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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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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都是战区,可冠军侯所在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只是半年时间。民间就富成了这样,连最不值钱的柴禾都变得如此紧俏。要是过上个十年八年的,那还了得?传说中三皇五帝治下的世道,也不过如此吧?
“小兄弟,听口音,你也是不是本地人吧?”与杨超交谈的,就是用酒跟他换柴禾的那人。这是个中年人,赶着一辆大车,看起来似乎是个赶集的行脚商,不过,他的车上还坐了一个妇人和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女孩,显然是一家人。拖家带口的行脚商,倒是不怎么常见。
杨超抹了把青鼻涕,憨笑着答道:“是哦,俺家是枣强的。那边不是正在打仗吗?昨天白马将军的兵打袁将军的名士,今天白马将军的兵又闹了内讧,和袁将军的兵一起追着白马将军的兵打,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听说清河这边还算安宁,俺就带着俺娘和妹妹,逃难过来了。”
“呵,那咱们还是老乡呢。”中年人笑了,笑容中透着股亲切劲:“咱家也是枣强的,县城北边二十里的魏家庄就是咱家了。”
“啊!”他乡遇故知,杨超大为惊喜:“魏家庄,俺知道呀!俺爹还在的时候,去信都贩运货物的时候,没少经过那里,村口有条白马河,对不对?咱们离的不远,俺家就在……”
有了同乡的关系,又有着相似的经历,两人的关系迅速热络起来。
通过交谈,杨超知道中年人的名字叫魏昇,原来的确是个商人,自从龙凑之战后,公孙瓒大举攻入安平,商路就断绝了。等到王门反叛,局势骤变后,他更是敏锐的意识到,安平很快就要动荡起来了。
于是,他将仓库里剩余的商品都装了车,带着妻儿一路南下,到了清河。
背井离乡是很悲惨的事,可是,若单纯从现状和过去的对比而言,魏昇的清河之行,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南下之前,家里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我当时还在想,到了清河后,会不会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没想到啊,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赚头比从前跑一年还大,我琢磨着啊,反正娥娘和珠儿也都跟在身边,就在这清河安家倒也不错,不过……”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妻女,结果正见妻子搓着手,不断往手上呵气,显然是冻得厉害。于是他这句话就没说完,而是急忙忙的捧住妻子的手,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里,柔声说道:“娥娘,你受苦了,赶紧暖暖。”
女人露出了一丝微笑,甜蜜的意味,连杨超这个还打着光棍,不同风情的愣头青都是心中一暖。女人没来得及说话,因为一边的小女孩已经扯住了父亲的衣襟,奶声奶气的叫了起来:“爹,珠儿也要暖!”
“好,好,珠儿也暖。”魏昇一边笑着点头,一边俯身将女儿抱起,让女儿的小手也伸进衣领。
女人脸上的笑容更甜蜜了,小女孩晃着丫髻,很有些得意,男人则缩紧了脖子,时不时的打个冷战,可冻得呲牙咧嘴的同时,眼中透出的笑意却挡都挡不住。
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这场景看得杨超一阵阵的羡慕。
等日子变好了,俺也要讨个婆娘,不用多漂亮,最重要的是要会心疼人。明年一定要努力干活,日子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唏嘘了一阵子。他又想起刚刚的话题来:“魏大哥,你刚才说不过。是啥意思?是要等安平的仗打完,再回去吗?”
“那倒不是。”魏昇笑呵呵的答道:“无论做买卖还是过日子,都得要有个好地方才行,这世道,地方好不好,不在于水土,而在于人。”
“人?”
“嗯,是人。”魏昇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清河为啥这么太平,还不是君侯他老人家的仁德?不过啊,君侯会不会一直在清河驻留,还不好说呢。前阵子,君侯不是传檄各地,号召百姓去青州屯田吗?再早些时候,那位刘使君也这么说过……”
“你想去青州屯田?”杨超的眼睛一下瞪了老大:“那可是青州。好几百里之外呢!”
安平与清河接壤,在两地之间迁移,虽然也是背井离乡,但毕竟地方的水土和风俗都差不多,心里上的距离也比较接近。而青州与冀州之间足有数百里,还隔了条黄河。感觉起来,就是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了。
所以,尽管王羽在清河民间威望极高,可依然没办法驱使青州百姓随军撤退。别说去青州,就算是先前刘备打算带着百姓去平原。民间的响应都不怎么热烈。
不是王羽的魅力不够,而是华夏人的乡土观念决定了一切。
“不走不行啊。君侯走了,袁将军来了,留下太危险了。”魏昇爱怜的看了一眼妻子,低声说道:“要不是娥娘前些天染了风寒,我可能就随着大军一起走了,等娥娘身子大好后,我还是要走青州的。”
“不至于吧?”杨超不相信,或者是不愿意相信,喃喃道:“又没打仗,袁将军来了,也顶多是纳粮出丁呗,能有啥危险?”
久经战乱给人们带来的不单是痛苦,还有见识上的增长。杨超知道,兵灾中最可怕的,不是某地易手,而是两军为了争夺一城一地,反复进行的拉锯战。
在拉锯的过程中,地方上的生机会被一点点的锯断,榨干,直至某一方完全占据了上方,或者这个地方彻底毁灭,方至告一段落。
清河眼下的情况,是最理想的。尽管人们对王羽的离去,多少有些遗憾,可王羽不战而退,总比两军反复争夺来的好。
一般来说,刚夺回失地,官府多少会抚恤一下地方,以减免税赋之类的手段,来稳定人心,说不定又是一场因祸得福的际遇呢。
这也是清河人对去青州没有热情的重要原因之一,能在本乡本土的维持着,谁愿意远赴他乡,重新开始啊?哪怕新地方的政策再好也是一样。
“你还不知道吧?”魏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至微不可闻:“郡城和东武城都贴出告示了,说是为了筹集钱粮,攻打青州,袁将军要向地方上收税,说是把未来十年的税一起交了!”
“啥?凭啥啊?”杨超惊得一下跳起身来。这件事既没听说过,也是匪夷所思,压根就不合情理。
“凭啥?”魏昇面露冷笑:“就凭他袁将军的一纸命令!杨兄弟,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跑到这里来啊?光是做生意,谁还拖家带口的啊?我就是想趁着征粮队还没到,尽早逃出清河,到平原,或者到渤海,再取道去青州!”
“征粮队?”杨超已经傻眼了,眼神呆滞的重复着魏昇的话。
他信了一大半了。
他所在的这个村镇,正处在东武城和绎幕城之间。如果纯粹要经商,在县城自然更便利,若是行商,就没必要把妻女都带在身边。听魏昇的谈吐,应该是读过书,有些见识的人,又是同乡,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他说有,就应该是有的了。
清河的民间,的确有点富,抽十倍的税把民间榨干……用唇舌恐怕是不够的,这所谓的征粮队恐怕……
“嗯,征粮队。”魏昇的脸不自然的抽搐起来,比刚刚妻子女儿的手伸入怀中时的反应还要大。
“不会真的是……”杨超一脸绝望之色,他努力的思索着,试图找到某个论据,来驳斥魏昇的说法,来维持眼前虚幻的美好生活。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镇口传来的阵阵惊叫声就打断了他。他和魏昇二人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时。正见一名军官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刀枪并举,全副武装的士卒,正长驱而来。
一边前进,还有人一边大声叫喊着:“奉车骑将军将令,征粮纳税,征集民夫。保障王师的供应!不肯纳税出丁者,与叛逆同罪,皆斩之!”
一边喊着,那军官还一边用马鞭指指点点,指着的都是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丁,显然是要先抓丁,后抢粮。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骚乱,相当的训练有素。
那个军官经过时,同样用马鞭向着杨超点了一下,马上就有两个士兵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杨超已经看傻眼了,连那两个士兵对他大声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傻傻的愣在原地。遇到不配合的。那俩军卒却也不以为意,扬起刀柄枪杆就是一顿猛抽。
剧烈的疼痛使得杨超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正要挥拳相向时,却见面前寒光闪烁,想到家中老母和妹妹。他的火气一下就消失了。不敢再反抗,而是苦苦哀求。希望能求得一丝怜悯,逃过这场灾劫。
“绑了,带走!”军官漫不经意的摆摆手,士兵则熟练的从背后摸出绳索,结结实实的将杨超给捆了起来,拉到了队伍后面,和之前已经捕获的几十个男丁栓成了一长串。
不敢反抗,哀求不成,杨超开始后悔,后悔没听那位老大哥的话,想到这里,他不由回头去看,想知道那位很有眼光的老大哥如何逃过这一劫。结果他看到那辆大车还在,但人却已经不在了,显然魏大哥见事不妙,早就开跑了。
杨超倒也不怨对方没提醒自己,毕竟自己看到官兵之后,就一直在发呆,魏大哥照顾妻女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哪里顾得上自己呢?
早知道,就托付魏大哥帮忙照顾一下老娘和妹妹了,魏大哥是个厚道人,应该是个好依托……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不远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响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声熟悉的怒吼和痛呼声,最让人揪心的,则是那一声声稚气尚存的哭叫声!
是魏大哥!官兵不是从一边来的,而是把镇子的进出口都给封住了!
官兵的出现,本就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哭喊声就像是个信号,镇子里一下就乱了起来。
很多人在跑,跌跌撞撞,不分东南西北。
每个人都哭喊着叫救命,可谁也确定不了危险到底来自何方。两伙逃难者经常面对着面撞做一团,互相吓得厉声惨叫。
待惊魂稍定,又收拾起自家的细软,跟着其他人的脚步朝相反的方向逃命。途中被其他人群一裹,便再度分了堆儿,一团团,一簇簇,聚聚散散,如同失去头领的蝼蚁。
面对混乱,官兵们有条不紊,百名官兵,分兵两路,一东一西的将镇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不急着平乱,而是牢牢的守着出镇的路口,见人乱闯就打,见到男丁就抓。
没过多久,两个同乡就再次重逢了,数百男丁统统被抓了起来,捆成了一长串。乱相也渐渐平息,这个几百户人家居住的镇子,很快就被一扫而空。老弱妇孺们还在跑,还在躲藏,也有被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却没人理会他们。
杨超看到,娥娘抱着女儿,靠在那辆车上,无助的哭泣着,眼泪被冻结,在脸庞上留下了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其中不乏象魏昇一样,试图脱逃,被发现后又奋起反抗的,这些人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最终的下场也和杨超一样,如牲畜一般被捆成了一串。
而杨超这样反抗的程度较低,或者没有反抗的,则被松开了,在军卒的监督下,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把里面的粮食和布匹统统搬出来,堆放在原来的市集上。
“会驾车吗?”杨超机械似的点头,顺着冀州士兵的指向,他看到了魏昇的那辆大车,“你来架这辆车。”
这是个令人无奈的巧合,杨超看到了娥娘祈求般的眼神,脚步也为之一僵。私人交情给他带来的,是惨痛的代价,他的背后挨了重重的一鞭,鞭子抽破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袄,疼痛,深入骨髓。
对不住了……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杨超走上前去。
“军爷!军爷,不行啊!”女人松开孩子,扑到了士兵面前,抱着靴子哭道:“军爷,求求您,行行好吧。”
哭声凄切苦涩,丈夫被抓走,总还有可能回来,有个盼头,骡车和骡车上的少许货物,则是母女二人生存的希望。
杨超感同身受,偷眼回看时,却见士兵满面怒容,扬起了手中的长矛……他闭上了眼睛,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拼命,即便拼,也没用,视而不见是他唯一能做得的。
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抽击声和惨呼声,杨超将眼睛睁开,正见那士兵敛起怒容,笑嘻嘻的摸上了女人的肩背:“你想让我把车留给你?”
女人的身体很明显的震颤了一下,可最终却没有任何抗拒的举动,而是抬起头来,眼中已有了某种觉悟:“只求军爷开恩,把车给民妇留下。”
还没等士兵回答,那骑马的军官突然走了过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这小娘子想留下这辆车。”那士兵讨好似的笑着,用手捏着女人的下巴,示意给那军官看:“您看,还不错吧?”
“是不错。”军官打量了两眼,问道:“可这一车的粮食谁来办?赵良你来吗?”
“呃……我明白了。”那士兵微微一怔,旋即醒悟过来,掏出绳子,把娥娘也捆了起来。这时看到后面的清兵拖着绳子,拉过来一队哭声震天的女人,士兵把刚刚捆起来的这个女人也拴到了队伍中。
这个时代的战争中,壮妇,同样在征召之列。虽然娥娘的脸色病怏怏的,身材也过于苗条,但谁会在乎这些呢?反正把人抓走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会为他们伸冤。
当然,不依不舍的人还是有的,珠儿,也就是娥娘的女儿,就是其中之一。
小姑娘大哭着要跟母亲一起走,却被士兵无情的推开,理由是:她太小了,小到无法搬运重物,也无法满足士兵们的兽欲。
一次又一次,那个小姑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哭泣着想挤到被带走的队伍中,每次随便抓住队伍中一个不认识的百姓的衣角就死死攥着,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但她的手一次次被士兵掰开,狠狠地踢到路边上去。
最后,杨超看到不耐烦的士兵又一次把她踢得飞起来,小小的身体飞得很高,落地时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大响。
哭声,嘎然而止,小小的躯体趴在地上,不动了。
也许还有救,可她的父母都被捆在队列之中,镇上家家户户都面临着家破人亡,财产损失殆尽的窘境,谁又有心思顾及他人呢?
长长的队列开始移动,带着震天般的哭声,遗留下的,同样是震天般的哭声。但这哭声却丝毫影响不到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心情,他们大笑着,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直到……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震破了漫天的阴霾!
那不是雷声,而是马蹄声!
第三六二章救星天降
闷雷声如平地炸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渐响,渐近。
“是马蹄声!”凯旋似的喜悦不翼而飞,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可既然当兵吃粮,马蹄声总归还是分辨得出的。
“怕不得过了百?哪来的骑兵?”惊后便是恐,看对方这架势,是直奔自己这队人马来的,能有什么好念想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的,对方的人数未必比自家多,然而,那可是骑兵,上百骑兵!若真是不怀好意,别说打,怕是连逃都逃不掉。
而自家主将派出来的征粮队,对机动力的要求并不高,老百姓没那个魄力,听到点风声就逃跑,就算跑,他们拖家带口的也跑不快,抓他们根本就用不着骑兵。
等抓住了人,立刻就会多上一堆累赘,想快也快不了了。
因此,突如其来的这支骑兵,怎么都不像是自家的。不是自己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大军攻伐的目标,不正是以擅用骑兵突袭名闻天下的吗?
“是青州军?”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的震颤,再不复先前叫嚣乎东西的霸道模样。
“应该不会吧,青州军不是已经南渡了吗?”即便在绝境之中,人也是会报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从情理而言,青州军没道理出现在这里,但青州军的那位无敌的统帅,什么时候又合过情理了?
从马蹄声炸响到恐慌开始蔓延,时间并不长。却也不短。
对士兵们来说,这是很难熬的一段时间。窒息般的感觉纠缠着每一个人,让他们呼吸困难,浑身震颤,额头后背都渗出了大片大片的冷汗,被北风一吹,从头凉到脚。
而对百姓们来说,绝望之中,却又生出了一丝期盼。
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骑兵。当然不仅仅是青州军。
尽管距离黄河只有几百里路程,但镇中的老老少少却没几个见过大河的。对这些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人来说,几十里就是相当遥远的距离了,百里外,那就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地方,譬如皇帝,又如笑傲天下的诸侯们。
已经南渡的青州军。出现在清河北部的几率相当之低。清河这个繁华之地的消息流通还是很便利的,据众人所知,冀州的袁将军召集了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席卷了大半个清河,攻向平原。
青州军若想到达清河北部。要么和北路的河内军交战,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只能兜个大圈子,从平原东部进入渤海境内,然后再绕到渤海西部,才能到达东武城一带。
苦难之中。百姓们当然盼望着救世主的降临,不过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
因为议和前的高调。冠军侯与冀州合议的内容,在清河已是人尽皆知,家喻户晓。谁都知道,在爱民的同时,冠军侯也将另一个重大威胁摆在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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