废话,怀里的赵嫣然此刻吓得浑身颤抖,将头紧紧的埋在他怀里,啜泣着,一叠声的哭求。
  “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伤你,我带你走!”
  双城温声安抚了赵嫣然两句,遂沉着脸,抱着赵嫣然要走。身前立马涌上来一众官差。
  顾连站在最前面,他望了场上两眼,轻飘飘道:“叶二公子,你可想清楚了,你哥哥现在可不在这里,本官也没有义务要保你。你可知你怀里抱着的这个女子,她是朝廷钦犯,圣上亲下旨意命人抄家,你难不成想违抗圣旨?”
  双城抱着赵嫣然抱得更紧了,他目光紧盯着顾连,直到顾连脸上最后一丝笑意都褪了下去,这才一字一顿道,“我今日就是要将她带走!”
  顾连神色一变,还未说什么,却见双城身形一动,已经提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让他们都退下!”
  顾连抿唇,脖颈处突然一凉,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他缓了口气,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叶双城,我放你一次,算是让叶大人欠本官一个人情。不过你记住,这仇本官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来。”
  顿了顿,顾连又玩味一笑,“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今日早朝,太子揭发了聂堰的罪行。圣上闻讯震怒,你哥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恳求圣上对聂府上下一干人等从轻发落。你此刻过来闯府救人,岂不是跟你哥哥对着干?嗯?听说叶家家规严明,你说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了,你哥会如何处置你呢?”
  双城脊背蓦然一僵,手里的长剑恨不得再凑近一分。他缓了片刻,松开了顾连,将手里长剑往地上狠狠一掷。这才身子微俯伸手一捞,将赵嫣然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一众官差面面相觑,竟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顾连脸上冷意更盛,直到双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对着周围的官差道,“去,将消息传扬出去,就说当今内阁首辅之弟叶双城,冲冠一怒为红颜,当众剑指朝廷命官!”
  此消息一加传开满城风雨,京城人人都道,内阁首辅叶祯之弟是个妥妥的孟浪公子,前有青楼花魁,后有红粉佳人,端得上是色胆包天,居然公然剑指大理寺少卿顾连,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消息传到叶祯耳朵里时,正在金銮殿上。满朝文武百官皆以叶双城目无王法,胆大包天为由,要求圣上严惩。而叶祯连驳了数十位朝廷大臣,力保双城无虞。
  当今圣上素来重用这位年纪极轻的内阁首辅,此刻却也因双城一事动了微怒。叶祯言之凿凿,据经引典,硬是取得了圣上恩赦,除聂堰极其一众贪官污吏外,其府上下姬妾,侍女,奴仆通通流放边疆。
  这已然是圣上最大的让步,叶祯见好就收,满朝文武百官忍不住连连侧目,却见他又一举抛出了重案,满朝哗然。
  不久前,叶祯料想往年泔州总是发生洪涝灾害,遂请了远在冀州的季如臣前去治理洪涝。还妥善安置了流离失所的百姓,安抚民心。圣上圣颜大悦,当朝便赦免了叶双城藐视王权之罪,又连连嘉赏叶祯。
  叶祯神色始终淡淡的,却又上奏查封了靖安省周边地域二百余家铺子。理由也十分简明扼要,只道哄抬物价,不当经营。而前不久的官盐案终于水落石出,竟然又同瑜亲王李殷有关。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在场谁人不知靖安省乃瑜亲王李殷的地界,等闲之辈哪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偏生这个叶祯手段雷霆,竟然不惧皇权,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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