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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1856-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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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找死!”曾纪泽早就注意到高二虎拿出了匕首,他迅速闪到了高二虎的身后,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

  高二虎扑空了,摔了一个恶狗扑食,头撞在了船舷上,他疼得嗷嗷叫,爬了起来,头晕目眩,继续往曾纪泽那边杀去。

  就在这时,高二虎没注意脚下,他被拴铁锚的绳子绊住脚,绳子缠住了他的小腿,他没有站稳,朝后一仰,后脑勺“砰”地一声巨响,碰在铁柱上,当即晕死过去。

  高二虎的手下“刀疤”,上前一探高二虎的鼻子,没了气息,他吓得瘫坐在船上,用江西话大声喊:“出人命了!杀人了!湘勇杀人了!”

  中国的老百姓一向有喜欢看热闹的传统,听“刀疤”这么一喊,码头上的老百姓都聚集了过来,很多商贾也过来凑热闹,码头上不一会就聚集了上百号人。

  刀疤在船上喊了四个伙计,带着高二虎的尸体上岸,准备到瑞州府衙门击鼓告状。

  曾纪泽原本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高二虎,没想他这么快就没命了。

  苏慕白问曾纪泽要不要将抬高二虎的四位船员都扣下,曾纪泽回答说:“不用。事情既然已经闹大了,不妨就闹得更大一些。”

  曾纪泽对高二虎船上的剩下的船员大声说:“你们私贩鸦片,都是死罪。不过谅你们也不是主谋,你们只要实话实说即可。明白了吗?”

  剩下的船员俯首,回答说:“遵命,大人。”

  刀疤等人抬着高二虎的尸体到瑞州府衙门前,“咚咚咚”击鼓鸣冤。

  瑞州知府阙玉宽是江西巡抚陈启迈一手提拔的,知道了高二虎的身份,当即准状。他派人验了尸,一边飞报抚台衙门。

  刀疤回去告诉了陈启迈的小妾高二虎被打死了,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他的姨太太听说弟弟被打死了,赶忙去找陈启迈哭诉,哭哭啼啼:“大人,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妾身就这么一个弟弟,一定要杀人者偿命!”

  陈启迈听说这消息,也很震惊。他派人找来陆元烺、恽光宸,他们一商议,要借这个案子好好地将湘勇的厘局和曾国藩整一整。

  陈启迈立即让瑞州知府阙玉宽以咨文形式要曾国藩按律惩办凶手。曾国藩看完陈启迈的咨文后,把曾纪泽叫了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他说:“瑞州知府阙玉宽让你去瑞州一趟,说他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但这个案子非比寻常。江西官场原本与我们有隙,我估计这次会借机闹一场。”

  曾纪泽说:“陈启迈和高二虎私贩鸦片,已是死罪。朝廷现在还要依仗我们对付江西的太平长毛。如果事情闹大,我们正好可以将江西官场闹个天翻地覆。”

  曾国藩说:“当务之急,是拿下南康,给朝廷立威,这样朝廷才会向着我们。”

  曾纪泽点点头,说:“父亲放心,彭叔叔说十天拿下南康,我看应该问题不大。那我明天就动身去瑞州,会会这个瑞州知府,看他如何公事公办。我亲到瑞州去一趟,把这事处理妥当。”

  曾国藩点点头,嘱咐道:“你多带几个人去瑞州。一定要多加小心。”

  第二天,在自己住的小院,曾纪泽一觉醒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没有睡好。曾纪泽昨晚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一个穿着白色西洋裙的姑娘在梦中向他款款走来,用温柔的小手抚摸他的脸,但曾纪泽睡眼朦胧,看不清她的脸。

  他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发现了床单上有点湿,不太对劲。

  “我靠,这不会是我的第一次吧?”曾纪泽挠了挠头,心想,“我都十七岁了,古人的梦遗这么晚么?我就这么成年了?”

  就在这时,秦月端着一盆热水,低头推门而入,她的发间有一支灵香草,身上残留着少许香味。

  “少爷,你醒了,快起来吧,先洗把脸。苏姑娘两姐妹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呢。”秦月望着曾纪泽的眼睛,道。

  曾纪泽点点头,秦月走过来收拾床单。

  曾纪泽看到床上那一滩痕迹,有点不好意思,拦住了秦月,说:“床单先别洗了。”

  秦月感觉曾纪泽有点怪怪的,没有多想。

  曾纪泽洗完脸,她默默将洗脸水拿出去倒了。

  曾纪泽洗完脸,信步走到院里,

  小院子里的空气很清新,他心情变得疏朗起来,看世界的眼神都变了。

  曾纪泽抬头一看,古代的天空很蓝,白云浮动,有几只灰鸟在院里飞翔,金色的阳光从松柏树上一泻而下,树杈上面还有几个鸟窝,羽毛未丰的小鸟探出光秃秃的头来,像是饿了,张开大嘴巴,叽喳地叫个不停,红色的小舌头清晰可见。曾纪泽心情大好,笑了。

  这时,苏慕白和苏慕莲两姐妹走了过来。

  苏慕白看了一眼曾纪泽,问道:“大人,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笑什么。”曾纪泽看了苏慕白一眼,回答说:“小白,你这称呼今天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你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就跟秦月一样,叫我纪泽少爷,或者你跟小莲那样,叫我纪泽哥哥吧。”

  苏慕白不知道曾纪泽为啥突然间不喜欢她叫他大人了,但想了想,说:“我还是叫你大人吧,一时脑子里拐不过弯。”

  曾纪泽说:“你真是笨啊。以后慢慢改吧。”

  曾纪泽带着苏慕白、苏慕莲,还有一百来个“泽”字营的兄弟坐船来到了瑞州。

  曾纪泽让“泽”字营的人在码头附近找客栈住下,自己带着女扮男装的苏慕白、苏慕莲前往瑞州府衙。

  瑞州是个古城,虽然比不上京城、南京那样的大城市繁华,在清末也算是个中等城市,商业算比较发达,大街上很热闹,布庄绸店,官盐店,勾栏酒肆,青楼赌场等吃喝玩乐的场所也一应俱全。

  曾纪泽、苏慕白、苏慕莲三人走在大街上,肉铺里挂着大片的猪肉,空气里飘着小磨香油的味道,卖绒花,卖丝线等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曾纪泽刚走过一座石桥,后面一位算命的瞎子突然叫住他们:“三位客官请慢走,老朽感觉你们之中有一位身上有大富大贵之气,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老头,你这点阿谀奉承的小伎俩,不过是想骗我们点钱花花而已。”苏慕白转过头,对曾纪泽说:“我们快走吧,不用理他。”

  那算命的老先生冷笑了几声,说道:“这位女施主言过了,我乃三国名士许劭的后人,今日凑巧路过贵宝地,与三位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何来骗钱一说。”

  曾纪泽看了一眼那位算命的,他年纪偏大,略显干瘦,头戴纶巾,几根稀疏的白胡子迎风飘荡,一条幔帐上面书写着“运程预测”几个大字,手里还拿着签筒。

  曾纪泽微微一笑,问道:“老先生的眼睛似乎不太方便,这里人多吵杂,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三个人,而且,你怎么知道刚才说你骗钱的人是女施主?”

  “天机不可泄露。”那老头微微一笑,回答道。

  曾纪泽道:“那劳你看我将来的姻缘如何?”

  算命的老先生拉过曾纪泽的左手,摸了一阵子手心,道:“施主命中犯桃花,会有多段姻缘。而且会有一对双胞胎姐妹钟情于你。”

  曾纪泽看了苏慕白和苏慕莲一眼,心想不会就是她俩吧,于是笑道:“老先生,你再帮忙看看我的前程。”

  算命的老先生又仔细替曾纪泽把了一下脉,不一会竟然失色大呼:“怪哉,怪哉!此乃天下奇脉,乱世之枭雄!将来你要做的事,一定会让天下人震惊!只是你要切记,为了天下苍生,不要杀戮太多!”

  说完,这算命的老头连银子都没要,就面色惨白地离开了。

  “命运这东西,真的能预测吗?这瞎子的话可信不可信呢?我将来真的有这么可怕?”曾纪泽内心不解,不知道那老头为什么不要钱就这么跑了,还提醒自己不要杀戮太多?自己当然不会像父亲曾国藩那样大肆杀降!不管是太平军还是天地会,都是中国人,要留着去征服小日本和老毛子呢。

  

第十六章 流民刘永福

  那算命老先生跑了,曾纪泽这少年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在思考人生和命运之类的高深问题,苏慕莲靠近他,小嘴凑到他的耳边,提高了音调,说:“纪泽哥哥,你想什么呢,姐姐让我告诉你,我们快去瑞州府衙吧。”

  “哦,不急。就让瑞州知府他们等着。”曾纪泽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他们三人路过瑞州土地庙时,曾纪泽又停住了。原来,土地庙前的一块空地上新开张了一个赌摊,一根竹杆立在地面,上方挂着一块土白布的幡,写着“大杀四方”四个楷字。

  幡下是一张八仙桌,旁边站着一位消瘦的青年壮汉,鹰眼勾鼻,薄薄的嘴唇,一看就像是一位跑江湖的人。这时,赌摊前已经围了一圈瑞州当地的游手好闲之徒。

  “小弟刘永福,流落到贵宝地,现在献丑了。”说着,那中年人从手里掷出两个白色的象牙骰子。刘永福的本名叫刘业,永福是他自己想的名字,在外闯荡江湖时使用。

  曾纪泽听这青年说自己叫刘永福,说话又是两广口音,大吃一惊,心想他不会是反清的黑旗军将领刘永福吧?难道瑞州城里混进了天地会的奸细?

  曾纪泽仔细看了看刘永福,他个头不高,但气度不凡,年纪跟自己相仿,再看那对骰子,它们洁白晶莹,做工相当精美,八个棱角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感觉这人来路不简单。

  不过曾纪泽仔细一想,刘永福1857年才加入天地会,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流民。

  原来,1854年,刘永福17岁,由于贫病交加,父母亲和叔父在几个月内相继病故。埋葬完几位老人,刘永福在家乡已经一无所有,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好借了一间茅屋暂时落脚。他白天出去做工,换口饭吃,夜里回到茅屋栖身,日子过得极为穷困,两广又很穷苦,爆发了太平天国起义后更是民不聊生,清廷还经常派官兵去剿匪,胡乱抓人,他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便外出闯荡,流落到了江西街头三个多月了。

  这时,刘永福拿着一个青铜碗,迅速把落地旋转的骰子盖上,动作看起来不是很熟练:“来来来,六点以上为大,六点以下为小,六点庄家通吃,是大是小,买定离手,买一赔一。”

  看那外乡人投掷骰子的手法貌似生疏,围观的许多人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心里直痒痒,赌瘾开始犯了,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便纷纷掏腰包下注。

  苏慕莲感到好奇,问曾纪泽:“纪泽哥哥,你猜是几点?”

  “一个四点,一个二点。”曾纪泽想都没想就说。

  刘永福揭开碗一看,果然是六点,通杀。

  刘永福刚开始的动作很慢,但速度越来越快,让一般人眼花缭乱,但在曾纪泽的眼睛看来,实在太慢,他训练过眼力,转动的骰子落地停下来时是几点,他看得一清二楚。

  苏慕莲又一连问了几次,结果都是准确无误。最后曾纪泽下注一百两白银时,很多人跟着曾纪泽下了注,刘永福都没钱赔了,脸一下子黑了。

  在场的地痞们可不干了,揪住刘永福的衣襟,要拉他去见官。其中一个叫牛二的人,拿出一把刀子,说:“你还不起钱,五十两银子,就留下你的五个手指头!”

  赌要服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刘永福处境很难堪,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接过刀子,闭上眼睛,伸出左手,真的要下狠手砍下自己左手的五个指头!

  “他的钱,我来代赔。”最后,曾纪泽替刘永福解了围。

  刘永福刚才还觉得晦气,认为曾纪泽非善类,此时见他替自己还钱,才稍有些好感。但他老实跟曾纪泽摊牌说:“感谢义士相救,但刘某恐怕现在没钱还你。不过先欠着,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曾纪泽心想,此时刘永福还只是个流民,如若能为湘军所用,应该也能成长为一员猛将,因为历史上的刘永福十三岁就开始在船上当水手,非常熟悉水性,曾被船主雇为“滩师”,他还拜了一些武术高手为师,学得了一身好武艺。于是,曾纪泽对刘永福表明了身份,说:“现在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就应当保家卫国,加入湘勇!”

  刘永福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骨子里还是信奉儒家忠君爱国那套思想的,而且历史上他加入天地会也是生活所迫,他对曾纪泽的提议并不反感。

  “如果刘大哥不介意的话,你以后就跟在我左右。”在曾纪泽的建议下,刘永福还和他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刘永福虚长曾纪泽两岁,为兄,他也十分乐意:“我刘业算是高攀了,愿与老弟同生共死。”

  刘业是刘永福的另一个小名,曾纪泽听了,笑着说:“哪里哪里,有些人,你今天爱理不理,明天就可能高攀不起。我们意气相投,我敬重你的为人。”

  听说曾纪泽此行来瑞州的目的,刘永福带着曾纪泽到了当地一家新开的赌场。这里面掷骰子的老者手段看起来比刘永福娴熟多了,内行人一看就知是专业出身。只见赌场那老者从桌上拾起骰子,口中喊了一声“流星赶月”,便把骰子往空中一扔,骰子就飞速旋转,然后滑翔下来,落在赌桌上。

  刘永福指着那位老者说:“那位长者就是教我掷骰子的。我听他讲,这个赌场不简单,背后有当地官府撑腰。”

  “哦。那我就试试手气。”曾纪泽道。

  过了片刻,曾纪泽就赢了一千多两银子。

  这时,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不觉迅速朝他们靠近,曾纪泽抬头一看,他们敞怀露胸,腰里是一条宽宽的板带,右边掖着一把匕首,浑身透着一股骄横霸道。

  “老弟,我们走吧。”刘永福不想给那位老者惹麻烦,便提醒曾纪泽说。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中年人,正是这赌场的管家阙玉厚,是瑞州知府阙玉宽的弟弟,他面如白玉,走路的步伐甚是轻盈,那人的耳朵下面还有耳钉留下的痕迹。

  阙玉厚走在两位彪形大汉的前面,走到曾纪泽的面前,说:“几位,我们能否到里屋一叙。”

  曾纪泽正赢在势头上,回头说了一句:“我又不认识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阙玉厚碰了一鼻子灰,一挥手,旁边两个壮汉就面露杀气,冲了过来。

  不过,只见白光一闪,两位壮汉瞬间倒地,痛哭呻吟。

  阙玉厚见两个手下迅速被击倒,大吃一惊,他看到刘永福出手了,但没看清刘永福是怎么出手的,来人并非善类,面容失色退回到了屋内,赶紧找人飞马报官,也就是去找他的哥哥、瑞州知府阙玉宽求援。

  曾纪泽接着又连续赢了几把,一共赢了五千多两白银。

  这时,瑞州知府阙玉宽派出十名捕快,叫他们穿着便服,不露声色地将闹事的人都捉拿归案。

  十名捕快来到赌场,掏出铁链子要抓人,曾纪泽大怒:“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捆人?”

  捕快头子是一个半边麻子脸的中年人贺麻子,他冷笑道:“不要大喊大叫了,我们奉了知府的命令,特来捉拿你们归案。”

  “你们别过来,不穿捕快的衣服,谁知道你们是官是匪?”曾纪泽装着很害怕。

  “别废话!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你们就会死得很难看。”说着,贺麻子便让捕快阿三上前抓人。

  那阿三是蒙古族人,膘肥体壮,他拿着铁链蹬蹬上前,整个屋子都仿佛地震了一搬。

  “你们别过来。”曾纪泽说:“要不我们旧账新帐一块算了!”

  阿三跑到曾纪泽的面前,突然就不动了,向被人点了穴定住了一样。

  贺麻子朝阿三喊道:“你还愣着干嘛,动手抓人啊。”

  这时,阿三慢慢转过头,对贺麻子哭丧着脸,露出了他的满嘴黄牙,说:“大人,他…他有鸟铳。”

  “土鳖,这叫洋枪。”曾纪泽拿着他的胡椒盒手枪,枪管顶住了阿三的下身的关键部位,笑道:“只要我手一抖,‘砰’的一声,你的下半身和下半生就废了!”

  阿三听到“砰”的声音,身子一紧张,都吓得两腿发抖,尿了裤子。

  在场的捕快都忍不住嘲笑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笑什么,都不许笑!”贺麻子气得拔出了刀子,朝众人吼道。

  然后,贺麻子用刀锋指着曾纪泽,道:“好啊,你们竟然敢拒捕,可知这是死罪!”

  曾纪泽哈哈大笑,说:“不知又如何?”

  

第十七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瑞州捕快贺麻子见曾纪泽拒捕,愤道:“我们都是朝廷的子民,有本事你就把洋人那破玩意收起来!”

  曾纪泽听了这话,觉得这激将法好气又好笑,他冷笑道:“你当我傻啊?有枪不用,赤手空拳跟你们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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