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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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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幽州牧刘虞

刘虞。

一个名字瞬间在王羽的脑海之中闪过。

对这个人的资料,王羽倒有一多半是从贾诩、貂蝉那里听来的,因为此人与公孙瓒不睦,算是个间接的敌人,收集他的情报就成了很有必要的任务。

没什么太特殊的,和另外几位远离京城,雄霸一方的宗室一样,这位幽州牧也是在洛阳大劫前后,出京的勋贵之一。

此人名声很好,特别是在士林圈子里。他身为高官勋贵,平日饮食,每顿却最多只吃一道荤菜,节俭之名远播在外,为诸多名士所传颂。

表面上看,刘虞是个好人。

不过,王羽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不会拿这种幼稚的标准来评价人物。刘虞是这个政治人物,而且是相对出色的一个,春秋无义战,政坛中又哪里有什么好人?

一顿只吃一道荤菜?要知道,这可是汉末,人竞相食,天下大乱的汉末,有人肉以外的肉吃就不错了,还按份儿论,以为自己实在吃自助餐么?

王羽对此嗤之以鼻。

他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百战百胜,并不仅仅因为他的武力有多强,他真正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是超越两千年的见识。

包括今日之战在内,他出道以来用过的战法都是后世总结出来的成名战术;对政治人物的认知,除了书里记载的之外,在后世那个资讯爆炸的时代,对政治人物的挖掘,作秀手法的了解,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在王羽看来,这刘虞是不是好人很难讲。但此人一定很擅长包装并推广自己。

其实这个时代的名士多半都是这样,王羽见过的高层人物当中,大概也只有董卓、孙坚,以及公孙瓒这几位是另类了。

此人会出现在平原附近倒也不奇怪,河北的实力就这么几股。但凡是有志于天下者,又有几个人会对这场大战不关注呢?

“把蒋奇带上来,请裴、周二位将军来。”

第田楷做事颇有章法,意识到刘虞有可能加入战团后,他采取了相对稳健的应对方式,一方面重整队列应变。另一方面将知道点内情的蒋奇送回来,让王羽亲自审问。

“罪将拜见王君侯。”蒋奇此刻的形象颇为狼狈,鼻青脸肿,头发披散着,脚下的靴子也没了一只,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看着形象就知道,这人已经被田楷狠狠收拾过了,王羽也没心思跟他立威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说说罢,蒋将军,尔等为何要逃?”

“君侯明鉴,罪将。罪将也是被蛊惑的啊!都怪尹楷那厮……”

蒋奇扑地大哭,哭的这叫一个凄惨,他一边哭,一边解释道:“君侯宽仁,知道罪将等人胆小龌龊,许我等在旁观望,其时君侯扬旗踏阵,威势无双,我等无不气沮色变,为君侯虎威所慑。只想着整顿兵马来降,在君侯马前负荆请罪,结果,尹楷那厮却突然说……”

他一边给自己开脱,一边溜须拍马。颇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事情缘由说清楚。说话间,裴、周二将也到了,见状不敢打扰,向王羽行过礼后,站过一边,权且旁听。

“他说……”说到尹楷,蒋奇切齿痛恨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可提及对方的言语,蒋奇却吞吞吐吐起来。

王羽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不耐烦,众亲卫见状,纷纷呼喝出声,以示威吓。蒋奇被吓得面白如纸,冷汗直流,眼见着就要崩溃了,却只是不敢说。

王羽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想一想,明白了,他抬手止住亲卫们的威吓,笑问道:“是不是你们对本将开的条件不满,尹楷以此挑拨?”

“对,君侯英明,尹楷那贼就是这么说的!”蒋奇如蒙大赦,赶忙接口道:“此贼心术不正,但口舌却着实了得,一番说辞,把大家都说的都是动了心。焦触便问他,说此战后,河北已尽属君侯,纵逃,又能逃到哪儿去?总不成去兖州投刘公山或曹孟德吧?”

王羽问道:“然后,他就建议你们去投刘虞?可此地离濮阳固然不近,蓟县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吧?”

“君侯明鉴,蓟县固然很远,不过尹楷说了一件事,他说王门名义上虽降的是袁绍,实际上却听命于刘使君。如今此人就在河间,将幽州兵马压制得苦不堪言,连治所乐成都丢了,所以……”

王羽听得一愣。

王门叛变叛的本来就挺突兀的,若说是觉得公孙瓒前景不好才叛吧?当时偏偏赶在王羽先后击败刘岱和曹操的当口,那时的形势再差,也不可能比袁绍刚拉起同盟,四面合围的时候更差吧?

而且王门的军力也算不上有多强,就是公孙瓒从来投的义勇中随便挑了点人,派给他稳定地方的,结果一换了旗帜,王门就把邹丹等几个地位、实力都在他之上的同僚打得落花流水。

窝里斗比打外敌强十倍,有这种属性的部队,王羽也知道,明末的关宁军、秦军就属于这种类型。但现在是汉末,公孙瓒治军用的也不是明朝士大夫那一套,王门战斗力暴增显然是得了外援。

放在平原大战前,王羽或许会以为援助王门的是袁绍。可仗打到现在,袁绍的实力已经很清楚了,若是他还有这么强的一支力量,岂会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发现事不可为才逃跑?

眼下邺城都只有几千老弱残兵驻守了,袁绍会分兵去给王门助战?

显然不会。

有动机,也有实力这么做的,也只能是刘虞了。

他和公孙瓒不止纠缠了一两天了,他名声好,身份高,离间一两个公孙瓒的部将又有何难?他与袁绍是同盟,见曹操、刘岱败退。想给袁绍点支持,挽回部分颓势,同样不奇怪。

等到双方决战,刘虞鞭长莫及,无法向袁绍提供直接帮助。但埋下一两颗钉子,在关键时刻发挥点作用,也是理所应当了。

尹楷就是这颗钉子,他起不了左右胜负的作用,但挖角还是可以的,于是就有了冀州四将的突然溃逃。

可惜尹楷没算清楚。他本以为田楷会全力追杀高干,不会搭理他们几个无关轻重。没想到他们一跑,倒是帮了高干的忙,分担了火力。

由此可见,这人的聪明,纯属小聪明。成不了什么大事。

王羽根本没把冀州四将的那点部队放在心上,现在虽然还没统计完,但他的俘虏营内已经堆满了人,降军?他只嫌太多!

龙凑之战中,冀州五万大军覆灭,俘虏两万多;对张颌的攻击中,前后也抓了两千多俘虏;茌平之战。三万兖州军全灭,有三分之二的人成了俘虏;对曹操、颜良等小规模战事中,零零星星的也抓了三千多人;再加上清河之战,赵云和太史慈抓的一万俘虏;夜袭之战抓的两万多俘虏……

青州军的俘虏是青州军自身的四倍!试问,王羽还要降军或者俘虏干嘛?

历史上官渡之战,曹操也抓了七万俘虏,结果愁得要命。用吧,怕不可靠;留着,还养不起;放了吧,又怕袁绍恢复实力。最后只好坑杀了事。

王羽肯定不会跟曹操一样做法,一口气杀掉七万精壮,就算是冀州这种人口大州,也是会大伤元气的。但具体的处理,他也必须得慎重行事。特别是现在又多了刘虞这个变数的情况下。

蒋奇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田楷的部队打顺风仗犀利无比,追得极凶,他根本没看到接应的援兵,就被拿下了。不过即便他不说,来人的身份也毋庸置疑了。

说完自己知道的,蒋奇就开始求饶了。他近乎全程的观看了整场大战,对王羽已经怕到了骨子里,当面面对,尽管对方的态度一直很平静,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压。

“把他带下去。”王羽随意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其带走,这么个没用的废物,杀不杀无所谓,留着说不定还能派点用场。

“多谢君侯,君侯不杀之恩,奇永世不忘,来世必衔草结环,以报……”

蒋奇被拖走了,王羽转向了另外二位来客:“元绍辛苦了,这位就是元福了吧?”

“末将不敢当。”

“末将周仓,参见主公。”

周仓长得很有特色,也很显眼,黑山军发动进攻时,就是他冲在了最前面。勇气、武艺俱佳,心性也不错,更重要的是,此人的立场很坚定,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仰慕自己而来的。

对这个黑大个,王羽很满意这是第一个被他虎躯一震,就纳头便拜的名将。

温言勉励了几句,问明二将将部属一同带了过来,王羽问起了张燕。

“张平难不肯来见本将,是有何为难之处吗?”

裴、周二将对视一眼,决定由口才更好的裴元绍回答问题,不过裴元绍说话时却显得很是迟疑:“其实,此事与那位幽州牧刘使君,也有些关联……”

“哦?”王羽眉头一挑。

周仓是个爽快人,不耐烦同伴的吞吐,一把将其推开,直截了当的说道:“开始一切都好好的,燕子和俺说过几次,都说主公您仁义,对咱们黄巾不另眼相看,大伙跟了您,肯定有好日子过。后来他突然就变卦了,俺开始还在纳闷,后来当当……”

“就是王当,也是大贤良师亲授的徒众。”裴元绍插嘴解释了一句。

“嗯,当当私下里告诉俺,燕子和刘虞的使者见了一面,那使者倒是没说主公您的坏话,反倒是一直在称赞您,当当他跟俺一样,也没读过书,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使者走后,燕子就召集了几大渠帅,说投靠青州,未必是个好办法,继承大贤良师遗志的是咱们黑山军……反正,就是变卦的意思。”

因为转述者本身说的就不清楚,周仓说的就更稀里糊涂了,好在因果关系算是说明白了。

“俺当时还以为他要变卦,不来打匈奴人了,俺就打算自己动身。谁知燕子还是来了,本以为他改悔了,谁知道……反正,这事儿跟那刘老儿肯定有关系,这老儿就是爱在背后搞鬼。”

众人都觉惊奇,谁也没想到,一直和公孙瓒纠缠的刘虞,竟然布局如此之深,眼光如此之好,连袁绍败亡后的河北格局都算计上了。

“有点意思……”王羽笑了,琢磨了片刻,突然吩咐道:“文和,你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王门军中,就说本将在下月十五,在高唐城阅兵,邀请刘使君前来观礼。”

第四二五章身前身后名

李四是个老兵,虽然年纪只有四十岁,但从外表上看来,却和那种最常见的,已至天命之年的河北老农没啥两样。花白的鬓发,脸上皱纹如同阡陌中纵横的沟壑,既深且密,再加上总是佝偻着的背脊,谦卑的眼神,怎么看,都看不出威风来。

可实际上,他是个屯长,眼下的鄃城,比屯长大的军官屈指可数,一共也只有两个军侯,一个军司马而已,呃,现在似乎又要加上两位了。

李四偷眼看看在城头来回走动,试图鼓舞士气的那位辛先生,又想城外张了一眼,最后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城楼上。

“四叔,那位……真的是袁将军啊?”耳边传来同乡二狗的询问声。两人都姓李,是远亲,年纪差距却比较大,足足差了二十六岁,小二狗今年刚满十四。

“还能有假?”李四嘿嘿一笑:“外面骂的那么凶,那么难听,要不是袁将军自己在这里,高唐那边也真的打败了,辛先生岂能没一句反驳,只是在给大伙儿许愿鼓劲?”

“那可如何是好?现在下着雪,外面来的又都是骑兵,等雪停了,青州大队人马开过来,就咱们这点老弱病残……还不一下就被一窝端了啊?”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年纪小的尚不知厉害,老卒们却无不乌云盖顶,末日临头了一般。

也不怪他们杞人忧天,鄃县城防虽然修得不错,但十万大军都灰飞烟灭了,凭他们这几百人,连给青州军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偏偏来了个要命的角色。这不是坑人嘛。

“那能怎么办?要不然,把大伙召集起来,核计一下,把那位……”一名老卒望向城楼,欲言又止。这种时候。把罪魁祸首绑了送出去,是最实惠的办法,不但免了杀身之祸,还能讨点赏,运气好,弄个一官半职也是有的。

“咳咳。想都别想!”李四大声咳嗽,将同伴的话堵了回去,见对方犹有些不服气,他咬着牙,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小瞧了那位辛先生,他来的狼狈。可看看他进城后的这些布置……想反?谁出头谁死!”

“这么厉害?”众人都是惊疑。

“老头我当了二十年兵,什么没见过?你以为人家那重赏是白许的?寻常时候犒赏军队,都是当众宣布,可这次呢?他是分别和每个人说的,人心隔肚皮,你知道谁得了多少赏,得了多少许愿。愿不愿意一道起事?真张罗起来,被卖了都不知道呢!”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神情都尴尬起来,确实,这一分别告知赏格,人心一下就散了。每个人都想探别人的底子,但对自己的秘密却紧张得很,这种情况下聚众起事,风险的确很大。

“你们别看这些名士在冠军侯面前总是吃瘪,算计自己人。他们厉害着呢。”李四又感慨了一句。他没读过书,但多年军旅中的阅历,却让他看过太多太多类似的场面了,世事洞明皆学问,只要看个开头。他就能算到结尾。

“那……四叔,你说咱们可怎么办啊?”李二狗有些发急,他才十四,他可不想死。

“慌什么?”李四抿起嘴,两眼笑成了一条缝,向城外指指:“你们知道外面骂阵的是谁?是铁齿铜牙的祢正平!他既然来了,袁将军八成过不了今夜了。”

“这么邪乎?光靠骂就能把人骂死了?”

“好像祢先生也没骂什么太难听的话啊,俺听着就像是讲故事似的,比那些野史传记还有趣。”

“那就对喽。”

李四脸上笑意更浓:“你我是什么人?无名小卒!祢先生说的可是袁将军的家世,咱们这些人觉得有趣,对袁将军来说,就是把脸丢光了!四世三公的高门世家啊!是让无名小卒听着有趣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等着吧,熬过今晚,大伙儿就有好日子过了。”

一边说,他一边望向城楼,楼内的灯火还在摇曳,但那个来回走动,看起来就焦躁不安的身影已经消失。李四心知,这不是袁将军心平气和了,而是被气得站不起身了。

众人互相看看,都信服了。唯一有异议的,就是那句熬过今晚,有高高在上的世家故事听,这晚上有啥可难熬的?虽然听不太懂,但总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啊?

……

“有趣,太有趣了,正平,你真是个人才啊!”公孙瓒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差,决战没赶上,追仇人又没追上,不顺利到了极点。

他倒没想着跟王羽争风头,现在他对这个小老弟早已是很佩服了,可是,以他的心高气傲,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总是要感到憋屈的。

刚见到祢衡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高兴,以为王羽是在敷衍他,可等到祢衡一开口,他就眉开眼笑了。

鹏举贤弟说的没错,比起摧残敌人的肉体,蹂躏对方的精神也是很爽利的,特别是对方连口都不敢还的时候。

如果只是普通骂阵,就算敌人不敢还口,骂久了也会觉得没趣。但祢衡这个骂法,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无聊。与其说是骂阵,不如说他是在八卦,专门扯袁家的各种花边新闻。

比如:袁绍的爷爷扒灰,偷了袁绍老爹的侍女,然后生下了一个庶出的儿子;袁绍兄弟的矛盾,家产还在其次,关键是两兄弟都看上了一个女人,结果争抢之下,却让叔叔袁逢给捡了便宜,故而才有袁绍愤然起兵,害死袁逢一家之事。

诸如此类。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假的,可就像是后世的小说一样,只要听着有趣,有悬念,就有吸引力,谁管他是真是假呢?高门世家的门槛那么高,有几个人进去看过?就算看过,又有谁能在那道貌岸然之下。看出私底下的男盗女娼?

别说城下的幽州军听得有趣,不时哄然大笑,连城上的守军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其间祢衡曾休息了一阵子,城头的黑暗处,竟然有人催促。大叫:“下面呢?赶快接着讲啊!”

正是这一声喊后,城楼里的那个身影才消失不见,想必袁绍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公孙瓒所有的恶气,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

“靠这些,还真能把个大活人骂死不成?”将公孙瓒的神态看在眼里。单经感觉嘴里、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就算这些八卦是真的,以祢衡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更别说知道的这么详细了。既然是假的,难道袁绍那么精明,那么有城府的人,还会动气不成?这不合理好不好?

“纬度兄言之差矣。袁绍会不会为此而动气,不在衡,而在势也。”

祢衡是主骂手,但他只是个书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嗓门和肺活量一直嚷嚷,骂阵都是他说,然后由军中专门挑出来的大嗓门的骂手喊出去。所以。多半时间,他还是很有余暇的。

“这话怎么讲?”单经翻了个白眼,公孙瓒倒是饶有兴致。

“若是当初他在酸枣会盟诸侯,恭忝盟主,亦或入主冀州,雄踞河北之时,衡这些言辞顶多也只能让他皱皱眉头而已,多半还是如过耳浮云,全不在意。可现在,他自己想必也很清楚。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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