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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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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没等吕绮玲想到新的主意。大军就已经上路了。直到日前全歼贼兵那一仗,她才找到了新的契机。
在那一战当中,青州骑兵平均每个人手上都有三到四个首级!所有人都杀得浑身浴血,人和马都像是从血河里捞出来的一样,打仗时倒是狰狞可怖。事后清理起来就麻烦了。
血迹凝固后很难彻底清除,本来雪亮的战甲变得斑斑驳驳的。很不漂亮。吕绮玲趁机再次提出了漆装铁甲的建议,王羽想想反正也要休整两天,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副场景。
红盔红甲的骑兵漫山遍野的发动了攻击,天地间仿佛涌起了一股赤色的大潮,视觉效果极为惊人。
无论是准备捡便宜的齐周,还是在另一端观战的青州辅兵,此景入目,都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前者脸色苍白,是被吓的;后者脸色赭红,是激动的,但不论起因如何,双方的心理状态却没多大两样,都被满满的震憾所填充。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种声响,铁骑冲锋的声音,马蹄声如雷鸣阵阵,大地在战栗,河流震颤不休,只有铁甲摩擦碰撞的铿锵声能穿透雷声,如同钟鼓合奏齐鸣一般。
“烈火铁骑,赤色大潮……这,这怎么可能挡得住?”齐周颤声说着,说出来的话却连自己都听不到。骑兵的集群冲锋,他见过很多次,不足为奇,但对面这支骑兵却不同以往,他们乱中有序的阵列,气魄十足的气势,无一不在提醒着世人,他们强悍的实力和战绩。
由不得齐周不颤抖。
如果他能定定神,回顾左右,就会发现其他人的表现还不如他呢,一个个都是面如土色,身如筛糠,恨不得立刻调转马头逃跑的样子。唯一支撑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立刻崩溃的,也只有挡在面前的麴义和先登营了。
狂潮之下,何者得生?唯磐石尔!
坚若磐石,就是此刻先登营的最佳写照。
一如当年在界桥,迎击白马义从的狂澜时那样,先登营的表现很坚定,没有动摇,前两排的士兵举起了强弩,后排的士兵放平了长矛。
“一百五十步!”瞭望手的喊声急促而凄厉,微微的带着一丝颤抖,看得越清楚,心中就越震骇,这不是单凭意志力就能克服得住的。
“架弩……”麴义抬起了手。
当年面对义从的时候,他是在相当近的距离上发动了狙击,目的是将强弩的杀伤力发挥到最强,同时,也为了让敌人无法回头或转向。
今天这仗,敌人只有冲上来一个选择,所以,明知强弩在百步的距离上,不太可能对身覆重铠的敌骑造成杀伤,他还是下达了齐射的命令。
杀伤不了,总能稍微扰乱一下敌人的阵势吧?至不济,也能通过齐射,试探一下敌军,看看敌人有没有什么底牌或是弱点。
麴义不知道王羽到底有什么底牌,但他对这一战的准备是很充分的。
首先是齐周的存在,除了做为后备军,等双方两败俱伤之后收拾残局之外,这支友军还有警戒战场,防止青州军各部突然加入战场的作用。
麴义担心,王羽明知自己精通步克骑的战法,却仍然有恃无恐的杀过来,可能藏了什么后手,比如魏延的隐雾军突袭之类的,骑兵正面的冲击,只是个幌子。
光凭斥候的侦查,他还不太放心,有了齐周在后策应,他才能集中全力对敌,放手一战。
此外,他还打起了报仇雪恨的旗号。
刘虞的死因其实很复杂,连公孙瓒都不能算是直接凶手,间接凶手的话,不但王羽,甚至连齐周都能算上一份。
麴义此举的目的不是声讨王羽,而是为了激励士气。
他麾下的这支军队,和当年的先登营已经没有太大关联了,当初的老兄弟,只剩下了几十个人,编练的新军个人素质还不错,但没经历过真正的死战,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很难说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刘虞的这支嫡系部队,要么是倾慕刘虞的名声来投,要么干脆就是他的门客,刘虞在战前把这支兵马布置在涿县,本就有保存实力的意思。反过来,这支门客大军对刘虞也是死心塌地,用仇恨来激发战意,这支先登就不会比当年的差太多了。
“一百步……”瞭望手的示警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凄厉,仿佛警笛长鸣。
“举高了放!风!”麴义断然下令。
“崩!崩!崩!”刘虞砸锅卖铁积攒出来的八百具强弩齐齐发出了怒吼,八百支弩矢汇聚成了风暴,尖啸着刺向了铁骑的阵列。
“叮叮叮……”巨大的声势,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只有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第仿佛宏大的乐章中,加了一阵编钟的独奏。
齐射无法建功,完全在意料之中,可麴义的心头却是猛然一沉,敌军的阵列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这轮齐射,他特意吩咐举高了放,就是为了让着箭点更高些,威胁敌军的上身乃至透露。
就算穿着甲,明知不会受到伤害,人对扑面而来的高速物体也会下意识的躲避,这是自然反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克服的。
但以他观察所见,青州军没有任何一个骑兵对此作出反应,没人回避,没人格挡,黑沉沉的面甲又挡住了他们的脸……无声无息,无悲无喜,这支汹涌而来的大军,就仿佛不是由人类组成,而是天神造就的钢铁傀儡一般。
这比大吼大叫的骑兵更恐怖,对己方士卒的士气压制也更大,特别是在军中已经有流言流传,类似撒豆成兵,仙法符箓之类的说法喧嚣尘上的情况下,对方的表现更是将流言的作用放大到了极致。
“不要发愣,快点上箭!”顾不得多想,麴义继而连三的发出了命令。
“稳住,稳住!把矛端平,把矛端平!”在他的军旅生涯当中,还没接战,就这样大叫大嚷鼓舞士气,安抚人心,的确是非常罕见的。可没办法,谁让他遇到的是这么恐怖的敌人呢?
“八十步!”
“五十步!”
“四十……”瞭望手的示警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惨叫,麴义已经无暇顾及了,他一心只盯着汹涌而来的敌人,在心中默念着,计算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强弩数量有限,即便有死士愿意拼命,也没有那么多弩可以发动连射,所以,接下来只有最后一次齐射的机会,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次!
“三十步!”骑兵踏起的烟尘已经将先登营的前锋笼罩起来,瞭望手更是直接喊到了破音。
“架弩……风!”麴义喊出了最后的号令,烈火铁骑也终于有了动作。
前排的骑兵们探手在鞍下一捞,再直起身时,一面黑沉沉大盾已赫然在手!
侵略如火的青州铁骑,专克骑兵的先锋死士,矛与盾的较量,却以进攻者持盾,防御者执锐作为了开端。
第七零四章杀手锏对决
“咚!咚!咚!”
“嘭!嘭!嘭!”
“轰!”
很难用语言形容,在两军发生近距离接触之前的那一刹那,到底有多少种声音在共鸣。抛开那些相对细微、低沉的,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先是强劲的弩矢,与盾牌发生碰撞的声音。
虽然看见了盾牌,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由不得麴义修改命令,弩手们也来不及请示或犹豫,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强行将手中的弩抬高或是放低,试图避过敌人的盾牌,射人或射马。
其实,按照麴义的想法,即便对方拿出了盾牌,也应该保持平射。
青州军身上的铠甲已经够厚了,强弩在三十步的距离上能否破甲,破甲后能否产生足够的杀伤,都是未知之数。与其指望齐射造成多大杀伤,还不如期望强弩的冲击力将一部分骑兵推下马,造成混乱。
以此为目的,强弩射在盾牌上,还是铠甲上,其实都没多大差别,反倒是勉强避开盾牌,使得齐射的威力降到了最低。
青州军那块盾牌太大了,往马前一举,将马头和骑手的半个身体都护在了后面,要避开谈何容易?八百支弩矢不是偏高,就是偏低,完全失去了齐射的意义。
在这轮交手之中,有备而来的王羽大获全胜。
实际上,以麴义的眼力,早就看到这块盾牌了。只是他以前没见过板甲,被这种由一块块大铁板组装起来的新铠甲混淆了视线。分不清那是盾还是甲,所以才没及时作出提醒。
强弩未能建功。倒也不至于令麴义气馁。
他克制骑兵的战法有着整体思路,强弩的主要作用是制造混乱,降低敌军前锋造成的杀伤,不是胜负手,真正解决战斗的是后面的长戈和长矛。
长矛兵克骑兵,只是后世游戏里的设定,不足为凭,如果长矛兵这么厉害。那还费时费力的训练骑兵做什么?
不过,密集的长矛阵确实可以对正面冲锋的敌军造成相当的克制,在麴义的战法之中,真正对付骑兵王牌的是长戈兵。
华夏的绝大部分长兵器,都是由矛戈演化而来的。矛自不用说,是关刀、槊、枪这些武器的圆形,而戈的升级版本则是戟、斧枪、钩镰枪这些奇门兵器。
因为戈上带着一支横枝。所以对付普通的敌人时,可以以之钩锁对方的兵器;对付重甲骑兵,更有奇效,只要有不拍死的敢战之卒,就可以在混战时,用戈将敌人从马上钩下来。
重甲骑兵只要落了地。就算不死,也站不起来了,跟死了没两样。所以戈和戟对付重装骑兵,才是对对路的战法。
后世岳飞对付金国的铁浮屠时,用的正是钩镰枪。麴义是汉末时代克制骑兵的第一把好手,自然不会遇见重甲骑兵就束手无策。
戈是胜负手。弩是减少伤亡的利器,长矛兵则是保持完整阵列,降低敌人速度,给戈兵创造战机,发挥承前启后作用的战法核心了。
当初在界桥,由于沮授布置周详,完全迷惑住了公孙瓒,麴义单靠强弩,就对白马义从造成了重大打击,没能完全突破后面的长矛阵,所以,麴义克骑兵战法没有完全暴露。
这一次,隐藏在矛阵后面的长戈阵才是他的杀手锏。若王羽以为只要回避了他的强弩齐射,就能稳操胜券,那就大错特错了!
麴义会毫不犹豫的攫取胜利的果实!
所以,齐射的失败,没能对他造成任何困扰,在震耳欲聋的各式碰撞声中,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要求长矛手稳定下来,端平长矛。
于是,在弩矢和盾牌的碰撞之后,接踵响起的是盾牌和长矛的碰撞声。
王羽这一招,再次出乎了麴义的事先预计。他详细询问过之前那一仗的溃兵,自认为对王羽的铁骑冲阵战法有了一定了解。
那无疑是一种相当积极的战法,利用马槊的巨大杀伤力和坚固的铠甲,强打硬冲,以最快的速度碾压敌军的前锋,造成混乱,趁机杀伤。
如果是那样的战术,己方的长矛阵应该也扛不住,特别在强弩数量不足的情况下,长矛阵很快会被突破,但是,那正是他想要的!
用那种方式突破,突破点应该是零散的,武艺和马术更高的骑兵,会更早透阵而出。这对杂胡没多大意义,就像吕绮玲脱离阵列时那样,只要避开斧、锤的攻击,贼兵的围攻就奈何不了重甲骑兵。
但对上先登营,透阵而出的尖兵会遭到长戈兵的围攻,吕绮玲、张辽这样的猛将或许能扛得住,但普通的骑兵却唯有落马一途。
其实就算是吕绮玲、张辽也未必没事,穿上重甲之后,灵活性会受到极大的限制,不能回头,也不能反手挥动兵器,对来自身后的攻击是没什么办法的。更何况,长戈兵还能钩马脚,对付骑兵的办法不是一般的多。
如果一切都按照麴义的剧本进行,长矛阵起到的是筛子的作用,不需要完全阻挡骑兵的突击,只要破坏骑兵的整体阵型就好。透阵而过的尖兵虽然会给长矛兵造成极大的杀伤,但却没办法继续突击,也没办法转身策援,最终会形成消耗战用长矛兵的生命换骑兵落马。
麴义认为,先登营是有胜算的。
就算青州军强的逆天,被他消耗了一阵之后,也不可能还有力量应付捡便宜的齐周了。杂胡打硬仗不行,打顺风仗还是有一手的。
然而,王羽压根不按他的套路来,在两军接触前的那段时间,骑兵通常会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而青州军却一反常态的降低了马速。
临阵减速?
而且也没有预想中的马槊齐挥,尖兵突进,而是由前两排举盾的骑兵先压了上来,和矛阵发生了碰撞。
这可不是什么聪明的战术,骑兵的冲击力超强,但力气不会比步兵大多少,用盾迎上矛阵,固然可以降低前锋的伤亡,但失去冲击力之后,他们要拿什么来冲破矛阵呢?
麴义对此相当疑惑,甚至少有的陷入了失神状态。
长矛与铁盾的碰撞声连绵不绝,最终化成了一声轰然大响,举盾的骑兵纷纷落马。
先前让先登营头疼的巨盾成了致命伤,面积太大,每面盾牌至少要承受十几名长矛手的刺击,变成了单纯的角力,骑兵怎么可能不落马?长矛手士气大振,要不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说不定已经有人逆袭反冲了。
“什么天下无敌,原来就是一群胆小鬼!”
“骑兵举盾去撞矛林,只有白痴才会这么做啊!”
看到骑兵纷纷落马的那一瞬间,齐周等人就像是一群终于把头露出水面的溺水者,一口死里逃生的清爽气息由毛孔吸入,瞬间在奇经八脉行走了一个周天,搬走大山,重新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干掉王鹏举,给死难的兄弟们报仇!”这下他们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一口气上马也不喘大气了。齐周以下,众头目纷纷叫嚣上马,只待冲下去助战、报仇。
杀王鹏举扬名这种好事,估计很难轮得到自己,给罗瞎子他们报仇更是扯淡,最重要的是去抢战利品啊!那铁甲……啧啧,别说草原上那些大人、小王的了,中原的诸侯、将军们能不能人手领上一副?
抢到一副,就可以拿来当传家……不,足可以当镇族的宝贝了!要是运气好,抢到百十来副,咱也组这么一支精锐铁骑出来,天下还不任由纵横么?
当然,咱们不能象王鹏举那么傻,拿宝贝当草根用。
“先等等……”贼军头目们的请战在齐周这里碰了壁,只见这位幽州从事直勾勾的盯着两军交战的地方,嘴角的喜色犹在,眼神已经充满了震惊,以至于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众人愕然转头看时,神情很快变得和齐周一样了,因为就在他们高兴得浑然忘我之际,战局再次发生了突变。
首先是前两排的战马在主人落马后,并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速度不减的撞进了先登营的长矛阵。
这情况其实很诡异,因为马上的骑士和步兵角力,应该会把力量作用到战马身上,骑兵落马的时候,马的重心会发生转移,或者向一侧摔倒,或是人立而起,亦或原地打转,总之不太可能继续前冲。就算偶有特例,也不可能所有战马都不受影响。
而青州骑兵这一次,却很整齐的全是特例。
铁骑的战马也是浑身披甲的,特别是正面,头脸、雄颈,乃至马腿,全都覆盖在金属之下。而且,马还被蒙住了眼,堵住了耳朵,骑兵落马的同时,似乎还给了马一定的刺激,所以,失去骑手之后,战马的速度不减反增,就那么直直的撞入了矛阵。
这一批落马的足有近百人,上百匹铁马撞进去,威力不比上面有骑兵差多少,整齐的矛阵顿时就发生了混乱。
而王羽牺牲了近百骑兵的战力,换取这样一个局面,当然不可能只是吓吓人,后续的骑兵一边加速,一边循着特定的路线小心的绕开落马的袍泽,紧接着便向敌人亮出了真正的杀手锏!
第七零五章车悬再现
惊呼声,惨叫声,人仰马翻的碰撞、倒地声,声嘶力竭的号令声,搅动着弥漫的烟尘,形成了惨烈战场上独有的风景。
“稳住,稳住!把矛举起来,不要乱!”
“挡不住青州人,大伙儿都是个死!”
“他们要趁乱突进来了,顶住,顶住啊!”
队列就是步兵的生命线,虽然也有陷阵营、摧锋营这样可以不依靠队列,也能奋勇搏杀的特例,但整体而言,这个道理还是适用于绝大多数情况的,特别是在步兵面对骑兵的时候。
虽然没经历过实战,但先登营毕竟是麴义一手训练出的强军,生死关头,他们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素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长矛之林被撞得七扭八歪,却奇迹般的没有崩溃,而是顽强的坚持下来,执拗的将森寒的矛锋对准了敌骑。
麴义松了口气,只要阵型没彻底崩溃,这仗就有的打。
然而,就在疾驰而至的身影透过烟尘,逐渐变得清晰可见的那一刻,锐利的矛锋率先探了出来,如闪电般疾刺而前!
“喝啊!”正当面的几名长矛手心中虽然惊骇,但脑子却很清楚,知道唯一的生路是什么,他们不闪不避,大声呼喝着,挺起长矛,奋力反刺。
“啊!”几支步矛将将递到烟尘边缘,离敌骑还有段不短的距离,骑矛却如灵蛇一般确切的找上了其中一名长矛手的前胸,矛起矛落,血光飞溅!
被害者低下头,不能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巨大伤口,松开了长矛。想用双手捂住伤口,不让鲜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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