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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看穿了，景二反而放松下来。这让张春多看了他一眼。

景二红着脸说：“我还以为你们都恨日本人呢。”

傍边几个人就笑了：“我们当然恨日本人。但你一个孩子，我们恨你干什么？”

张春笑着说：“不错。所以你不要紧张。去兰州上学？”

景二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去西宁。”

张春就好奇了：“为什么选西宁？”

景二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那里没人知道我是日本人。”

四周的人都笑了。

张春说：“是什么人没关系，到了中国，就是中国人。不管你是哪里人，是白皮肤，还是黄皮肤。还是棕色皮肤还是黑皮肤。在中国都一视同仁。条件是你不干坏事。”

大家又是哄笑一片。

“中国从来都是胸怀广阔的，汉唐以来就是万邦来朝。没有拒绝过任何人。日本人想的是纯粹，中国人想的是博大。日本人想把自己变成刀锋。但是刚则易折，就是这些同学，就有非常多的方法能够对付利刃。”

景二忍不住说：“那是因为你们太狡猾，不肯正面作战。”

还是那个女生笑道：“不是不肯，是不屑。傻子才那样干呢。”

张春也笑了，阻止了四周人的笑话，说：“你刚到中国，还不熟悉。熟悉了就好了。我猜你是得到部队的批准吧。”

景二再次惊讶了。

张春挥了挥手：“你不要惊讶，你的有些举止是我们部队训练出来的。日本人不会有。你觉得一对一，我们的战士会不是日军士兵的对手？”

景二就愤愤地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觉到我们没有被认真地对待。”

张春摇头道：“孩子，你错了，我门中国人，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作战最大的原则就是减少损失。这不关于这支部队强不强大的问题。即便是你有万斤之力，该用一两的力量，也不要用二两。因为这是科学。我希望你们这些孩子们要记住这句话。你们强大自身，我看见很多人都是三花或者一星。还有那位同学，甚至是一月。强大自身是科学，但是如何用最少的力量做到最好的效果也是科学。”

张春指了一下远处座位上一个安静看书的男生。

那个男生放下书冲张春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书。

趴在椅背上上两个女生就缩回去了，很多学生的脸都红了。

丽质笑着说：“别听他的，该放松的时候放松一下未尝不可。”

众人都笑了：“还是夫人理解我们。我们不和变态相比较。”

那边的男生也笑了，放下书说：“你们很吵呢。”

景二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气氛，毕竟他才十五岁而已。他也开始逗妞妞。

不过妞妞沉浸在研究小布马的世界里，外面对她完全没有干扰。她两只手轮流试图尽量准确地抓马耳朵，重复了很多次后。抬头冲张春和丽质得意地笑了。

她为自己的成功而高兴。

而张春和丽质嘉奖的笑容让她更加高兴。

小孩子很多时候也是需要嘉奖和鼓励，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努力是正确的。这非常重要。

张春和丽质超人的感知力不会忽略这些，当然也不会忽略四周人的变化。

景二的改变让张春感到很高兴。最高兴的是车厢里的氛围。不会因为仇恨而迁怒，这是很重要的民族性品德。这证明国家的基础教育还没有走样，那些在基础教育岗位上的学生们把自己的感悟都如实地传授给了下一代，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倒了兰州，毛石山、白崇禧、蒋方震、林伯渠、聂荣臻都到站迎接他。

这次进藏因为有张春一家子，虽然他们知道会有暗月的人保护，但是暗月的人太少，总会有抵挡不住的时候。所以第十二军完成了高原适应性训练的一个团也会随同进藏，这样西藏就有了两个师的兵力，完全可以组建第十五军。

当然，司令部和政府一样的看法，能不进藏，尽量不进。

司令部已经决定将敦煌、青海、西藏的第十二、十三、十五军组成第三集团军，主要的方向在偏向中印边界。

只是这个决定需要张春这个总司令同意，并签署命令。军团长为宋哲元。军部设在拉萨，只是宋哲元已经五十岁了，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第三集团军还得另外选人。

进藏的道路现在只修到了玉树，玉树到昌都一些桥梁已经架通。昌都到拉萨就还是以前的道路。这只是公路修建的情况，铁路被挡在阿尼玛卿山。因为交通系统的绿化和周边产业布局，以及加工厂的建设，遇到了一些寺庙活佛的阻挠。班禅建议还需要暂缓一段时间。

班禅实行的教育改革，已经实行了两年多，认可教改，愿意进行生产活动，愿意放弃特权的以学僧居多，他们占据了最底层，但是毕竟只有两年，学僧们还没有经过考核取得相应的学位。而喇嘛上层多半持反对的态度，一些活佛也是如此。

“暂缓就暂缓，但是有些事情你挡不住，比如农奴解放，这不是我们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学生们会怎么想、怎么办的问题，还有我们的战士。不解放农奴实际上是摧毁我们学生们的信念和理想。以后还怎么去教育我们的学生？这一点，我支持。至于喇嘛们，他们有自己的信众，如果能够养活他们就养活。但是我看也不会有几代人。各地都要加强学校的教育。还有告诉战士和学生们，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如果有人威胁到他们的安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的学生都是宝贝，不能枉死。”

“可是这会引起反弹。”林伯渠担心地说。

“所以你们安排的时候，不要把学生们打的太散。告诫那些喇嘛活佛们，不要打学生们的主意。必要时军队可以介入，我们要和平，但是不会乞求和平。”

张春再次露出杀气。

第四十七章说佛（上）

藏地的情况变得复杂，暗月派来的女孩子张春并不认识，已经十岁的水玲见到妞妞很开心，很奇怪的是，妞妞居然对水玲和那个女孩子没有一丝认生的意识。

为了见班禅，三个大人两个孩子都换上了新衣服。

所有的布料显然都是特制的，丽质只是挑了一套唐装的外套。

因为里面的衣服还没有丽质亲手做的好。就算是唐装的外套，丽质也连夜进行了改装。丽质往夹层里添加物料的手很快，这让暗月来的女子非常惊讶。水玲倒是熟视无睹。

不过这个女子建议选白色带有淡青色暗花的外套。她说这是暗月中很多人的建议。

四个人都是选择类似的颜色。只是张春的色彩稍微浓一点。

张春只是看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就知道了暗月的用意。平时也许显露不出来，而实际上张春和丽质的肤质非常好，白净、细腻、水分足，衣料刚好能够让两个隐藏在了衣物的后面。

如果加上两个人的一下小手段。即使距离感非常强的人，恐怕都会有一些偏差。

而对于张春和丽质来说，这点小偏差足够做很多事情。

会见的时间选在了清晨。暗月的人把小马也运过来了。因为没有张春和丽质，小马除了到森林里自己找吃的，别人谁也不能靠近。只是这个时候的小马已经不是小马，它已经三岁了。

小马通体雪白。见到张春撒着欢地亲近。它太受宠了，所以现在也是自由的。

妞妞背在水玲的背上，因为水玲的衣服是白里带着一些粉色，不注意是不知道水玲还背着一个人。见到小马，妞妞高兴伸出手要摸它。小马也伸舌头舔她的小手。

到西宁的交通系统已经修好了，也许是为了安全，或者是暗月故意要维持这种效果，用了一趟专用的车厢。

这一次可比在四川时还要高调，或者说低调中的高调。因为这次没有什么宣传。可是车厢是挂在普通列车后面的。

下车时。张春就看到车上和车站里很多闪光在闪。

国内，照相机已经很普遍了。特别是学生们，他们习惯用照相机为自己的论文获取证据。所以很多都带有照相机。

张春心里苦笑着，但是脸上还是保持了淡淡的笑容。

“是不是任何政权都需要一个演员？”张春低头问丽质。

丽质用力掐了一下张春的手：“你明知道还搞怪，我绷不住了找你算账。”

张春说：“我就知道这趟是苦差事，下次找毛石山和杨开慧夫妇来演。他们怎么躲着不来。”

“我就知道你们这是想弄个神棍出来。”张村扭头对暗月的女孩子说。

“这是去拉萨，据说是神的国度。您老跟一农夫似的，还背着妞妞。当集赶场也不过您老这形象。”暗月的女孩子说话也不客气。

丽质笑得身体直抖。

“那也不能弄得跟神棍一样。还牵着白马，当西天取经啊。”

“小马我们没办法，总不能让它饿死或者让狼吃了。其他的，您就将就一回，您演好了，可以不用进西藏，在青海转一转就行了。万一您老真去了西藏，这边有事，哭都来不及。”女孩子说得理所当然。

车站里。班禅，宋哲元，叶挺还有一帮省里的干部迎接了出来，见到张村夫妇还没什么，见到后面没有鞍子的小马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好在省政府刚刚建好，就在车站对面。道路和政府没有选择河川，而是修建在半山腰上。

张春意见班禅就笑着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起走到了前面。

“大师，借您的光辉形象，我今天也是露脸了。”张春说话声音很低，看起来好像低声问好的样子。

班禅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一脸的暗笑。不过没说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小马表现的得突出，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宽阔的广场。兴奋地在广场上奔跑了起来，见到围观的学生就停下来嗅一嗅，然后嫌弃地打个响鼻，跑开。

引得学生们一声尖叫，纷纷举起相机。

不过小马太快了，像白色的游龙一样。无论跑多快都会灵巧地躲开人。它常常在森林里逃生，所以做到这一点不难。可是对于被它吓住了。后来又长舒一口气的学生们来说。这可就不简单。

丽质实在看不过去，朝它嗨了一声，招招手。

小马就停了下来，溜溜达达地过来。

“老实跟着。”丽质不高兴地说。

小马打个响鼻，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班禅惊奇地看着小马说：“这简直是神马啊。”

不过小马已经和水玲背后的妞妞玩耍去了。它老是想舔妞妞的手，妞妞用手拍它。一娃娃一马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小马的表现为张春省了很多麻烦。它太吸引人的眼球了，注意这边的人少了很多。

暗月的女子和水玲抱着妞妞一直在政府门口的广场和小马玩耍。

有小马在，妞妞也不哭。还玩得很高兴。

政府是一栋藏式殿堂式建筑，有一半是给班禅留的。殿堂里，班禅和张春并排高高坐在上首，下面是几十多个请愿的活佛，以及支持宗教改革的活佛。人数比例，支持改革的毕竟多一些，因为班禅在这里，要是少了也不好看。实际情况反对的占多数，主要是昌都和甘孜一代。

“我想知道几位为什么请愿。”

“汉人的鼓动差巴、堆穷和囊生闹事，要夺取佛爷赐予我们土地和山林。”下面七嘴八舌乱哄哄一片。

张春就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差巴，堆穷和囊生是怎么回事。”

一个没有说话的年轻活佛就站起来解释道：“差巴就是领取噶厦和领主差地的人。堆穷意为小户，主要指耕种少量份地。囊生就是家生子。”

“堆穷就是分种差巴土地的人？”

“可以这样说，但不是每个差巴都有差地分给堆穷。”

“我想知道所谓差地有什么讲究吗。”

“领取差地要为噶厦、领主或者较为富裕的差巴提供劳役。”

“喔，我明白了。可以认为是农奴，可以这样理解吗？”

“汉人们修路也需要劳役。”下面众多活佛回答道。

“我想知道噶厦和领主占用了西藏多少土地。”

“汉人政府也是占用了全部的土地。”活佛们七嘴八舌地道。

张春笑了：“这不是不同的，汉人的政府负责管理所有的土地，所有的人都能够进入山林，所有的汉人都会拥有自己的土地使用权，政府不会夺取，也不会允许买卖。当然你迁移到了另外一地，原有土地丧失，会在另外一地重新分配。重新分配的只有可耕种的农田，山林和湖泊是大家的。噶厦是这样吗？”

其实所谓领主，除了噶厦以及噶厦贵族就是这些活佛和大喇嘛。张春只追问噶厦是给了班禅面子。

“政府也需要劳役。”

“不是政府需要劳役，因为政府修建的道路，扩建的林场，草场所有权是百姓的。所以这不叫劳役，这叫义务工，劳役是为个人服务，义务工是为大家服务。我听说领取了差地的人，所有权也是归主人所有，不仅为主人服务，主人也可以买卖他们。”

这次张春问的是班禅。

“有这种事。”班禅回答道。

“这也是佛的旨意？”

“佛没有这样的旨意。佛曰普度苍生。”

“佛是否拥有产生和大地？”

“佛心无一物。”

“佛是否能够赐予山林和土地。”

“佛只赐予佛心，佛一无所有，唯有佛心。”

张春笑了：“不知道各位活佛是否也是这么认为的。”

下面没有人说话。因为这是佛教基本的教义，所以没有人敢反对。

第四十八章说佛（下）

张春问：“请问各位活佛，四法印为何四法印。”

这太简单了，活佛自然不会回答，一群喇嘛中有人纷纷站起，不过又纷纷坐下，只留下了一个年轻的喇嘛。

“一切行无常印，一切行苦印，一切法无我印，涅盘寂灭印。”

张春点头道：“四法印是何含义，我想就不用解释了，大家都很清楚。佛皈依三宝，于无量阿僧祗劫，不惜生命，勤修六度万行圆满，获一切种智，具足一切胜妙功德的佛果者。具足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法、四无量心及寿命自在、神通自在等德相，是为佛宝。诸佛教法，无非以涅槃解脱、常乐我净为体性；以三十七道品为方便；以八万四千法门为调伏众生的甘露法药。这是诸位活佛所谨守的。在下万分佩服。”

张春先把这些活佛的嘴巴堵住了再说。

果然，活佛们均沉默不语。

“三宝中有僧宝，义僧是指诸佛如法而住于世间，随众生的机缘和悟境显现差别相，而其实相不可亲见、不可捉持、不可破坏、不可思议，为一切众生的良佑福田。难道所谓的福田就是可见的山林与农庄？佛讲的是佛法，佛心，讲的是心田。”

张春站起来，走到一线阳光下，光线照在他的身上。衣服呈现出一种毫光，让张春的整个人隐入了光线之中，愈发显得神秘而飘逸。这让很多僧人以为这是神迹。

“所谓贤圣僧是指道位以上的贤圣，小乘佛教中是指证得初果以上的境界，大乘佛教中是指初发心住以上的菩萨。等而下者福田僧是指在凡夫位的出家沙门，虽然未证道果，但亦能庇荫众生，能给予众生安稳快乐，实际是指得佛心而未证道者。我想诸位到了这里，佛心是有的。”

张春袖手道：“为民来自中土，中土佛教与藏传佛教虽然有千差万别，但基础教义是相同的。都属于大乘教法，都有以利益众生为目的的菩提心，受分别解脱戒和菩萨戒，以六度修福慧资粮，成就佛陀色法二身，以无二正见破障，追求不同于小乘教的不住二边涅磐等等。”

张春所在的位置刚好是礼堂回声最响亮的位置。显然暗月的人已经试验过了，所以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都有讲究。张春从一开始进来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不过想要把握时机就不是那么简单。

张春自然不会放过。并且加强了声音的共鸣。这种共鸣随着回声的波动而进行调整。让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传到每一个听众的耳中。

“释尊灭度后，两千余年来。之前中土有老子证道，南华继之，两千五百年。大义相同，只不过去繁化简，讲尊重天道。更加早有文王演八卦，有周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认为天道看似无所作为，但是天道循环，却化生万物。讲的是对万物的培育。老子修无为道，他说没有智慧就是最大的智慧。为民只是一个凡人，无为我做不到，解脱我也做不到，但是坚守一点就是利益众生。为民将所知所得教给我们的学生，就是想要他们对这个世界有所培育。我的学生所到之处，必将培育万物，让众生幸福，不仅是人，还有动物，植物，一切微生物。我们的阳光。大气，雨露都需要培育。”

张春慢慢在光影里踱步。

“这个世上，不应该有的就不应该有，比如剥削和压迫，万种恶，佛家叫苦集灭道。诸位都是活佛，具有大智慧，应当看得很清楚。有些人陷入了贪欲，把万物化为己有，对万物不是养育，而是掠夺。我想着不仅不符合人心，也不符合佛心。我的学生我相信他们，因为他们就怀着对万物的慈悲之心，他们以慈悲心，行有为法，证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