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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知县(沐轶)-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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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就是这样一个难关一个难关地攻克,每攻克一个难关,就接近了成功一步。现在,大部分的难关他们都已经攻克,只剩下一些小的细节问题了。看样子成功的时刻指日可待。

冷羿很高兴,看看天色已晚,便离开的皇宫,回到府邸。

得知冷羿要出门去齐王府赴宴,董师爷便低声对冷羿道:“东翁可以把官家恩赐的金腰带系上,这是东翁的荣耀,也是对管家的敬重。”

其实,董师爷是担心冷羿一个小小芝麻官,在齐王面前太过卑微,扫了面子,特意提醒他系上皇帝赏赐的金腰带,那不管是谁,见到金腰带如同见到皇帝,自然不敢怠慢了。

冷羿便让卓巧娘把金腰带取出来,系在了腰间,然后披上虎皮大氅,带着仆从,挑着一大捧盒的重礼,前往齐王赵廷美府邸赴宴。

调养了这些日子,卓巧娘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不过不能太累。冷羿和卓巧娘分别乘轿,在无眉道人等护卫的保护下,前往赵廷美的齐王府。

赵廷美齐王府就在冷羿府第相隔不远的地方,步行也就一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

刁师爷亲自在王爷府门口迎接,看见冷羿和卓巧娘下了轿子,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冷大人,冷夫人。两位来了,实在抱歉,王爷在府里接待一个贵客,不便出来迎接,所以特意让小的在门口候着。”

“无妨!”冷羿笑道:“王爷还请了谁呀?”

“只有陇西公夫妻,还有冷大人你们两位,再没有别人。我们王爷不喜欢太吵。所以平时请客,都是最亲近之人。”

冷羿听他这话,显然把自己也纳入其中,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赵廷美不久的将来会被皇帝赵光义整死,要是跟他走得太近,可未必是好事。以后自己得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冷羿夫妻迈步进了王爷府,护卫都只能在门卫室等候,不能跟随。不过,齐王府戒备森严,倒也不用担心刺客。

这几日都在下雪,院子里甬道两边都堆满的扫开的白雪,树上、房顶、假山,各处都变成了银色。

卓巧娘已经穿得很厚,可是还是机灵打了一冷战。冷羿便伸手过去,要拉她的手替她暖和,卓巧娘却红着脸躲开手,看了前面的赵廷美一眼,冲着冷羿笑了笑,意思是别这样,有外人。

冷羿也笑了笑,在现代这样手拉手没有什么,在古代,可就让人侧目了。只好收回手,跟着一直来到大堂,正堂大门口挂着厚厚的大红毡毯门帘。旁边一个侍从高声唱道:“开封府推官冷羿冷大人到——!”

片刻,从大堂里出来一对男女,那笑呵呵的男子,正是赵廷美,拱手道:“冷大人来了,我没有出迎,失礼啊!”

冷羿赶紧拱手道:“不敢当!”接着介绍卓巧娘道:“这位是拙荆卓氏。”

卓巧娘赶紧福礼:“拜见王爷!”

赵廷美也还礼,介绍旁边那妇人道:“这位是我的王妃李氏。”

冷羿夫妻又赶紧见礼。那李王妃还礼,亲热地上前搀扶着卓巧娘的手,道:“哎呀,听说你来京城的时候就病了,偏巧我这边事忙,没空去探望,接着就听说花神医已经帮你治好了病,这才心安。怎么样,现在感觉可好?”

卓巧娘不善于交际,想着人家是堂堂王妃,自己什么都不是,十分的惶恐,脸都涨红到了脖子,只是诺诺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多谢王妃牵挂。”

李王妃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走,进屋去,外边天寒地冻的,你大病方愈,可吹不得冷风。进去我给你介绍一个大美人你认识。”李王妃说着,好象已经跟卓巧娘是多年的闺蜜似的,亲热地进了屋里。

赵廷美和冷羿相视一笑,也跟着进了大堂。

外面寒风凛冽,大堂里却温暖如春,不仅因为大堂四角都放着热气腾腾的火盆,而且,主要是因为大堂毛茸茸的地毯上,正歪斜地靠着一位绝色美人,黛眉凤目,琼鼻朱唇,肌肤雪白,身姿婀娜,穿着一件合体的长裙,纤纤素指端着一杯猩红的美酒,正在慢慢品着,听到人声,美目顾盼,眼波流转瞧了过来,便让人犹如春风拂面一般的惬意。

看到这样的美人,要不是冷羿知道她的低息,只怕当时就要呆住了。

这位绝色美人,当然就是南唐国主李煜的皇后小周后!

卓巧娘看见她,也是一呆,这美女比白虹不相上下,只是两种美,白虹是英姿飒爽,这位却是娇柔妩媚,她禁不住瞧了自己丈夫一眼,但见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屑,不由芳心暗喜,随即又自责道,怎地看见美女就担心丈夫钟意,这等妒忌,可不是女德风范。

小周后瞧了一眼冷羿,便把目光调了回去,瞧着旁边一个落寞的中年人,眼神中满是柔情,似乎便要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

那中年人面目到有几分俊朗,只是身材单薄,面目间流露出说不尽的惆怅。端着一杯酒,也顺着声音瞧过来,看见冷羿,微微点头致意。

赵廷美呵呵笑道:“冷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位好友,”指着那落寞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陇西公李煜李公爷。”又介绍小周后道:“这是李公爷的夫人郑国夫人。”随即,又介绍了冷羿夫妻。

本来,这样跟小周后坐在一起的,肯定就是她丈夫大名鼎鼎的南唐后主李煜,不过待到赵廷美介绍了之后,冷羿还是微微有些吃惊,毕竟,李煜之名,太过响亮了。

冷羿拱手道:“卑职参见李公爷!”卓巧娘也跟着福礼,却羞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李煜站起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冷大人,请坐!”

这大堂木板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当中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那酒壶十分的精美,酒盅也是古色古香,在旁边,还有一张瑶琴,歪斜着放在靠枕上,似乎先前已经弹奏过,还没有放回琴桌上。

侍女拿了两个厚厚的蒲团过来,放在小桌子旁边,冷羿和卓巧娘盘膝而坐,侍女给他们斟酒。赵廷美夫妻分开坐在桌子两侧。

冷羿以为赵廷美的家宴应该是正规的圆桌吃饭,想不到却是这样雅致的小酌对饮,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口味,当下微笑道:“李公爷和齐王爷兴致很高啊,这等严冬腊月的,抛却凡尘俗世,便把那浮名,换得浅斟低唱啊。”

冷羿套用了著名词人柳永的名句,夸赞他们几位,柳永此刻还没有出生,他的词自然无人知道,这话恰到妙处,立即便引得李煜侧目,而小周后也斜眼瞧着他:“听这话,李大人对诗词造诣不浅啊?”

冷羿心想,你在这自诩风流,却不知你跟赵光义偷情的丑态,都被我看了个明白,既然面对这等荡妇,便也不必客气,当下淡淡一笑,道:“‘少男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见笑了。”

冷羿这句,引用了南宋辛弃疾的名句,更让李煜和赵廷美惊诧,而小周后本来眯着的凤目,却也睁开了不少,上下打量了冷羿几眼,浅笑道:“当真看不出来,小小推官,还有如此才情。”

冷羿端起酒杯,也不等赵廷美劝酒,自己一饮而尽,赞了一声好酒,这才道:“冷某在李公爷面前,哪里敢说半个才字,公爷的词,冷某心仪已久,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罢拱手向李煜致敬。

赵廷美喜道:“哦,原来你也仰慕重光的词,当引为知音!”

重光是李煜的字。小周后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又阖上了,余音婉转幽幽叹道:“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啊。”

冷羿听她话中意思是自己根本不配当李煜的知音,心中有些不舒服,他虽然不会作诗,但是对诗词一直很有兴趣,背了不少宋词,特别是宋朝名家的,其中最喜欢的两个,一个就是柳永,一个就是李煜。李煜的诗词,他全都能背下来,而且也深谙其中滋味,不想被她瞧扁了,便道:“‘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公爷的词,写得真好!”

小周后微微一愣,随即大怒,道:“你敢讥笑本夫人?!”

这句词,是李煜当年跟小周后偷情的时候,李煜写下的,描绘了小周后生怕别人发觉,提着鞋子,穿着袜子,芳心乱跳,偷偷摸摸跑去跟李煜幽会的样子。

卓巧娘不懂诗词,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瞧见这位郑国夫人发怒,不禁心慌,慌忙一笑,道:“我家官人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误会了……”

“没你的事!”小周后话语如冰,甚至眼睛都没看卓巧娘,直盯着冷羿,“你是仗着谁的势力,敢这样无礼?”

冷羿见她呵斥卓巧娘,也来了气,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念诵李公爷的名句,称赞写得好嘛。我一个小小推官,能仗谁的势,又如何敢嘲笑夫人呢。——这屋里还真热。”说着,冷羿脱掉了身上披着的虎皮大氅。旁边侍女赶紧过来接过,搭在了门边的屏风上。

冷羿这一脱大氅,便露出了腰间系着的那条皇帝赵光义赏赐的金腰带,这腰带是一块块的黄金包裹的美玉串嵌而成,上面还镶嵌有无数的珍珠玛瑙宝石,当真是金光灿灿,耀眼生辉。

李煜最害怕的就是赵光义,赵光义继位之后,对李煜经常冷嘲热讽,生性懦弱的李煜半句话都不敢顶撞,现在,陡然看见皇帝赵光义的金腰带系在冷羿的腰上,顿时大惊,忙不迭跪爬起来磕头。

小周后也花容失色,赵光义赏赐冷羿金腰带的事情,他们夫妻并不知道,她虽然跟赵光义两人苟且,她心里却十分明白,赵光义只是想用强暴自己来羞辱丈夫,既然不能反抗,所以索性迎合,反倒让赵光义目的不能得逞,同时也能换取赵光义对丈夫手下留情。她深知自己在赵光义心中根本不算什么情人,只是羞辱敌人的工具,哪里有半分地位。

现在见到冷羿亮出这宝贝,她便知道他是赵光义的人,原来这推官是仗着皇帝的势力才敢那么说,心中暗自后悔言语太过莽撞,万一这官儿在皇帝面前说自己丈夫的坏话,岂不是天大的麻烦,心中惊恐,赶紧跟着丈夫跪倒磕头。

冷羿不知道这两位这样怕赵光义,有些后悔系这条金腰带来了,赶紧搀扶李煜道:“公爷请起!”卓巧娘也起身搀扶小周后。

李煜夫妻这才起身,李煜拱手惶恐道:“贱内酒后言语莽撞,还请李大人恕罪!”

第230章 胭脂泪

冷羿心中暗叹,亡国奴官爵再高,也是提心吊胆的亡国奴,随时担心有什么做得不对,丢了性命。便道:“公爷言重了,适才卑职只是仰慕公爷诗词,随口吟诵了两句,实在没有别的意思,夫人是误会了。”

小周后勉强一笑,道:“是,贱妾酒后无德,还请大人见谅。”

赵廷美打了个哈哈,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先前都有一点误会,说开了就没什么了。也怪我,事先没有跟重光你们说清楚李大人的情况,李大人别看年少,可当真是很有本事的人,他在巴州任官之时,就侦破了不少重大疑难案件,而且还带领巴州百姓抗洪救灾,拯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得到了官家的赏识,所以才恩赐金腰带,并两次提拔,年纪轻轻就升任开封府推官,来了之后又一直在官家左右协理事务,的确是官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啊!”

李煜听了,更是惶恐,拱手道:“失敬失敬。”

小周后也收了慵懒娇态,正襟危坐,面带谦恭的微笑道:“听闻冷大人如此本事,贱妾不胜仰慕,将来冷大人出将入相,指日可待啊。”

冷羿笑道:“公爷夫人这么说,倒令卑职汗颜了。”

赵廷美大笑,道:“好了,都不要客气了,喝酒喝酒!”

李王妃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六人端杯子连饮了几杯,场面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赵廷美又道:“我对冷大人的本事,是早有耳闻,听说他调任开封府与我同僚,我很是高兴,心想着有这样本事的人来了,怎么能不邀来相见呢,冷大人是我下属,但也是我的好兄弟,重光跟我是至交,所以请两位相见,却闹出了小小一场误会,不过这也好,这么一闹,反而更亲密了,是吧?哈哈哈”

李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忙着点头。

小周后道:“贱妾先前言语失礼,愿为冷大人弹唱一曲赔罪。”

冷羿忙笑道:“岂敢,能聆听夫人雅奏佳音,三生有幸啊。”

赵廷美也抚掌笑道:“好!郑国夫人瑶琴,冠绝天下!就弹唱重光去年暮春所作那首‘相见欢’,如何?”

小周后轻轻点头,也不起身,只是将旁边瑶琴拖过,拿起来,放在盘着的双腿上,素指轻拢慢捻,试了一下音色,瞧着冷羿,微微一笑,指尖处犹如清泉叮咚,翠鸟鸣幽般弹唱: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

留人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冷羿对李煜这首名词再熟悉不过了,却只是念诵过,从来没有听人唱过,而且还是这等绝色美人弹唱,一时听的痴了。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赵光义对小周后如此垂涎,的确有其出色之处,不仅容貌绝美,而且这歌喉,这琴技,那都是超一流的。她这等容貌才华,只可惜,偏偏遇上了亡国之君,又遇到了一个淫色的宋朝皇帝,最后落得年纪轻轻就香消玉焚,当真是红颜薄命啊。

小周后一曲弹唱完毕,微微欠身示意,赵廷美夫妻都抚掌叫好,李煜也颇有得色,卓巧娘虽然听不懂,却也觉特别的好听,也忍不住鼓掌叫好。偏偏只有冷羿,望着小周后感叹发呆。

卓巧娘不知何故,忙对冷羿笑道:“官人,郑国夫人弹唱得真好听!”

冷羿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抚掌点头。

小周后不知道他心中嘀咕感叹自己的身世,还以为自己唱得有问题,便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凤目,嫣然一笑道:“冷大人,贱妾所唱若有不妥,还请指点一二,不胜感激之至。”

冷羿道:“唱得挺好,唱得挺好。”

赵廷美笑道:“冷大人,你只说唱得好,却不说词好,莫非这词有不妥之处?”

李煜也赶紧惶恐赔笑道:“是啊,若是有何不妥,还请指教为谢。”言辞之间,甚是谦恭。

冷羿本来是走神想别的,所以才发呆,现在却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有看法,若不说出个一二来,又觉得交代不过去,想了想,便道:“是有一点不妥。”

李煜忙道:“请指教!”

冷羿抿了一口酒,看着他落寞惶恐清瘦的脸,道:“公爷是否经常怀念故国,心生惆怅悔恨啊?”

李煜大惊失色,身子一跌,差点从蒲团上摔下来,赶紧用手撑地,弓腰匍匐道:“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既然已经归降大宋,故国都是过眼云烟,再不复出现心中半点。请大人明察啊!”

小周后也吓得花容失色,归降的亡国之君,最害怕的就是这个,要是冷羿把这话拿到皇帝那里说去,只怕要招来大祸。赶紧放下瑶琴,跟着跪倒:“大人不可听信小人谗言,贱妾夫妻,一心归顺大宋,绝无二心啊!”

赵廷美也勉强笑道:“冷大人,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冷羿摇头道:“我没有开玩笑,是他自己在词里这么写了来着。”

李煜赶紧磕头道:“绝无此事,我那首词,只是伤春之作,无病呻吟而已,绝无思念故国之意啊。”

冷羿道:“我也只是这么感觉来着,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我说了你们看看,或许我的感觉错了。——你的词第一句‘林花谢了春红’,这春红林花看似春花的美誉,却也可以代表一些美好之物,包括故国……”

小周后赶紧道:“不不,不能这么说的……”

李煜心头一凛,神色却变得有些黯然,对小周后面摆手道:“你听着,不要打断冷大人的话。——冷大人,请接着说。”

冷羿点头,道:“这句紧接着写了‘太匆匆’,是,看上去是感到春花凋谢,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是感到故国过早消亡在最美好的时候,所以心中感叹太匆匆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这句看上去说的是早晚风雨吹落了林花春红,但是,要是把林花春红当作故国,不就让人感觉是恼恨大宋兵甲铁蹄如风雨吹落林花一般毁灭了你的故国吗?”

李煜慢慢把头低下,神情凄然,却不再分辨。

小周后很是着急,却也不敢开口。

赵廷美则愣在了那里,皱着眉瞧着他们。只有卓巧娘,不知所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冷羿接着道:“‘胭脂泪’是化裁杜甫《曲江对雨》‘林花着雨胭脂湿’一句,看似寒雨落红,雨滴犹如胭脂,若将林花想作故国,流下胭脂泪,岂不是泣血成泪了?‘留人醉’人花依依两难忘,‘几时重’,便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故国重游了。”

小周后终于忍不住,悲声道:“冷大人不能如此牵强解析,我们老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冷羿淡淡一笑,道:“那我问你,最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一句中,‘人生长恨’作何解?——春花凋谢,能说成是人生长恨吗?嘿嘿,能算得上南唐国主人生长恨之事的,除了亡国之恨,还有什么能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般的长恨呢?”

“可是……”小周后煞白着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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