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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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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

董卓损兵折将,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洛阳。那些当初鼠首两端,没在十常侍之乱后的袁、董之争中站出来支持他的大臣们,也没得什么好下场,家产被掠夺一空,人也被挟裹去了关中那个荒僻地方。

但袁绍却没多少大仇得报的喜悦,因为他也失败了。这一次,主角依然不是他,而是与当初兵逼洛阳的三个龙套中的最后一人有关王匡的儿子王羽!

在勤王的一连串战役之中,此子只手擎天,几乎以一人之力,打得十万西凉军不敢回头。千兵万马避黑骑,这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

袁绍这个盟主在对方的光辉下,也显得暗淡无光,平平无奇了。

随后,新城会盟、青州平黄巾,王羽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天下人心,连袁绍成功入主冀州这种大事,都乏人关注。

宽厚却不失城府的陶恭祖,桀骜不驯的公孙伯珪,名噪一时的张邈,甚至还有自己那个同父异母,性情恶劣的弟弟……这些人不卖自己帐的同时,却偏偏对这个少年推崇备至!

凭什么啊?

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名门之后,一呼百诺,应者如云的自己,坐拥冀州这块大汉最富庶、人口最多的土地,凭什么比不上一个地方豪强之后?

袁绍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

对于这种不和谐因素,豪门世家自有解决之道,不为自己所用,就彻底消灭他;暂且消灭不了的,就从侧翼削弱对方。这和用兵打仗是一个道理的。

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界桥之战中,袁绍一度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结果却再次被王羽硬生生的把他从胜利的云端上给推下来了,蛮不讲理!

此子比董卓更蛮横,也更可恶!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袁绍宁愿面对两个董卓。也不愿意面对这么个怪物。

董卓虽然可恶,行事毕竟有迹可循。而王羽……天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一身本领,更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袁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不断的表演,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这一次,看起来是没问题了,可是,这一阵又一阵强烈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忽略了什么吗?想到这里,袁绍眼皮子又是一阵乱跳。

无视于侍从们惊恐万状的眼神。袁绍将手中的汤碗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放,强压下了翻涌的思绪,凝神思考起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青州主力也渡河北上了?不,不可能!如果单单只有刘岱,王羽或许能用疑兵吓住对方;但这招却对付不了琅琊的臧霸!

后者可是地头蛇,而且还是个有大志的。不可能看着青州的软肋摆在眼前还不心动。王羽的名声再大,也没达到光凭威名,就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倾巢而出的青州军,也不可能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绝地反击。

当年的霸王项羽不一样受困于四面楚歌么?老巢被端,无论什么样的强兵。都会变成一滩软泥。

新的援兵?也不可能!兖州只有张邈有可能跟自己作对,韩馥离开冀州后,就是此人收留的。不过,他有这个心思,却没有这个实力。陈留之地已经入了曹操之手,光凭一个有名无实的陈留太守。张邈怎么可能跟自己做对?

陶谦、袁术自顾不暇;白波离的既远,在西凉军的攻势下,也不可能分兵;倒是黑山的张燕,可能会有些棘手。

此人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一个蛾贼而已,自己不计较他的身份,派了使者,指了条活路给他,他居然不识抬举,对自己的使者冷眼以对不说,还敢放出与豪门世家不两立的大话!

秉承张角那个死鬼的遗志?好,好得很,那就一起去死吧!

张燕不识相,但要说他能翻出多大波浪却也不可能,就凭黑山那些乌合之众,成得了什么气候?何况,自己又不是没有防备,虽然有数万大军赶赴了前线,不过在邺城驻守的仍然有三万以上的兵马。

黑山贼不来则已,来的下场,只会是碰得头破血流!

不是这些盘外招,意外就只能在战场上出现了,可是,麹义勇猛善战,逢、审足智多谋,还有淳于琼这个老成的宿将压阵,大军的兵甲精良,实力更是远在敌军之上,怎么想,也没有出意外的可能性啊?

除非……

袁绍心中微动,他想到了一个意外因素。

原本那就是个笑料,要不是此事,他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令麹义、张颌出战呢。要知道,前一场大战中,他被敌人突破到鼻子底下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彻底消除呢。

那纸甲之说,会是另有玄虚?

袁绍越发烦躁起来,身下的竹席带来的也不再是清凉的感觉,滚烫滚烫的,让人难以忍受,只能跳起身来。

见他跳起身,侍从们都吓得脸色发白。

别看袁将军平时接人待物,表现得既有风度,但那是对待名士,只有名士,才能在他这里享受到‘人’的待遇,至于非世家出身之人,就算是麹将军那样的功勋大将,也是谈不上什么重要性的。

至于自己这些下人,稍有不顺眼,还不是说打死就打死了?

就在他们战战兢兢,生恐袁绍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院外响起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拯救了他们,众侍从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同时又为那个及时出现,即将要承担袁将军怒火的‘善人’担忧起来。

直到看见了来人的脸,他们才放下心,深深的将脑袋埋到了胸前。

来的是郭先生,一个用不着他们担心的人。

“是公则啊,何事这般急?”见是郭图,袁绍眼中的暴躁稍微缓和了些,对这个从在洛阳就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心腹,他多少要给点面子。

“主公……”走得急,心里更慌,郭图此刻的形容颇有些狼狈,纱帽歪斜。衣衫凌乱,仿佛魂魄都丢了般。跌跌撞撞,狼狈不堪。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保持了足够的冷静,他没急着说正事,而是拿眼扫了一眼旁边的侍从。

“都下去罢!”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袁绍的心头,强压住心头的不安,他故作镇静的摆了摆手。

今天之前,前线已经两天没有消息回报了。算算日子,也应该……郭图表现得这么紧张,只能说明,战局不利啊!

连日来的担忧、恐惧即将变成现实,袁绍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透不过气来。望向郭图的目光中。焦躁消失了,代之的是更强烈的怒意,甚至还有一丝凶狠!

郭图对袁绍的性情很了解,知道他眼神背后蕴含的意味。这一仗关联的,不单是主公的面子,还有争雄天下的大计!失利的消息。足以点燃主公胸口那股烈焰,将点火者烧成灰烬。

如果有可能的话,郭图肯定不会直说,而是用和上次差不多的手法,掩败为胜。或者化大败为小负,以蒙混过关。于人于己都方便。

然而,这一次他没办法这么做,就算他那么做了也没用,没人会相信他,就算是白痴也不会。这一次败得实在太惨了,别说什么争雄天下和面子了,能不能保住冀州基业,保住身家性命都是个问题!

“主公,麹将军在龙凑中了敌人的诡计,败了……”能言善辩的郭图变得结巴起来,很简单的一句话,老半天才说完整。

“大军呢?”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得到了验证,袁绍表现得却比郭图预想的冷静许多,也许这就是早有预计的好处吧,他紧张的追问道:“大军如今何在?”

大军?哪里还有什么大军?郭图倒是宁愿袁绍一听噩耗,就当场晕倒,这样他就不用接受袁绍的盘问,这么难捱了。

“麹将军败得太快,幽州轻骑全军出动,随后掩杀,三万大军全军溃败,被敌军追杀数十里,最后逃回信都的,十不存一……”

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十分刺眼,晃得袁绍头晕目眩,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他前后晃了晃,扶住了一边的石桌,才勉强站稳了身体。全军溃散?不应该啊,就算王羽真的勇猛无敌,但麹义当初不是靠几百残兵,稳稳挡在了自己身前吗?

直觉告诉袁绍,这里面必有隐情,但看着郭图这张死人脸,袁绍一时也没法指望对方实话实说。郭图口口声声只提麹义,显然是在为这场大败找替死鬼了,指望他把战报事无巨细的解释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压抑着令人窒息的心跳,袁绍继续问道:“战报何在?信使何在?本将要亲自问他!”

“主公请看……”郭图递上一卷竹简,他并不担心对不上口供,因为战报是淳于琼等人商量着写的,跟他的说辞完全一致。而当事的另一方……

意识到败局已定后,麹义率军拼死断后,很是阻挡了联军一段时间,本来后军的万余人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只可惜……

郭图不无鄙夷的想着,淳于琼等人实在不争气,明明有断后的部队,还是撇下大队,带着亲卫先溜,结果把一场好好撤退,搞成了大溃退。

结果,麹义的奋战,只是让淳于琼等人得到了脱身的机会而已。而麹义自己,至今尚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俘了。

但不论结局如何,这个黑锅都得让他背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降了王羽,反过来成为冀州的威胁呗?那没什么,王羽最可怕的是他本身,而不是他麾下的某个人,多一个麹义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面对龙凑大败后,严峻的局势。

“击败麹将军的大军后,王鹏举不肯作罢,率军趁势追击,幸好驻守清河的张将军得了消息,并及时做出了反应,率军攻向平原城,击败了留守的刘备,这才逼得王鹏举回军援救……”

除了战败的噩耗之外,更紧急的是派出援兵。张颌的反应很快,用兵也很精准,得到斥候回报后,立刻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打得留守平原的刘备溃不成军,给败退中麹义部赢得了一线生机。

麹义在进军路上。立了不少营寨,淳于琼等人若是整军而退。大可以入内防守,重整旗鼓。结果大军溃散了,就只能和追兵拼速度了,比这个,两条腿的人,又哪里比得上四条腿的马?

要知道,公孙瓒的幽州军本来就是一人三马的配置,经历了界桥之战的损失后。人马的比例更是进一步失调。追杀溃兵这种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拿手了。

张颌的加入,逼得王羽不得不回援。不过,张颌此举也算是舍己救人,幽州轻骑回援的速度太快,张颌刚退到鄢县城下,就被回援的幽州军给追上了。事先没有准备。他拿纸甲也没什么办法,等到青州的催锋营出现在战场上,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联军分兵三路,王羽率军围攻鄢县!田楷统率平原军西进,攻打清河城!公孙瓒轻骑北上,突入安平境内。信都危在旦夕!”

郭图将龙凑之战轻轻带过,也不单纯是为逢纪、淳于琼开脱,现在冀州的局势,只能用糜烂二字来形容。与其花心思去总结经验教训,还不如赶快想想。如何挽救这场危机呢。

清河和安平丢了的话,那袁绍这个冀州牧。就只剩下五郡之地了!何况,谁能保证敌人在攻下安平和清河之后,不会乘胜追击?

粮草不济?别傻了,下个月就是七月,秋收迫在眉睫,他们不会就地取食吗?因粮于敌,吃敌一斛粟,比自己从家里运十斛还划算!这么浅显的道理,王羽、公孙瓒都是深通兵法之人,又岂会不懂?

说起来,袁绍选在这个时候攻平原,进窥青州,打的也是差不多的主意。

所以说,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就在郭图说张颌也战败了之后,袁绍就觉耳朵里‘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感知的能力。郭图好像又说了什么,竹简上似乎也写了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麹义和张颌既败,除了各地驻防的郡兵之外,他手上就只有驻守邺城的数万兵马了。派援兵?要救哪一路呢?分兵还是不分?

分兵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合兵一处的话,要救哪里呢?

救信都,谁能担保公孙瓒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决战,若是他依仗机动力,把冀州主力牵制住,让王羽突袭邺城该怎么应对?反之更不行,骑兵的机动力高,更适合打突袭,主力若是被牵制在清河,几百里路程,公孙瓒两三天也就到了。

不救?公孙瓒都是骑兵,未必攻得下信都城,但安平的其他县城恐怕是保不住的,秋收在即,人总不能不出城吧?出城的话,又有谁能挡得住幽州铁骑?最后也只能投降了。

清河那边更惨,别人不知道,袁绍却知道的很清楚,王羽可是很擅长攻城的,就算守城的是张颌这样的大将,也难保不失。何况,张颌的数千残兵被围在鄢县了,王羽大可以围而不攻,先去解决了清河城再说。等鄢县断了粮,还不手到擒来?

越是想的深入,袁绍心里就越恨。

他恨郭图这帮幕僚,要不是这帮人鼓噪不休,自己又岂会这么轻率的发兵?

他恨麹义、张颌这帮武将,明明也是名动一时的名将,怎么在王羽面前,就败得这么惨呢?败就败了,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得让自己做点准备吧?

他最恨的还是王羽,但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懊悔、愤怒、怨恨、伤悲,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使得袁绍有一种快发疯的感觉。可是,在下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苦难还在后面呢。

“主公,大事不好了……”继郭图之后,又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闯了进来,正是幕僚辛评。

“……何事?”心脏越跳越快,袁绍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说出话来。

辛评用近乎哀号的语调快速说道:“黑山贼张燕,亲率十万大军,出滏口陉,大举攻入广平,连克涉县、武安,兵锋直指邯郸!”

“什么!?”袁绍大惊失色,郭图惊骇欲绝。

邯郸,就在邺城以北,不足二百里,邯郸若失,就相当在邺城头上悬了把利剑,别说救清河、信都,只要袁绍敢稍有动作,就得小心这把剑落下来。

张燕未动,冀州境内已是狼烟四起;张燕这一出手,更是把袁绍往深渊里又推了一步!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酷暑突然变成了寒冬,袁绍身上一阵冰寒,他抬头向天,想确认一下艳阳所在,却发现眼前的光华越来越亮,越来越晃眼,最后,他眼中只剩下了这耀目的光华。

第二九六章全面战争

鄢县是平原郡和清河郡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这里具体隶属于哪个郡的辖下,除了朝廷的少府卿或者刺史府的主簿,恐怕谁也说不清。

汉朝的州郡划分并不是很严格,有的是遵从春秋时代的诸侯封国,比如青州的齐国、兖州的鲁国、冀州的赵国这些地方;更多的则是根据具体情况做的划分,比如原本不存在的泰山郡,就是因汉武帝推恩令的影响而来。

在州郡的交界处,不一定有太明显的标志,渤海郡和安平郡之间,算是比较清晰的,,有条小河沟,上面还有座桥;更多的地方,不过是有条山梁,甚至一些沟壑罢了。

百姓们从不在意这种事,具体属于哪个州,哪个郡,又或具体的哪个县,哪个乡里,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在哪儿,日子都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纳粮,一样的服役,一样属于大汉朝的子民。

华夏子民向来是最眷恋乡土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舍弃熟悉的乡土,去往他乡。无论日子过得多窘迫,家乡都是自家祖祖辈辈的生息之所,看不见的一丝牵绊,萦绕在灵魂深处,让人无法背离。

自今年春天以来,多灾多难的河北大地上烽烟连绵。

这一次对战的双方,不再是举着黄巾大旗的太平道信徒与打着汉字旗的官兵,而是同属大汉臣子的三路诸侯。

尽管同属一家,但三方动起手来。却比打蛾贼还不客气。

先是车骑将军袁绍在广川重挫奋武将军公孙瓒,名震塞外的天下强兵白马义从于此役覆灭。而后,公孙瓒退守平原,袁绍乘胜追击,在平原又是连场激战,最后公孙瓒在青州军的助战下,先后在龙凑和鄢城取得了两场大捷,一举扭转了先前的局势。

河北局势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不定,诸侯们如何看待,普通兵卒当然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已经跟着张将军一起,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了,援军依然遥遥无期。

其实援军来了,也未必有什么用。鄢县的这支军队,之所以落入眼下这般窘境,还不就是为了救援友军么?结果友军没救到,却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对此,将士们心中不无怨怼之情。但目标却不是冲着主将张颌去的,而是针对高层的那些名士们。

对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高高在上的名士们,士卒们一贯都是以崇敬的眼光看待的。这些人无不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最高明的那些,更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不管什么事,只要听他们的准保没错。

实际上,大多数士卒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名士,双方的地位相差太悬殊了。名士们温和冲着士卒点点头。就已经算是平易近人了,轻易不与庶人接触,这才是名士的常态,士庶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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